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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藏身在阴暗的角落,密切注视着乞讨者们的一举一动。只见干瘪老头和乞讨者们重新坐回原位,嘴里一直嘀嘀咕咕讲个不停。他神情肃穆,似乎正在进行着崇高的事业。
而那些听讲的乞讨者脸上越来越激动,甚至是狂热。他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狠狠的捏着拳头,发泄似的挥舞,似乎不这样做,身体内涌现出的强大力量就要将他们撕碎。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就在卡尔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干瘪老头的面前,那淫邪的双眼和斧削棱角的面庞,是多特尔森。
多特尔森穿着亚麻布的衣服,整个人气质大变,很难再看出贵族的模样。他的双眼内陷,有着厚厚的黑眼圈,祭祀的失败对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多特尔森曾经寄希望于暮光教派,以求开启血脉能力,帮助自己重回贵族荣誉,可此时他不仅没有恢复贵族的荣耀,甚至本身被取消贵族封号,成了一名被光明教会追杀的通缉犯,躲在阴暗的下水道中,像老鼠一般苟延残喘。
此时的多特尔森只能依靠暮光教派,但一直以来的目标从此遥遥无期,这让他如何能承受。多年追求的梦想一朝破碎,没有直接崩溃已经算是意志坚定了。
对于这些小贵族的想法,卡尔多少能够理解,像极了中国古代的读书人,一辈子读书读到死,只为考科举,光耀门楣,思想包袱极重。最后死的死,疯的疯,下场凄惨。
看到多特而森,干瘪老头立即站了起来,两人小声交谈几句,带着乞讨者一起离开。
卡尔小心翼翼的紧跟在两人身后,大约走了二十分钟,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多特而森站在一面墙壁前,缓缓输入力量,那墙壁竟是慢慢打开。多特尔森先一步走了进去,干瘪老头带着乞讨者跟上。
卡尔又等待了片刻,见没有动静,这才走到墙壁面前,附耳偷听,没有声音,精神力扫过,也毫无发现。
卡尔将手伸在贴在墙壁之上,一抹黄光闪耀,石头就像是软泥,向两边分开,露出洞口。
凄惨、悲凉的哭泣声,在下水道这狭窄的环境内回荡得愈发厉害,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难以分清具体的位置。但卡尔有着强大的精神力,这影响不到他。
与此同时,似乎还有其他一些奇怪的事物,淡淡的黑色气体迎面扑了过来。墙壁之内,是深沉的黑暗。这黑色气体藏身其中,根本难以察觉,如果不是卡尔有着夜视的能力,恐怕就中招了。
卡尔面前扬起一团火,黑色气体触碰到火焰后,迅速燃烧,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这黑色气体似乎存在意识,知道火焰危险,本能开始远离。
斯塔文的魔法笔记里有对这黑色气体的介绍。这是幽魂之雾,是灵魂被打散后变成了幽灵之尘,通过赋予其力量,激活其中尚未消失的意识。但这意识也只有一些本能,与昆虫相当,不过威力却是不容小觑,能够侵蚀人灵魂。
驱散这黑色气体后,卡前继续前进,忽然,黑暗之中亮起了两点诡异、冷漠、狰狞的红色。
这样的两点红色,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充斥着整个黑暗。
面对这种诡异恐怖的场面,卡尔仅仅是皱起了眉头,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变异大老鼠?
这些变异老鼠皆是黑色毛发,它们比普通的老鼠大上三倍左右,双眼通红,聚在一间密室的地上、墙上,密密麻麻,让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忍不住头皮发紧。卡尔此时就有这种感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红光一出现,这些老鼠就像看到了天生的仇家,吱吱叫着,潮水一般,向着卡尔涌来。
随着红眼老鼠们的散开,洞口的全貌展现在卡尔面前,像是一个小型的密室,正中的墙上贴着暮光之神的画像,下面是一张书桌摆放着一个方尖碑,周围的墙上画着不少奇怪的图纹,有红色,有蓝色,有绿色,像极了咒印,不过这字体卡尔从没见过,与巫女笔记和斯塔文笔记里记载的咒印都不相同。密室的角落摆放着一张书架,上面摆放了几本散发着微光的古怪书籍。
卡尔没有心思仔细观察,因为那些疯狂的老鼠,带着恶臭和诡异已经涌到了身前。
卡尔先布下一个静音魔法,随后便是如雨的火球弹幕,由近及远扫过一圈,轻易将老鼠全部消灭干净,顿觉世界清静了。
卡尔走进密室里,寻找着其他出口,而正中墙壁上,画像上的人影的眼睛毫无征兆的射出两道射线。卡尔一直小心戒备,遭到攻击后,第一时间闪避。
然而那两道射线仿佛有意识般,追着卡尔跑,在这狭小的区域,卡尔连躲避都困难,射线的紧追不舍,让他甚至腾不出手来施法魔法。
卡尔随手拔出腰间的匕首,在精神力的牵引下将匕首掷向了画像,正中画像双眸,射线消失。
卡尔一把火将画像烧毁,这才拔出匕首,重新寻找出口。
密室空间不大,很快就都被卡尔翻弄了一遍,一无所获。
卡尔拿起书架上散发着微光的书,还未翻看,就感觉一股强烈的欲望传来,心神都被吸引,卡尔立即将手中的书甩开。
他又去检查墙面上的咒印,里面充斥着谈谈的魔力尚未完全消散。卡尔试着输出魔法,咒印一点点变化,直到高亮,一道光束自咒印射向台中的方尖碑。
卡尔依法炮制,向其他咒印输入魔力。
当五道咒印共同射向方尖碑后,方尖碑起了变化,上面的绿化线条活过来一般流动,汇于碑尖,同样投射出一道光线打在墙上,是一个咒印。
卡尔心中一动,刚才的书架上他似乎看到有这样的咒印。卡尔找到书籍,封面的咒印果然与方尖碑投射的咒印一模一样。
卡尔用魔法书挡在投影面前,咒印一对齐,魔法书突然脱离卡尔的手,自动翻开,一道秘门出现在卡尔面前。
卡尔走进秘门,四处打量,这是一片树林,面前紧挨着一处湖泊。
这里是密西西里湖,距离卡利蒙多大约两公里,其下游连接着卡利蒙多的地下暗河,也是下水道中间的那条。
湖边围了一群人,是多特尔森他们。
卡尔立即藏身在一块巨石后面,远远的卡尔听见干瘪老头蛊惑的声音:“走进去,沐浴这神赐的泉水,然后就能得到神主的赐福,从今往后过上贵族般的生活,再不用受苦受难。”
只见那些乞讨者神情激动的走进河中,欢快的沐浴着河水,期盼着日后的美好生活。
突然,河水之中伸出一条巨大的触手,掀起涛天的巨浪,触手背面长满了墨绿色的晶石,带有一种危险之美,卷住一名乞讨者,一眨眼的时间,就将其吸成了枯尸。
其他乞讨者惊叫着向岸边游去,更多触手伸了出来,将他们一个一个卷住,哀嚎中,生命能量通过触手涌向了本体,一只巨大的相当于五层楼高的尖顶章鱼。
当它吸尽乞讨者的生命能量,松开触手,缓缓的沉进湖底,而那些乞讨者纷纷坠落,却并没有完全死去,他们张开双眼,眼睛中闪耀着红光,已经变成了腐蚀的行尸,结队走到多特尔森的面前。
“去吧,给那些该死的家伙找一些麻烦。”多特尔森吩咐道,行尸呆滞的潜回湖中,顺着河道游向卡利蒙多。
多特尔森又将目光转向干瘪老头,说道:“祭品远远不够,我们需要更多。提拉莫克受到的压制太过强烈,只能沉睡湖低减小能量流失。”
干瘪老头为难的说道:“现在不是灾难,乞讨者不多,大部分都送过来了,如果想要更多的人口,那就只能对卡利蒙多的居民们下手,但我怕会被光明教会发现,引来大队人马的围剿。”
多特尔森不满道:“你可以搜寻周边的村庄。”
干瘪老头摇摇头:“我找过了,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部分村庄一个人影都没有。”
多特尔森皱眉:“有人在和我们抢人?是其他城市的传教人员么?”
“应该不是,否则我们会得到消息。”
“该死,如果得不到足够的食物祭祀,我们的计划就会失败。”多特尔森狠狠的挥着拳头,发泄怒火。过了片刻,他又向干瘪老头问道:“对了,娜美和那名小贵族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们的人员一直在监视着他们,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黑袍魔法师。是不是哪里弄错了,也许他们根本不认识。”
多特尔森恨恨的说道:“绝对不会,当初黑袍突然出现拯救了娜美和那小贵族的两名仆人,所以他们之间一定有某种我们不知道的联系。”
“可黑袍一直不出现,我们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问题,多特尔森思索片刻说道:“你吩咐下去,将娜美抓起来,逼黑袍现身,我要让他尝尝跌进陷阱的滋味。”多特尔森的眼睛泛着血红,眼中尽是吞肉噬骨的恶意。
“那小贵族呢?”
多特尔森语气随意的说道:“都杀了吧。”
“有入侵者。”可怖的声音在卡尔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