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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卿馨已经准备扣下扳机,可是砰的一声巨响,她还没反应过来,从窗户方向射过来的子弹已经穿过她的大腿,伴随着她痛苦的尖叫声,在场的人都面色一变。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子衿十分意外撄。
她的手心已经全部被汗水浸湿了,本来整个人都是绷紧的,可是在唐卿馨倒在地上的那一瞬,渐渐松懈了下来。
席袁成也是,他错愕的看着痛苦不堪的女人,她的大腿一片刺目的血红,脸色苍白不已。
只有席琛,他从始至终都是平静的。
那种平静,仿佛他早就提前预想到了这一幕偿。
那几个高大威猛的保镖见形势不对,已经全部落荒而逃了。
从窗户上跳了下来,陆锦弹了弹身上的灰,尔后一步一步面色如常的走到男人的身旁,他垂眸看了眼对面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女人,舔了下唇,说:“几百年没掏过枪了,没想到枪法还是这么娴熟。”
对于他这种自卖自夸,席琛只是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一眼,未曾多言。
着实受到了惊吓,唐卿馨大口大口的喘气,缓了几秒,才瞪向陆锦,那个眼神,恨不得将他吃了。
陆锦仿佛没看见她眼底的杀意,他从衣袋里掏出警证,摊在她的面前,扯了扯唇:“唐小姐是吧,我是东城分局的警察,现有充分的人证物证证明你涉嫌参与多起命案,请你跟我走一趟。”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扫了眼李成的尸体,又看向席袁成,“你也是。”
席袁成的呼吸徒然一沉,他阴阴测测的看向席琛。
陆锦微微一笑,字正腔圆而道:“周荣生已经全部招供了,这次,你跳不掉了。”
原来,原来这一切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
席袁成后知后觉才醒悟过来,他精心策划了这么久,最终居然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
不甘心……
怎么可能会甘心呢。
席琛啊席琛,他最终还是败给了他吗?
不不不……
就在陆锦垂眸拿手铐的时候,席袁成突然扑向唐卿馨,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手枪,枪口对准席琛,毫不迟疑的扣下了扳机。
对面,席琛正微微侧身检查女人额头上的伤势,子衿看到这一幕,面色大骇。
她猛的将男人扑倒在地上,子弹擦过了她的手臂,留下了一道触目的血痕,
席琛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迅速抱着女人坐起身,在看到她手臂的伤痕时,心头一震,眼底难得流露出了一抹骇色。
手臂微微一动女人就疼的歪牙咧嘴,可是她还是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安慰脸色可怖的男人,“我没事。”
男人的呼吸有些沉,他看着女人苍白的脸,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见状,陆锦目光一沉,用脚边的高尔夫球杆踢掉了男人手里的手枪,并迅速用手铐将他铐了起来。
没有得逞,席袁成不甘心的暴怒了一声。
他在地上挣扎,嘴里不停的咒骂:“席琛你居然敢算计我!”
突然,一抹阴影笼罩在了他的身上,席袁成一顿,抬眸看去,逆光之中,他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但是他能感受得到,从男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凛冽和肃杀之意。
他就好像是从地狱走来的恶魔,而他,就像是等待惩罚的罪人。
席袁成反应过来,眼眶通红,低低的笑了起来,“还是输的一败涂地……”
席琛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他的眸子深处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他不是善人,从来,都不是。
在现场的人都没有一丝防备的情况下,男人不紧不慢的捡起脚边的拐杖,尔后,对准席袁成的腿,用力的抡了几棍。
男人压抑而痛苦的声音爆发了出来,划破了沉寂的空气,十分的洪亮。
陆锦一怔,连忙拦住了席琛,“按你这力度再打几下,他不死也残。”
子衿也是,懵了几秒之后赶紧走上前来,她拉住男人的手臂,小声的说:“我没事。”
她知道,他只是心疼她而已。
席琛侧眸看了眼女人,旋即将拐杖丢在了席袁成的身边,他看着他,薄唇轻言:“你这么喜欢这根拐杖,不一起带进牢里多可惜。”
话落,席袁成脸上血色褪尽,他恨恨的剜了一眼男人,“为什么不杀了我?”
“杀你?”
男人玩味的咀嚼这两个字,他扯了扯唇:“那不是太便宜你了?”
他蹲下身,与席袁成平视,边笑边说,声线十分缓慢:“听说牢里的人都不是善类,二伯,你行动不便,可要多留神了。”
男人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席袁成的脸青白交加,他呼吸不畅的瞪着眼前的人。
他就知道,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放过他呢。
他是要折磨他,就连他进了牢里,也不会放过他。
他是铁了心,要他的后半生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和提心吊胆中度过。
这个男人,他比恶魔还要可怕。
他承认了,终于肯承认自己斗不过他了。
席袁成目光黯然,他垂眸,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回首看看他这前半生,每日都是在算计和阴谋中惶惶终日。
他过的不好,从双手染上鲜血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这辈子不会有一个安稳的夜晚。
他真的,太失败了。
席琛站起身,即便看到男人脸上流露出了悔改之意,也没用一丝的动容。
他的眸子冷漠依旧。
陆锦似乎对这样的场面早已经司空见惯了,他微微叹息,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人呐,都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总会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后悔自己曾经毅然的选择。
既然知道会后悔,那么一开始就不应该走那条路。
感慨归感慨,陆锦还没忘了正事。
他走向唐卿馨,弯腰,正准备将她绑住的时候,女人突然发疯的掐住他的脖子。
“去死!你们都去死吧!”
陆锦仅是大脑当机了一秒,很快便反应过来,利落的挣脱开她的攻击,将她压在了地上。
他摸了摸自己被女人手指甲掐红的脖子,心中一哽,骂了一句:“他妈的,老子还要去相亲呢。”
这副模样给别人看到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怎么了呢。
唐卿馨被钳制住了,还在垂死挣扎,她看不到子衿,只能对着空气破口大骂:“宋子衿,我跟你没完,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女人的理智好像完全崩溃了,她一直在骂,一直在骂,骂的语无伦次。
看见这一幕,子衿皱起眉,眼底连仅存的怜悯都没有了。
迷途知返的人值得怜悯。
而死性不改的人,一点都不值得怜悯,一点都不。
陆锦嫌女人太吵了,直接找了块抹布塞进她的嘴里。
世界清静,他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他看向席琛,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别扭的夸了一句,“这次多亏了你。”
子衿觉得很稀奇。
两人可是那种字字句句都恨不得戳死对方的关系,突然变得这么和谐,还真的有点叫人不适应。
席琛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唐卿馨的身上,他不知在想什么,眼底晦暗不明。
半响,才说:“别这么客气,我慎的慌。”
“……”
陆锦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
警车已经开到了工厂门口,将所有的出口都封锁了,很快,陆续有警察从外面小跑了进来。
他们看到陆锦,都礼貌的敬了下礼。
陆锦摆了摆手,“别那么多礼节了,把人先押回车上。”
法医在检查李成的尸体,席袁成被押送上了警察,他从始至终没说一个字。
而唐卿馨在被警察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突然猛的一用力,撞开了没有一丝防备的警察,踉踉跄跄的扑向无所察觉的子衿。
女人来势汹汹,千钧一发之际,被席琛及时拦了下来。
子衿心有余悸的看着她。
无法说话,唐卿馨不甘心的瞪着席琛,她一直扯着嗓子口齿不清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席琛看着她,眸子阴晴不定。
他缓缓伸手,将塞在女人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可以说话了,唐卿馨立马冲着他骂道:“席琛,你不得好死!”
男人忽的一笑,他平静的说:“我会怎么死,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放慢语速,淡淡的说:“倒是你,先顾好自己吧。”
男人的声音很凉,唐卿馨心头一震,她颤抖的声音泄露出了她恐惧的内心,“你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席琛幽幽一笑,他一脸的无害,“只是想到了一个地方更加的适合你罢了。”
男人的笑容很是无情刻薄。
唐卿馨的心渐渐凉了,她不知道男人指的是什么地方,但是她知道男人的脾性。
他不会放过她的,绝对不会。
席琛看着女人苍白如纸的脸,眼底没有一丝的怜惜可言,他薄情一笑:“念在我们两家曾经是世交的份上,你父亲那边,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
“好好照顾”四个字,听得女人浑身一震,她才开始有些慌了,“你想做什么?要杀你的人是我,和我父亲无关!”
“那么你呢?”
男人忽的敛住了笑意,他平静的盯着女人的眼睛,轻声问道:“你要杀的人是我,为什么要动我身边的人呢?”
唐卿馨倏地一怔,一时无言。
警察已经上前来将她带走了,从始至终,席琛的眉头未曾有过一丝的波澜。
子衿走到了男人的身边,她轻声呢喃了一句:“终于都结束了。”
她这几个月来提心吊胆的日子,终于可以回归平静了。
闻言,席琛垂眸看了她一眼,他一言不发,轻轻抓住她的手臂,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势。
血迹已经被医护人员清理干净了。
幸好,子弹摩擦的痕迹不算太深,好好处理的话,不会留下疤痕。
一定很疼。
思及此,男人的眸子暗了几分。
子衿察觉到了,她缩回手,半开玩笑:“席先生,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表示的吗?”
席琛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
因为男人的眼神实在太过认真,看得子衿心头拔凉拔凉的,她心虚的笑了一下,“我开个玩笑而已……”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打断了。
他问:“以身相许如何?”
“……”
男人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的笑意,子衿的心情也瞬间好了不少。
她白了他一眼,咕哝:“你人都是我的了,还以身相许,太敷衍了。”
席琛低低的笑了笑,他捏了捏她鼓鼓的脸,眸子氤氲。
谁都不是他,所以没有人会明白,在子弹擦过女人手臂的那一秒,他有多么的害怕。
他害怕,怕失去她。
那种恐惧,在那短短的几秒遍袭了他这个身体。
他无法想象,没有她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一片荒芜。
不,不对。
没有她,他还怎么可能会有未来呢。
席琛定定的看了女人几秒,最后轻轻的抱住了她。
他还是那一句话,“以身相许。”
子衿微微一怔,她右手受伤了,就用左手拍着男人的背。
她学着他以往的模样,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着他,就好像在安抚一只刚刚消怒的狮子一样。
良久,她轻笑:“好,就以身相许吧。”
话刚落下,背后传来了一道急切又熟悉的声音。
“老姐!”
是宋城。
子衿一愣,男人已经松开了她,两人一同循着声源的方向望去。
宋城和时砚从工厂外面跑了进来,宋城跑到子衿的面前,还没出声,泪水先砸了下来。
来的一路,他说好的不哭,但是还是破功了。
他一抽一噎,眼眶通红,十分可怜。
子衿也是,被他这么一哭,泪水瞬间也蓄满了整个眼眶。
她拍了拍宋城的肩膀,眼睛水光盈盈,却是一脸正色:“别哭,会怂。”
闻言,宋城立马擦掉泪水,瞪了她一眼,“你才怂。”
说完,两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与此同时,子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子默,他在看着她,确定她没事之后,冲她笑了一下;
子衿看着他,也笑了一下。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顾子默。
时砚进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警车上的唐卿馨和席袁成。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男人,挑眉:“没受伤吧?”
席琛斜了他一眼,面不改色:“看不出来?”
“……”
还能这么拽,看来是没事了。
想想之前来的路上听到的那两声枪响,他还心有余悸呢。
席琛见时砚突然沉默了下来,微微扬唇:“你敢哭我就把你丢出去。”
时砚一顿,当即翻了个白眼,哼哼唧唧:“大爷我好些年不知道眼泪是个什么东西了。”
话落,几个人笑开了。
时砚突然展开双手,热情的走向席琛,“来,为死里逃生抱一个。”
男人面无表情:“死开。”
“……”
时砚缩回手,受伤的看了眼子衿,“看到没有,他居然让我死开,啧啧啧,真是令人心寒。”
子衿忍住笑,正想说什么安慰一下他,一旁,宋城已经上前,“我跟你抱吧。”
时砚:“滚。”
宋城:“……”
……
……
几个人去了趟警局录完口供出来,在大门看见了席衡延和徐婉。
席琛看到二老,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
徐婉从车上下来,迫不及待的走到席琛的面前,紧张的问:“儿子,你没事吧?”
男人摇了摇头,侧眸看了子衿一眼,笑:“您儿媳救了我一命。”
话落,徐婉这才发现女人的手臂上缠了绷带,她皱眉,面露担忧:“怎么回事?”
子衿笑了一下,故作轻松:“没事,一点小擦伤而已,不疼。”
闻言,身旁,宋城冷不丁来了一句:“不疼?那刚刚护士给你消毒的时候你还掐我掐的那么用力?”
“……”
时砚在一旁安慰他,“看开点吧,她舍不得掐你姐夫,只能忍痛割爱,掐你了。”
“……”
宋城斜了他一眼,“你真的是在安慰我吗?”
时砚无辜:“难道不是?”
徐婉看到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原本提着的心也放下了。
她见到宋城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孩子挺讨喜的,多问了几句,就聊到了一块。
在宋城津津有味的把他所有的经历都说出来的时候,席琛看了眼还站在车门旁的席衡延,走了过去。
等到男人走到他身边,席衡延看了他一眼,难得笑的温和:“你从来没让我失望。”
席琛靠在车门边,他从裤袋里摸出了一包烟,抽了一根叼在嘴里,“爷爷知道了么?”
席衡延看着前方聊得忘我的四个人,扯唇:“他早就知道了。”
话落,父子俩都默契的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席衡延突然开口,说了一句:“给我一根。”
席琛缓缓吐出烟圈,他透过朦胧的烟雾去看身旁的人,挑眉:“不怕我妈念叨?”
“高兴嘛。”
席琛笑了笑,抽了一根递给他,同时,问了一句:“爸,你哭了吗?”
点燃烟,浅吸了一口气。
沉默几秒,席衡延才淡淡的嗯了一声,他哑着嗓音说:“别告诉你妈。”
青白的烟雾遮挡住了男人的眼睛,所以没人能看到他眼底的水雾。
他垂眸,扯了扯唇,明知故问:“为什么?”
为什么?
席衡延吐出烟圈,笑道:“因为会被取笑很久。”
……
……
席袁成入狱一个礼拜之后,传来了死讯。
陆锦说,周荣生杀了席袁成之后,自己也在牢里畏罪自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席琛很平静,而子衿却觉得唏嘘。
这么多年的恩怨,没想到周荣生还是以如此极端的方式解决了。
不过这对两人来说,都算是一种解脱了吧?
身旁的男人一直沉默,子衿推了推他,问他:“在想什么?”
席琛看了她一眼,说:“今天晚上要吃什么?”
“……”
子衿无语凝噎,不过她也没有一直揪着这个问题追问下去。
她知道,他是故意在绕开这个话题。
晃过神,她圈住男人的手臂,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席琛垂眸看了她一眼,笑:“席太太,你突然这么主动,我瘆的慌。”
闻言,子衿也笑,她暗暗掐了下男人的腰,不过只掐了一下,就被男人抓住了手。
客厅很温馨,水晶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她盯着摆着电视机旁边的相框,看着照片中两人依偎的身影,突然来了一句:“席琛,我们要个孩子吧?”
空气,突然静了下来。
子衿能感受到,男人的身体微微一僵。
他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
还真的是一副极其罕见的画面,原来席先生也有呆萌的时刻。
半响,男人都没有出声,子衿佯装不高兴了,“怎么,你不喜欢小孩?”
席琛顿了顿,侧眸看向她,一本正经:“你今年才二十四岁。”
子衿扑哧一声,被他正经的模样逗笑了。
原来他是担心她不想那么早要小孩啊。
眼珠转了一转,她扳起手指,沉吟:“嗯,那你过多两年要三十岁了耶。”
话落,男人危险的眯起眸,薄唇轻启:“你嫌弃我?”
子衿展颜,她无辜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女人因为憋着笑脸蛋涨的通红,席琛捏了下,挑眉,问多了一遍:“真的想要孩子吗?”
她点点头,“嗯,这样老宅才会热闹些。”
男人思忖半响,点头:“可以。”
说完,他已然站起了身,拦腰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子衿一惊,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去哪儿?”
席先生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面不改色:“生小孩。”
席太太脑袋当机了几秒,错愕:“现在?”
男人点头:“择日不如撞日。”
闻言,子衿克制的看了他一眼,嘴角抽搐:“不是要吃晚饭了吗?”
“晚点吃没关系。”
然后,漫漫长夜,席先生都在非常,非常努力的“耕种”。
于是,翌日清晨,席太太醒来后,脑海的一个念头,就是收回昨天晚上的话。
……
……
那之后没多久,子衿在路上碰见了陆锦,彼时的陆锦,因为接连破了几件大案,已经成为A市的一个传奇。
两人找了一间咖啡厅坐了一会。
从陆锦的口中,子衿才得知,唐卿馨被判入狱之后精神一直不稳定,后来被查出患有精神病,已经转移到了精神病院。
听到这个消息,她沉默了很久。
陆锦轻抿了一口咖啡,看向女人,笑:“听宋城说,你们的婚礼在下个礼拜。”
没想到宋城还是把消息提前透露出去了。
子衿无奈的叹息,随后露出了笑容,“嗯,希望到时候陆警官能赏脸。”
陆锦受宠若惊,他调侃:“有时间没时间都会去,只要你男人不赶我走。”
闻言,子衿笑了起来。
她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不经意问了一句:“你和席琛……”
陆锦勾唇:“是我误会了他。”
他转动着桌子上的杯子,舔了下唇,淡淡的解释:“我都听时砚说了,我哥是因为承受不了四面八方的压力加之席袁成的施压,所以选择了用这种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苦涩一笑:“一直以来我都不愿因承认这个事实,甚至还去冤枉席琛,企图用对他的恨来掩饰自己的懦弱,真的太怂了。”
子衿沉默了一两秒,点头:“确实怂。”
陆锦瞬间气结,他白了她一眼:“你怎么和你男人一个德行?”
她笑,煞有其事:“这是夫妻相。”
“……”
陆锦默默端起了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大口,怎么都是狗粮的味道……
聊没一会儿,咖啡厅的门再一次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男人优雅从容的走了进来。
他的容颜清隽如斯,眉目悠远而沉静。
他的身形挺拔,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风衣,里面搭了一件浅色的羊毛衣和黑色长裤。
子衿看到熟悉的身影,伸手挥了挥,男人看到了,径自朝她的方向走来。
在男人还没过来的时候,陆锦突然不怕死的来了一句:“你看到没有,从你男人走进来的这几秒,有多少女人对他投去了谄媚的眼神。”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子衿发觉还真的不少。
咖啡厅里面多数都是女性,男人进门之后就好像成了全场的聚焦点,许多目光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和初见时一样,那个时候,他们也是在这间咖啡厅相亲的。
席琛走到女人的面前,见她失神,温和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子衿摇摇头,“没事,就是发觉你今天很帅。”
男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后者已经站了起来,她对陆锦说:“我们先告辞了。”
陆锦点头,他饶有趣味的看了一眼席琛,然后朝子衿投去一个“你懂得”的暧昧的眼神。
后者明白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选择了无视。
可是席先生却无法无视。
开车的时候,他看了眼副驾驶座玩手机的女人,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子衿一愣,反应过来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忽然想笑。
她说:“陆警官就是提醒了一下我要多留意身边的情敌而已。”
情敌?
这是在挑拨离间是吧。
席琛不动声色的皱眉,“我要回去把他揍一顿。”
子衿笑出声,“他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车子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停了下来,男人侧眸看到女人笑靥如花,挑眉:“你很高兴?”
“有吗?”
子衿稍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她干咳了一声,正色道:“有情敌代表你魅力大,这也就证明了我挑男人眼光不错,窃喜一下很正常。”
席琛看到她在那儿傻乐,眉目酝酿着笑意,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的跟个傻子一样。”
子衿咕哝:“那你爱上了傻子岂不是更傻?”
男人浅笑:“嗯,所以我们都是傻子。”
……
……
一月中旬,婚礼在大礼堂举行。
距离婚礼开场还有一个小时,新娘休息室内,陶晓看着穿着一袭白纱的子衿,眼眶微微红了,她哽咽:“太漂酿了。”
潇潇在一旁点头如捣蒜,“终于把你嫁出去了。”
子衿被她俩逗笑了,笑着笑着,自己的眼眶也红了。
如果,如果苏牡柔还在,她看到这一幕,一定也会忍不住落泪吧?
生前,她一直一直都希望她能幸福。
可是现如今,她真的幸福了,她却不在了。
心细如Lisa,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想什么,她把子衿从椅子上拉了起来,然后走到了落地镜的前面。
镜中,女人的皮肤白皙如同凝脂,脸上化了些许精致淡妆。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雪白的抹胸拖尾婚纱,银白瀑布般的裙摆如同孔雀的羽毛一样绽放在身后,一层层点缀了玫瑰图案的白纱在镜中轻纱弥漫,高贵而又庄严。
子衿看着镜中的人,眼眶忽的泛红。
Lisa紧紧的拉住她的手,笑:“你还有我们,还有席先生,还有宋城。”
陶晓也凑过来,抱住她,“对对对,你还有我们,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潇潇点头:“不分开,结婚也不分开!”
闻言,Lisa忍不住笑:“那得问问席先生同不同意了。”
陶晓也笑着打趣:“我觉得我们应该会被打的。”
“要不我们把新娘劫走算了。”
“可以可以,不过明年我的坟头草就会有两米高了。”
“哈哈哈哈你滚!”
嬉笑怒骂中,子衿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看着镜中的人,眼眶闪着晶莹的水光。
她一直,都不是一个人。
从来,都不是。
一个小时之后,礼堂响起了轻扬而又缓慢的音乐。
伴郎团中,时砚坐在位置上,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
身旁,陆锦看到了,微微挑眉:“又不是你结婚,你紧张个屁啊。”
时砚斜了他一眼:“这你就不懂了,我最好的兄弟,我原本以为会打一辈子光棍的兄弟,居然比我早结婚,而且孩子都怀上了,你说我能不紧张吗?”
“……”
好像没什么不对。
陆锦看了眼站在礼堂前方西装革履的男人,忽的一笑,感慨:“老子曾经也以为他会一辈子光棍呢。”
时砚凑过去,笑:“看吧,见鬼了吧。”
这时,礼堂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台下一阵高过一阵的掌声激动的响起。
男人缓缓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女人的笑颜。
宋城牵着子衿的手,一步一步,十分缓慢的走了进来。
子衿一眼就看到了台上的男人,他今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帅,都要迷人。
穿过空气,穿过嘈杂。
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眶中分明都闪着晶莹的水光。
外面天气明媚,温暖的阳光透过云层折射在了礼堂的红毯上,伴随着女人摇曳的裙摆,男人低沉而喑哑的嗓音缓缓响起——
“我席琛,愿意娶你宋子衿作为我的妻子。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你、珍惜你,对你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死亡也不行。
正文完结
---题外话---明天开始甜蜜小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