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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暴打梁王
汉军一进入王宫,一是把梁军看管起来,二是开始搜寻郭解,却是一直不见踪影。
梁王心高气傲之人,虽已入汉军之手,仍是冷傲异常,高昂着头颅,好象他不是罪人似的。李广一是念在昔年一起抗击过吴楚大军的份上,二是如何发落梁王这要景帝的旨意,无论景帝怎么处置,他都是天家血脉,李广自然是不好对他过于严苛,只是派兵把他看管起来,防止他做出不智的举动,诸如自刎之类。
到此为止,梁王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李广长舒一口气。
在周阳的运筹下,总算以最小的代价,拿下了睢阳。这次行动,汉军的伤亡很小,只有极少数人受了点伤,最重的伤就是眼睛给射瞎了,那是他们太不走运了。
至于梁军的伤亡,不过数百人,这是立威过程中不可避免的。
可以这样说,汉军此次的行动非常迅捷,非常完美。
“飞将军,梁王呢?”周阳飞马赶到,怒气冲冲的问道。
“大帅,你这是怎么了?”李广把周阳发怒的样儿看在眼里,不明所以。
“说!”周阳只有一个字,却是喝声如雷。
和周阳共事一年多了,就没见过周阳如此发怒,李广不由得愕然:“在屋里!”
“哼!”周阳冷哼一声,飞身下马,直朝屋里跑去。
李广预感到不妙,忙跟在周阳身后,朝屋子跑去。周阳冲到屋前,飞起一脚,把门踢飞,双眼一翻,打量着坐在屋里的梁王,双眼似欲喷出火来。
“周阳,你好大的胆!”梁王的门谁敢踢?他这辈子就没有遇过如此之事,双眼一翻,瞪着周阳:“你竟敢踢孤的门!”
“老子砍了你!”周阳根本就没有给梁王吓住。不仅没给吓住,反倒是怒火冲天,头发倒竖,整个人好象一座随时都会喷发的火山,猛的拔出环首刀,朝着梁王就冲了过去。
冲到梁王跟前,环首刀一挥,对着梁王的脖子就砍了下去:“砍了你!砍了你!”
梁王知道周阳的胆子大,却是没有想到,竟是如此之大,竟敢对他动刀。瞧周阳那样儿,绝不是说着玩的,是真要砍他的脖子。
梁王这辈子,谁敢对他动刀?谁敢砍他的脖子?就是景帝贵为皇帝,也不能如此说话。周阳竟然不顾一切的兜头便砍,梁王彻底懵了,尽管他有不错的身手,却是连闪躲的念头都没有,实在是太震憾了。
“大帅,不可!”李广一见便知周阳是真怒了。这也难怪,梁王竟然对南宫公主和张灵儿下毒手,要周阳不怒都不行。作为男人,谁会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打杀?
明白过来的李广,奋不顾身,扑将上去,拦腰抱住周阳,急急忙忙的劝道:“大帅,不可,不可呀!千万不可!”
梁王的罪再大,那也得景帝发落,若是周阳把他给杀了,周阳的罪过也不小。
“放开我!放开我!”周阳怒喝道。
这种事,打死李广他也不敢放,急急忙忙的道:“快来人!”
门口的汉军冲进来,把周阳发怒的样儿看在眼里,惊在心头。还不得不忍着心惊,前来帮助李广,夺下周阳手里的环首刀。
周阳好象一头发怒的雄狮,尽管李广天生神力,也是费了老大一番功夫,这才把环首刀夺下来。
把环首刀紧攥在手里,李广长舒一口气。
然而,他的一口气还没有舒完,却见周阳猛的摘下腰间刀鞘,对着梁王,劈头盖脑的砸了下去。
“你敢!”梁王自恃他是天家血脉,即使有天大的罪过,周阳也不能处置他,眼睛一瞪,头一昂,胸一挺,一副你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样儿。
可是,紧接着他就是一声惨叫,只见周阳手中的刀鞘结结实实抽在他的脸上,不得不惨叫一声:“啊!”
周阳气恼之下,全力出手,这一刀鞘非常有力,梁王白净的脸上立时出现一条血痕。
打人别打脸,周阳要是打在梁王别的部位,他纵然难以忍受,也会好受些。偏偏周阳是打他的脸,梁王难以置信,仿佛看见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一双眼睛瞪大,死盯着周阳,惊讶得连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打死你!打死你!”周阳大声怒吼,吼声如雷,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
吼得山响,手上也不慢,周阳手中的刀鞘好象雨点般抽在梁王身上。
“砰砰!”
一阵捶暴猪般的沉闷声响起,只一口气功夫,梁王脸上、脑袋上、身上全是血印,嘴里、鼻子里全是鲜血。
周阳兀自不解气,还在刀鞘以外,饱以拳脚,一边打一边骂:“你禽兽不如,竟敢对公主下手!她是你的亲侄女!她招你了,惹你了?灵儿何辜,你敢对她动手?老子宰了你!”
一字一顿,怨气冲天,咬牙切齿,打得更凶狠了。
“这个!”李广眼珠都快砸在地上了,他要不是亲眼得见,打死也不会相信,高高在上,骄横无比的梁王竟是给周阳打成了猪头,身上青一块的紫一块。
“……”
那几个汉军兵士嘴巴变得圆乎乎的,可以塞进一只海碗。
李广有心上前相劝,把周阳那发怒的样儿看在眼里,总是鼓不起勇气。听着周阳怨气冲天的吼声,李广的心里大是赞赏。不要说周阳,就是他和周阳换个位子,说不定也会象周阳一般,对梁王饱以拳脚,谁叫受伤的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呢?
“砰砰!”
沉闷的着肉声响个不停,还有梁王的惨叫声。叫得那个凄惨,好象肥猪给强行按上砧板似的。
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秦无悔、郅都、朱买臣他们闻讯赶到,个个惊讶得下巴快砸中脚面了。
他们虽然惊讶,却是没有人上前相劝。他们从内心里赞赏周阳的举动,这才是男人嘛!
“呼呼!”
周阳打累了,不住喘粗气。这打人,比上战场还累。
差不多,该是劝架的时候了。李广他们这才上前,把周阳架走。
“你给老子记住,老子和你没完!”周阳兀自不解恨,指着梁王大吼一声。
南宫公主和张灵儿差点没了性命,梁王不过是皮外伤,他太划算了。
把周阳劝走了,李广他们这才找来大夫,给梁王治伤。周阳下手真够狠的,梁王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就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好象他给魔鬼蹂躏了一般。
“滚!你们都给我滚!”梁王终于缓过劲来了,怒吼不已。
“大王……”李广和他昔年并肩共抗吴楚大军,比起程不识他们要亲近些,嘴一张,就要相劝。
“呜呜!”让李广他们竟外的是,梁王竟然抱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哭得非常伤心,眼泪鼻濞一起下,好象窦太后死了一般伤心。不,比窦太后死了还要伤心,还要委屈。
梁王性格强毅,一个不服输的人,就是当年面对吴楚数十万大军,也没有流过泪。那时的梁王,只流血,刚强果断,就不知眼泪为何物。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当着李广他们的面哭了,还哭得很伤心。
李广他们就象见到神祗一般,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要不是他们亲眼得见,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梁王竟然会哭。
“呜呜!谁打过我?没人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周阳,你竟然敢打我?”梁王一边哭,一边诉说,委屈得象给人欺负了的孩子,抽抽噎噎的,哭得好不伤心。
听了他的诉说,李广他们这才恍然大悟。
梁王是天家血脉,含着金勺出生的。从小到大,要什么便是什么,谁敢说过不字?不要说打他,连手指头都没有人碰过他。就是窦太后,文帝,都没有大声说过他,自小一帆风顺。
竟然晚节不保,到了晚年,竟是给周阳一通狠揍,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把他打成猪头。梁王心中的委屈,难以言说,就是用光所有的言辞,用尽三江四海之水研墨,也是说不完,道不尽。
要他不哭泣都不行!
朱买臣一摆手,把李广、程不识他们召集在一起,有些好笑,想摆出一副严肃面孔,却是严肃不起来,最终还是一脸的笑容:“今日之事,固然有些滑稽,可是,此事关系到梁王的脸面,还是不要说出去的好。”
梁王是天家血脉,给周阳狠揍一顿,无异于扫了皇室脸面,虽然周阳也算是皇室成员,使得这事的严重性大为降低,还是不说出去的好。
李广他们自是没有异议,点头认可。
“睢阳已下,梁王成擒,虽然还没有抓住郭解,这只是时间问题。”朱买臣剖析道:“大帅正在气头上,一见梁王便来气,梁王不能再在睢阳,还是有劳冯大人和郅都大人,把梁王带到长安,交由皇上发落。”
依周阳之气,不杀梁王不足以泄愤,谁也保不准他什么时间跑来给梁王一刀,那就把天捅漏了,还是早日解到长安,交给景帝为是。
这事议定,冯敬和郅都马上带着人手,把梁王押出王宫,直奔长安。
当然,这事不能向周阳禀报,现在不能禀报,得等事后禀报。
让人想不到的是,韩安国、枚乘、庄忌、司马相如四人自愿相随梁王去长安。羊胜是梁王的心腹,却没有与梁王同甘共苦的打算,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独有这四人不顾危险,愿与梁王一道去长安,这让李广他们感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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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阳城下,有一处占地十数里的树林。
一颗大树上,正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东方朔,一个是那个神秘的相士。相士左手抓住一块鹿肉,大口嚼着,右手抓着酒壶,吃一口肉,喝一口酒,惬意非凡,不时眯着眼睛。
东方朔把他那样儿看在眼里,不住皱眉头。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师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吃肉,喝酒!”相士的回答差点让东方朔差点从树上栽下去。
“师父,你就不能说点实话吗?”东方朔对这个相士很是无奈。相士喜笑怒骂,就没有几个时候正经过。
“周阳那支军队练得不错,这是大实话。”相士这次说了一句实得不能再实的实话。
“这倒是!”东方朔眼睛放光,不住点头:“只可惜,用来对付梁王,大材小用了。他们的威力根本就没有发挥出来。”
“大材小用?”相士眼睛一翻道:“小朔子,你错了,用得正好!”
“师父,什么用得正好?根本就没打,只是露了几手罢了。”东方朔却是不赞同他的话。
“若不是周阳率领这支汉军前前,要是皇上派别的汉军前来,会如此快就平息事端么?”相士吃着肉,喝着酒,很是享受的眯着眼睛:“若是此事拖而不决,无论最后如何收场,朝廷的威严都将大减。皇上派他们来,并不是要打,就是要震慑梁王!也是震慑天下诸侯,要他们知道,如今的朝廷,手里有一支不是他们能打得过的精锐。”
东方朔转着眼珠,无言以答,不得不承认,相士分析得很对。
“皇上本意不是让他们来打的,可是,却不得不打了。”相士的话锋一转。
“师父,你这话何意?”东方朔不解的问道。
“等狐狸出洞,你就知道了。”相士不答所问,狠狠的对付着手中的鹿肉和美酒。
“……”
对这个师父,东方朔有时很无言,此刻亦是。
在这树高风急的地方吃喝,相士吃肉喝酒,挺享受,东方朔只有喝凉风的份。
“狐狸来了!”
相士突然道,眼中精芒一闪,打量着地面。
“狐狸?”东方朔一双眼睛四下里一扫,屁都没有看见,哪来的狐狸。
东方朔正想问,却马上闭嘴了。只见地面隆起一个包,继而露出一个人头,整个人钻了出来,竟然是郭解。
“师父……”东方朔就要叫出声,却给相士一瞪眼,把话吞回肚里去了。
“想不让我知道,也太小瞧郭某了!”郭解猫在地上,四下里一打量,见没有人,这才展开身形,疾奔而去。
望着郭解的背影,东方朔埋怨起来:“师父,你怎么不拦住他?”
“要拦,你去拦!”相士没好气的回答。
“师父,我要是有你那般身手,我肯定拦下他了。”东方朔很是不满。
“那你就坏了天下大事!”相士的话总是那般,语不惊人死不休。
“坏了天下大事?”东方朔转着眼珠,却是想不明白:“这话从何说起?”
“你自个想。别什么事都要我来告诉你。”相士眯着眼睛,很是享受酒肉的滋味。
东方朔不住翻白眼,陷入沉思中。相士冷哼一声,很是不满:“小朔子,你这么笨,要什么时间才能传承衣钵?你要知道,郭解如今在大汉境内已无安身之处,他还能去哪里?”
“师父,他要去百……”东方朔一得到提醒,马上就想到了,一张嘴张得老大,一脸的惊讶之色。
“笨死了!”相士仍是不满:“百越那么大,郭解究竟去哪里?”
“闽越!必是闽越!”东方朔很是肯定的道。
“为何不是南越?”相士再问一句。
“南越虽是百越中的大国,却一直臣服于大汉,并无异举。可是闽越不同,邹郢一直有不臣之心,妄图一统百越,威胁大汉南疆。郭解这样的人,邹郢一定会招揽。”东方朔剖析起来。
“算你有长进!赏你一块骨头!”相士手一挥,一块肉骨头扔给东方朔。
东方朔接在手里,只见光溜溜的一块骨头,并没一丝肉,恶心的扔了下去,不满的白了相士一眼。
“要收闽越,就要师出有名。去岁,闽越服输,周亚夫只得罢兵!”相士拍拍手,站起身道:“这一次,郭解投到闽越,正好作为出师的籍口。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理不直,理不直则气不壮,有了这事,闽越该收了!”
“太好了!大汉数十年来,一直想收闽越,而没有成功。如今,总算是可以收了。”东方朔很是兴奋:“师父,我们这就告诉周阳!要他赶快出兵闽越!”
“就你这笨猪头样都能想到,周阳会想不到?要你去多嘴多舌。”相士不屑的一裂嘴角。
东方朔摸着脑袋,半天无言以答。
就在他愣怔之际,相士已经一跃下了树,大步而去。东方朔跳下树来,快步追上,问道:“师父,我们去哪里?”
“当然是去瞧好戏了!”相士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好戏?”东方朔有些不解其意。
“你真是笨!”相士大袖飘飘而去:“你不是说此次汉军没有打吗?赶去闽越,找个好位置,亲眼看看,周阳如何大破闽越之众!”
“好啊!”东方朔大声叫好,忙追上去。
相士步履看似不快,却是奇快无比,东方朔追得头上流汗,依然没有追上。东方朔喘着粗气,问道:“师父,你怎么知道郭解会从这里钻出来?”
“修这秘道的巧匠,是我的好友!”相士不住摇头,甩了一句“真笨”给东方朔,快步而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相士他们没走多久,秘道出口处多出几个人,正是周阳、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
“竟然有秘道。”李广有些惋惜:“给郭解逃掉了!”
“他逃得掉吗?”周阳眼望南方,眼中目光炯炯,杀机涌动。
南方,正是闽越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