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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外,无情冢。
这是一个建造于山顶的巨大墓园,三家族的先祖都葬在这里,墓园四周都是由白玉石堆砌而成,白玉石在邑郡算不上贵重,但产量有限,故而一般富贵人家都比较喜好。
两根擎天石柱伫立于山脚一条青石石梯两边,三人方能抱住的石柱上雕刻着不知名的凶兽,或尖牙利嘴或长鳍倒刺,好不狰狞。
石梯自山脚直通墓园,长龙般的队伍有条不絮的紧跟着,钟府的下人都已经被释放,只是还不能自由出入钟府,长孙风鸣留下一部分人马看守。
钟戏生当然不能一直拿刀架着人家的脖子,钟悠然已经被废去武功,此刻的他已经对自己造不成什么威胁,不过此刻长孙风鸣的身后却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剑眉星目,菱角分明,和长孙风鸣有几分相识,想来应该就是长孙风鸣的公子,而这少女身穿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眉目如画,一头青丝自然而然的披在肩上,額前盘着一条小辫子更显得清新可爱,这定是先前长孙风鸣所说的姜家千金了。
远处的少女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回头往钟戏生的这里看了眼,对他淡淡一笑便莲步轻移跟了上去,和旁边的少年犹如一对神仙眷侣般亲密无间。
一行人没一会就来到墓园的深处,一眼望去这是有一个深凹进去的巨大地下广场,广场四周是四十八根圆形柱子,以其说是广场倒不如称其为祭坛。
从祭坛中央走进去,长孙风鸣把三块族令镶进眼前一扇高达三丈的巨大石门插槽里,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没一会石门自动打开,众人穿过黑暗的地下通道来到一间石室之内,上首是一座小型祭坛,祭坛上悬浮着一口碧绿色的棺材,长孙风鸣连忙派人把棺材缓缓放下。
“钟悠然,这就是当年三位先祖留下的太上先祖避天棺,而这太上先祖避天棺需要你们钟府后辈子弟的一滴童子精血方能打开”。
这时后面有两个侍卫把一盆清水端了进来,还有一条手帕和一把匕首。钟悠然迟疑了一下,把儿子钟文叫了过来,让他把手指割开往棺上挤一滴精血。
钟文紧张兮兮的把手放到盆里洗了洗,擦干后拿起匕首,准备伸出左手食指,这时钟悠然打断道:“长孙风鸣,你可要想清楚了,祖训里面提到传承圣物是个祸害,会使我们三家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我可不想做钟府历史的罪人,被后世唾骂。”
眼看传承圣物就在眼前,一脸贪婪的长孙风鸣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忙吩咐钟文不可分心,继续往避天棺挤精血。
钟文闻言咬了咬牙划开手指,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吓得他连忙把手放到避天棺上,众人都屏气凝神,都想见识见识这传说中的传承圣物是什么模样,良久,鲜血已经把避天棺染红了一大片,可是眼前的棺材还是棺材,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难道是什么地方出错了?长孙风鸣摇了摇头又把钟武唤了上去,直到钟府所有后辈子弟都上去试了试一遍了还是没什么异状发生。
“哈哈……”
“长孙老匹夫,你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避天棺里的传承圣物,不过天意弄人,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钟悠然恨不得对方吃瘪,现在看到事情弄成这样子哪还能放过挖苦对方这个大好机会。
“不如让我来试试……”
就当所以人都以为避天棺没办法打开而泄气之时,远处至始至终都没有吭声的钟戏生走了过来。
“你?”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一个白色粗布衣的少年身上。以前钟府之人都对他有偏见,潜意识里认为他就是一个废物,骨子里瞧不起他,所以一路上压根就没人搭理他,现在见他走过来大家才恍然大悟,不得不承认这货也算是钟府之人。
钟文钟武两兄弟一见钟戏生那副懒散的欠抽样就想上去死踹两脚,不过瞅了瞅他的腰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开玩笑,对方方才使出的剑术非同小可,他们可不敢保证钟戏生这一次还能手下留情。
不过在场之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钟戏生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学会这么高明的剑术。
钟戏生不慌不急地走到钟龙面前,笑着看了他一眼,这钟龙是管夫人之子,他没见过几面,但是其被誉为钟府的天之骄子,天赋异禀,是个难缠的人物。他知道,自己和钟龙终究会有一场博弈,一场只属于两个人的战斗。
接过钟龙手中的匕首,伸出左手,在中指上划开一道口子,一滴殷虹的血液滴到太上先祖避天棺之上,其实大家也没抱多大希望了,连钟府所有后辈中都没人能打开,更不用说只有一半血缘关系的钟戏生,不过由于对他的剑术心存忌惮,既然大家都试了此刻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倒也没人出来反对。
当血滴一落到避天棺上,异变突生,顿时整个石室晃动起来,不过来得快去得也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晃动已经停止,原本碧绿色的棺材变成了白色,更凭空产生一股滂泊的威压,这股威压瞬间袭来,连同钟戏生在内所以人都面红耳赤,瘫软在地。
此刻他自己的脸上溢出豆大的汗珠,不过冥冥之中之中有股力量支撑着不让他倒下。
“吼!”
钟戏生咬紧牙关,他很渴望,在这股无穷尽的威压下一步一步接近太上先祖避天棺,这是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召唤或者冥冥之中的牵引,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来自避天棺巨大的压力使得他双腿不停打颤,如果现在有人看到他的脸定会吓得魂飞魄散,此刻的钟戏生已经没有了意识,双眼凸出,血红的双眼泛起一条条狰狞的血丝,七孔流血,全身散发出浓烈的血腥气息。
扑通一声钟戏生在滂泊的威压下跪到了石板上,石板瞬间如蜘蛛网一般四分五裂,他看到了血,只有血,一望无际的血海。
脑海中的血海使他短暂的丧失了理智,激起他骨子里的杀意,仿佛要杀光世间的所有生灵才能走出血海,杀……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钟戏生逐渐恢复神志,慢慢的往避天棺靠了过去,最后甚至用爬才来到了避天棺前:“老子到要看看是什么东西,竟让我再一次陷入无尽的杀戮之中”。
他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这种状态了,上一次是杀死贾婶的时候也这样,还有一次是老娘说父亲不希望自己修仙之时,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和眼前的避天棺到底有什么关联。
双手抚摸着眼前白色避天棺,感受棺身传来的冰凉,吃力的推开棺盖……
“呼!”的一声所有的威压烟消云散,一切又恢复到原先的样子,瘫软在地的众人这才可以站起来,不过一旁的钟戏生在打开棺盖后就已经昏死过去,瞳孔放大,一脸不可置信……
一日后,钟戏生已经躺在自己那张床上,夏夫人也坐在一旁,一位大夫打扮的白须老者走到床边,宁娥连忙把他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白须老者一只手轻放到他的手腕处,闭目诊脉。
良久,白须老者才把手收了回来,不慌不忙的从药箱里拿出笔和纸对钟慧心等人道:“脉象平稳,并无生命危险,只是不知何故昏睡过去,不过没关系,不出意外的话等会便会醒来,老夫这就开几个调理身子的方子”。
大夫把药方递给了宁娥,钟慧心刚要从袖子里拿出银子夏夫人连忙站起身来对身后的丫鬟道:“月儿,带李大夫到帐房领诊金,顺便安排个房间给大夫休息”。
李大夫道了谢跟着月儿走出了小院,这时夏夫人回头对钟慧心道:“四妹,戏生这孩子并无大碍,你就放心吧,对了这些东西是给他调理身子的,等晚上戏生醒来我再来探望他”外面的丫鬟一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拿了进来,随后夏夫人也告辞离去。
时间一晃一下午过去了,这时候钟戏生才悠悠醒来,而坐在床边的宁娥连忙扶着他坐起来
“钟大哥,你醒了,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我和大娘都担心死了”宁娥鼓起小嘴佯装抱怨道,嘴上这么说不过眼中欢喜却出卖了她。
“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呵呵!自己竟然昏睡了一天一夜?避天棺里的什么玩意都没看见就昏睡这么久,真是晦气!
叹了口气,刚才他梦见了一个人,一袭白衣,站在一座方圆几万丈的空中剑形建筑之上,而下方站着许多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不过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身后都背着一把剑……
整理一下思绪,便叫宁娥打水梳洗,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不知为何他比较钟爱白色这个颜色,所以刚才他还特意找了件白色的长衫换上。
从宁娥那里得知夏夫人方才来过以后,钟戏生和老娘说了一身便往内院走去,当日一推开棺盖自己就昏死了,那么夏夫人一定知道这太上先祖避天棺里的是何物,这可关系到自己为何会三番两次的陷入无尽杀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