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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本就不复杂,加之黄晓谜说的是姚氏要去了帖子,并不是偷,所以,姚氏很快便承认了此事。桂嬷嬷按照太后口谕,责令他们将擅自取走的嫁妆帖子和财物按照账册一一当面归还。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姚氏看着账册上记载的纹银一百万两,顿时气的险些呕出一口老血,她明明只取了十万两,怎地转眼变成了一百万两?当着桂嬷嬷的面,她不敢声张,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银钱她还可以想办法先抵出相府珠宝田宅凑出来,可这吉祥翠玉阁的账册上却记载着她取走了数十件昂贵的首饰,这可真是纯粹的诬赖,她分明从未踏进过那里半步。如今让她上哪里去还这价值超过千万银两的首饰?可她现在即便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这一切都是黄晓谜安排的,她自然再清楚不过,吉祥翠玉阁做的假账天衣无缝,姚氏不仅没有取过任何首饰,连那瑶璃东珠坠都是黄晓谜栽赃的。
当日那因打翻茶水,被卖入勾栏院的丫鬟叶儿,第二日便被她差人赎走了。叶儿有一个相好的正是姚玉漱院里的护院,姚玉漱看他长得俊俏,甚是喜欢,对他更是信任有加。黄晓谜借着他将那瑶璃东珠坠呈给姚玉漱,谎称是姚氏安排,让她转赠太子妃,太子妃喜欢招摇,得了这美饰自然急着显于人前。这就成全了她陷害姚青信与太子结党营私,引得太子记恨司徒磊。
如今那对小情人已被她安全送至南属,也不怕他们来查,不过为了避免姚氏狗急跳墙,黄晓谜还是假装大度的称,只需归还银两和瑶璃东珠坠便好,其它首饰就当赠予姚氏,廖表孝心了。
只是这嫁妆帖子和印鉴还在太子手中,桂嬷嬷又瞪眼看着,这不给也不行,无奈下,司徒磊顶着巨山般的重压赶去太子府讨要。
到了太子府,硬着头皮禀明来意,太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司徒大人这计策用的真是高明,皇上最是厌恶结党营私,你却从太子妃下手,构陷本太子与姚府营结,还假意赠这帖子。青天白日的,你如此大摇大摆来我太子府讨要,你当太后是瞎子,还是当皇上是瞎子?”
说罢,他猛地将帖子和印鉴摔在司徒磊面前,长臂一挥。
“送客!”
司徒磊身心俱疲的赶回相府,将帖子和印鉴一并归还了黄晓谜,桂嬷嬷这才起身告辞,临走之时还不忘大声说道:“太后娘娘有谕,司徒小姐可以随时到慈宁宫请安,她老人家可是甚为欢喜司徒小姐的舞姿。”
桂嬷嬷前脚刚走,司徒磊就再也憋不住,一脚将姚氏踹翻在地。
“你这贱妇!竟闹到太后那里!如今不仅得罪了太后,连太子和姚府也一并得罪了,你这贱妇,我,我……”
边说着,司徒磊难掩雷霆之怒,他随手抄起一旁的椅子,狠狠砸向姚氏,可怜姚氏正瘫坐在地捂着胸口低喘,被这猛然一砸,直接头破血流,砸断了鼻梁。
司徒有琴哭喊着扑了过去抱住姚氏,姚氏一边呻吟着,一边大口喘着气,刚稳住一些,便赶紧跪爬过去,抱着司徒磊颤声苦求。
“相爷,为妻知错了,求相爷息怒,为妻再也不敢了!”
“知错?一句知错能有何用?来人啊!笔墨伺候!今日我定要休了你这蠢物!”司徒磊怒目切齿的撩起袖子就要写休书。
“父亲!”司徒智见状,赶紧上前阻止,“无论如何此事总算平安收场了,虽然折损了些银子,还惹得姚府和太子殿下不愉,不过孩儿自有办法化解,求您饶过母亲吧!”
“是啊,哥哥最有智谋,定能化险为夷的,而且,母亲已然知错,父亲就饶过她吧!”司徒有琴也赶紧出面劝道。
司徒磊这才坐下深深喘了几口气,瞟了一眼抱着他的腿哭的梨花带雨,柔弱可怜的姚氏,又看了看他唯一的儿子司徒智。
当初他将姚氏抬为平妻,为的就是让儿子成为名正言顺的嫡子。如今才不过半年,若此时处置了她,那儿子的位置便甚是尴尬。虽然损失了不少银两,但若真能化解太子和姚府的怨恨,暂且放过她也未尝不可。
思及此,他轻咳一声,说道:“若你能化解这场误会,我便饶她一次。”
“是,父亲,我们书房去谈。”说罢,他们二人相携离去。
只是在跨出厅门之际,司徒智斜斜抛给黄晓谜一记阴毒的眼刀,阴冷森然的说道:“司徒有缘,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了,今日之事是母亲糊涂,事先没有跟我商量,以后再不会给你任何可乘之机!”
黄晓谜丝毫不在意他的憎恨,她早料到瞒不住司徒智。
见戏已演完,她甩了甩厚厚的银票冲着秀禾眨了眨眼,“如何,这戏没白演吧。”
秀禾一脸惊羡的望着这些银票,赞叹道:“这么多银票,秀禾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呐!这是给你的!”黄晓谜抽出几张面值五万两的银票塞给秀禾,秀禾惊得拼命推辞,最后还是耐不住黄晓谜坚持,只得羞怯的收在怀中。
司徒磊虽然放了姚氏,却将她软禁在瑜祥阁闭门思过。司徒智虽说承诺可以化解太子以及姚府对司徒磊的误会,可那绝非易事,姚府倒好说,只要姚氏出面,大抵可以打消疑虑。
只是太子心思阴沉,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当初他帮她不过是顺水推舟,不管是谁最后将帖子给他,对他来说都一样,还可以顺便查探一下司徒磊的忠诚,何乐而不为?
只是如今太子只怕已是恨毒了司徒磊。
“嗨!呆子!这是今日的鸡汤!”黄晓谜接连几日心情都异常愉悦,今日照例又炖了鸡汤送来。
“额……”景三见她来,先是一喜,可看到她递来的鸡汤,顿时脸色一僵,干咽了几口口水。
“怎么?你不想喝?”景三是那种藏不住心思的人,黄晓谜自然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