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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雪离的气势让所有乐师为之仪征,情不自禁的开始奏乐。
芙蓉见状恨得牙齿痒痒的,却不得不随着乐曲扭动身姿。
不得不承认,芙蓉的舞技的确超群,尽管前些日子伤了脚,却不影响她在这一支舞曲中的出色。
“龙小姐,芙蓉带着她们练习这支舞蹈已经三个月了。她们都是合作多年的老伙伴了,契合度自然是要高一些。”蒹葭已经在给龙雪离打预防针了,生怕一会儿龙雪离做不到和全队契合。
龙雪离微笑点头道:“她的舞技的确不错,整只团队的配合也十分的精妙,可你不觉得她们的舞步太过于繁复了吗?这支乐曲想要表现的是梅花飘落之时纷纷扬扬的洒脱,这样繁复的舞步反而让那种洒脱变成了约束。她眼下看起来和梅花仙子相去甚远!”
蒹葭惊讶的看着龙雪离,被她的见解折服道:“龙小姐此言极是,不知应该如何修改为好?”
蒹葭是个舞痴,对于有才华的人十分的赞赏和佩服,之所以那样放纵芙蓉,便是因为芙蓉是梅苑最为出色的舞娘。
她此刻对龙雪离的态度明显的恭敬了许多,甚至带着迫不及待的讨教味道。
龙雪离笑道:“眼下要改,已经十分的不容易了。不过我有办法,让梅花仙子的轻灵和飘逸在这样繁复的舞步中得到最大程度的展示。一会儿,你这样……”
龙雪离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等乐声停止芙蓉面带挑衅的笑容站在龙雪离面前的时候,蒹葭已经先一步道:“龙小姐,琵琶已经准备好了,请龙小姐更衣。”
龙雪离点了点头,看都没有看芙蓉一眼就越过她站着的地方更衣去了。
“姑姑……”芙蓉在蒹葭身边撒娇,想要挽回自己的颜面。
蒹葭却道:“一会儿好好的学习。”
“姑姑……”芙蓉十分的不服气,看着龙雪离的背影咬牙切齿,却没有办法不听蒹葭的意见。
“蒹葭,你的这些姑娘们,傲气可是十足十的啊。”翡翠心中十分不悦,若非今日龙雪离能在最开始就赢得蒹葭的信任,她的安排也要付诸流水了。
若是平日里,蒹葭定然是要护着芙蓉的,可今日蒹葭却道:“是啊,这些姑娘们仗势着自己有才艺有样貌,难免目中无人了一些。是要好生敲打敲打,否则难成大器啊。”
芙蓉心中十分的气闷,却在两个地位比自己高的姑姑面前无可奈何。心中只能祈祷着龙雪离一会儿的表现不如人意,那时候,她可是要让龙雪离领教一下她真正的嘴上功夫。
什么龙家嫡女,不过是被抛弃后院无人问津的小可怜罢了,等她芙蓉飞上枝头……
如此想着,芙蓉的脸色变得好了很多,就好像已经看见龙雪离卑微的匍匐在她脚下苟延残喘的模样了。
自顾自的揽过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站在一边看好戏。
在她看来,龙雪离想要取代甚至是超越她,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当乐曲响起,龙雪离在半空中吊着绳索旋转而下的时候,芙蓉的脸色猛然变了。
蒹葭和翡翠的脸色也变了,变得格外的惊喜。
这样的出场,是她们从未想过的出场方式。
殊不知,这不过是一道开胃菜罢了,这一点惊喜在龙雪离的安排中根本不足为道。
尽管只听了一遍曲子,尽管只看了一遍舞蹈,可龙雪离天生对音乐的敏感已经让她掌握到了这支乐曲的精华之处。
一直以来,所有的舞娘都是跟着领舞、配合着领舞做出舞步的变化和姿态的调整。
而领舞则是跟着乐曲的节奏调整方向和节奏。
可在有龙雪离参与的舞蹈中,她手中的琵琶就成了乐队中领袖型的存在,她的曲调就引领了整个乐队的曲调。她的动作更是让所有的舞娘如同向日葵花一样的追逐。
“《梅花烙》从未像现在这样完美……”蒹葭的眼眸中已经沁出了泪水,这支舞曲倾注了她的师傅和她两代人的心血,也是她的师傅毕生最为得意的作品,一直以来没有人能够完美的诠释,直到遇到龙雪离。
翡翠也已经目瞪口呆了。
此前龙雪离说她对舞技不算精通,只是见的人而已,她都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在她的计划中,让龙雪离出奇制胜的并非是靠着舞蹈,而是靠着她手中的琵琶。
原本在这支舞曲的编排中,领舞的梅花仙子就是一边弹奏一边舞蹈,不过因为梅苑中找不到又精通舞蹈又精通弹奏的舞娘才作罢。
却不想,她的无心之举让《梅花烙》已臻完美。
《梅花烙》对于皇后有着什么样的意义,翡翠再清楚不过了。
翡翠知道,龙雪离这一关过得不是有惊无险,而是风风光光,只怕整个赏荷会上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位小姐能够超越龙雪离的光芒。
一舞作罢,龙雪离已经微笑离场,那些舞娘们依旧沉浸在舞曲中不能自拔。
对于舞娘来说,没有什么比酣畅淋漓的跳舞更能让她们感到自豪的了。
“如何,我可有取代你的资格?”龙雪离将琵琶交给婉如,气定神闲的站在一脸苍白浑身颤抖的芙蓉面前,笑得骄傲自信。
芙蓉的嘴唇哆嗦着,手指甲都嵌进肉里,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龙雪离的话,最后才底气不足的道:“若非我扭伤了脚……”
龙雪离冷笑道:“既然伤了脚,那就好好歇着吧。这一支舞,我会代你跳的。有劳你将领舞的衣裳脱下来,时间可不等人。”
蒹害羞说些什么,翡翠阻拦道:“蒹葭,皇后那边可是等不及了。再拖延下去,皇后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我相信,皇后也希望看到最为完美的《梅花烙》!”
蒹葭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翡翠姐姐提醒的是,蒹葭险些误事了。龙小姐,奴婢十分感谢你将《梅花烙》完美到这样的程度。若是龙小姐以后有空,可否多多指点指点奴婢手下的姑娘们?”
龙雪离微笑点头道:“若是有机会,自当效劳。”
几个人说话间,就有人将芙蓉带下去换衣服了。
芙蓉仗势着自己容貌出色,舞技超群,平日里也没有少得罪人,眼下龙雪离也算是狠狠的替她们出了一口气。
所谓墙倒众人推,自然不会有人对芙蓉施以援手。瞧着芙蓉呆呆愣愣的模样,大家都觉得她是被打击了,一时间接受不来,也没有人去安慰她,谁也没有注意,芙蓉就这样消失在了梅苑。
在此后的日子里,蒹葭用尽所有力量甚至将这件事上报给了皇后都没有找到芙蓉。
自然这是后话,此刻不表。
且说龙雪离成功的用自己的实力取代了芙蓉的位置之后,换上了领舞的衣裳在一群舞娘中如鱼得水。
大多数的舞娘还是希望自己的舞技能够得到进步的,对龙雪离这样的高手简直是崇拜到了极点,围着她讨教的人如同过江之鲫。
翡翠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笑道:“奴婢恭喜龙小姐了,一会儿,就要劳烦龙小姐了。你们也不要让龙小姐太过于操劳,还有一刻钟就轮到你们,你们也休息一下吧。”
一刻钟之后,龙雪离已经站在坤宁宫的帘子后面,准备就绪。
透过帘子的缝隙能清楚的看到大厅中诸位妃嫔和小姐们的模样。
皇后身着凤袍坐在首位,她的身边自然坐着荷筝公主。
别的妃嫔和小姐都安分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唯独让龙雪离诧异的是离佩珊竟然坐在一位长相娇美,穿着华贵还抱着一个小婴儿的妃子旁边。
龙雪离脑中急速的转动着,半晌才认出来那抱婴儿的妃子正是如今皇上的宠妃襄嫔,更是离佩珊的亲生姐姐。
在离佩珊的不远处坐着琳郡主,她还是那样随性的装扮,却在细节处多了一些皇家的气度。
云悦紧挨着琳郡主,穿的就比琳郡主华贵多了,两人的眼睛都在四处游离,似乎在找着什么人。
琳郡主对面坐着的是以龙仙儿为首的世家小姐,都背对着龙雪离。
以龙仙儿庶女的身份,是没有办法和这些皇家贵女们列席的,可她今日是代表了龙家的女儿来参加赏荷会,坐在为龙家准备的位子上,自然是无可厚非。
只是这样,大家又对龙雪离多了一些鄙夷。
这样重大的场合,龙家竟然派出了身为庶女的龙仙儿,龙家这是将龙雪离忽略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宁愿冒着宠庶灭嫡的流言,也不肯让她在这样的场合出现。
莫非市井流言说龙雪离奇臭无比,无德无形,却是真的?
龙雪离并不知道龙仙儿的出现让大家对她原本就不好的印象越发的差了,只一心盘算着一会儿要如何将《梅花烙》演绎到极致。
在翡翠有意无意的提醒中,龙雪离知道梅花烙对皇后有极为特殊的含义。
“本宫听说龙家嫡女龙雪离今儿个也来了,如何等了这样久都不见人?”皇后一开口,就让所有人都惊讶了。特别是在门口还为难过龙雪离的离佩珊以及那些对龙雪离落井下石的小姐们。
龙仙儿更是脸色苍白,几乎坐不住了。
在这一刻,龙仙儿觉得所有人看着她的目光都从羡慕嫉妒变为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