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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斯年说了一个“她”字,下一秒立刻就顿住了,喉咙里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一样,过了良久的时间才从牙缝中艰难的挤出完整颤抖着的一句话:“她也躺下了。”
视线透过玻璃落在重症监护室病床上躺着的少女上。
卓斯年陷在黑暗里的脸色浸满了哀伤,似是喃喃自语般道:“一切都晚了,都晚了!”
从未听到过先生这么悲伤,悲伤到绝望的声音,在伊倩的印象中,卓斯年永远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帝王,气势凌人,喜怒不形于色。
而现在竟然悲伤得像是丢了妈妈的小孩子,孤零零地站在川流不息的马路,眼睛里噙着泪水,迷茫无助。
伊倩心底又是震惊又是自责,更多的却是感同身受的伤心。
如果她每天没有睡那四个小时的觉,抓紧每一分一秒的时间做实验,早点得到结果,是不是就能防患于未然,避免这样的悲剧发生?
哪怕提前几个小时,提前一天知道结果也好啊!
伊倩深深地感到愧疚,眼泪倏然滚落,握着电话的手在颤抖,声音悲悸地道:“先生对不起!都怪我没有抓紧时间,耽误了时间,才害得少奶奶变成这样,先前我也没有想到要在怀孕的小白鼠身上做实验,实在是抱歉,我失职了,您怎么惩罚我骂我都行!”
伊倩已经做好了被卓斯年训斥得狗血淋头的准备。
然而,电话那端久久没有传过来一点声音,仿佛被人按了静音按键。
如果不是没有嘟嘟挂线的声音传过来,伊倩几乎以为自己被卓斯年撂了电话。
现在说这些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黄连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甚至生死未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亲手促成!
卓斯年捏起了拳头,青筋暴起,指节泛白,“不怪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说完这句话,卓斯年才挂了伊倩的电话,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下。
是他没有好好保护好小连,是他没有看好他心爱的小丫头,让别人有机可趁。
或者说,真的不怪任何人!
黄连的身体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他也有责任,他的责任最大!害得黄连变成今天这个模样的人是他自己!是他亲手喂她吃下那个药的!
如果当年他知道有一天会这么爱黄连,宁愿吞了一整瓶“忘情丹”,也不要看着黄连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他看在眼里,心比黄连肉体上的疼更痛苦。
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卓斯年一动不动,就站在医院的走廊,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前,看着病床上的小女人,他最爱的女人。
不,是唯一爱的女人。
手机铃声熄灭了,十秒钟后又响了起来,如此来回三四次后,卓斯年的手指终于微微一动,接起了这个电话,没有看来电显示。
“……喂?”
“斯年啊,我们家小连呢?你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呀?”
打电话过来的那个人是蓝天心,她和黄志文吃完了饭,看了一会电视,便忍不住打电话给卓思年问问女儿的情况。
毕竟女儿刚做完手术,她这个做母亲的放下不下,怕在这跨年夜熬夜,打电话过来交代一下让她早早休息。
黄志文摇头道:“你啊,也别骚扰他们两口子了,我们女儿坚强得很,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就让他们两口子好好过二人世界吧。”
蓝天心白了黄志文一眼,“你一个男人懂什么。”
黄连可是她十月怀胎,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黄志文没生过孩子,不晓得做母亲的辛苦和伟大,还说她太操心了,放心卓斯年一定会照顾好他们女儿。
她是放心斯年,但是这是特殊时期,她啰嗦一点打电话过来问问情况,也好让自己安心一些。
谁晓得给女儿打电话过去竟然没有接,蓝天心不由得开始担心了起来。
虽然可能有小两口过二人世界没有注意到电话的情况,但是蓝天心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四肢冰凉凉的,总感觉女儿好像出了什么事。
最好是没有出事,她的女儿平平安安的才好,但蓝天心就是放心不下,直接和这个电话拗上了。
再打给黄连打过去的时候,竟然关机了。
蓝天心担着心又打给卓斯年,电话终于接了,蓝天心差点就老泪纵横,打了招呼,电话那头却没了声音。
是不是手机听筒坏了?
蓝天心冲那头大喊:“喂?斯年啊!你说话啊,小连没事吧,我这老人家心底头啊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你告诉我一声小连没事,也好让我这个老人家安心了,你倒是说话啊斯年。”
黄志文瞧见蓝天心鼻头红红的模样,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凑了过来,“老婆子,出了什么事?”
“斯年不吭声啊,打过去不吭声啊,我担心咱们女儿出事了,我这心底头怵得慌,刚才心跳停了一下子,老黄啊,你说我这身体是不是年纪大了越来越不中用了……”
“大过年的你瞎想什么,你是不是在诊所待久了,病情见多了所以才害怕咱女儿那一天也出事了,你放心吧,无痛人流后我让医院的人给咱女儿做了全身检查,一点事也没有,这医院是全国无痛人流手术最好的,绝对不会有后遗症。”
黄志文不停拍着蓝天心的肩膀安慰。
不过卓斯年为什么不吱声了,这也太奇怪了,卓斯年这个女婿谦逊有礼的很,非常有礼貌,不接电话不吭声这种不尊重人的事情应该不会做出来才对。
莫非是……不,不会的。
思及此,黄志文的眉心拧了起来,“你给我电话,我来和斯年说。”
接过了蓝天心手里头的手机,耳朵放到听筒,“斯年?你回答我,小连是不是出事了,你老实跟我说实话。”
大约三秒,那边传过来一个颤着抖的字眼,“岳父,小连她……”
“什么?!咱女儿出事了?小连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听到电话那边的卓斯年说黄连子宫大出血,蓝天心一下子哭出了声音,悲痛得情绪激烈。
黄志文比蓝天心冷静,一边拍着蓝天心的肩膀让她冷静一下,拿着手机问:“斯年,你继续说,小连现在怎样了。”
说话的瞬间,黄志文严厉了起来。
“她现在已经被医生抢救过来了,躲过了一劫,在医院的病床上,还昏迷不醒。”大脑一片空白,卓斯年麻木地说这话,好像一个机器人。
“怎么会大出血呢?无痛人流的医院不是全国最厉害的医院吗,我们女儿怎么会大出血呢!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折磨我们的女儿……”
大过年的出了这档子事,还是除夕夜,蓝天心气短胸闷,一口郁气憋在喉咙,差点没有晕过去。
黄志文也感到非常困惑,那家医院做无痛人流很多年了,这么多年间,没有一个做无痛人流的患者有后遗症,造成大出血,万分之一的几率,绝对不会被他的女儿碰到。
那是什么原因呢?
卓斯年没有立刻回答黄志文的问题,在开始说话以前,蓝天心忽然冲着手机喊道:“小连现在哪里,病房号码是多少,我们立刻赶过去。”
现在已经是凌晨的四点了,杰克在沙发上睡着了,卓斯年很困却睡不着,眼皮强撑着没有合上,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黄连的病情,真正的寝食难安,坐立不安。
“小连刚做完手术,你们明天再过来吧。”
“咱女儿需要静养,你别着急,总能去看我们女儿的,要是打扰了病情的痊愈就不好了。”黄志文在那边安慰着情绪激动的蓝天心。
“好好好,等咱们女儿休养一下子我再去看,可是老黄,小连怎么会这样啊,我如何放心啊,呜呜呜……”蓝天心扑进了黄志文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黄志文重重叹了口气,对电话里说道:“斯年,我们明天过去,早上再联系,你也好好休息,听你声音一定很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有精力好好照顾小连,别小连没有苏醒你就先倒下了。”
“好的,岳父。”
撂了电话,卓斯年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放轻了脚步走回病房,坐在病床旁边,黑暗中凝视着黄连的脸,无声的说了三个字:“宝贝,对不起……”
……
天光破晓,清晨八点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入内,病房内铺着一层暖暖的冬阳,连被单都撒上一层温暖的色泽,越发衬得病床上少女的脸色苍白。
一夜未眠,太阳慢慢升起来的时候,光线也越来越清晰,黄连毫无血色的脸也在卓斯年的眼睛里愈发清晰起来。
一夜之间,卓斯年脸上的胡茬都冒了出来,下巴上青了一片,显得整个人好像瞬间老了十岁。
黄志文和蓝天心也是一夜未合眼,熬了汤赶到医院的时候,郑东在门外唉声叹气,黄志文带着蓝天心走上前,“郑助理,你们家先生呢。”
郑东立刻站直了身体,“黄先生您终于来了,我们家先生在哪里坐了一个晚上了,一动不动,连姿势都没有换过。”
郑东很担心卓斯年,也担心少奶奶的状况,大过年的本该喜喜庆庆,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幺蛾子,连老天爷都嫉妒他们家先生太幸福了吗?非要从他们家先生身上拿走点什么东西才好。
黄志文颔首道:“嗯,小连的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昨晚抢救及时,大出血很快就止住了,输入了几袋血后就恢复了,不过现在还昏迷,医生说要静养。”
郑东说着推开了病房的门,吱呀一声细响,郑东压着声音说道:“先生,黄叔叔阿姨来了。”
卓斯年没有动,仿佛一座雕像,目光停留在黄连的脸颊上,在用眼睛描绘黄连的脸部轮廓,要深深将黄连印刻在脑海里一样。
蓝天心看到女儿,情绪差点就失控了,捂住嘴巴忍住眼泪,几步走到病床旁边,俯身细看自己女儿的小脸蛋,“小连,妈妈来了。”
黄志文走到了卓斯年身边,轻声地道:“斯年,你一夜没睡,这里就交给我们把,我们会照顾好小连,你快去休息一会,别太累着了,小连醒来看到你这么劳累会心疼的。”
卓斯年满脸青茬,一夜之间憔悴了很多,昂贵的西装上布满了皱褶,乍一看根本认不出这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正阳集团领导者。
黄志文看到这样的女婿,也是格外心疼,虽然卓斯年不是他的儿子,但是他是女儿最爱的人。
卓斯年这才有了一点反应,赤红的眸子微微转动了下,“嗯。”
就连短短的一个鼻音都苍老的好似八十老翁。
卓斯年的状态还不如哭了一整夜的蓝天心,起码蓝天心只是双眼红肿如核桃,卓斯年这是整个人从外表到灵魂直接颓废了啊!
卓斯年站了起身,缓缓地挪步走出了门外。
黄志文凝目看着卓斯年的颓废背影,眉目之间浓浓的担忧。
蓝天心握着黄连的小手,看着黄连苍白的小脸蛋,心都要碎了,喜极而泣地道:“老头子,太好了太好了,咱女儿没事!”
“嗯,嘘小声点,别吵到咱女儿睡觉了。”
“嗯!”
站在走廊看了很久,卓斯年忽然开口道:“郑东。”
卓斯年身后的郑东吓了一跳,肃然地道:“是,先生?”
“立刻获取卓斯文的行踪……算了,给我备车,先回公司!”
卓斯年一边说着已经迈开了脚步,现在这个时候,卓斯文会在哪里?无非就是几个地方而已了。
在去找他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卓斯年直接回了正阳总部,把这几年对“忘情丹”的研制资料从头到尾看了整整一天。其实这些资料他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了,但始终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可是如今再看的时候,就会去想各种出现问题的可能性。
但每一种,又都被他否定了。
他的团队,他的人,前沿的技术,高端的水平,却偏偏出了不该出的问题。
卓斯年一个人在公司里呆到夜幕降临,直到郑东的电话第N次打来他才发现窗外已然暮色蔼蔼。
“先生,少奶奶醒了会,但是很疲惫,跟黄家叔叔阿姨聊了会就又睡下了,医生让她好好休息,说暂时没有事了。”
“恩。我马上回去。”
“先生,查到卓斯文的下落了,他昨夜到今天一直在夜店。”
“好。”
……
夜。
卓斯年开车一辆宾利来到青城最贵的酒吧,别的酒吧夜店卓斯文还不屑去,他觉得只有这里能配得上他的身份,每次不回家都要来这里。
酒吧比卓家老宅更像卓斯文的家,在这里挥金如土,就是他那个窝囊弟弟人生最大的乐趣。
宾利车在酒吧门口停了下来。
服务人员上前招呼,谁知卓斯年看都没看服务人员一眼,径自摔了车门冲了进去,快得服务人员反应过来的视乎,卓斯年已经消失在了酒吧的门口。
酒吧内。
卓斯文坐在卡座里,左手一个长腿嫩模,右手一个锥子脸网红,嫩模手中一杯威士忌,网红手中已被伏特加,两人各靠在卓斯文的肩上,笑得花枝招展喂着卓斯文酒。
卓斯年冷锐的鹰眸在已经人很少的酒吧一扫就找到了卡座里面的卓斯年。
眸光一沉,卓斯年大步走过去,走到卓斯文所在的卡座。
“哟,这位大叔是谁啊?”网红一瞅见卓斯年,眼睛都亮了,虽然胡子没刮看上去苍老了点,不过这这身材这脸蛋,简直甩了卓斯文一个法国,简直了!
韩国欧巴啊!
“欧巴,你是不是找我啊,你想喝什么?”嫩模也瞧见了卓斯年,比网红还要殷勤,直接撂下了酒杯,走出卡座,就要缠到卓斯年的身上去。
网红一看,不乐意了,冷笑了声拽住了嫩模,“是我先看见,你凭什么跟我抢啊,你不是很喜欢卓斯文吗,快点继续喂她喝酒啊。”笑眯眯地看着卓斯年,“这个大叔是我的菜。”
“你以为买东西啊,凭什么你看见了就是你的啊,老娘看上了怎么的,老娘要定了这个欧巴怎么的!”嫩模毫不客气回顶网红。
“不怎么的,我也看上了这位大叔,我告诉你别和我抢东西,伺候卓斯文这个金主还是我给你介绍的,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啊,我在微博粉丝好几百万,你一个不知名的平面杂志小嫩模也想和我抢男人,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网红回呛嫩模,嫩模气炸了,两个女人在一旁扭打成了一团。
卓斯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位,嫩模和网红离开了后,喝得七荤八素的卓斯文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坐在沙发上。
大过年的不在家陪家人,却跑到这个地方花天酒地,陪这些假惺惺的网红嫩模也不陪陪自己的父亲母亲,真是他的好弟弟。
卓斯年抄起桌上的酒泼到了卓斯文的脸上,爽快,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破啦——
昏睡的卓斯文猛地惊醒了,在脸上抹了一把,酒溜进了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他妈的谁敢动老子!”
卓斯文的领口猛然被卓斯年攥住了,他定睛一看,赫然看见了卓斯年放大的脸,吓得一个激灵,酒全都醒了,“哥?!二哥?你怎么在这里,大过年的不和嫂子在一起,怎么……”
卓斯年将卓斯文提了起来,脸色阴鸷,寒声道:“卓斯文,这个事情我还要问你。”
“什么?”卓斯文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卓斯年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恨不得吃了他一样!
“我问你,三年前是不是你找人设计了我,给我吃了药,还想拍我和夜总会小姐的床照!”
卓斯年再清楚不过,知道这些事情就是卓斯文做的,但是他从未摆到台面上来说。
今天会过来质问卓斯文,卓斯年心底压抑的愤怒已经爆发了。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卓斯文陷害他,这一切就不会发生,黄连也不会被喂吃了有副作用的忘情丹,搞坏了身体。
之前不和卓斯文计较这些小把戏,小陷害,是因为卓斯文的陷害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严重的伤害,如今却狠狠伤害了他最爱的人!
过敏,流产,到现在的子宫大出血!
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如果黄连出了什么事情,他卓斯年一定不会放过这卓斯文!卓斯文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个陷害,看似对他造成的伤害不大,都是不痛不痒的三脚猫手段。
但是,正是这些小手段,后面造成的后果也是非常之严重的,严重到甚至可能危害到的人的性命,黄连的事情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列子!
卓斯年已经无法再纵容卓斯文继续这样下去,卓斯文必须立刻停止他那些恶心下流的小手段!否则他就会亲手让他记住陷害别人的后果!哪怕卓斯文是他唯一的弟弟,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听到卓斯年说出三年前的事情,卓斯文很是震惊。
以前卓斯年对这些事只字不提,卓斯文还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很隐蔽,卓斯年没有发现这些事情都是他做出来的,没想到卓斯年不仅知道,还知道了彻彻底底。
卓斯文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我,我……”
所以现在卓斯年是要来找他秋后算账的吗?
被发现了又如何,只要他不说谁会知道是他做的!
被卓斯年当面戳穿了谎言,卓斯文还是厚着脸皮撒着慌:“我没有做这种事情,哥你不要诬陷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是清白的!”
卓斯文打死不承认自己做了这些龌龊下流的事情,矢口否认。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在狡辩么?呵呵。卓斯年不打算和卓斯文废话,也不打算逼问卓斯文这样的人能乖乖承认自己的错误。
面对这样不讲理的情况,卓斯年一般都会用不讲理的方式对待。
卓斯年冷笑了声,一个字也没有说,直接一个拳头冲卓斯文的脸挥了过去。
嘭——
踉跄了些,卓斯文险些摔倒在地,半边脸颊瞬间火辣辣刺痛了起来,惊恐的瞪大眼睛:“哥!”
卓斯年没有理会卓斯文的吼叫,又是一个拳头落在卓斯文的脸上。
嘭——
卓斯年真的没有和卓斯文客气的,每一个拳头都是实打实的,非常之有力,跆拳道高手,力气惊人不说,打人的手法很有讲究,用力不多却能拿捏得你疼得满地打滚。
第三拳下去后,卓斯文整个人就已经崩溃了,再来一拳,卓斯文感觉自己的头盖骨都能被震碎了。
卓斯文从地上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卓斯年的面前,哭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两边脸肿的像是塞了馒头,“哥!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我都是被欲望迷惑了心智啊,求求你饶了我吧!求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做这种事情了!”
卓斯年的拳头这才慢慢收回,冷若冰霜地睥睨着跪在他面前的卓斯文,一点同情也没有。
忍了这么久,心疼了这么久,总该找个发泄口让他发泄一下。
“三年前的事情都是我一手安排的,是我安排你吃了药,然后安排了你和夜总会小姐睡在一起,想拍你的丑照,都是我一抽做出来的,全都是我做的!”
卓斯文哭得歇斯底里,涕泪并流。
可是他并没有成功,三年前并没与成功拍到卓斯年的床照,卓斯年实在是太恐怖了,如果卓斯年不是他的哥哥,恐怕卓斯文真的没有胆子去做这些事情。
既然卓斯年三年前就知道是他做的,为什么当初没有赵他算账,要等到现在这个时候过来找他算账?
卓斯文如何也想不通啊!
见卓斯年没有说话,只是冷漠的盯着他看,卓斯文又哭道:“哥,我没有想要害你的命,我只是一时间鬼迷心窍了,想要看看你对女人到底有没有兴趣,是不是外人口中传闻的不喜欢女人,二来是制造丑闻,我不想让你回正阳集团,你太优秀了,我知道自己永远都比不上你,所以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永远不让你回正阳!”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想必卓斯年也知道了他卓斯文的计划和阴谋是什么,再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倒不如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了说。
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怕的!
“哥,我是想要陷害你没有错,可是你不是没有上当吗,你这么聪明,没有上当啊,为什么你这么生气?”
卓斯文泪流满面狼狈至极,其实他自己一向知道,卓斯年对他很包容关照,即便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错事情,卓斯年这么聪明,这么敏锐,手下的人这么厉害,不可能不知道他做出来的那些事情。
可是卓斯年没有和卓志山提起过只字半语,更没有和卓志山揭发过他。
一想到这里,卓斯文心里面开始产生了对卓斯年的愧疚,哭着爬过去想要保住卓斯年的腿。
听到卓斯文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卓斯年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他很早就知道了卓斯文做出了这些龌龊的事情,只不过想听他亲口承认。
卓斯年一想到因为卓斯文做出来的错事,害得黄连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将来生死未卜,浓浓的愤怒一股脑的冲上头顶,浑身的血液都爆炸了。
卓斯年狠狠踹了卓斯文一脚,“蠢货!”
卓斯文被踹翻,四脚朝天,像是一只脚朝天的乌龟。
卓斯年咬着牙冷冷地说,“既然做出了这种恶心的事情,为什么不干脆做到底?!管理公司你不会,就连陷害人都不会吗?我亲手教教你,陷害别人要快刀斩乱麻,狠狠做到底,以绝后患!你为什么不做得完美一点彻底一点,为什么不让我当初睡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哪怕是一个身体有病,有艾滋,有梅毒的女人都好!”
卓斯年对黄连的爱,已经深入骨髓,看着黄连受苦,就好像硬生生将骨头从血肉里抽出来,那种疼痛痛彻心扉,痛不欲生!
当初哪怕是卓斯文让他上了别的女人,哪怕是有病的,让他遭受这些痛苦,他也心甘情愿!卓斯文为什么要这么愚蠢!
卓斯年的状态已经接近疯魔,失去了冷静,他平常有什么事都不会乱了手脚,哪怕是听到公司股票崩盘,也镇定的很。
但是黄连危在旦夕,性命遭受到威胁,他无法再像是平常一样保持深刻的冷静。
卓斯文一脸懵逼,呆愣愣的看着卓斯年,不明白卓斯年在说什么。
本以为卓斯年是来斥责他的,居然是在骂他连陷害人都不会陷害?
这是什么逻辑?是卓斯年疯了还是他疯了?
酒吧刹那间陷入了墓地一般的死寂。
四周的酒吧服务人员都不敢吭声,站在一旁面面相觑。
大约过了三十秒钟,卓斯年抬起手按了按太阳穴,深吸几口气,心情稍微冷静了一点,血管里面沸腾的血液也冷置了很多。
卓斯年深深地闭上了眼睛,浑身无力地松懈了下来,坐在沙发上,沉声开口解释道:“三年前,我没有走远,误打误撞进了黄连的房间,不是别的黄连,是你现在的嫂子,我把她给睡了,事后让人给她吃了公司研制出来的一种可以忘掉一夜之前发生所有事的药,叫做‘忘情丹’,那个药有副作用,潜伏在黄连的身体里,导致她过敏,流产,昨天晚上我们在公司顶层看烟花,她突然间大出血,医生说她的性命岌岌可危,那个副作用很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如果三年前睡的女人不是黄连,三年后他们相遇,就不会有李菲的骚扰,黄连也不会对精液过敏而高烧不止,更不会被迫拿掉肚子里面的小生命!
现在的黄连,本应该会很快生一个孩子,一家人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而不是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随时都有没命的可能!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卓斯文彻底傻眼了。
没有想到自己一时间做出来的事情会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
当初做那个事情,他只不过是冲着利益去的,从没有想过要陷害什么人。
卓斯文只是想谋财,并没有想要害命,杀人这种事情给他狼心虎胆都做不出来。
没想到居然会演变成这样,虽然不是他喂的药,这件事也和他逃不了干系,他也有责任,如果黄连出了什么幺蛾子,他卓斯文就是间接杀人。
“哥,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我不是故意的!”卓斯文瞬间面无血色,颤颤巍巍地说。
“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卓斯年冷漠地道:“你和万佳怡是怎么一回事!”
如今,能接近万佳怡,尽快拿到解药的,也只有和万佳怡狼狈为奸的卓斯文最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