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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王妃对诚王的恨意也不该如此之深,只是她心爱的表哥也是在朝廷为官,最后被牵扯入贪腐案中,被判斩首。而这次贪腐案调查人,就是诚王。
其实这也是先帝暗中安排,诚王是个才华出众,面容俊俏的男子。而诚王妃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先帝担心她有了孩子之后,会失去控制。于是在去世前,安排了这一出年度大戏。
诚王妃一直以为心上人是被诚王陷害,得不到的初恋就像内心深处的一处净土。被那纯洁的初恋所迷惑,她始终认为自己表哥是个坦荡的正人君子。
得不到的挚爱之人死亡,这种伤痛旁人无法理解,或许这种伤痛会随着时间而减轻。但却永远不会消失,无论她怎么挣扎,始终无法摆脱那锥心之痛。这种深刻的情感转为怨恨,那就会让一个人陷入疯狂。
诚王妃的表哥一支已经绝后,王妃也要让王爷绝后。她早在给诚王下毒之前,就已经给诚王下了绝育药。只要世子死了,诚王就将永远无后。为爱疯狂的女人往往是最恐怖和不可理喻的。
诚王听了卫轩的汇报,只觉得这女人真的疯了,但更多的是伤心。这与爱无关,与信任相关。至于子嗣问题,如今他已经有了优秀的继承人。“她现在人呢?”
“已自尽而亡。”事情败露,诚王妃神情疯狂的直言不讳,说出了一切,然后毅然服下早已备好的毒药。那毒与诚王所中一样,只是诚王妃当场毙命。
诚王妃死后没多久,京城皇宫就收到了诚王将反的消息。即使她死了,也不会让这些司徒家的男人好过。如今天下大乱,他们在相互残杀,司徒家迟早完蛋。
关于诚王无法再有子嗣的事,卫轩瞒着其他人,以免徒生事端。
世子司徒君昊低头站在床边,众人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只是他的身体微微发颤,衣角差点被他扯破,就能看出他此时的隐忍。
“孩子,父王一直都会陪在你身边。”父子连心,诚王哪会不知道儿子所受到的伤害。只是他才说完这句话,就吐了一口黑血,晕了过去。
司徒君昊抬起头,泪水在眼框中打转,惊慌失措的喊了一声:“父王——”
张梓瑞认命的上前救人,也许他被允许留下的用处就在于此。诚王气急攻心,催化体内剧毒,身体再次受到伤害。张梓瑞无法,只能用灵力替他温养身体。
“先生,我父王怎么样了?”司徒君昊此时像个无助的小孩,褪去了他冷漠的伪装,求助他人。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在毒未解之前,不要再受刺激。”诚王如今刚稳定下来,不能因为糟心事前功尽弃。
只是希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诚王妃死后不到十天,京城里来了消息。皇帝决定以谋逆之罪将诚王赐死,并做好了捉拿诚王的准备。
如此一来,诚王的计划不得不提前实施。只是揭竿而起,还需要一个契机。就是一个能让天下百姓心服口服的理由,原本他是准备等闹事的灾民再多一些,以拯救天下黎民,推翻昏庸无道的皇帝为由。
如今他将要谋反之事已暴露,时机却不成熟。诚王召集幕僚商议对策,却迟迟没有一个合适的方式。不是他们不够聪明,而是时间太过紧迫。
“王爷思虑过重,不利于恢复。”张梓瑞按例给诚王解毒,只是诚王心事过重已经影响到了身体恢复。
“先生也知道我的处境,不由得我不急啊——”京城的圣旨没几天便会到,可应对之策却还没想好。
“其实这也不难,王爷不就是为了拉拢民心,未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吗”张梓瑞轻描淡写的说着,就好像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简单。
“先生可有什么办法?”诚王一喜,急忙问。
“明日你便知晓,只是还请王爷认真对待自己的身体。”
“多谢先生关心。”诚王感动于张梓瑞如此帮自己。
“我家里还等着我早点回去。”张梓瑞打断诚王的感动,他只是想早点回家而已。
诚王:“......”
白大夫默默低头离开,去给诚王熬药去了,他刚才什么也没听到。
诚王不知道张梓瑞有什么方法,只是如今时间紧迫,再好的方法也无法施展。卫轩已经派人前去阻拦传旨之人,但最多能争取五天时间。
到了与张梓瑞约定献计的时间,诚王按张梓瑞的要求在这府里最高的地方等待着。当然不是他一人,他身边还有他的心腹幕僚和卫轩等人。
“张先生,不知是何妙计?”诚王见张梓瑞优雅的踱步而来,虚弱的身体在内侍的搀扶下吃力的上前几步。
“没什么妙计,只是证明王爷才是真龙天子,天下正统。”
听闻此话,那些不了解张梓瑞的人,脸上都露出了嗤笑、不屑的表情。要是简简单单就能证明,并让人信服,他们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张梓瑞在那些人几乎化为实质的眼神中,从容的将一块直径二十米左右的圆形木盘放在地上,木盘上绘制着艰涩的图案,图案中几个重要的衔接点,都镶嵌着一颗灵石。
张梓瑞让诚王滴一滴血在圆盘中间,诚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顾身边之人的反对和不赞同照做了。
当诚王的血液滴落在圆盘中间的符文中,圆盘发出一道柔和的金光直冲云霄,然后散开。就当大家以为只是如此时,云层中传来一声龙啸,响彻了整个凉州城上空。
城内的众人不自觉的抬头看向天空,就见到了让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一头闪着金光的五爪金龙,在天空翻腾盘旋。刚才升起的金光,或许没有多少人注意,可是这金龙大家都是看的真真切切。
那金闪闪的龙鳞,随风漂浮的鬃毛和龙须,哪一样不再述说着它活生生的存在。
“龙出现了,神龙出现了。”那些第一时间看到金龙的人,兴奋的高声呼喊着。忙着把自己的亲人或朋友、亲戚喊出来看金龙。
金龙在空中盘旋了约一刻钟,成功的吸引了全城上下的注意。这一刻,人们都放下手中的事,站在没有屋檐遮挡的地方,向空中的金龙膜拜。
“神迹啊,这是天降神迹了,老天爷终于开眼了吗?”那些逃难的难民见到这一幕,热泪盈眶,原本绝望麻木的眼中,有了一丝希望。
“老天爷啊,您终于怜悯我们了吗?”那些衣着褴褛的人,激动抱成一团哭嚎起来。只是在这样的时候,没有人去取笑他们。
而当地的官员与百姓不同,他们想得要更多一些。在这样换乱的时候,在自己的地界上,出现这样的神迹,真不知是福是祸?
张梓瑞看着那神秘而美丽的生物,十分痴迷。龙这种生物,在他所知的两个世界,都十分神圣强大。在大律更是将龙看成了上天的象征,这天地的主宰。
而诚王及他的属下都已经呆住了,不知道这金龙是变出来的,还是张梓瑞召唤来的。当诚王还在错愕中没回神的时候,那金龙却俯身向他冲来,原本那遥远的距离只觉得金龙神圣不可侵犯,让人不自觉的敬畏。
可是当金龙向你冲来,近距离接触之后,那敬畏就会转变为恐惧。诚王身边的侍卫,见主子有危险,不顾心中的恐惧就要上前抵挡。诚王是大律朝的希望,是最合适成为皇帝的人,他们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想要将诚王护住。
就在金龙靠近诚王的时候,顿时身形由上百米,变成了两米左右,在诚王周身缠绕。小金龙还在司徒君昊的身边也转了一圈,亲密的蹭了蹭。
“张先生,这是怎么回事?”诚王被这匪夷所思之事,弄得晕头转向。
“这就是我曾提起的龙气,如今我只是将它放大,让大家都能看到而已。”
“难道以后一直这样?”诚王一脸为难的看着那游走的小金龙。
“半个时辰后大家就看不到了。”张梓瑞明白他的心思,谁会想整天被一跳龙缠绕着,还要免费给别人观赏。“这个还可以使用四次。”
周围的人神色怪异的看着张梓瑞,不知该说什么好。司徒君昊毕竟还是个孩子,他崇拜的看了看自己的父王,又看向张梓瑞,连日来没有暗沉的眼眸也亮了亮。
“还请王爷顺应天意,救黎民于水火,还天下一个清明。吾皇万岁,万万岁。”终于有个聪明的幕僚站出来,一撩衣袍,跪地高呼。
“请王爷顺应天意,吾皇万岁,万万岁。”很快在场的人都一脸喜色的跪地高呼。
张梓瑞悄悄往边上站了站,只把这一幕当成厚重的历史来看待。却不知自己已经是历史中的人物,他这只蝴蝶翅膀扇起了飓风,改变了这个世界。
接下来的事不用他去操心,诚王的下属知道该怎么办。相信神龙现世,天命所归这种话很快就会在凉州城传遍。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向大律蔓延。蛊惑人心,向来是这些人最拿手的。
“金龙所去之地是何处?”定州城各官员府邸,都在询问此问题。得知金龙最终所向是被流放于此的诚王住所,官员们脸上神色复杂,最终却只有一个结论,看来是真的要变天了。
皇帝的心腹已将此时写成秘折,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金龙一出,诚王借着百姓的拥护,以极快的速度控制了凉州城。府里正在发生着巨大的改变,每个人都忙碌起来。诚王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浮出水面。早已掌握在诚王手中的西北大军,成为了诚王起势的坚实后盾。
西北大军常年驻守西北边境,作风彪悍,是大律数一数二的军队。西北大军的元帅,是皇帝的心腹。不然皇帝也不会放心将诚王弄到西北。
只是心腹也抵不过蛀虫的贪婪,军饷迟迟不发,借口拖延。让西北大元帅十分不满,渐渐与皇帝离了心。大旱之后,西北大军竟连粮草也供应不上,大元帅多次上报朝廷。朝廷却迟迟才有回音。让他协助地方官员,向百姓征收粮草。
西北原本就大旱,百姓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这样的举动无疑是要刮地三尺,断人绝路。大元帅不耻为之,却又不忍驻守边关将士忍饥挨饿。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时,诚王悄悄送来不少粮食。并与大元帅商议,无战事之时,让兵士们开地种粮,收成之后大部分充作军粮。诚王一边帮助大元帅解决问题,一边派人说服大元帅归顺。
大元帅是明白人,诚王是皇室血脉,一样是司徒家的人。当今昏庸无能,如此下去,他西北大军迟早要因为后勤无力为续,在敌人手中覆灭。
大元帅下定决心,还是在一场惨烈的战斗之后。境外的恶古国得知大律朝廷无能,民心涣散,出兵攻打西北边境。大元帅亲自出征,最终以惨烈的代价将侵略者赶走。只是看着那些因劣质军备,枉死的军士,爱护兵士的大元帅投靠了诚王。
皇帝派来监视诚王的心腹,被关押入狱。宣旨的人到达凉州地界,就被诚王的人抓了起来。如今他们是得到上天承认,名正言顺的天下正统,做事少了很多顾虑。
从诚王府邸开始,整个凉州都在转变。唯一不变的只有张梓瑞,他还是每天按时给这司徒家父子两人看病,然后不是修炼就是看书。
“先生,听说你准备离开了。”司徒君昊看向张梓瑞,这些天来他越是了解这个人,越是觉得敬畏。
“嗯,你们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之后白大夫会继续为你们调养身体。”张梓瑞记挂着家里,归心似箭。
“先生就不能留下辅佐父皇吗?”司徒君昊眼里有一丝期待。
“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回去,你以后有时间可以去我家做客。”张梓瑞后面说的完全就是客套话。
诚王虽然被皇帝忌惮猜忌,却又因为他的能力不得不重用过他一段时间。就在那段时间内,诚王积累了一定的声望,特别是曾经被瘟疫肆虐的地方。他们听到关于诚王是天定之人,没有任何怀疑的就接受了,并决定拥护诚王登基。
大律的民心乱了,如今的皇帝和重臣也慌了。无能的皇帝似乎怕自己死得不够快,为了对付诚王和各地的起义军,下令征收军役。至此,战火在大律燃起,打破原本虚假的太平。
不少人在朝廷的逼迫下,响应诚王召集天下有识之士共救天下的号令,纷纷投奔了诚王阵营。
而朝廷一方面大肆征兵,调兵遣将准备围剿叛军。一方面不断派人潜如凉州,刺杀诚王。这些刺客,多数都折在了严防死守的卫轩手中。
出了诚王妃一事之后,卫轩做事更加小心谨慎,事事防备。只是皇帝下重金请来的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的精锐却突破了他的防线。
当时张梓瑞正与诚王对弈,世子在旁学习,看起来都是那样无害。刺客见此,灵敏的进入屋内,冰冷的兵刃向目标挥去。就在他们对这次的任务胜券在握之时,异变突起。
四周变成了修罗地狱,到处都是吞噬人的恶鬼。这些人都是经过严酷训练,死人堆中爬出来的,心智坚定未见慌乱。只是他们不知,他们镇定斩杀的恶鬼其实就是自己的同伴。
要是他们此时能看清周围的景色,就会看到一群黑衣人像发疯一样自相残杀,他们周围散落着一些不起眼的白色棋子。而他们的任务目标,已经移到房间角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早在他们靠近时,张梓瑞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他一边不着痕迹的示意另外两人稍安勿躁,一边不动声色的布阵,准备实验他的迷幻阵。
张梓瑞露出的这一手,让诚王下定决心,将唯一的儿子交给张梓瑞带走。只有跟在这人身边,他的儿子才能安全,并慢慢强大起来,以后不止能自保,还能超越自己。
因为皇帝和朝廷的急切,征兵的人来得很快。三水村也未能幸免,一队兵士进入村里,将村名召集在一起,并带走了村里大部分的青壮年。
向北、大壮、小石头这些与村里大部分的青壮年都被带走,他们有的是代替父亲,有的是被选中。对于兵役,村民敢怒不敢言,就算他们如今能将这一队士兵赶走,可是州府内可不止这些兵士。
村民们在军队面前,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心。那些曾在张家学过武的小子们,多半被带走,为了家人,他们不得不如此。村里人哭嚎着送走了自己的亲人和孩子,心里担忧这一去即是永别。
温成才和温成钱两家这次也未能幸免,家里的大儿子都被带走了。这次温成才那秀才名头也不好使了,从这就可以看出这次朝廷是有多迫切扩大军队。
向北走了,吴婶子情绪近乎崩溃。吴家如今就剩下她和向荣,向北媳妇三人。温奇欣也哭得死去活来,只因与大壮的分别。二柱叔两口子和二壮心里又何尝好受。
只是这村里,这天下不好受的又何止他们。战火一起,多少家庭将遭受分别之苦。
而这时,温奇文兄弟几人都在桃源谷内。自从外面平静之后,他们出谷的时候越来越少。距离温成武去村里也还有两天时间,并不知道村里出事了。
等山谷外升起黑烟,他们才惊觉出事了。温奇文走出山谷,就将一身狼狈二壮和向北两个。他们脸上带着泪痕,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是在林子里急行被挂破了不少。两个半大孩子脸上还带着几分惧怕,毕竟这阎王沟的名头在他们这一带是响当当的。
“大壮,村里出什么事了。”温奇武看到他们的样子,着急起来。
“阿文哥,阿武哥——”两个孩子看到他们,眼泪有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快别哭了,先说说出了什么事?”
“朝廷征兵役,昨天官兵进了村,把我大哥他们都被带走了。”向北边哭边说。
温家兄弟,在这两个孩子眼中是最可靠的。他们觉得也许找到温大哥他们,一定能有办法帮帮他们的。只是温家兄弟再厉害,也只是普通人罢了。
“我跟你们回村看看。”上了战场十不归一,那些都是他最亲近的兄弟。温奇武说着,就要带着二壮他们往回走。
“等等,我去给你们拿些吃的。”温奇文拦住他们,让他们原地休息一会,然后又进了山谷。没一会带着不少吃的出来,让二壮两个填填肚子。
等送走他们三个,温奇文返回谷内。他抱起刚睡醒的皓皓,亲了亲他白白的小嫩脸。
“皓皓,你爹都已经离开快两个月,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温奇文说着,蹭蹭孩子的小脸。“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皓皓和乐乐两个几乎是一天一个样,也难怪人说小孩子是见风长,只是孩子爹此时却不在他们身边。
“阿文哥,村里出了什么事?”白玉没见到阿武,知道他也许回村去了。
“朝廷征兵,你阿武哥回村看看。”
“阿武这一去,会不会也被抓去当兵啊。”张明惊呼一声,觉得阿武不应该这时候去。
“没事,征兵的已经走了,他只是去看看情况。”
“大哥,我们也想回去看看。”平安两个小家伙如今已将整个山谷探险完,失去了刚来时的新鲜劲,如今更想念村里的小伙伴。
“等你哥夫回来了,让他带你们回去看看。”温奇文安慰两个弟弟。桃源谷再好,对于孩子来说也是孤单了些。真希望这一切能早点结束,过上安稳日子。
温奇武傍晚就回来了,并带来了诚王起势,天下大乱的消息。温奇文一听,更加担心张梓瑞的情况。而温奇武第二天一早,收拾了包袱,留了书信悄悄离开了桃源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