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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亮了，一辆马车还在继续赶路。
萧遥还沉浸在那惊天一剑的惊艳之中，那道剑气发出时简直惊天动地，照亮了整个夜空，老远都能看到。
“王老，你真破了一万甲？”萧遥终于回过味，有些乍舌道。
王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些腼腆地说道：“其实也没那么多啦，还跑了几百人。”
萧遥是真震惊了，一人破万甲，这样的壮举古今几人有？他听过的那些，如武当山一位神秘天师曾在十万大军如入无人之境，还有那剑庐曾经布下百剑大阵，破了五万大军，都没王老直接破万甲这么霸气，只一剑的事！
萧忘毫无疑问地把平时不显山不显水的王老列为了绝世高手，他猜测王老可能早已封圣！
想不到这样一个人物竟然跟着自己瞎逛十几年？萧遥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样惊天动地的人物哪个不是一方老祖？名震天下？
“其实是太平军太弱，算不得什么，换成镇南军的话，我就不会这么容易就得手了，万甲怎么说也不是地里的白菜是不？”王老露出漏风的牙齿，笑得有些腼腆。
这话虽然说得谦虚，却也是事实，听得萧遥有些晕乎乎，太霸气了，一万甲兵都可是砍人都砍到手软的活，就这么破了还不满足？
萧遥表情忽然严肃，问道：“王老，你的境界到底有多高？”
王老有些沉默，马车还在奔跑，车上却是沉默。
看到这个样子，萧遥知道他不想说，每个人都有一段过去，江湖就是一大锅杂烩，恩怨情仇、爱恨纠缠，否认当初以王老这么厉害也不用重伤濒死了，要不是当时有医科圣手张庸在王府做客，说不定就救不回了。
尽管如此，王老还是在床上躺了好久才动，也可以看出萧忘对萧遥的宠溺，为了萧遥的开心，一个陌生人都愿意以张庸这个人间圣手的人情和众多天材地宝去治疗。
死人每天都有，也幸亏萧遥当时还不懂事，否则也不会救回王老这尊大神做随身侍卫。
王老突然神情有些伤感，轻声说道：“公子，这次王老送你到华阳宗后，可能要离去了，你以后要自己保重。”
萧遥心下一颤，愣住了，颤颤巍巍地问道：“去哪？”
“很远的地方，那是我的归宿，趁着人还没有衰老修为停滞去无憾一把。”王老看向远方，眼中有怀念，眼神深邃。
萧遥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公子不是一直追问我什么境界吗？逃避了这么多年，其实跟你说说也无妨，我早已是至圣。”王老眼神追忆，就这样说出了萧遥一直疑惑地问题。
可是萧遥现在却没有心情去考虑他的境界了，依然沉默。
王老看了他一眼，然后咧嘴笑了：“公子不必伤感，人都有自己命运，反抗不了，总要学会去逆来顺受，如果我死了，等你登顶后，就去把我的骨灰带回来，顺便能帮我报仇就报仇，让我埋在荆州，记住，你千万不要激进冒险，一定要登顶后。”
萧遥却是哭了出来，眼泪直流，十几年陪伴，说不珍惜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王老却是伸出手，做出一个从来没有过的逾越动作，揉了揉萧遥的头，笑道：“好男儿流血不流泪，把泪收起来，我活得够久了，也没多少年好活的时间了，而你正值年轻，正是需要驱动力和生死之间的突破，我不能再保护你了，这样会害了你一生。”
王老虽然劝导着萧遥，脸上的疲惫却是不掩饰，问道：“想不想听王老的故事？”
萧遥擦干泪，点了点头。
王老脸上带着微笑说道：“我的真名叫王福，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铁匠，年近六十，有一个幸福饱满的家，有一个周围都有些名气的大侠儿子和一个贤惠的儿媳妇，还有一个跟你当时那么大的孙子，跟你很神似，同样很聪慧，直到有一天，我外出去城里的集市，回去后一切都变了样，我却因此躲过了一劫。”
说到这里，王老眼睛变得通红：“我的家人，在那一天全死了，我的儿子也横尸在外面，死得不明不白，我当时觉得我的天塌了，于是我便发誓去到处求学武功，要去找到那些凶手报仇，后来终于在短短二十年间成就了先天，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我也发现了凶手痕迹和一个惊天噩耗，我一家人的祸源也是因此平白丧命。”
说道这里，王老早已声泪俱下、老泪纵横，他却停顿了下来，擦了擦眼泪。
“看着我的眼睛。”王老对萧遥说道。
萧遥依言看去，王老的眼睛顿时变得血红吓人，其内无数细线流动，仿佛更细小的蝌蚪，深邃无比。
萧遥有瞬间的失神，脑袋空白了一下，王老并没有特意施展幻术，所以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身子自然反应地往后面退了退，仿佛被吓着了，眼神惊恐。
王老收起魔眼，看到萧遥的动作，神情有些疲惫道：“这就是我一家遭无妄之灾的根源，这个被他们称作魔眼，是罪恶的根源，被无数人围追堵截都必须诛杀的存在。”
“魔眼也叫乾坤眼，它其实是一种造化，拥有他，武道进度比别人快，能快速领悟玄意，所以这种天赋遭了别人忌惮诛杀，被冠上了魔眼的恶名，被他们称作余孽，而我的种族血脉源自大秦帝国那位开天辟地、改朝换代的始皇帝，是曾经的大秦皇族，如今已经没剩下多少族人了。”王老叹道。
萧遥终究是感情胜过了恐惧，强行自己忘掉那吓人的一幕，问道：“后来呢？”
“被人发现后，我多次被人追杀逃命，我登顶后就去疯狂宰杀那些令我全家遭祸和追杀我的人，却引出了一尊老怪物，我不敌他而被纠缠重伤，只能想尽办法逃遁，本想潜入百万大山的，终究是无力倒下了，若不是公子，我可能活不到今天了。”
王老的话语透露着真挚的感情，重重呼出一口气：“这就是我的故事。”
王老随后又看着萧遥，眼神一阵挣扎不忍，还是决定说出真相，说道：“公子，这是王老最后一次陪伴你了，你要小心那些人，说不定有一天你也会觉醒变成我这样，你的过目不忘就是血脉带来的优势，但是你跟我是不是一样的命运就要看你自己了！”
萧遥如遭晴天霹雳：“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萧家不可能是魔眼血脉的！”他似乎自言自语。
“萧家自然不可能是拥有魔眼的，不然早被大汉王朝给暗中剿灭了，然而你的母亲……”王老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深怕打击到萧遥。
萧遥嘴皮哆嗦，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崩溃了！
“我娘不会武功！”许久，他终于憋出一句话，像是狡辩！
“血脉改不了！”王老叹气，看了一眼临近的嵩山，柔声说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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