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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潘有亮眼中,云夕心地善良,会为了他们这样身份低微的人设身处地考虑,甚至还会为他们这样的人谋求一条的生路,万事屋的人甚至私下将他称呼为活菩萨。
或许是因为云夕平日在他们面前总是温声细语,语笑嫣然,因此便给了潘有亮这么一个错觉:云夕不会太过同他计较,毕竟她也没有真的出事不是吗?
因此在见到云夕冰冷的神色,毫无温度,甚至泛着杀气的眼神,潘有亮呆了,甚至失去了语言功能。
云夕心中很是失望:她自认为没有对不起潘有亮,甚至对他多有提拔,换来的却是这样。
她唇边勾起冷笑的弧度,“所以你打算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疏忽?”
潘有亮打了个冷战,他突然意识到,若是云夕知晓他是故意背叛的,只怕他下场好不到哪里去。他连连点头,凤倾城那倾国倾城的面容在这一刻似乎都失去了原本的魅力,他张了张口,结结巴巴道:“小、小人真的是不小心的。”
“我已经处置过那个叛徒了。”直到这时候,潘有亮依旧心存侥幸。
云夕眸光冰冷,里面有厌恶也有失望,“直到这时候了,你还想要狡辩吗?”
“凤倾城就那么好,好得让你忘记是谁给你今天这一切的?”
“我既然可以给了你,自然就可以收回来。”
潘有亮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恐慌,“是我错了!我不该色迷心窍。”
“是那凤倾城勾引我的,她骗我说只是打算让元灵犀离开,引出她背后隐藏的势力的。我也没想到会跟丢了她,我后来真的后悔了。”
云夕嗤笑道:“这样的理由你也可以相信,可见是真的被美色所迷惑。就算跟丢了她,你也该在第一时间回报过来才是,而不是压倒无法再压下去。”
潘有亮不过是在给自己寻找一个借口罢了。
她叹了口气,说道:“为什么总有人将我的慈悲当做软弱呢?”
对于云夕而言,背叛者比敌人更为可憎。
潘有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用惊恐地眼神看着她。
云夕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潘有亮面前,手指在他身上飞快一点,点住他的穴道,然后将一颗黑色的丸子塞入潘有亮嘴里。潘有亮想要吐出这药丸,偏偏那药丸入口即化。云夕往他脖子某个穴道一点,他便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去。
他感觉到体内有火苗窜烧了起来,丹田的位置更是爆炸开来,内力一点一点地消失。他拼命想要聚拢内力,却感觉像是用竹篮装水一般,只能感受到内力的流逝。
云夕冷冷地看着他,“我也算是你们的老师,你们这一批人的武功都是我教的。既然如此,那么也该让我废除你们的武功才是。”
那药丸,是隐门专门拿来对付背叛者的,不仅会化掉内力,而且还会破坏丹田,从此再也无法习武。并且那些毒素还会日积夜累地腐蚀经脉,让他逐渐成为了无法动弹的废人。
云夕并没有因为潘有亮是她的半个徒弟而有所留情。
从许曼贞口中,她清楚前世的自己可是真真切切地遭遇了算计,并且损伤了身子,将养了好几年后才好的。这辈子若不是许曼贞自己主动出头,循着她这条线找到张铭头上,只怕云夕就要重蹈覆辙。
对敌人的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伤害,云夕还没圣母到自己被打一巴掌还要宽宏大度地原谅人。
潘有亮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吼声,云夕没再看他一眼,直接离开了房间。
等出了房门后,霜降厌恶地看了一眼屋内,关上门,从外面锁上。
“姑娘,要杀了他吗?”
背叛者,死!
云夕脸色平静,“等赖三来吧,这件事也该让赖三知道。”顺便再重新将手下的人整顿一遍。
她不知道潘有亮同凤倾城泄露了多少的消息,之所以还留着潘有亮的命,一方面是因为赖三,另一方面也是还需要他的口供。
云夕轻轻吐出一口气,“走吧,我们去见见凤倾城。”
凤倾城并没有同潘有亮关押在同一个地方,而是在地牢中。这地牢同云夕先前去的那水牢,大概相聚不到一百里。
云夕看着门口守着的四个白衣教女子,不由发出低低的笑声。可见云深这是担心又有谁被凤倾城的美色所惑,直接派女子来看守她。她的魅力在白衣教女子面前半点效果都没有,四个人中甚至有云夕的老熟人穆彤彤。
穆彤彤见了她以后,对她弯了下膝盖行李。云夕失笑道:“你现在能认得我了吗?”
穆彤彤是个有名的脸盲。能被她记住的人,大概还不到二十个,不过这丫头在五学上的天赋倒很是不赖。
穆丹丹正色道:“现在已经记住了,不会再忘记的。”
基本在京城呆的白衣教女子云夕都是见过的,她记性好,将她们每个人的信息都记住,还能喊出每个人的名字。其他三个女孩子都不由浮现出激动的表情。任谁发现自己被崇敬的人记住都会像她们一样。
在白衣教的这些女子眼中,云夕虽然不是白衣教的成员,地位却不会比圣女差多少。她们改良了她们的处境,为她们指明了一条的明路。而且杜云夕本身就是一个励志的存在,让她们看到,她们女孩子丝毫不比那些男人差。
穆彤彤因为和云夕打过好几次交道的缘故,所以要淡定许多。她从怀里拿出了三把的钥匙。
云夕发现云深对凤倾城还是挺警惕的,这都上了三把的锁头。三把钥匙,藏在穆彤彤身上三个地方。
一一打开钥匙以后,云夕带着霜降走进屋子。
这屋子面积颇大,有点类似现代那种两室一厅。
凤倾城一袭月白色的衣裙,脸色苍白憔悴,衬托着那张脸越发的莹白如玉,紧锁的眉头似乎载满了许多的哀愁。她长得的确很美,即使未施粉黛,也无法损其一丝的美貌。眼如秋水,眉如远山。
她转过头,看到云夕的时候,眼中一抹失望飞快地掠起,“你来了。”
她语气平静,听起来没有因为一回来就被软禁在这里而产生怨念。
云夕轻轻一笑,“看来你更希望是云深过来,而不是我。”
凤倾城道:“无论谁来都是一样的。”
云夕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不见得吧,你刻意打扮得同我婆婆年轻时候一样,穿着相似的衣服,梳着一样的发髻,不就是为了勾起云深的回忆吗?”
云府中有几副婆婆的画像,凤倾城的打扮和其中一幅一模一样。她只觉得好笑,这人整日摆出一副仙子的做派,偏偏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刻意的违和感。
凤倾城眼神闪了闪,神色变得冰冷起来,冷若冰霜的面容别有一番的风情,“所以你才不愿表哥来见我吗?”
“还是说你也害怕,害怕表哥会对我心软?”
云夕摇摇头,“你想多了。还有,你的脑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她的语气变得古怪,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凤倾城,“你觉得,一个男的,会喜欢上一个刻意模仿自己母亲的人吗?除非恋母吧?”而云深怎么看都不是恋母的人。
凤倾城若是走模仿孟芷芸的路线来勾引云深,只怕会被云深掐死。这简直就是对孟芷芸的侮辱。
云夕的话语直接戳中了凤倾城内心最隐秘的部分,“你!你的想法怎么能够如此龌蹉!”
云夕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龌蹉吗?”
云夕的五官一贯给人柔弱无害的感觉,只是当她挑眉的时候,一股讽刺的味道便倾泻而出,“那么,你敢发誓说你没有喜欢云深?你敢发誓说你没有刻意模仿我婆婆?”
她尾音轻轻扬起,神情轻蔑,“你敢做,还怕人说不成?”云夕忍不住拿前世看过的一句话来评价凤倾城,“贱人就是矫情!”
这句话太适合凤倾城了。
凤倾城被气得脸上涌起了血色,艳若桃李,贝齿紧紧咬着比玫瑰还娇艳的唇瓣,直接咬出血来。
云夕道:“倘若你光明正大地表示自己喜欢云深,那么我还会高看你一眼。可是你却只会背地里使用这些手段,平日又一副高洁的样子,我真看不起你。”
凤倾城竭力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你并不适合表哥。表哥本应该飞龙在天,你的存在却磨削了他的意志。”
“所以你就想让我一尸两命?”
凤倾城认真看着她,说道:“倘若你连应付这点算计的本事都没有,那么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表哥身边?”
云夕嗤笑道:“站在他身边的资格?只需要我们两情相悦即可。我真不懂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有资格决定这些。”
“未来打算做什么,想要什么样的妻子,能做出选择的只有云深,而不是你们。”
“你说的看似大义凛然,实际上根本站不住脚,更别提你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罢了。”
凤倾城像是被触及到什么一样,眼眶泛红,“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云夕打断她的话,“哦?所以呢?云深求你们付出了吗?”云深那时候连凤倾城他们的存在都不知道。
“所以还是别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那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云夕眸光在凤倾城的脸上打转,“对于像你这样,只会用脸蛋身体勾引人来为你办事的,我也十分看不起。我从来不觉得你会对我产生什么威胁。因为我很清楚云深的性子,他有洁癖。”
像凤倾城这样的人,就算脱光衣服送到他面前,他也会捂着鼻子,一脸厌恶地将她踢开。
云夕并不觉得自己说话有多过分,比起凤倾城而言,她只是小巫见大巫。好歹她只是嘴上损她,不像凤倾城,那可是故意放出元灵犀来对付她的,还高举着考验她资格的大旗。简直搞笑了,她有没有资格同云深一起,干卿何事!
凤倾城被那一句句尖锐的话语戳得心都要千疮百孔了,脸上的血色褪去,身子摇摇欲坠。
洁癖……所以他们是在嫌弃她脏吗?可是她明明是为了帮忙保住表哥的势力。
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的水雾,看上去分外楚楚可怜。只可惜能欣赏到这场景的人只有云夕和霜降。而她们两人可都不是会对她怜香惜玉的人。
“你根本不知道我们所受的苦。”凤倾城语气多了几分的愤恨,杜云夕什么都不知道,却在她面前这样诋毁她。她当初为了帮云深保住北魏的势力,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可是她唯一关心的那人,却对这些视若无睹。明明她比杜云夕付出更多啊!
一想到自己那些人遭受的折磨,凤倾城的胸口不可避免地泛起了一股的恨意。她甚至有些茫然,从她带着那些人回来后,云深对他们态度冷漠,仿佛他们的功劳辛苦都不值一提的样子。
云夕清澈的眸子像是一面镜子一样,轻而易举地映照出凤倾城那些小心思,让她无所遁形。
“事实上,有没有你们都不影响云深接收北魏的势力。”云夕淡淡道。而且就算没有凤倾城,他们也可以重新建立起新的势力。事实上,云深和云夕早通过那些送到北魏的僧人开始了渗透作用。从他们口中得到的消息一点都不比凤倾城他们的少。
凤倾城他们当时拿来当投名状的据点,到现在已经算是鸡肋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不过倘若接收那据点,就意味着接收凤倾城,云夕觉得那还是放弃掉比较好。
凤倾城听了这话,神态反而从先前的慌乱重新变得镇定,用那种看透云夕的眼神看她,“这不可能。我们经营了几十年才有了现在的规模。”
杜云夕却说不需要他们,简直就是笑话。凤倾城甚至认为云夕刚刚的举动都是攻心之策,为的便是瓦解她的意志,让她消沉下来。
想到这点,她有种解气的感觉:原来杜云夕也不是这般万分笃定,所以才会使用这种迂回的法子对付她。
倘若云夕知道凤倾城的想法,绝对会对她说:脑补过头是病,病了就快去吃药!
凤倾城恢复了气定神闲,“我因为一时的鬼迷心窍放走元灵犀,是我的错,我到时候自会同表哥请罪。”
云夕也是第一次看到做错事了,还如此有信心的。
她挑了挑眉,只觉得好笑。难不成凤倾城真以为云深不会惩罚她不成?
事实上,凤倾城还真这样认为了。毕竟云夕没有真的收到伤害不是吗?另一方面,她也不会认为云深会因为毫发无伤的杜云夕,而彻底舍弃掉北魏的势力。她甚至有个隐晦的想法,想让杜云夕看到,她并非最重要的存在。今日表哥会为了别的事情让她受委屈,明日便会为了更多的事情让她妥协。
凤倾城清楚自己的想法有些恶毒,只是却还是按耐不住这个想法的产生。
霜降看她模样,就忍不住手痒,甚至想要动手,直接一剑砍向那张令她厌恶的脸。
云夕心知霜降护她心切,不由笑了,咳嗽了一声,说道:“你同她计较什么,别脏了你的手。”
霜降这才停了下来,云夕似笑非笑看着凤倾城,“既然你觉得我没有资格惩罚你,那我只能去找有资格的人了。”
凤倾城真以为自己表妹的身份真能在云深那边讨得了好不成?倘若云深是那种看重血缘关系的人,他也不会到现在依旧对云穆十分冷淡了。连亲爹都这样,更别提凤倾城一个外八路的表妹了。尤其是这位表妹还想模仿她婆婆来着……
云夕觉得奇葩的脑回路果真很不能理解啊。
她挥挥衣袖,直接走人。还是将这事交给云深处理的好,也顺便看能不能让凤倾城彻底看清楚事实。
回到屋内,云夕将春分给喊了过来。立秋这几日正忙着收购羊毛的事情,春分作为她的副手,问她和问立秋差不了多少。
云夕问道:“万事屋的人,除了潘有亮被凤倾城拉拢,还有谁?”
春分歪了歪头,一张圆圆的脸看上去分外讨喜,她皱了皱鼻子,说道:“还有柴老三和丁麻子,其余的基本都被他们打发到边缘了。”
这几个人春分半点手软都没有。敢背叛姑娘就要付出代价。
潘有亮还好说,收拾一下,换上绫罗绸缎,勉强也可以说是中等之上。不过柴老三,年过四十,凤凰县那边还娶了个媳妇。至于丁麻子,人如其名,满脸令人起鸡皮疙瘩的麻子。
云夕语带讽刺,“她也下得了手?还真是饥不择食。”
春分道:“她倒也不至于真的献出自己的身体,不过是用些手段勾着他们罢了。”
事实上,凤倾城只要多对他们笑笑,他们就忍不住神魂颠倒了。
春分道:“不过这种法子我们可做不出来。”她所接收的教育便是女子要自强,依靠自己的本事能力来让人信服,而不是像凤倾城一样使用美色。凤倾城现在还可以恃靓行凶,可是等她红颜老去,年老色衰的时候,难不成还要继续搞这一套吗?
云夕回想起凤倾城总是一副忍辱负重的表情,心中微微一动,“说起来,你们可知道凤倾城当年在北魏时的事情?”她以前都没怎么打听过这些。
春分点点头,说道:“这个倒不是什么秘密。凤倾城以前说好听点,是循亲王的侧妃,难听点便是禁脔。循亲王对她很是宠爱,因为她吹枕边风的缘故,便将其中一部分势力交到她手中。”
云夕了然,也就是说凤倾城等于是牺牲自己的身体来保住这部分的势力。在她心中,她是为了云深才这样做的,劳苦功高。所以看云夕这个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就可以同云深在一起的人百般不顺眼。
说不定她内心还会自己上演一出的琼瑶戏:她的爱明明比云夕的还多,为什么云深却看不到。
云夕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差点被恶心得吐了,反胃了一下。
春分一脸紧张,“姑娘,您这是怀孕了吗?”
云夕嘴角抽了抽,说道:“别闹,我才出月子没几天。”怎么可能怀孕啊。
春分一脸的惋惜。
云夕只能当做没看到了。从春分口中得知了凤倾城的经历,云夕也不至于会因此怜惜她什么的。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便别摆出受害者的样子。易地而处,那循亲王若是敢强纳了她,她非得剁掉对方的子孙根。
云夕也不觉得云深亏欠了她——云深可不曾求她帮忙。若不是循亲王当时自己找上门,云深都未必知道那边还有这么一股的势力。
等云深回来后,云夕同他说了凤倾城的事情,他们夫妻之间,基本都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
“你打算如何惩罚她?”云夕问这话,并非试探,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
云深神色平静,“按照隐门的规矩,该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他停顿了一下,“废掉武功和手脚经脉。”
废掉武功的话,还能成为正常人,若是手脚经脉都废了,那就是连动都没法动弹的废人了。
云夕道:“不担心他们将隐门的事情泄露?”
“不必担心。倘若他们要离开隐门,墨烟会灌他们一罐哑药。”
云夕懂了,口不能言,手不能书,想泄露消息都没法。应该说这样的惩罚注定会生不如死。
不过也在云夕的意料之中。云深本来就不是那种会受人威胁的人。
作为行动派,云深雷厉风行地将命令下达。如此不留情的惩戒自然引发了北魏那些人的不安。他们觉得云深的惩罚太过严重,毕竟云夕也没受伤不是吗?
云深却展现了他冷酷的一面,无论那些人如何不甘,依旧按照原本的惩罚。一些不满的人也曾想过叛逃隐门,做出这个选择的人,最后都只能化作森森白骨。
云深这一发威,众人才意识到别看他容貌绝世风华,但性子可称不上好。一时之间,气氛似乎都肃然了几分。
云夕则是旁观着云深重新将隐门整顿了一遍,凝聚力和保密性似乎更上一层楼了。原本跟随凤倾城而来的北魏势力基本都被清洗了一遍。
在云夕用晚膳的时候,穆彤彤进来了,只是她找的不是云夕,而是云深。云夕想起穆彤彤这几日都在看守凤倾城,多少知道她的来意。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碧螺春,“她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云深虽然下达了对凤倾城的惩罚,却不曾去见过她一眼,仿佛他们两人那微薄的血缘关系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穆彤彤将凤倾城的话传达了一下,“她说她知道五十多部的武学功法,其中甚至包括北魏军队的一些阵法。”
“她想见云深一面。”
云深放下杯子,眸子中飞快地掠过一抹的厌恶,“这种事情,不必告诉我。”
穆彤彤点点头,等到云深的具体回复后,便转身走了。她本来就只是来传达一下话语而已。
云夕觉得凤倾城真的太小看云深了,或者说她太高估自己的价值了。
她摇摇头,唇角的笑意淡淡的,“真不去看?”
云深摇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语气平静,“若说武功秘籍的话,我那边也有上百本。以前医治人的时候,一般情况下,我都会让他们交出自己的武功秘籍。”
云夕倒是不怀疑这话的可能性。先前她要教万事屋的时候,云深也是随手就拿出了几部合适的。
凤倾城对他们两人而言,甚至无法在他们生命中掀起半点的波澜,连过客都称不上。
就如同不小心掉落在衣服上的尘埃,轻轻一吹便会消失。谁又会真的将尘埃记在心中呢。
……
凤倾城躺在蓝色的床铺上,作为罪魁祸首,她受到的惩罚最为严重,四肢被彻底挑断。这还是看在她以前那所谓的贡献上,不然已经一杯鸠酒了结了她的生命。
只是凤倾城却宁愿一条白绫了结她的生命。
尽管现在已经是逐渐转热的五月,她穿的衣服也称不上单薄,她却冻得嘴唇半点神色都没有,身子不住颤抖。只是每一次颤抖的动作,便会牵引到身上的伤口,疼得她恨不得咬牙自尽。
这一定是杜云夕故意公报私仇的。
在铺天盖地的痛楚之中,她唯一紧紧牢记的念头便是:这一定是杜云夕故意折磨她的,她故意公报私仇!像她这样心胸狭隘的人,又怎么能够当表哥的妻子?
伴随着痛楚的是恨意无止境地萌芽,疯狂地成长成苍天大树。似乎唯有将恨意转移在她身上,才让她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一会儿,门被打开,一个身着粉衣的丫鬟被放了进来,托盘中是一碗粥和一碗味道怪异的药汤。
“小姐,先喝粥再吃药吧。”恰好体内的寒流褪去,凤倾城语气虚弱,笑容讽刺,“我已经成为废人了,就算吃药,难不成我的手脚能好吗?”
她没想到杜云夕居然那么狠。她怎么敢!
凤倾城恨得忍不住咬紧牙根,这一动作又牵扯到身上的伤口,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丫鬟晴天将托盘放在桌上,然后小心地将她福气,说道:“至少吃了药,小姐您就不会那么疼了。”
凤倾城转过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表哥怎么说?他知道我的情况了吗?”
晴天不自觉流露出怜悯,“小姐,主子说一切惩罚照旧。”
凤倾城没想到心心念念期待的却是这个答案,眼中的光芒像是被风吹灭的烛火,喃喃道:“不可能……就算情报交接了,我手头依旧有好几条表哥不知道的情报线……我还懂许多的武功秘籍……我对表哥那么有用。表哥怎么可能放弃我?”
“不可能!”倘若她轻而易举成为了弃子,那么她过去所做的一切,不就成为了笑话吗?她的人生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是不是杜云夕拦下了?表哥根本不知道这些吧?”
晴天想起了那个神色冰冷,周身散发着杀气的人,哆嗦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道:“是主子亲自下的主意,杨朝和李斌他们也同样受到相同的惩罚。”晴天不敢告诉她,反抗的人都被斩草除根了。
晴天本身因为只是服侍凤倾城的丫鬟,并不知道这些,所以反而逃过了一劫。
凤倾城感觉所有的力气从体内流泻,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杜云夕似笑非笑的表情和淡淡的蔑视,所以表哥是真的厌恶她厌恶到要用这种法子折磨她吗?
眼泪从眼中流了下来,滑落在手上,伤口越发的疼痛。心中的痛楚在此时此刻却彻底压过了*上的感受。
当时无论杜云夕如何横眉冷对,凤倾城都丝毫不惧怕。那时候她对云深还怀抱着信心,直到现在彻底被现实的冰水给淋了一头。
晴天从未看到小姐这般面如死灰的样子,心中不忍。
“小姐,就算是为了我们,你也该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凤倾城惨然一笑,“保重?我这身体还需要保重吗?”
她还是不甘心,不甘心连一面都没见,就落得这样的下场。她辛苦了这些年,忍辱负重,一心只为他考虑。表哥却将她的心意弃若敝帚,踩在脚下。
她眼中窜起了一团仇恨的火苗。原本死了的想法被她压了下去,她语气虚弱,“晴天,喂我吃药吧。”
晴天精神一震,“小姐,你终于想通了吗?您好好将养身子,我相信主子不会那么狠心地,到时候肯定会医治好你。主子可是神医呢!”
“吃药之前,还是吃点粥垫垫肚子吧。”她连忙将桌上还散发着热气的粥端过来,一口一口地喂着凤倾城。凤倾城慢慢吃完后,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晴天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
五月十二,灼热的阳光晒得院子里的花草都有些恹恹的。
云夕的屋内已经摆上了冰盆,不过因为担心孩子着凉的缘故,只摆了一盆,降一下温度而已。现在也还不到最热的时候。
珠珠正在摇篮里,睡得正香甜,睡梦中的她还露出了十分可爱的笑容。
云夕手中则翻阅着一本散文集,看得津津有味的。这散文集主要是关于别国的风土民俗,恰好是她十分感兴趣的内容。
霜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用不会吵醒珠珠的嗓音道:“姑娘,红姑已经到京城了,现在在杜家。”
云夕点点头,“我现在过去。”
这件事她得亲自告诉红姑才是。她留下银丹照看珠珠,自己则带着霜降和立秋出门。
立秋不忘带上伞,这个月的气候十分多变,常常上一秒晴天,下一秒倾盆大雨,还是多带几把伞,有备无患。
马车在杜家门口停了下来,门口的张老头看到云夕吓了一跳,立即冲进去通知人。
云夕轻车熟路地进去,今天云瑶和朵朵倒是不在,两人都去手帕交那边玩耍。
杜周氏见到云夕很开心,笑道:“怎么突然来了?”
云夕道:“我听说红姑来了,恰好有些事要问她呢。”
杜周氏一听这话,便知道她是正事,说道:“红姑住在西边那个院子。”
云夕也急着同她寒暄,直接去西院找红姑。红姑正坐在屋内,给自己泡了一盏茶,桌上摆着两个茶杯,显然她早料到云夕会马上过来寻她。
云夕示意霜降和立秋在门口守着,等门关上后,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兹事体大,实在耽搁不成。”早一天告诉楚息元,就可以让楚息元早一日应对雪灾。
幸亏这些年来大楚国库充盈,不用担心赈灾的银子都没有。
红姑定定地看着她,说道:“若不是那信上有暗号,我甚至不敢相信那是你写的。”
云夕苦笑,“我也希望那是假的。可惜却真的不能再真了。”因为需要红姑来冒充这个神棍的缘故,云夕将许曼贞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红姑道:“确定不是她产生癔症?”
云夕摇摇头,“我可以确定。”毕竟沙龙、羽毛球这些词语……许曼贞不可能通过别的渠道得知。
“而且她吐露的一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比如前几天那李家老太太状告自己的儿子忤逆不孝。”
说起那李老太太,也是奇葩一个,偏疼小儿子,视大儿子为仇人,只因为大儿子是她所憎恨的婆母抚养长大的。李家分家,她大儿子不愿按照她的意思,将八成的家产分给弟弟,于是李老太太便上衙门去状告大儿子不孝了。
红姑沉默了一下,说道:“什么时候进宫?”
云夕怔了怔,说道:“我以为你会再考虑几天的。”
红姑神色淡淡的,“在来的路上,我便已经思考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云夕总觉得红姑似乎变化了不少,像是放下了什么重负一般。
“就像是你所说的那样,白衣教不能永远当过街老鼠,这是一个给白衣教刷名声的机会。说起来,这功劳还是你们让给我的呢。”
“只是后续可能也会有危险。若是陛下想要留住你,我一定会将你带出来。”
红姑显然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了,反而比云夕看上去要更轻松自在,“我相信你。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区区一个皇宫困不住我的。”
“等时间定了以后,你和云深再通知我吧。”
红姑将茶放在她面前,这便是端茶谢客的意思了。
云夕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在信件上,她便已经将今年雪灾和明年洪灾的时间和受灾范围都告诉了红姑。按照许曼贞的说法,当时的报纸上不时地刊登着关于这两个天灾的消息,因此她记忆深刻。
倘若能够多拯救一些人,这也不枉她穿越一回。
云夕回家后,很快就同云深沟通了这件事。
云深在第二天便进宫面见楚息元。
五月十五,楚息元下旨宣云夕进宫。宣旨的内侍李仁委婉地表示她可以带别人一起进宫。云夕心中了然:楚息元与其说是要见她,不如说是要见红姑。她只不过是挡箭牌罢了。
云夕进宫的次数不算少,就算带上红姑,也不会引人注目。
她深呼吸一口气,知道真正的考验即将到来。他们要做的便是说服楚息元信任他们。
红姑早在公主府中等候许久,等旨意下来后,她换好衣服,同云夕一起进宫。
云夕注意到她今日的妆容似乎格外的齐整。红姑相貌只能说是寻常,作为白衣教教主,她从来都是清汤素面,未施粉黛。今日的她却难得插上了一朵淡紫色的绢花。这绢花一看便有些年份,只是却保存得很好。
红姑的唇上甚至点了些胭脂,平淡的五官似乎也多了几分的魅力,少了几分的冷意。
云夕怔了怔,笑道:“你唇上的胭脂颜色倒是好看。”
红姑低头一笑,没说什么,她跟在云夕身后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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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吐血了……每次锁小黑屋,都出不来,泪奔
早上还接到我妈电话,一直劝我明年别住在外面,住家里。心情烦躁,我在外面爽歪歪,傻了才住家里天天被念叨呢。宁愿花钱买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