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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郡守徐辉,本就记挂着农事,在陈止这里看了这等稀罕物,又听了介绍,便有心一试。
正好陈止的宅院在城外,院外走上几步就是农田,还都是陈止名下的,徐辉也不客气,催促了几声,就要亲眼看看。
陈止也有心展示,看看能否实现自己的设想,就不推辞,叫了人手,找了地方演示起来。
“奇妙,当真是奇妙之物!”
看着组装完毕的曲辕犁,被一个人掌着在地中耕耘,灵活、轻巧,比之陈侯犁更为方便,其中价值,徐辉这样有过为政一方经验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
同来的张集一直都是沉默不语,观察着陈止,此刻见了曲辕犁的效用,也忍不住称赞起来,又来到徐辉跟前,小声道:“郡守,这曲辕犁若能在境内推广,就算今岁您在农事上颗粒无收,又来旱涝之灾,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不错!不错!”徐辉咧嘴而笑,“这陈止当真是有大才,本官若有他相助,这政绩根本就不用担心,哪怕他不受招揽,只要留在彭城,我时时资问,也有助益!”一想到这般能人,才刚刚有名气,未来几年都要留在自家辖下,可以时常求助,徐辉心头越发欢喜,差点笑出声来。
朝廷每年几乎都会下达一次劝农诏,农耕乃天下稳定之根本,不容有半点忽视的,所以每年的兴农政绩都是考评的重点,前几年徐州屡遭灾祸,徐辉半途而来,纵有通天之能,也是无从施展,一直都是劣势。
不过,农事并非只有耕种,若能拿出改良农具,增进生产,惠及各方,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也是朝廷一直提倡和不吝嘉奖的。
“有陈止之助,我考评无忧,等陈止名声大起,估计彭城也留不住他了,可我也该升迁了。”
看陈止拿出的这个曲辕犁,让徐辉看到了背后的价值,态度顿时热切起来。
“都说你陈守一为了养望,在农事上故作姿态,可今天看来,你哪是故作姿态,分明就是有大才啊!了不得,有了这曲辕……这陈止犁,一旦推广开来,省时省力,事半功倍,其功之大,不下于先前的教化之功啊!”
徐辉立刻对陈止大加称赞起来,为表明态度,更直接以陈止犁称呼,原因也很简单,就是表明,无论如何这名声都是你陈止的。
这也是陈止本身的名望、同他的世家身份在起作用,有了这两样东西,纵然是一郡太守,也不敢私吞功劳,要表明态度,他徐辉只拿政绩,这名望还是陈止的,没有人会窜名冒认。
听得此言,陈止也不由叹息起来,前世他一介白身,来历不明,更无背景,莫说投奔什么诸侯,就连得罪个督邮,都不得不东躲西藏,即便扬名也不安稳。
“果然还是要成为统治阶级的一员,才能省去诸多麻烦。”
徐辉又拉着他,谈论着陈止犁的事,询问了不少细节。
这个时代,百家复萌,农家和墨家的本事,不会受到太大排斥,徐辉也没什么顾忌,问了几句过后,就笑道:“既然如此,我回去就让农官做好准备,过来听你的指挥,由你来安排,可惜以守一你的志向,必是看不上区区郡守幕僚的,不然我说什么都要将你招募。”
“郡守说笑了,在下当下还需为学,确实没有出仕的念头。”陈止顺水推舟的说着,两人又笑着往宅院走回去。
不过,跟随两人的众多仆从却是心思转动,各有计较。
不说张集等人对陈止犁的看法,就说陈觉跟在边上,本以为郡守见了那些物件,会受到传闻影响,看低自家少爷,没想到现在却赞不绝口,十分看重那些东西。
“莫非这什么曲辕犁,真的十分重要?难怪少爷会沉迷于此,也对,少爷那是什么人物,他做的事,我要是能明白,那我不就厉害了么!”
等回到府宅,听徐辉三句话不离曲辕犁,哪怕陈觉不通农事,也看出点端倪了。
“估计真是个宝贝,我记得,少爷让工匠弄的东西,可不止这个曲辕犁,不是还有其他东西么?为何不都拿出来?一个曲辕犁就让郡守这般看重了,再算上其他的东西,岂不是更要引起风浪?”
尽管陈觉心潮澎湃,可作为一个职业家丁,他还是谨守本分,主子没说的话,自己绝对不会透露半点。
很快,在谈笑之中,徐辉还是恋恋不舍的要告辞了,只是他走的时候,已是一副长辈自居的样子,对陈止嘘寒问暖。
这可不是徐辉倚老卖老,他乃彭城郡郡守,为此地百姓的父母官,不知多少人想攀附交情,现在以长辈自居,就是和陈止建立私人友谊了,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
果然,这消息一传到城中陈府,几位老陈登时就惊讶了,然后就是欢喜,可也有疑惑。
他都知道,郡守去拜访陈止,打的旗号是访贤,因陈止有了彭城名士的名头,顺理成章,背后的原因则是名教文章,对兴学诏的作用。
可无论怎么想,都不至于让郡守在头次拜访,就表现的如此亲近。
“除非,我这个侄子,有郡守急于求得的东西!”陈边心思活络,猜出了缘由,“算了,不用想这许多,有这么个侄子,省去了多少烦恼,我们这群老家伙,以后就安心在家争权夺利就好。”
他其实看出来了,陈止无意在陈家发展势力,处于超然位置,这对陈边而言是个好事,如果陈止有心在陈家争权,就凭他现在的名望,陈家谁都不是对手。
“不过,这七侄子虽不争权,可影响力在那,以后陈家立足都靠他的威望,必须得和他亲近,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陈迟又算得了什么?”
他正盘算着呢,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谁这么慌忙?”陈边略显恼怒的问起来,门外则传来新晋管事陈恰的声音——
“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之意。
“进来说话。”
陈边一声令下,门被推开,满脸慌张的陈恰走了进来,眼神中充斥着慌张。
“怎么了?难道是陈止那边出事了?”
在陈边看来,目前唯一能让陈家慌张的,就是陈止那边出问题了,没想到陈恰却摇摇头道:“不是,是四少爷那边出事了。”
“陈韵?”陈边皱起眉头,陈韵曾和他走得近,可现在都知道陈韵得罪了陈止,陈边想和陈止亲善,那是巴不得离陈韵越远越好,省得陈止误会,这时一听这个名字,就本能的想要撇清关系,“以后此人的事,少在我面前说。”
陈恰一看陈边的表情,就明白了他的顾虑,就道:“不是的,是大老爷让人过来通报的,说是四少爷府上死了个门房!”
“死人了?怎么搞的?”陈边这才正色起来,眯起眼睛,“你我详细的说说。”
陈恰赶紧回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是大老爷派人通知的,让您去他那边商议。”
“原来如此,那我这就过去!”陈边说着冷笑起来,“无缘无故死个人,难道这个时候还有人敢惹我陈家?”
不过,陈边此去,一众老陈却没商量出个头绪,那家丁死的突兀,其人本身的人际关系也很简单,不可能是针对他的仇杀,但说是冲着陈家来的却也不像,因为这人被发现时,已经死了不短时间了,也不见陈家有其他损失。
况且,真是针对陈家,杀个门房算什么事?
最后,陈家左右分析不出缘由,只好报官了事,但官府对个家丁的死活又怎会放在心上?最多是看在陈家的面子上,做做表面文章。
这事很快就风平浪静下去了,连在陈家内部都没引起什么波澜。
转眼之间,几天时间过去,就在此事逐渐平息的时候,彭城县城迎来了一批客人。
一队马车行至彭城南门,有兵卒上前盘问,有一人探头出来,出示了一份公文后,那兵卒验证之后,立刻就恭敬行礼,然后一路放行。
车队直达驿站,有三人从马车中下来,干宝正是其中之一,余下两人,一个年龄不大,约莫三十岁出头,留着长须,另一个则视为老者,身着儒服,气态沉稳。
三十岁男子一下车,左右看看,就感慨了一句:“这里就是彭城啊,街道真是破旧,城池也有一种腐旧气息,大概就是北方城池的同性了。”
老者听了,眉头一皱,训斥起来:“怎么能这么小看他人?你说此城破败,可就是这城中陈止,写下师说一文,这样的文章,你能否写出来?”
那三十岁男子赶紧缩缩脖子,接着干笑道:“乔老何必动怒,我也是实话实说,此城破旧,但城中人却未必无能,越是这种情况下能奋起之人,越值得尊敬,您老放心,这次我必定完成刺史嘱托,将那陈止请去南方。”
老人点点头,跟着又道:“不过总归要先见识一下陈止的本事才行。”
几人说着,进了驿站,没过多久,郡守徐辉的心腹张集就赶了过来,一见干宝,就道:“贵客临门,我家郡守已经在卧冰楼设宴,特来请三位过去,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