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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普通的一番回答,基本每次紧急手术都会有的答问。
然而这一次的回答,却让宋知城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
护士说伤者叫白黎,就是白黎!
宋知城走近手术台,仔细看着手术台上躺着的伤者,想要努力找出她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白黎的证据。
然而宋知城发现,如果仔细看的话,就可以看出手术台上的人穿着和凌芜荑一样的浅蓝色条纹衬衣,配浅白色的牛仔短裤。
手术台上躺着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四十分钟前,才笑着跟他告别的凌芜荑!
宋知城站在手术台前,比多年前第一次进手术室还要不知所措……
旁边的医生和护士并没有察觉到宋知城口罩下那苍白的脸色,只是奇怪他怎么还不进行手术。
“宋医生?伤者很危险,需要马上进行手术了!”
听到一旁医生的提醒,宋知城将视线移到凌芜荑的脸上。
那张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有血,还有一道血肉模糊的伤。
深吸了一口气,宋知城想要鼓起勇气准备手术的,他知道凌芜荑需要他的抢救。
可他只是站在那里,两只手就颤抖得厉害。
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凌芜荑离开医院以前的一颦一笑,还有他目送车子离开的情景……
明明一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有,再见面时,凌芜荑竟然就躺在了他的手术台上,等着他操刀抢救!
“宋医生?!”
“宋医生你不是有什么问题?不能进行手术吗?”
宋知城摇了摇头:“没有问题,给我三十秒!”
说完,宋知城就转过身去,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来调节自己此时的情绪。
他告诉自己,凌芜荑等着他救命,所以一定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他告诉自己,别人来操刀,他不放心,所以这个操刀人一定要是他!
所以,要镇定,要冷静!
宋知城说是三十秒就是三十秒,三十秒之后,他转过身来,冷静的开始进行手术——
手术进行了整整四个小时才完成,结果是凌芜荑的两条腿虽然抢救过来了,却要面临可能康复不了的结局。
脑部受到重创,经过抢救,如果四十八小时之内醒不过来的话,就极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所有医生,包括宋知城尽了最大努力才挽救回来的!
手术结束之后,凌芜荑被转入了加护病房。
这起车祸这么严重,警方肯定是惊动了的。醉驾司机当场被抓获,已经录好了口供。
宋知城刚刚从手术室里出来,就有护士带着两名警察过来。
“宋医生,警察同志找您!”
宋知城朝警察点点头,眉眼间满是疲惫:“你们好!”
“宋医生你好,刚才的车祸伤者白小姐伤势如何?”
听到警察问凌芜荑伤势,宋知城眉头皱了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
他是医生,抢救也做了,现在就完全需要靠凌芜荑的生存意志力了!
如果……
不管怎么样,凌芜荑成为植物人这个结果是宋知城不想接受也不能接受的!
宋知城叹了口气,将凌芜荑的情况如实告诉了警察。
“因为我们在白小姐的手机卡里第一联系人,找到了宋医生的名字和手机号码。所以,白小姐其实是和宋医生是认识的吗?”
宋知城点头“是,我们是很熟悉的人。”
突然想到什么,宋知城伸手握住其中一名警察的手臂:“请问,肇事者抓到了吗?”
将凌芜荑伤得那么严重的肇事者!
“肇事者已经被当场逮捕,我们已经对他进行了刑事拘留。”其中一名警察回答宋知城的话。
另外一名警察问道:“我们没有联系到伤者白小姐的父亲,因为在第一联系人上面看到了宋医生,所以就没有再联系其他人。宋医生应该可以联系到伤者的其他家属吧?”
闻言,宋知城摇了摇头:“阿黎的父亲经常不在国内,一般是联系不到的,但是我会尽力联系他的。”
“既然这样,那白小姐是可以交给宋医生你来照顾是吗?”
见宋知城点头了,警察又接着说:“希望宋医生能尽快联系到白小姐的家属。”
“好的,也希望你们警方能严肃处理这起事件!”
“请放心,我们会的!对了,白小姐的手机和手机卡交给你吧!”
宋知城接过警察手里的一个透明封口袋,里面装着一部支离破碎的白色智能手机,和一张电话卡——
警察离开之后,宋知城就先去了加护病房看凌芜荑。
凌芜荑的头上包着纱网,脖子上带着颈托。
脸部也不知道是受到了摩擦还是什么,左脸颊颧骨直接掉了一块肉。
虽然现在已经包扎好了,但是以后,肯定是会留疤的……
因为不能自主呼吸,凌芜荑只能靠着氧气罩来呼吸。
尽管是这样,她此时的呼吸也还是很微弱。
明明几个小时前还笑着和他说话,用灵动的眼睛看着他的人,现在竟然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
坚持了几个小时的意志力好像瞬间被抽干,宋知城无力的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担忧的看着凌芜荑。
“阿黎,你一定要醒过来!”
除了说这样单调的话,明明平时还挺会说话的宋知城看到这样的凌芜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宋知城就坐在那里,一直坐着。
现在本来就已经凌晨了,再过几个小时就天亮了。
天亮之后宋知城还要上班,可是他现在,却半点睡意也没有。
这个时候的宋知城只想,只想亲眼看着凌芜荑能在四十八小时之内醒来!
——
窗外的天空渐渐转白,时间一点一点的走着。
宋知城的眼睛里已经有了些红血色,那股子疲惫怎么也藏不住。
凌芜荑依然躺在床上,连睫毛都没颤一颤……
手机响起,把看着凌芜荑发愣的宋知城拉回神来,他眨了眨眼睛,伸手从口袋里把手机拿了出来。
来电的,是宋母。
顿了顿,宋知城按了接听键:“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