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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注定是个多事之夜。
帝都城五城兵马司南指挥使秦放因着休沐，便约了几个同僚去了东大市的胭脂楼喝花酒。酒到半酣，几个约有交情的同僚抱着怀里陪酒的女子滚成了一团，秦放则是醉眼朦胧的走了出来，由小厮牵着马往家赶去。
夜色很好，马蹄踩在青石板上笃笃作响，秦放骑在马上，目光淡淡掠过三两成行的夜人。
花雕酒浓郁厚重，当时不觉，事后却后劲上脑，晕晕沉沉。
脑子里很乱，可他知道自己一直很清醒，清醒地能回忆起十几年前，自己第一次面见丹阳公主的情形。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像大多数的千金小姐一样，娇柔妍丽，但却又比她们多了一样东西，那便是与生俱来的皇家气势。
可是，便是天之骄女如何？
秦放想起之后的十几年，心里生起淡淡的一抹涩味！
“爷，爷……”
牵马的小厮抬头声音急促的喊着他。
秦放清咳了两声，对小厮说道：“什么事？”
“爷，前面那位爷，好像……”
小厮的话没说完，秦放已经抬头看了过去，待看清夜色下玉树而立的封尚时，他怔了怔后，当即翻身下马。
“下官，秦放见过国师大人。”
封尚上前，温文一笑，对秦放说道：“秦大人，深夜在此相候，有一事相询，还请秦大人借一步说话。”
秦放手里的马缰抛给了身后的小厮，对封尚抱拳道：“国师大人请，在下定知无不言。”
封尚笑了笑，转身便往前走，秦放一顿过后，急忙拾步跟上。
“秦大人，我从大慈寺来。”
秦放身子一僵，稍倾，犹疑的问道：“国师大人，公主她……”
“她，”封尚笑笑淡淡道：“不好也不坏！”
秦放想了想，稍倾，扯了唇角淡淡一笑。
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还是区区一个他能改变的吗？
想明白了秦放便不再言语，只等着封尚开口。
而在走上一座桥时，封尚也没让他再多等，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有一个陡弟，当日公主还在薛府时，曾将他请去薛府，后来出了点意外死了，公主说是你负责处理的后事，他埋在哪里？秦大人能否带我去看看？”
秦放有一瞬间的糊涂，必竟经他手处理的人实在太多。
封尚见秦放没有言语，只作拧眉深思状，想了想，被充说道：“公主说他死时，人有些奇怪，好似是突然被吸干了一样！”
“国师说的是那位张太医！”秦放当即想起当日他从黎园带走的那具干尸，当即便接了话说道：“嗯，小的这就带国大人去。只是时间久了，怕是……”
封尚摇头，笑道：“无防，你带我去吧。”
一个时辰后，秦放带着封尚站在了帝都城外的乱葬岗上，指了一棵歪脖子柳树对封尚说道。
“就在那。”
封尚点头，身形一动，下一瞬便站在了柳树下，只见他脚下略略用力一跺，黑色的地便裂开一条缝。
秦放立刻随手抓了一块木板，使了暗劲，几下便刨开了一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