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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飞暮卷,昨夜里撒落雨丝风片。熙春时序,夜明顶回到以往神秘风采。不知是否,因为意外来了一名娇客,今年春季来得赶了。
夜叉一大清早站在默?d楼高台,往远处眺望,琉璃瓦色的重重房檐,远山软景,烟光凝色,他舒目清哂,深吸早晨春岚,胸膛渗入一蓬馨香。
他端起手中的汤药,望着眼下夜明顶的春景,一饮而尽。
这时,夜叉眼皮子底下溜过一道婀娜身影,他手搭伏槛,朝底下望去,就见身穿一袭色彩柔和半臂襦裙的古??,健步如飞的从默?d楼前处跑过,一下就不见踪影。
夜叉挑着眉,想着这女人冒冒失失的,又不晓得在忙乎什么。才这么一想,眼下又跑过几个人,苏照娘、顾千娇和刚来夜明顶不久的无梦,也跟着跑过去。
到底在忙什么?夜叉心里疑惑,转身下楼。
夜叉一早喝了陆眉颠调制的旧药方,嘴里含着惜倩倩特制的药糖,拔步走往方才一群人奔去的方向。
这条路经过了蕖塘池、釜扇花园西侧、再经过一条蜿蜒小桥,夜叉从远处才看到一群人聚集百步亭。
百步亭,顾名思义,从四方角落走至亭心,需一百步,分毫不差。百步亭周围设有伏槛长椅,长椅石雕,与四方亭柱一体成型。
百步亭四周围则种满两列撒金碧桃,树干扶疏,春季正是桃花生长季节,树枝上头已结满不少含苞待放的花苞,想必再过数日,将会有撒金碧桃盛开的繁花锦簇美景可赏。
夜叉慢慢走过去靠近他们一群人,直到走近十步前,居然还没有人发现他这名夜叉王到访。
夜叉眉梢微扬,黑眸盯着前方围成一道人墙的群众。
到底在看什么热闹?夜叉又靠近数步,走到其中一人身后,开口问:“在看什么?”
那人连头都不回,直接回:“看两名小丫头和一个大姑娘在练功。”
旁边顾千娇出声,她指着站在亭中央的三人,分别是小梧、小桐和古??:“??平时不是很威风吗,怎么练个气,都练得比她们两姐妹还慢!她们都练到第二层了,??怎么连第一层都练不起来,刚才还撂大话说自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古??脸色绯红,表情有些发噱,看来是练气练到心火上去了。她闭着眼睛,又窘又恼地回道:“顾千娇,??别打扰我,害我分心!”
“加油啊,武学奇才!”
不知谁说出了这句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夜叉站在后头再度发声问:“她们三人……这是在练气?”
依然没人回头发现夜叉王站在后方,那人又继续耐着性子回答夜叉的问题:“马金城说要教小梧和小桐两姐妹练气,古??那丫头吵着也要练。于是就把她们三人带来这练功了。”
另一个人接着话尾续道:“可不是吗,古姑娘可是放大话说自己是武学奇才,学什么都快,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结果,小梧和小桐两姐妹都练到第二层了,她还在第一层。”
古??这方是练得满头汗,一开始依照马伯伯的口诀,练气入门,刚开始感觉都不错,感觉丹田凝聚了一股力量,但每当她要再提升上一层的时候,原本凝聚的气,就会立即溃散。后来,大家见她怎么练都练不出个鸟来,于是石蠹火就建议换个方位练功,就带她们来到位于夜明顶南方的百步亭,说什么可集日月之气,更助于她练气。结果……结果还是一样啊!
“她为什么也想练气?”夜叉出声问。
“那丫头说喜欢轻功在天上飞的感觉,想练得跟夜叉王一样厉害。”马金城同样头也不回的说道。
“哎,我说??这丫头,压根没把我独传的口诀给记在心里念吧?根骨这么好,也有一些功夫底子,怎么练个气就练不出个毛呢?生平第一次收徒弟,怎么就收到一个悟性这么差的。”
马金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叹气样,抬头才见站在人群身后的夜叉王,他惊声一喊:“王!?您怎么来了?”
现场众人齐刷刷转头看身后,见一袭长袍白衣狮纹装扮的夜叉王不知现身多久,在场众人动作整齐一致打躬作揖,齐声喊:“参见王。”
练气中的小桐和小梧准备不及,她们两姊妹也想拜见夜叉王,只是忽然解开凝聚的真气,十分危险,小梧不小心走气,脸色发白,夜叉王快步上前,飞指点了小梧几个大穴,小梧软了身子,吐了一口长气:“谢……王……”
马金城立刻挟住小梧,将她带往一旁的长石椅坐下。马金城摸着小梧的头,给沮丧的她打气。
“??年岁尚小,经验不足,初学者练气不足导致走气,这是很常见的,??不用太挂在心上。”
小梧点点头,她转头看着孪生姐姐小桐。小桐依然维持练气的姿势,除了行气有些紊乱之外,大致上都十分优秀。
反观一直凝聚不足气的古??,她双眼睛紧闭,连夜叉王站在她身边也没发觉,心神专注,丝毫声音都传不入她耳里。
夜叉王在一旁看着她练气,看了许久也觉得奇怪,她各方面都学习得极好,只是就一股气无法在丹田凝聚,这诡异的状况,夜叉正要出手引导她的薄弱的真气,这时刚走进百步亭的陆眉颠看见古??练气的模样,而夜叉的手正要碰触到她,他急忙大喊出声:“古姑娘,??的身体不可以练气!”
古??还没反应过来,站在她身旁的夜叉一接收陆眉颠的讯息,他立刻点醒她。
古??只觉得肩膀好似被掐了一下,她茫然的张开眼,就看见迎面走来的陆眉颠。
陆眉颠满目心疼的看着她,他牵着她走到一旁,拉开她与众人的距离,用一种她和他之间能听得懂的暗语,陆眉颠按上她右手的脉象,惋惜道:“古姑娘……因体质之故,这辈子……??无法练气,??的身体无法蕴藏真气……”
古??茫然地注视陆眉颠的双目,片刻才反应过来,她扬开一抹似泪似雨的澹笑,她脸上是在笑着。
“哦……是这样啊……”
原来,她连真气都无法练。
只因,她不是人。
夜叉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尤其在他看见她一瞬间惨白的脸色,夜叉长眉蹙拢。
古??忽然扬开脸,是一张神气活现的神情,方才那模样彷佛只是一瞬间产生的错觉。
看着这模样的她,那抹强颜欢笑的笑靥……夜叉胸口瞬间有种微恙的痛觉,黑瞳微微一缩,古??转过脸来,视线恰好对上他。
她嘴边的笑容,凝成了一朵苍白的花,她的眼眉细拧,眼眸底浮现一汪倒映着她真实情绪的水光,她急忙撇开脸,只有声音是笑着的。
“我不练了,少了我这位旷古难得的武学奇才,你们的饭碗保住了,不用担心我抢了你们的锋头呀。”
陆眉颠望着古??的侧脸,又看了看那方注视古??的夜叉王,忽然发觉他们两人之间牵引着一种奇妙的缘份,只是这缘份……是福是祸,犹未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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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预告──他是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