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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怀疑庄胥天的死和李剑飞有关?”
耳边,除了时而冷冽的风声,还有他绵长的呼吸声。
她摇摇头,“我还不确定。不过冷傲芙的事,我觉得没有陈亦厚说得那么简单,或许他没有骗我们,只是被庄胥天利用了。”
风又起,他心细地护着她,平静地道:“你是说陈亦厚提及的出现在庄府的江湖人?”
掌心温润,交叠相握,当指尖传来他的温度,她微微阖眼,轻声道:“明面上,庄胥天以声讨冷傲芙为由,聚集江湖人士,暗地里,勾结谋划夺取宝藏。”
话至此,她没有再说下去了,陈亦厚提起的卖菜大叔,让人无法确信是否确有此图,如果是,那人和熊倜就有着某种关联,若不是,频繁进出庄府,尽管是卖菜也该见过什么,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这个卖菜大叔。现在没有证据,也没有把握,她知道逍遥子的死让熊倜倍加看中自己的胎记,所以她更不能让他白白欣喜一场。
身后人自然不知,叹息一声,“当年连李峯那样的高手都对宝藏束手无策,如今调查起来谈何容易,还记得他对我们说的吗?”
“量力而行,无需拼命。”她握紧他的手,似是在承诺,“我们都要好好的,必须好好的。”
他反手相握,无声传递了力量。
良久,他开口,“既然要证明庄胥天是否真的早就对宝藏有觊觎之心,势必要找到他的门客。”
“可是唯一见过那些江湖人而没死的陈亦厚,已经记不得了,当初前来醉满楼的人少说有百号人,调查起来无疑大海捞针。”
“当初你让夜痕叫他们留名,薄子应该还在夜痕的,我相信若是做过,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她忽的笑了起来,转身对上他疑惑的眼,手中赫然多了个东西,“我昨日已经让凌香找出来了,夜痕的东西都是由她整理保管的。”
他亦眉目柔和,“看来你已经有打算了。”
她叹息着,“希望不要如我们所想,否则当初庄夫人的死,就不单是那么简单了,不仅是冷傲芙,我们也成了借刀杀人的工具。”
日复一日,转眼间初春已过。
司徒尔岚和熊倜都未空闲下来,二人一个调查着逍遥子和唐门,一个继续着手庄胥天的案子,闲暇时还去集市寻找菜源最好的摊贩,当然年轻的不要,妇女也不要,如此便可缩小范围,顾名思义是为司徒府寻找新的菜卒。
可是收获都不大,无论是逍遥子的唐门之死,还是庄胥天的灭门之案。
似乎所有的线索都恰到好处的断了,让他们无迹可寻,无事可查。
而这时候,突如其来的一件事,让他们停下了这徒劳无功的步伐。
“小姐,这是清晨从门外收的,来者是长安的人,说是他家老爷请小姐还有黑衣剑客务必亲临。”
熊倜疑惑地蹙了蹙眉头,一旁,司徒尔岚看完后递给了他,唇边带笑,“那你帮我准备准备,明日出发。”
“是他?”熊倜眉宇蹙得更深,信笺上,浓墨挥洒,落款处清明写着“李剑飞”三个字。
“小姐,这李盟主好生奇怪,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八号公子的请柬发到我们府中……我不是不欢迎八号公子,只是如此对小姐的名声……”凌香笨舌得越说越乱,干脆闭口不言。
司徒尔岚却无所谓的把信笺搁在一边,“何止,他还明目张胆的派人上门,就差大张旗鼓告知众人,我司徒尔岚和黑衣剑客同处一府。”
“这样你我都在明处,调查起来就更不方便了。”
司徒尔岚明白李剑飞的意图,熊倜也知道。李剑飞之所以如此做,不是他小家子到想以他二人的名声出气,而是如此一来,江湖人都会以为司徒府和黑衣剑客结盟,强强联手,试问若是有心夺宝藏的人,怎么会安下心来,必定防范对手,盯着他们不放,这么一来,他们所有的事情都做不了了。
她沉思片刻,忽的眉眼尽舒,哂笑着,“既然他希望我们在明,那我们就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熊倜和凌香互看了一眼,目光又都落在司徒尔岚身上,不知怎么,每次一有问题或困难,只要见到司徒尔岚微笑,就觉得任何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气氛不觉又轻松了下来。
当二人坐上司徒府静心准备的宝马香车时,已经是次日了。
“我倒是第一次如此‘娇生惯养’。”她望着马车内凌香准备的水果酒杯,不过她的一句话,凌香竟布置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只有这样,才能让躲在暗处的人无法下手。”熊倜放下手中的剑,望着一桌的美味佳肴,无声叹息。
“你也这么觉得?”
熊倜说的没错,自从他们重逢之后,所有的事都发生得太突然,也结束得太仓促,只要他们想要深入调查,线索就断了,不是他们想错了,就是被人盯上了。
“李剑飞的计谋,看似对我们不利,我们却可以将计就计,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人前,既然隐藏不了踪迹,不若如此。”
“确实如此。”她苦笑地摇头,“可是这样引人注目,真不喜欢。”
话音刚落,马车外就传来凌香的声音,“小姐,刚从长安传来的老爷的信。”
布帘掀起,接过信,就听凌香低声道:“夜痕留京帮老爷做事,回信叫我们万事留心。”
“恩,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收回布帘,凌香也回了司徒府。
“这次是李剑飞的寿宴,名义上我们是不是该带个贺礼?”她看着手中的信,状似无心的开口问他。
“在他眼里,只怕贵重的古玩不计其数,或许合他心意,才是最好的贺礼。”
她缓缓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信纸搓成粉末,扬手伸出窗外,马车出发,随风而逝。
“在调查庄胥天?”他的目光看了看窗外,又移到了她的脸上。
“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她说得有些含糊其词,似乎不想再说下去,倒了杯酒递给他。
他随即了然,接过酒杯,不再多问什么。他们之间,唯一不坦然相告的话题,就是司徒长交代她找的人,他明白,所以从不让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