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赵过

殷扬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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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赵过

    “这,这……”景帝结巴了一阵,这才惊喜无已的道:“竟然一次就劈倒了!朕还以为要三两次呢!”

    墙壁修得结实异常,亦是抵挡不住大刀的劈砍,这力道远远超出了景帝的预期。如此威力巨大的大刀出现在战场上,那还得了,血肉之躯哪里抵挡得住。

    “咝!”李广吸口凉气,略带结巴的道:“好厉害!”

    周阳、程不识他们个个一脸的欢喜,望着倒塌的土墙,眼里闪着炽烈的光芒。

    周阳把大刀一阵打量,刃口完好无损,丝毫没有残缺翻卷的迹象,这刀打造的水准相当高,竟然在如此沉重的劈砍下没有破损,我们祖先的智慧了不得!

    “大刀,还有弩阵,骑兵,在战场上配合出战,谁能抵挡?”景帝浓眉一挑,仿佛出鞘的利剑,虎目中奕奕生辉:“骑兵有手弩、弓箭、长矛和环首刀,四重攻击力,相当惊人,匈奴本就不是对手。再有了弩阵和大刀,击破匈奴,指日可待!”

    陌刀、骑兵、弩阵,是唐军的三大利器,唐朝正是凭借这三大利器横扫世界,灭国数十,打造出了梦幻般的大唐王朝。

    周阳的历史不怎么样,军史更不熟,他却不知道,经过他的努力,应该在千年以后才会出现的战术,竟然提前出现在了汉朝!

    周阳之所以能打造出千年之后才能使用的战术,得力于他比汉人多了两千年的文明。周阳知道关二哥的青龙偃月刀有七十二斤重,是啥样儿,汉人做梦都没有想到世上竟有如此沉重的利器。

    更得力于周阳具有现代科技知识,解决了钢铁产量问题,这才使得大刀和盔甲成为可能。

    饶是如此,若周阳对战争没有惊人的理解力,即使眼界再开阔,也不能打造出如此战术。

    “如此宝器,不能没有名字,得取个名字!一定要响亮!”景帝浓眉一拧,开始为大刀取名了。

    “皇上,就叫大汉之刀吧!”李广粗人一个,取名非他所长,却是急吼吼的叫起来:“此刀是大汉所造,叫大汉之刀,正合适。”

    “大汉之刀?”景帝一愕,随即笑道:“意思不错,有气势。可是,不合适。”

    “那就叫汉刀!”程不识也不善长此道,在李广所取之名上使用春秋笔法,进行删削。

    “汉刀?”景帝眉头一拧,微一点头道:“还有点意思。可是,依然没有道明此刀的厉害处。”

    把大刀晃晃:“如此利器,就是山也会给劈开,可以说是无坚不摧了。山中之路,称为陌,就叫陌刀吧!”

    “陌刀?”周阳细品起来。周阳若是熟悉历史,了解军史,一定会惊讶得掉眼珠。

    “意思就是说,可以在山中劈出道路来,也就是无坚不摧的意思!”景帝眉头一轩,为众人释疑。

    “好!有豪气!”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齐声叫好。

    唐朝把这样的大刀称为“陌刀”,而不叫其他的名字,有披荆斩棘,无坚不摧的意思。

    景帝一语,道出了陌刀的真谛,陌刀大名就这样流传下来了。

    刀名有了,景帝的兴致丝毫不减,要周阳教他使用陌刀的刀法。这刀法,周阳他们研究过的,早就设计好了。当下,周阳给景帝解说,景帝领悟力非常强,很快就记住了。

    于是乎,在景帝的带领下,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一百人操练起来。

    战场上使用的刀法没有花里胡哨的多余动作,非常实用,陌刀最主要的动作就是一个“劈”字,要劈得有力,要劈得凶狠,要劈得气壮山河!

    虽只一百人练刀,却是气势惊天,声威骇人,陌刀的大气、凶狠全部展现出来了。

    每一次举刀,就会出现一道明晃晃的刀墙!

    每一次劈下,刀光闪烁,仿若雷霆万钧!

    这只是练刀,若是面对敌人,当匈奴冲到近前时,成千上万陌刀手高举着陌刀,一齐劈下,不是一地的死尸,会是一地的碎肉。

    景帝的兴致非常不错,练得额头上见汗,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周阳他们这是第一次正式使用陌刀,虽然事先研究过,哪里能和实际使用相比,没有考虑到的问题不断发现,不断改进,一套完整的陌刀使用方法逐步完善。

    到了饷午时分,兵士送上战饭,景帝要了一份,和普通兵士一般,坐在地上,大口吃着战饭,这让将士们倍受鼓舞。

    “周阳,陌刀好用,可是,若无战马,也无法使用。”景帝的眼光很独到:“你虽然缴获了数十万匹骏马,可是,用一匹少一匹,大汉自己养马才是根本之道。朕要大量建马场,驯养战马!”

    陌刀是重步兵的利器,可是,太沉重,不可能由兵士扛到战场上去,必须要配备战马驮运。唐军之所以能够大量使用陌刀,就在于唐军拥有数量惊人的战马。到了中唐,马政败坏,战马短少,唐军不得不摒弃了这一利器。

    那时的唐军,不仅放弃了陌刀,还放弃了骑兵,变成了步兵。那支打造出梦幻般大唐王朝的大军,不复存在了,徒令后人神往!

    缴获大量的战马固然让人欣喜,可是,若汉朝不能生养,也有固竭的一天,对这事,周阳大是赞成:“皇上圣明!臣很是赞成!”

    “嗯!”

    战马是陌刀投入战场的基石,这问题解决了,什么都好办了,景帝欣慰不已:“若是在以前,即使大汉推广马政,驯养战马,也需要很多时日。你去岁缴获那么多的骏马,这问题就不存在了。只靠一个兵种打仗,那是匈奴。大汉的兵种多,得多兵种配合,陌刀虽好,若无骑兵与弩阵的配合,也难有作为,你先分开练,等练好了,再集中在一起,进行合练,解决协调配合问题。”

    这话很对,陌刀是一个全新的兵种,要先分开训练,等到练成了,这才能与其他兵种训练配合协调。

    “合练的时候,朕再来观瞻!”景帝很是期待的道:“朕要亲眼瞧瞧,大汉之军是何等的了得!”

    用过战饭,景帝略事歇息,又带着周阳他们训练起来,一直到天快黑了,这才回宫。

    送走景帝,周阳和李广、程不识他们交换看法,对陌刀的训练进行改进,使之更加符合实战的需要。

    到了天快擦黑时,周阳这才骑着追风宝驹,准备回府。

    刚跳上马背,就给一人拦住了,正是张通。

    “见过大帅!”张通冲周阳行礼。

    “张通,你有事?”周阳有些惊讶,张通到了建章军还没有找过他。

    “大帅,是这样的。”张通兴奋难言:“大帅,我今日见你们用陌刀,欢喜不已,我想请大帅准允,我要做陌刀手!”

    “你做陌刀手?”周阳把张通一阵打量,身材高大,力气不小,正适合做陌刀手:“好啊!等你成为真正的建章军,我就让你做陌刀手。陌刀手很苦的。”

    “谢大帅!”张通抚着额头,隐隐有些烫手:“我见到陌刀,就有见到妇人的感觉,这辈子离不开陌刀了!”

    “你,还真有得说!”周阳呵呵一笑,一拉马缰,就要离去,又有人把他拦住了。

    这次拦住周阳的是卫青,冲周阳见礼:“卫青见过大帅!”

    周阳一打量,如今的卫青,比起初入建章军时大为不同了,身材还是那般瘦削,却是有一股精悍之气了,虽然不多,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精悍,脸上的菜色几乎没有了。

    建章军的训练很苦,伙食也是一等一的好,卫青来到建章军,那是在进补,补充他以前的缺失,菜色要不退都不行。

    “卫青,你有事?”周阳问道。

    “禀大帅,卫青想做陌刀手,还请大帅成全!”卫青大声回答。

    “你先成为真正的建章军!这事,以后再说。”周阳微一颔首。

    卫青是天才的骑兵统帅,若是要他做了陌刀手,岂不可惜?

    “谢大帅!”卫青没有听出周阳的意思,还以为周阳准许了,大是振奋。

    周阳一挥手,张通和卫青施礼告退。周阳目光一扫,看见苏建在远处,冲他一招手,苏建快步过来,见礼道:“大帅找我,不知有何事?”

    “卫青怎么样?”周阳问道。

    苏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周阳打量一阵,再把卫青的背影一打量,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象!真象!太象了!”

    周阳听得不明所以:“什么象不象的?”

    “大帅,我是说卫青和大帅真象,你们两个是怪胎!”苏建直性子,想到就说。

    “谁是怪胎了?”周阳眼睛一翻。

    “大帅,我不是损你,是赞美你,是赞美!”苏建这才发觉有语病,忙解释:“卫青和大帅一样,经得起折腾。我那么折腾他,他都能挺过来,和大帅当初一般无二。”

    周阳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卫青若是连这道坎也过不去,他能成为名垂千古的大将军吗?一点也不意外。

    “可是,他和大帅又不样。”苏建嘴一裂,有些不屑:“大帅当初可是和我顶着干,骂我损我。卫青则不,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使他有不满,也不会骂人,说得文绉绉的,跟老儒一般,受不了,受不了!”

    卫青性格谨慎,趋循有礼,对谁都是彬彬有礼,即使他有不满,也不会象周阳那般,直接说出来,而是说得相当委婉。

    苏建是精豪汉子,对这种委婉的言辞受不了,还是喜欢直来直去。

    “我看你是欠揍。”周阳有些好笑,好话他不爱听,却喜欢坏话:“早知道如此,当初我揍你,你会更开心。”

    “呵呵!”苏建果然很开心,不以为意的道:“大帅,当初谁揍谁还说不定呢。”

    周阳刚进建章营时,不会武艺,要是和苏建放对,吃亏的是周阳。周阳却嘴硬道:“我何必跟你明着来,我不会来阴的?”

    “阴的?”一想起周阳用兵奇诡,让人防不胜防,苏建就没底气,暗自庆幸,周阳当初没有给他来阴的,要不然,他会吃不了兜着走。

    “卫青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磨磨。”周阳一拍马背,疾驰而去。

    “可恨,可恼!”赵过行走在大街上,气愤难平:“朝廷用这样尸位素餐的官员,岂能击破匈奴?没有粮食,大军吃什么?喝什么?哼!”

    路旁有一块石子,此时的赵过看在眼里,很是碍眼,走过去,气愤愤的提起脚,狠狠踢了过去。人倒霉了,喝水塞牙缝,撒尿jj要咬手,他是倒霉透顶,也不知道怎么踢的,石子竟然蹦得老高,砸在额头上。

    “啊!”赵过惨叫一声,捂着额头,捡起石头,狠狠扔了出去。

    他手捂着额头,根本就没有看,胡乱扔的,却不知这一扔惹了祸。

    “站住!”

    背后传来一声大喝,还有急促的马蹄声。

    赵过愕然转身,只见一个汉军兵士疾驰而来,来到他近前,手中汉剑指着他,喝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对大帅不利!”

    “对大帅不利?”赵过的眼睛瞪得滚圆,赛过了二筒。这种事,他连念头都没有转过,怎么回事?

    “我没有呀?”赵过愣怔了一下,这才分辩。

    “没有?没有你怎么冲大帅扔石头?”兵士脸色极为不善。

    “……”

    赵过彻底无语了。他随手一扔,根本就没有看,竟然差点把人砸中了,还是什么大帅,今天踩到狗屎了?

    “哪个大帅?”赵过把长安城里的人想了个遍,还真没有人能称什么大帅。

    “当然是周大帅了!你脑子有病,连周大帅都不知道?”兵士更加没好气了。

    在长安能称得上周大帅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周阳,赵过脑子嗡嗡直响,不就泄个愤嘛,竟然差点打中了周阳,这事太难以置信了。

    正在他惊讶之际,只见周阳在几个兵士的护卫下,策马而来。周阳脸一沉,把他一通打量:“足下何人?我又不认得你,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用石头砸我?”

    周阳带了几个兵士回府,在街上策马而行,正行间,突然听得风声响起,只见一黑乎乎的物事朝自己砸来,忙着闪避。待得看清了,原来是一块石头。

    石头没什么劲头,和普通人扔出的没什么两样,刺客的可能性排除了。周阳就纳闷了,这是谁和我有仇,用石头砸我?周阳自忖,他来到汉朝,没做过坏事。难道是以前那个周阳,把哪家的小媳妇给调戏了,甚至给xxoo了,人家气怒难平,这才砸他一石头。

    “赵过见过大帅!”赵过忙见礼,解释道:“大帅休要误会!在下心中难平,看见一块石头,就踢了一脚。没想到,石子跳起来,砸中了额头。在下气上加气,捡起来随手一掷,没想到冒犯了大帅,请大帅治罪。”

    “胡说!”

    周阳还没有说话,兵士就喝斥起来了。这说法未免太巧了,谁信?石子就算踢偏了,也不会砸中额头,除非你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赵过指着额头:“大帅请看。”

    周阳一瞧,只见赵过额头上有一块青包,看来他所说不假,不由得莞尔,这个赵过的运道也太衰了,调侃道:“运气衰的时候,休要踢石头!”

    “谢大帅提醒,在下记住了!”赵过忙应道。

    周阳一挥手,带着兵士疾驰而去。赵过望着周阳的背影,长吁一口气,以他想来,他虽是无意之举,毕竟冒犯了周阳,周阳骂他一顿、训斥他一顿,甚至揍他一顿,都是应该的。

    毕竟,他和周阳的身份地位相差太过悬殊了,周阳是大帅,揍了他,他还没处申冤。却没想到,周阳只是调侃一句了事。

    “这个大帅还真不一样!”

    赵过不得不赞叹一句,蓦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升起,重重一个巴掌拍在脸上,责骂自己:“真是蠢死了!蠢死了!这么好的机会,差点就错失了!主父偃一饿倒街头的寒士,得周大帅推荐,这才得见皇上,才有如今的主父代丞相。这事比起主父偃做丞相重要百倍,我求告无门,何不找大帅一试呢?”

    主意一定,快步追了上去:“大帅留步!大帅留步!”

    周阳一拉马缰,停了下来。周阳还没说话,兵士就吼起来:“你又怎么了?你冒犯大帅,大帅大度,不予计较,你还粘上了,你皮痒啊?”

    “大帅,请容在下一言。”赵过气喘嘘嘘,没空理会兵士的喝问,直接说正事:“大帅,实不相瞒,在下是大司农的稻田使者,今日冲撞了庄大人,给庄大人赶出了大司农。”

    “庄青翟把你赶出来了?犯了什么事?”周阳有些好奇。这人敢冲撞庄青翟,必是有些胆色,不容小觑。

    “哎!”赵过一提起这事,就是气愤愤的:“大帅有所不知。在下主张废耒耜,行牛耕之术,推广代田法。耒耜费力多,收效小,而牛耕快捷方便,一人一牛,能顶十人之力。可是,庄大人说这是使用了数百上千年的成法,不容改变……”

    “给他一匹马!”周阳不容他说完,打断他的话头:“赵大人,请随我到府上,我们泡上一盅茶,再来详谈,如何?”

    这个周大帅真是与众不同呀,我的话才开了个头,他就如此相邀,赵过既是意外,更是欢喜:“谢大帅!谢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