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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色豪门,总裁画地为婚,第一百零四章 为她放弃双眼
假梁越,也就是真沈言,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腰,也不管什么大庭广众,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头发,低声道,“老婆太聪明了也不好,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可惜了。舒悫鹉琻”
“随是你老婆?”纪云卿哼哼两声,“还惊喜呢,惊吓差不多,你就这么不放心我,我都说了只当顾非凡是朋友的……梁越也是,居然出卖我,看我不收拾他。”
“别收拾太狠,梁越也不容易。”沈言很无耻的将下属打包送给她出气。
“如果梁越听到这话,一定会哭的,没见过你这么不厚道的老板。”纪云卿毫不客气地戳了戳他的胸膛。
沈言唇角弯了弯,即使墨镜遮住了他的双眼,纪云卿也能感受到他用深情款款的眼神凝望着她,脸颊不由一烫,悄然握住他的手。
两人在游乐园里逛了一圈,有些累了,纪云卿提议到喷泉那边的休息区休息。
沈言自然没意见。
他们坐在长椅上,手里捧着饮料,含笑望着对方,轻声谈话。远处,一双阴狠毒辣的眼睛一直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纪云卿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漂亮的凤眸迅速闪过一抹亮光,抬起头,笑意盈盈道,“阿言,我有点饿了,想吃汉堡包,你买给我好不好?”
“好,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沈言侧身在她脸颊亲了亲,深色的墨镜遮住了他眼中泛起的复杂之色。
纪云卿目送他丰神俊朗的背影远去,目光柔和,唇角含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凝望自己的恋人。
“践人,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勾搭别的男人!”随着一声暴怒的呵斥,一记耳光冲着纪云卿的面颊而来。
纪云卿看似惊愕的扭头,实际上堪堪躲过那一记耳光,她害怕地缩了缩脖子,颤声道,“你,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
眼前的中年男人穿着一套旧西装,五官端正,他双目圆睁,怒气冲冲,指着纪云卿的鼻子大骂,“你这践人,我老婆好心资助你读书,供你读大学,没想到你竟然起了歹心,故意勾/引我,害得我跟我老婆离了婚……现在我破产了,没钱了,你就重新勾搭上小白脸了,你这践人,我今天不会放过你!”
周围的人一片哗然,他们刚才都看到女孩和一位戴墨镜的男子关系亲密,没想到女孩看起来漂亮,心却这么歹毒,不但将资助她的恩人的老公勾走,现在人家破产了,她又来勾/引别的男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小姑娘,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做也太不应该了。”
“就是,就是,做人可不能忘本,人家好心资助你,就是你的恩人,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人家?”
“啊哟,现在的小姑娘,一个个的不知道努力,就知道当小三,这社会风气,也不知道怎么了。”
“看她那长相,活脱脱的一只狐狸精,我呸!”
中年男人见群众们都站在他这边,越发嚣张,一把抓住纪云卿的手臂,拽着她往前走,嘴里骂骂咧咧,“快跟我回家,孩子还等着你喂奶呢!”
“你放开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纪云卿火冒三丈,一脚踹在男人的腿上,男人一时不察,被她踹得后退好几步,差点栽倒在地。
周围人都对着纪云卿指指点点,没有一个人出面帮她,还有好事的人拿出手机或者相机拍摄。她面色焦急,不停地说道,“我没有,真的没有做过,我根本不认识他!”
“臭娘们,原本我还想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过你,没想到你竟然连孩子也不顾,老子要毁了你!”中年男人双目被怒火烧得通红,脸颊也扭曲可怖,不知他从哪里掏出一个玻璃瓶,瓶子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他飞快拔出塞子,将液体朝着纪云卿脸上泼去。
纪云卿面上神色慌乱,但实际上早就紧盯着他的双手,当他掏出玻璃瓶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闪躲的准备,可是没有料到,在她闪躲的瞬间,一道人影飞快地向她扑来,用后背挡在她面前,抱着她飞快地闪避。
中年男人泼了个空,绝大部分液体洒落在地上,极少部分溅落到沈言的后背上,他的外套立刻兹兹地冒烟,很快便灼烧出一个小洞。
“啊——硫酸——”尖叫声几乎响彻云霄。
人群疯狂地逃窜,还有人被撞到在地,小孩被挤得哇哇大哭。起初围成一圈的人,瞬间散开,生怕那个中年男人又泼硫酸,危机到自己。
不过,这个担心是多余的,中年男人很快就被两名保安围住,强行将他控制起来,带到了保安室。
“阿言?”纪云卿没有心思关注那边,她急得都快哭了,手忙脚乱地巴拉他的衣服,语无伦次地急声道,“快,快脱掉外套,水,喷泉,快,跳到喷泉里面……”
“别慌,我没事。”沈言一边安慰她,一边将外套快速脱下,外套上面沾染的硫酸还在腐蚀着衣物,他里面的白衬衫也已经烧出一个小黑点。
纪云卿惶急地掀起他的衬衫,反反复复查看,确定没有伤到皮肤,腿脚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快速转身,将她搂在怀里,她紧紧抱着他的腰,泪如雨下,“吓死我了,你为什么要冲过来,你要是发生什么意外,我,我也……”我也不想活了,这几个在舌尖流转一遍,最终被她咽了下去,她不能轻易地说出这种话,她肩膀上的责任重大,她不只有沈言,还有爸爸和阿睿。
纪云卿从来没有这么软弱过,她趴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周围的人都以为她是后怕,只有沈言知道,她是在担心他。
他紧紧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方才那惊险的一幕,令他直到现在浑身的血液都是冰冷的,他轻抚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着。
周围的人群去了又来,不断有人驻足停下好奇地看他们两眼,还有人偷偷躲在一边,用手机拍摄全过程,沈言不以为意,全部精力都放在怀中人身上,将她护得紧紧的,任由她在自己胸前痛哭发泄。
大概过了几分钟,纪云卿才勉强控制住情绪,她满面泪痕地替抬起头,抽抽噎噎地说道,“以后不许再那样做了,我不要你受伤!”
沈言用手指轻轻擦拭她脸颊的泪水,好脾气地安抚,“嗯,以后听我们卿卿的。”
纪云卿脸颊鼓鼓的,没好气道,“你总是哄我,如果下一次有危险,你还会跳出来替我挡。”这才是她的沈言,一旦有危险,总是挡在她前面。
沈言眉眼微弯,恰如春风拂过,温煦柔和,他*溺地捏了捏她挺翘的小鼻子,轻声笑,“既然明白,还逼我做不可能的事?卿卿,以后不要再将我故意支开。”
聪明如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早就知道危险临近,所以故意将他支走,他如她所愿,当着她的面离开,但并没有走远,看见有人对她不利,他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纪云卿心尖一颤,想要说的话都被梗在喉咙里,凝望着他清俊非凡的眉眼,他认真坚定的眼神,她再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在心里暗暗决定,绝不会让陈敏茹等人伤害到沈言。
一名保安领着两名警察找到他们,其中一名警察说道,“两位,你们是受害人吧?请跟我们到警局做笔录。”
沈言点了点头,很自然地牵着纪云卿的手,跟着他们坐上警车。
那名中年男子也坐在警车里,他的双手被拷了起来,见到纪云卿张嘴就骂,什么“践人”“狐狸精”等等字眼,骂得简直不堪入耳。
沈言目光一凛,不顾警察在场,直接冲着他的脸颊揍了一拳,男子的嘴角立刻肿了起来,还吐出了一颗带血的牙齿,他张开血糊糊的嘴巴,气急败坏叫道,“警察同志,我要告他故意伤害,你们赶紧将他抓起来。”
沈言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衣袖,淡淡道,“要告我,请便,我会奉陪到底。”
“警察同志,他这么嚣张,你们怎么还不把他抓起来?”中年男子张着血盆大口咆哮。
两位警察眼睛毒辣,看得出眼前这位英俊的男子不好惹,再说,人家刚刚差点被泼硫酸,心情不好发泄一下也很正常,所以,他们只是简单地警告了一声,并没有为难沈言。
中年男子名叫王威,在做笔录的时候,他坚持说,纪云卿出身贫寒,是受到他和他前妻的资助才考上大学的农村女孩,还说纪云卿勾/引他,以至于他跟他前妻离婚云云……
他唾沫横飞,义愤填膺地诉说纪云卿的无情无义,说自己破产之后,她怎么抛下刚半岁的儿子不管,勾搭上新的金主,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还狠狠瞪了沈言一眼,沈言根本不屑搭理他,条理分明地向另外一名警察描述案发时的情形。
沈言的语言表述能力非常强,只是寥寥数语,就将当时的危机情形刻画得栩栩如生,就连替他做笔录的警察也感受到当时的紧迫和危险。
纪云卿也详细地描述了当时的情形,她表示,自己根本不认识王威,他就像疯子一样冲上来对她一通大骂,然后掏出了硫酸。
经过一番审查,警方确认了纪云卿的身份,证实她确实与王威没有任何联系,在做完笔录之后,她就可以离开了。
纪云卿离开警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被审问的王威,眼眸里泛起浓浓的阴霾,上辈子,就是这个男人,装疯卖傻地用硫酸泼向她的脸颊,当时她下意识用手臂遮挡,脸部没有受伤,但眼睛却被溅了几滴硫酸,导致她双眼失明,手臂严重烧伤,后来,是沈言将他的双眼移植给她。
手术很成功,她的双眼重见光明,但是,她一直被瞒在谷里,不知道沈言为她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她欢欢喜喜地接受了江俊彦的求婚,将沈言抛到了脑后,兴高采烈地筹备自己的婚礼,直到婚礼前一天,阿泽来找她,将那条海蓝宝石项链递给她,说是沈言送给她的新婚礼物。她问沈言的近况,阿泽说,沈言发生车祸,双目失明。
她这个大傻瓜,居然相信了阿泽的话,然后毫无心理负担地挽着江俊彦的手,走上了婚姻的殿堂,直到婚礼结束,她才看到沈言独自坐在最后一排,毫无焦距的双眼,望着她所在的方向……
想起前世的事情,纪云卿整颗心就像被铁锤击中,痛得难以呼吸,她紧紧攀住身边那人的手臂,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沈言察觉到她的异样,手臂揽在她腰间,往自己的怀里靠了靠,低声道,“卿卿,别怕,一切有我。”
别怕,一切有我。
在她最害怕的时候,他总会出现在她身边,替她挡风遮雨,她上辈子到底有多眼瞎,才会看不见他的深情,才会被江俊彦的假象所迷惑!
很快,警方就查明情况,王威确实资助过一名贫困大学生,那个女生叫李燕,因为李燕的介入,他跟前妻离婚,与李燕结了婚,不过,在他的公司破产之后,李燕就跟别的男人跑了,所以王威大受打击,精神方面出现一些问题,经常在路上拉着年轻女性破口大骂,没想到,这一次他的行为升级,竟然用硫酸伤害无辜的人。
纪家客厅。
纪云卿面无表情,盯着坐在她对面的警察,“所以,医生鉴定王威精神有问题,他即使故意伤人,也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
那名警察点了点头,一脸歉意,“是的,纪小姐,这是法律规定,本来他的监护人需要承担责任,但是他跟他前妻离婚之后,家里只剩下半岁大的儿子,根本没有什么监护人,所以,现在只能将他转移到精神病院治疗。”
纪云卿眼眸微垂,这跟前世的情况一模一样,就算故意伤人,还是能够避免牢狱之灾,那时,她还真当是意外,竟然傻乎乎地不再追究,这一次,她就不会那么仁慈了。她沉默半晌,缓缓道,“我明白了,谢谢你特意跑一趟。”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警察站起身,礼貌地向在座的人告别,纪云卿亲自将他送到门口。
待他离开之后,纪文光气愤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卿卿受了这么大的惊吓竟然白受了,太可恶了,那种社会败类,应该关进监狱才对!”
纪云卿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陈敏茹,捕捉到她眼底急速闪过的得意,柔声道,“爸爸,别生气了,好在我没事,说起来,那个人挺可怜的……”
纪文光心疼不已,“卿卿,你就是太善良了,要不是沈言冲出来救了你,你现在,唉!现在这个社会是怎么了,乱七八糟的,连走在路上都会遭遇不测,爸爸以后都不敢让你出门了。”
纪云卿本想隐瞒沈言的身份,但没想到他扑过来救她的时候,墨镜掉到地上,再加上两人被袭击的视频传到网络上,他的身份还是曝了光,所以纪家的人都知道是沈言救了云卿。
陈敏茹也知道自己被纪云卿欺骗了,再加上没能如愿毁了她的容貌,陈敏茹恨得差点将一口银牙咬碎,好在她安排得当,王威那蠢货被转移到精神病院,不会将她给供出来。
真搞不懂,纪云卿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就连沈大少这样的人物都帮着她。再把叶芯蕊与她一比,心里便更怄了,自己的女儿怎就没那么争气,给自己找一个体面的女婿呢?
陈敏茹这边还在生闷气,纪云卿乖巧地安慰父亲,父女俩又说了一会儿话,纪文光就让女儿上楼休息,好好养身体。
纪云卿很听话地上楼,回房间之后,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只剩下彻骨的冰寒,她拨通了一个电话,淡淡道,“帮我做一件事。”
不知该说王威运气好,还是说他运气差,他即将遣送的精神病院,正是苏艳青所在的那家精神病院,呵呵,在前面等着他的,可谓是生不如死呢,他总有一天会觉得,坐牢比精神病院简直好太多。
柔和的阳光下,纪云卿的眼眸冷如冰峰,唇边勾起的那抹弧度阴森可怖,犹如来自地狱的厉鬼,令人心惊胆寒。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她转过身,脸上已是浅淡的笑意。
“卿卿——”男人的嗓音急促,胸膛急剧起伏,深邃的眼眸里压抑着极大的恐惧。
纪云卿怔了怔,“唐钰,你——”
她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快步走来,将她一把揽入怀中,他的手臂将她箍得很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卿卿,没事就好,我一听说你出事就赶了过来。”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一丝丝慌乱。
唐钰,对于这个与她一起长大的男人,她始终狠不下心,她叹了口气,拍了拍的后背,温声道,“我没事,唐钰,放开我好吗?”
“我不放,再也不放手了。”唐钰沙哑的声音就摩擦的砂纸,高傲如他,冷静如他,头一回表现出慌乱,“卿卿,不要离开我。”
纪云卿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要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干巴巴地道,“唐钰,你不要这样。”这段时间,唐钰总是找各种理由接近她,她不是傻瓜,她看得出来他想追求她,可是,她不能回应他的感情。
唐钰突然放开她,漆黑如墨的眼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抓住她的手臂,疾步往外,她被他拽着,被动地跟着他走,焦急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他沉默不语,只顾拖着她走,很快,她就知道答案了,他将她拖到书房门外,敲了敲门。
“唐钰,有事吗?”纪文光诧异地看着走进书房的年轻人,他英俊的脸上神情肃穆,还牵着云卿的手。
唐钰握着云卿的手紧了紧,他目光坚定地望着纪文光,认真而诚挚地说道,“纪叔叔,我要娶云卿,恳请您同意。”
纪文光一愣,纪云卿满头黑线。
纪文光咳嗽了一声,“唐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纪叔叔,我是认真的,我想娶云卿为妻,”唐钰说着,看了一眼纪云卿,眼神温柔,“我爱她,我会疼爱她一辈子,所以,我恳请你您同意将云卿嫁给我。”
纪文光眉头微微蹙起,他看得出,唐钰说的是真心话,但是他还没忘记云卿说过的话,云卿说不喜欢唐钰,他当然不能拿她的终生大事当做儿戏。
纪云卿看出父亲的为难,连忙开口道,“唐钰哥哥,我不能嫁给你。”
一颗燃烧正旺的心猛然被泼上一瓢冷水,他身体一僵,瞳孔倏然一紧,“为什么?”
她咬了咬唇,坦然地迎视他的目光,“唐钰哥哥,一直以来,我都只当你是我的哥哥。唐钰哥哥,对不起。”
唐钰脸色登时变得难看,深邃的黑眸涌动着狂猛的风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喜欢顾非凡?”
她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谁?”他的声音就像是胸膛里发出来的,低沉,带着钝钝的痛。
纪云卿抿了抿唇,不想在这种时候将沈言推出来,于是摇了摇头,“没有谁,唐钰哥哥,与别人无关。”
与别人无关,只是她不喜欢他而已。
唐钰面色惨白,心脏处就像被人插了一把匕首,疼得快要窒息,即使握紧了双拳,也不能抑制住那噬骨的痛,一步错,步步错,唐钰,是你亲手将你的宝贝推出去,现在,她已经不爱你了。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天际,轰隆的雷声炸响,豆子大小的雨滴落向大地,渐渐地,雨滴越来越密集,很快就在窗前形成一道雨幕。
夏天的雨,说来便来,天空暗沉得可怕,就像他此时的心情。
唐钰推开撑伞的仆人,木然地走进雨里,倾盆的大雨,很快就将他全身淋湿,湿漉漉的黑发紧贴着他的额头,眼前很快模糊一片,雨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他摸了一把眼前的雨水,面无表情地踩着地上的积水,朝着自己的汽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