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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晓彤竟然一直守在檀霄身边,她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像观看一件艺术品一样看着他,他闭上双眼装睡,实则在脑海里和少年进行对话。
“明天我要如何给岚晴一个交代?”他问少年。
少年很快便回复了他:“我看不到她身上的未来,所以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我还不能出面和她说这些。但我能看到你的未来。明天你公司会出现问题,有一名当红模特发生意外。浅龙湾新闻频道会不停地播放昨天在废工厂的死人事件,和关于你公司那名模特的奇怪伤口事件。”
“奇怪伤口?”檀霄不解。
“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伤口,总之,是一种很奇怪的伤口,类似啃噬。”
“难道说……明天他们要去野外拍照片?”
“这就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我看不到,不好意思。”
“那我们能改变未来吗?既然知道要发生的坏事,避免不就好了?”
“常理来说是避免不了的,因为我们不能改变未来。除非……”
“除非什么?”檀霄的眉毛动了动。
“除非某个人用时光机穿越到那一刻,来阻止事情的发生。”
“这就是你发明时光机的目的吗?”
“不全是。”少年的声音停了一下,又响起,“我有办法了,你明天晚上约岚晴到你的公寓,我预感会有好事发生。”
“她万一拒绝前往呢?”
“她不会拒绝的,你告诉她,在那里,你会对她讲关于怎样穿越的事情,她一定会欣然向往的。”
“希望如此吧,反正明天就算我不约她,她也会主动来这里找我的。”
少年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响,檀霄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不行!你必须约她到你的那所公寓里面,而且时间要在晚上。”
“你看到的好事发生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没错,所以你一定要按我说的去做。”少年又把那所公寓的地点告诉他,正是之前少年等他时的那所公寓。
岳晓彤看到檀霄又是皱眉又是揉脑袋的,她担心地凑过去,用手抚了抚他的额头,说:“你没事吧,做恶梦了吗?”
檀霄没有睁眼,也没有回话,只是摇摇头。他现在的心思可全在与少年的心电感应上。
一切都只能期待明天的到来了。
檀霄和少年又用心电感应交流了一会儿,然后他的困意袭来,慢慢地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七点。
“你醒啦。”刚一睁开眼,岳晓彤甜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檀霄坐起来,靠在床头,声音很低,“岚晴和玖零他们没来吗?”
“没有,你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或者身体能不能使上力气?”她关心地询问。
“我没事,你放心吧。”他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岳晓彤却是急忙伸手按住他,“你做什么?!”
檀霄挑眉回道:“我下地啊!”
“你就安安实实地躺着吧,出院手续我都办好了,在明天。”
“我现在就要走。”他说完不由分说地起身下了床。岳晓彤也只得无奈,毕竟以她的力气是远远拉不住他的。
檀霄取出手机,拨通玖零的新号码,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檀老板,感觉如何?”
“暂时死不了,岚晴呢?让她听电话。”
“这就不必了,我们已经快到医院了,有话等下当面和她说吧。”
“好,我在门口等你们。”檀霄挂掉电话后,便直接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出了病房。
岳晓彤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着急,只好追了出去。
玖零很快便开车载着岚晴到了医院,檀霄见人立马迎了过去,岚晴刚一下车,他便抓着她的手腕道:“刻不容缓,想知道有关怎样穿越时空的事,就跟我来。”
果然像少年预计的那样,岚晴虽然不是太相信檀霄的话,但至少还是信了一些。岚晴重新上了车,只不过这次开车的人从玖零换成了檀霄。他以时间紧迫为理由征用了玖零的车,然后在玖零涣散的目光注视下,扬尘而去。
“你就这样叫他们走了?”岳晓彤不解地问他。
玖零摇摇头,说:“檀老板看样子有些不对劲儿。”他眼珠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个男孩儿呢,后来又出现过吗?”
檀霄开车来到之前少年遇见岳晓彤的那间公寓楼下,这是一套有些年份的三层楼,檀霄一个人睡的时候,通常都是在这里。因为这里对他而言,还有许多他不太愿意回首的往事。
下车后,岚晴站在公寓前的路灯底下,睫毛如蝶翼般扑闪,语气温柔而坚定地说:“我知道这叫什么,路灯,对吧?”
“没想到你还知道路灯。”檀霄调笑道。
岚晴不屑地一哼,“你以为谁都像你这般,头脑简单,行动缓慢,中看不中用?”
果然,和她在一起还是如往常一样,说不了三句半就要被她噎个半死。
“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当真一文不值?”檀霄虽然心中这个气,可此时,为什么感到的更多的是难过呢。
她也是如往常那般说话不讲情面,“做个杂役或者门童一类的,也许你倒是能胜任。”
“你……”他被噎的没话说,索性也就不和她斗嘴,转身便走。
岚晴还要听他讲有关穿越的事情,自然是随他进了公寓。
三楼的卧室里,檀霄窗前而立,声音是难得是柔软诚服,“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谢谢你。”
“我没想过要你谢我,你的道谢又不值钱。”她只想知道关于穿越的事情。
檀霄笑了笑,感受着已经好久未有尝到的平静。月光披洒下来,覆盖所有,不留空隙。
“有月亮的夜晚总是好的,夜那么坚硬,月光又是如此温柔。”檀霄顿了顿,把尘封在心里很久都不曾在对人提起的话说了出来,“三年前,我还可以站在这里的阳台上,和她一起接受阳光和月光。仿佛一个容器。”
“她?你的夫人?”岚晴体态轻盈地往落地窗上一倚,眉眼含笑。
“是我妹妹……三年前她得了一种怪病。”檀霄苦笑一声,目光透过窗子落在很远的夜色里。
岚晴伸出纤纤玉指在唇边摩擦着,似是在说一件信手拈来的小事,“什么病,说来听听,我看看能不能救她。”
“你?”檀霄嗖地把头扭向她,眸子里澄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水纹。
“怎么,你不信我有这本事?”
他想了想,既然他中了子弹她都能救回他一命,那他妹妹的怪病,也不妨让她试一试呢。
再者说,少年在脑海里一直给他指引,叫他谈到他妹妹的话题,说不定那件好事,就是指她妹妹的病呢!
“我当然信!我这就带你去见我妹妹!”檀霄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说不定……说不定她真的可以做到呢!
“诶,你急什么,我想知道的答案,你还没告诉我呢。”
檀霄也是意识到自己太过急切,稳了稳情绪,按照少年给他的指示说:“你是从什么地方穿越来的,还记得吗?”
“自是记得。”她拂袖道:“在鬼彧河内。”
“你之前被淹死了?”檀霄猛地一抬眼。
岚晴不太肯定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来到这边的世界之前,究竟被没被淹死,但我一定是溺了水。”
“能不能说详细一点?”
“我为了寻人,跳进鬼彧河,一直往河的深处游,后来就在我看到河底有一处像山洞一样的入口时,突然后方刮起一阵漩涡把我卷了进去。再然后,我就溺了水,记忆停留在我挣扎出漩涡之后,但我肯定在我有记忆的时间里,我是活着的。”
摊销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后说:“会不会是你溺水而死,然后穿越到了这里,醒来后丧失记忆了一部分?”
岚晴觉得他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也不是不可能。”
“我知道了,你先别急,明天我好好整理一下头绪后,再和你联络。”
“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些话犯得上非要在这里谈吗?”
这话问得檀霄一时还真是无言以对,毕竟是那个少年要他这么做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来这里说不可。
就在檀霄尴尬地寻找对策时,玄关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