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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丞相……”许茹一脸的喜色,好似穿花蝴蝶般飘了进来。
周亚夫跪坐在矮几上,翻着竹简,正在处理国事,一脸严肃。陡闻许茹之言,抬起头来,呵斥道:“我处理国事,休得扰我!”
许茹一愕,颇有些委屈:“丞相,自打阳儿走了之后,你不是天天唠叨着么?如今,阳儿回来了,你却如此这般,还有没有父子之情?”
“你说甚?阳儿回来了?”周亚夫这才醒悟过来,一拍额头,脸上泛起笑意:“阳儿回来,固然是喜事啦,我怎么能不见?国事嘛,还没有重大的,稍稍放放。快,阳儿在哪里?”
“刚进府。”许茹的委屈一扫而光,一脸的欢喜。她可是了解周亚夫的,以国事为重,还没有为了一个亲人也置国事于不顾的,这份欢喜比天大。
周亚夫拉着许茹的手,快步出去。刚到门口,就见周阳在陈尚和柳铁的族拥下快步而来。周亚夫大喜过望,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把周阳一通打量:“阳儿,你变了,变多了!有点骠悍之气了,虽然不多,毕竟是有了!这几天训练没有偷懒,要不然休怪为父责罚你!”
他是何等的眼光,一眼就看出周阳的变化,骠悍、精壮、虎虎威势,这些军人必备的气质,虽然不是太多,毕竟是有了,这就是一个不错的进步。
建章营是何等的存在,每一个汉军兵士一提起就会竖大拇指,周阳要是不珍惜机会,那实在是太气人了,责罚算是轻的。
周亚夫的心情着实不错,不容周阳说话,马上就道:“阳儿,把你这几天练的使给为父瞧瞧。为父这双眼睛,一瞧便知真伪。你若偷懒,为父有你好看的。”
这几天的训练,周阳的收获颇多,本不想显露,可是,把周亚夫那副急切样儿看在眼里,不得不凑凑他的趣,拔剑出鞘,一剑击出:“阿父,你瞧如何?”
周亚夫瞳孔一缩,打量着周阳,没有说话。
“丞相,阳儿可是偷懒了?”许茹怕周亚夫责罚周阳,忙闪到周阳身前,护住了。
“你才偷懒呢!”周亚夫拈着胡须,哈哈大笑:“阳儿,这才短短数日功夫,你就把剑术练到如此境界,了不得呀!换作寻常人,没有两月苦练,不能有此成就!哈哈,为父万万没想到,阳儿不仅文课了得,还是块练武的上佳料子。嗯,还通兵法,真是了得!”
夸赞一完,周亚夫拔剑出鞘:“阳儿,来,为父试试你的力道。”
他是大高手,试试他的剑术,也不错,周阳欣然领命:“阿父,瞧好了!”手腕一振,汉剑击出。
周亚夫手腕一振,手中剑迎上去,好似一道匹练,和周阳的剑术比起来,天差地远。当然,是周阳的剑术远远不及他。打个比喻的话,周亚夫的剑术话是壮汉,那么,周阳的剑术不过是婴儿。双剑相交,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周阳把捏不住,汉剑脱手飞出。
“好好好!好力道!”周亚夫却是一脸的赞赏。
周阳不敢领受他的赞扬:“阿父,我的剑都脱手了,还有什么好的?”
周亚夫拍拍周阳的肩:“阳儿,你才练几天,就能有如此力道,还不知足?为父在剑道上,沉浸了一辈子,你就是天赋再高,也不能在数日之内达到为父这般成就。给你实说了吧,你一的剑,令我的手腕略微一震,能让我的手腕一震,需要的力气不小。该知足了!”
说得没错,他是有数的好手,随手一剑,都能置人能死地,周阳仅仅练了几天,就能让他手腕震动,这是一个不小的成就,周阳这才释然。
“阳儿,你是告假,回来给阿母庆寿的吧?孝心可嘉!”周亚夫更加欢喜。
说得没错,周阳正是告假回来为老太太庆寿的。这个老太太,对周阳千般怜爱,万般疼惜,让周阳从心里认她为祖母。
周亚夫拈着胡须:“阳儿,建章营没多少时间出来,你回来,机会难得,出去逛逛吧。柳铁跟你去。早去早回,晚上摆宴,为你接风洗尘。”
出去逛逛也不错,周阳是欣然领命,和柳铁一道,出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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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
刘荣站在窗前,细嫩的手指不住在窗棂上划动,发出轻微的毕剥声。
栗行站在身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子,何事不怡?”
“我在想,周阳怎么不来看孤呢?他虽然不陪孤读书了,来陪孤说说话,聊聊天也是好的。处在深宫中,跟坐牢似的,想找个人说话都难,没甚好玩的。周阳这人有趣,可惜他不来看孤。”刘荣怅然若失,仿佛与他相处不过半天的周阳是老朋友似的。
刘荣越是看重周阳,栗行越是不爽,仿佛手指上的伤更疼似的,眼珠一转,立时有了主意:“太子,你若想玩,臣倒有一个主意。”
“是何法子?”刘荣正值青春年少,什么事都感到新鲜,急切的问道。
终于逮到献媚的机会了,栗行精神一振:“太子,长安玩乐的地儿多着呢,仰月楼、摘星阁、瞻天楼,无一不是欢乐之地,那里的欢乐无穷无尽。”
“哦!长安竟有这等妙处,孤怎么没听过?”刘荣久处深宫,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地方是销金窟,兴趣大增:“何处最乐?”
“仰月楼!”栗行话匣子打开,口沫横飞的介绍起来:“仰月楼是长安最大的买欢之地,这里有最醇的美酒,最优美的歌舞,最美的佳肴。”
刘荣听得入神,眉飞色舞:“那里的美酒佳肴比起宫里如何?”
栗行一见刘荣来了兴致,这可是献媚的良机,大受鼓舞:“太子,仰月楼最美的并不是美酒佳肴,而是妇人。最美的是邀月,有倾国倾城之貌。她才色双绝,歌舞醉人胜过美酒!”
“你见过?”刘荣眨着大眼睛,甚是好奇。
“我见过的。”栗行不住摸发烫的脸蛋:“要见邀月,先得买花筹,听一段乐,再答一题,若是邀月认可,就能得邀月垂青。臣久与太子相处,得沾太子英气,邀月之题我是信手而答,若是太子亲临,必是让她俯首称臣!”
为了脸面,他不惜说瞎话,邀月的题他听得云山雾罩的,根本就答不上,却给他颠倒黑白,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刘荣给他的马屁一拍,浑身舒泰,点点头道:“嗯!没给孤丢脸。哎……”
“太子,你可以出宫去呀。”栗行哪个失去这个献媚的机会。
“孤怎么出宫?”宫里守卫森严,没有旨意,刘荣也不能出宫。
栗行得意的一昂头:“这事好办。我知道有段宫墙有个狗洞,虽然小了点,将就能出去。”
“住口!”刘荣正处青春期,春心虽然重了些,爱看chun宫,倒也不是很糊涂,重重一下拍在短案上:“我身为太子,岂能做这种有损天家脸面的事儿!要不是看在你是孤的表哥情份上,就凭你这句岂能饶你!”
这么多年来,刘荣和栗行一直亲昵,就从来没有如此发过火,栗行听得直发愣,一股陌生感涌上心头,这还是那个他认识的刘荣吗?
“太子,我失言。太子,我们可以混出宫去。”栗行眼珠一转,在刘荣耳畔一阵低语。
“混出宫去?”刘荣的眼珠子瞪大了:“这能成么?真要能出去,我们去渭水边玩玩,听说那里特好玩呢。”
“太子放心,一准成。我们去渭水。”栗行暗自欣喜,真要出了宫,刘荣不识路,要去哪里还不是他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