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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说完,还要在水阳耳边吹着风,她嫁给水阳之前水家压根什么都没有,这院子还是她父亲提携水阳之后才有的,所有东西跟安氏这贱货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养着他们这些年怎也够了!
“不给也无所谓,反正将来我们要是饿死街头,一定会让人知道我们是翰林院编修水阳的儿女,好有人给你们水府报丧!”水意抿着嘴,弯弯地勾起唇际,露出轻淡的笑容。
王氏想要置她们于死地,没那么容易。
“你敢威胁我!”水阳自然知道水意的意思,就是要去告状了。
“这怎么会是威胁呢?我们身上好歹留着爹爹你的骨血,爹爹你抛妻弃子的,我们又身无分文,饿死是必然的,将来让爹爹收尸也合情合理嘛!”她都快要饿死了,还敢不敢威胁,等下是杀人都敢了!水意暗暗咬了咬牙,水府不能待,但是她也要找点未来谋生的本钱。
“好,来人,把乡下房子的地契和田契拿来!”水阳沉了沉气,立刻就有了决定。
而水母和王氏母女却面露不甘,尖声大叫了起来,“老爷,我们怎么能够把田地给他们!”王氏是最为生气的,一双眼充满了怨怼,这没想到还要让安氏这帮贱货拿到他们的东西。只是水阳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心情舒坦了。
“我还没死,想分家也轮不到你们,安氏犯了七出之条偷盗,纵容子女行窃,水意以下犯上,残害手足,现在将你们流放到乡下,不得回到水府!”水阳说完,又朝着旁边的小厮吩咐,“将刚刚说的备好文书,送回给水府的老族长记在族里面。”
“老爷,你不能这样做……”安氏一听,仿若天塌了一样,水阳这样污蔑水意他们,将来他们脸上都带着污名,就别说还如何在村子里面立足,如何找人家!
王氏和水柔却满意地笑了,这样下来,水意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一辈子都是不干不净的偷儿。有安氏这七出之条的母亲,养出的儿女能像样?王氏心里乐开了花,安氏的几个孽种,永远都别想跟自己的儿女比,永远都低她们一等!
水意也没想到,这个水阳狠毒至此,明明知道安氏和两个孩子不过就是拿了一碗不要的米汤来救自己,居然就能够将它说成了盗窃,不但用这个七出之条来休弃安氏,还要让亲生骨肉带上这样的污名一辈子。水意这时候,对水阳仅剩的一点点父女情分也没有了。
水景晖和水思两人压根听不懂水阳的话,只看到自己的娘亲又哭了,不由地就抱着她,无声地安慰着。
“你们现在立刻滚,要是还想威胁我,那就看看谁死谁活!”说完,水阳就甩甩袖子,掉头就离开了。
“偷货,贱人秧子!”水母朝着安氏几人呸了一声,转头也像是厌恶什么脏东西似的飞快地离开了院子。
屋内只剩下王氏母女,“啧啧,跟我斗,安凝香你一辈子都斗不赢,你这辈子就是个贱人秧子,而我呢将来还会成为一品夫人。我的儿女富贵荣华,你的呢,男盗女娼!”王氏得意洋洋地吹嘘着,睨了一眼安氏然后又道,“你们不是没钱吗?这不是正好,你可以当老鸨,连带你的三个贱货,刚好可以营生了,老娼妇跟两个小娼妇,还要有一个小娈儿,哈哈哈……”
王氏得意地掩着嘴大笑着,却没有留意水意将自己放在床边的米汤拿了过来,在王氏得意洋洋的时候,朝着她的头砸去。
顿时,米汤从王氏的头顶上渗透过头发浇落在脸上,而瓦碗就这样直直地盖在王氏的头顶上。震惊了一秒之后,王氏的尖叫声才响彻天际。
“该死的狗杂碎,你居然敢泼我,你不要命了你!”王氏呼天抢地的,一边擦着自己的脸,一边破口大骂。她怎么想到,水意会胆敢拿米汤泼她。
“我是不要命了,你有胆子就再说,有胆子就打我,看到时候谁死谁活!”水意咻地捡起地上的碎瓦片,朝着想要扑上来的各个婆子挥舞,立时吓得周遭的婆子都不敢轻举妄动。
王氏见状更是有气使不出来,她本来是羞辱水意她们的,却没想到反而被水意羞辱了,现在还不能拿这个小娼妇怎么样。
“娘,我们走,不跟她这一般计较,看她能够嚣张到哪里去!”水柔盯了水意一会,却也没有动作,劝说着王氏离开。水意现在不过就是想要狗急跳墙而已,她怎么会给她机会呢。
反正水意已经身败名裂,已经不足为据了。
“没错,跟这种千人枕万人骑的破逼儿计较,是有失身份!”王氏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甩了甩袖子,呸了一声才骂骂咧咧地离去。
一下子,屋子变得安静无比,只是满目的狼藉提醒着安氏几人刚刚的事情是真实的。
所有人走了之后,安氏的身体才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踉跄着跌倒在地。
“娘,你没事吧?”水意忙过去扶着,看着安氏苍白的一张脸,不由地担心问。
今天的事情对安氏的打击的确挺大的,尤其是安氏这种只习惯以夫为天,围着儿女转的女人,一旦离开了这个主心骨,就会没了方向。
“意儿,以后,以后该怎么办啊,你们怎么办才好……”安氏睁大着眼睛,无神地呢喃着。“都是娘没用,才会变成这样,早知道,早知道……”
“娘,我们会好起来的!”水意抱着安氏,“娘,你看看晖儿和思儿,难道你想他们还这样天天吃馊馒头吗?难道你还想着晖儿每次都被打得血流不止吗?”
说着,水意就朝着水景晖狠狠地瞪了一眼,立刻让水景晖大哭起来。
“晖儿不哭,是不是还疼着?”安氏立刻回过神来,拉过小儿子就检查伤势,看到刚刚的指印已经变成紫黑色,就更加心痛。“晖儿不哭,以后娘都不会让人打你的。”
“娘,我们离开水府可能会很苦,但是我们苦的有价值啊,你看晖儿和思儿,被吓得多胆小,你忍心吗?忍心让他们天天这样吗?”安氏有了松动,水意就更加积极地开解。
“你这孩子,以后可是怎么说亲呢?你真的不怕过苦日子?”比起两个小的,水意当初还是过过好日子的,所以安氏最担心的就是大女儿。
“不怕,娘,再苦苦的过现在没吃没喝还要被人污蔑吗?娘你相信我,我们只会过得更好的!”水意信心十足地点头应和着,旁边两个小的也学着水意一样撸起小拳头在胸前跟着点头。
安氏见状,忍不住眉眼舒展了开来,“好,我们一定会过得更好的!”
“连嫁妆和田地都死皮赖脸地要,还说会过得好,有本事什么都不要!”母子四开心地笑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进一道刻薄嘲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