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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红鸢的事,顾宸近来忙得是焦头烂额,而同样焦头烂额的,还有牧徊。
自从洛白从朱雀那里打听到不动明王令的事后,他就一直处在不安中。当年混沌之战时,不动明王令初现,七剑联手,才将活死人军队压制住,如今七剑虽然已经齐了,可轻缨完全没有复苏的反应,如此一来,一旦红鸢带领洪荒岛活死人来犯,他们的处境就会极其窘迫。
眼下不管是顾宸,还是牧徊,都将目光聚焦在了轻缨的身上。
到底如何能将轻缨复苏,谁又知道怎么复苏,这如同是万丈屏障生生地立在了众人的眼前。
左丘谷雨似乎是知道什么,可他始终咬住不说,对于他的坚持,大家也都一筹莫展。
“左丘谷雨这人看起来吊儿郎当,实际上却是执拗得很,他要不肯说,朕也逼不了他。”洛白一边逗弄着在笼子里蹦蹦跳跳的鸟儿,一边心不在焉道。
牧徊看他这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皱紧了眉头,“眼下就只有他可能救得了轻缨,就算他不愿意说,你也得想办法让他说出来才行。”
洛白闻言,侧过头轻飘飘地瞧了他一眼,笑道:“左丘谷雨可是铸剑家族的人,哪里是随便想想办法就能解决的角色?”
“那你终日袖手旁观,难道就能解决了?”
听出他话中的怒气,洛白疑惑地转过头,“舅舅怎么了,最希望六国覆灭的,不应该是舅舅才对吗,怎么现在,舅舅却关心起青川的生路了?”
牧徊的脸僵了僵,脸色不太好看,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道:“祖宗打下的基业,如果败在你手里,你要如何面对历代亡君?”
“舅舅原来是这样想的……”他言罢,沉吟了一小会儿,才道:“历代亡君也不见得有脸见朕,舅舅大可不必如此担忧。”
“你就算不在乎这江山社稷,总要为老百姓想想,活死人暴虐,万一进犯,那必是屠戮城池,生灵涂炭,你真的忍心看到无辜的老百姓为此受苦吗?”
洛白斗鸟的手指微微顿下,他的视线似乎正落在那扭着脑袋四处张望的鸟儿身上,半晌没动。
“舅舅同你都作了不少的杀孽,死后下无间地狱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但百姓终究是无辜的,你不能因为一己私念,而断送了千万百姓的命。”
“一己私念?”洛白挑眉,问道。
牧徊瞧着他一丝亮光也没有的眼睛,没将那话说出口,口气一转,道:“舅舅的话有没有道理,你自己心里明白,找不找左丘谷雨问个明白,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深深地作了一揖,恭敬道:“臣告退。”
还没等他回应,他就利落地转身,大步走了。
洛白望着他好似有些负气的背影,听着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陷入了沉思。
幕府道啊……
偶尔去找他喝喝酒也不错……
思及此,他的嘴角浮现了隐隐的笑意。
左丘谷雨看到他的时候,可完全笑不出来。只见他一张脸隐忍地僵着,额角的青筋还隐隐抖动,看起来是烦躁得不轻。
“白公子,你这样频繁地出宫,就不怕你的大臣们编排你吗?”
洛白毫不在意地笑笑,接过了灵鹫递过来的茶。
“他们没那个胆子。”
“无良暴君。”左丘谷雨嘟囔了一声,将头撇到了一边。
洛白瞄了他一眼,丝毫不计较,反而一副心情尚佳的神情道:“暴君自有暴君的乐趣,左丘少爷大可不必为我的名声着想。”
左丘的脸抽搐了几下,心知拗不过他,只能长吐一口浊气,无奈问道:“你这么死皮赖脸的,到底又是为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上次的事还没解决,还谈什么其他事。”
灵鹫的动作停了一停,接着本能地用忐忑的目光望向了左丘谷雨。
后者也不知有没有感觉到她的视线,只是静静地望向了洛白。
“你也差不多该放弃了吧。”
洛白回望他,没说话。
左丘谷雨叹了口气,道:“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你难道不了解我吗,我不想说的事情,即使刀抵在心窝上,也决计不会松一丝口风的……”
“你何不先听听我今日要同你说的事?”不等他说完,洛白便打断了他。
左丘谷雨皱眉,“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
“洪荒岛活死人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他闻言,微微点头。
“我上回带着你的血去找六芒时,被洪荒岛的人狙击,这你也知道吧?”
洛白抿了抿嘴唇,道:“上次我们遇险时,皇叔手下的南风用惊斥将红鸢烤了个半生不熟,这番他有了活死人军队,恐怕少不了要用我们杀鸡儆猴。”
左丘谷雨微微皱眉,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朱雀说,要打败不动明王令,就只有七剑齐聚,眼下所有的剑都在我奕国手上,当然,除了轻缨,其他的都掌握在我那个神通广大的皇叔手里,如今七剑已经重聚,可是却面临着一个严峻的问题……”他说到这,刻意停下来,望向了一旁的人。
“你明白了吧,如果轻缨不能复苏,红鸢将带着他的活死人军队,将青川变成一片焦土。”
灵鹫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迫切地望着左丘谷雨。
“谷雨……”
左丘凝重地望着他,愁眉紧锁。
“千万无辜百姓的性命,现在就在你的手中。”
洛白眯着眼睛,终于说出了“将军”的一句话。
压抑的沉默弥漫在三人之间,左丘谷雨的脸色转了好几转,却始终没有开口。
洛白不急不慌,只是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茶,杯中琥珀色的茶水晶莹剔透,表面微微地颤动着,漾出了细细的波纹。
“要想让轻缨复活,就得取初代剑主的血来喂食。”
“初代?”洛白和灵鹫异口同声。
“初代的话,指的是北召的冰雪女帝吧?”灵鹫望望洛白,又望望左丘谷雨,满脸的迟疑。
洛白瞄了她一眼,深沉地点点头。
“冰雪女帝,那不是已经死了三百年了吗,已经死了三百年的人,怎么可能还可能有血?!”
不用说,这话其余两人都明白。
“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夏氏女帝已经死了,而且恐怕早已变成了一摊白骨,既然这样,哪里可能还有血,这原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即使我将这话告诉你,不过也就是徒增烦恼罢了。”
听完这番话,洛白的心像是沉进了乌沉沉的海水中,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急匆匆地回到宫中,立刻找来了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的顾宸。
“你说什么?”
顾宸几乎忍不住要从轮椅上站起来,不过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这种冲动还是被他抑制下去了。
“要冰雪女帝的血。”
洛白的脸色也比他好不了哪里去,原本以为只要左丘谷雨肯说出来,就万事大吉了,可谁能想到,他居然说出了这样让人苦恼的话来。
“这怎么可能,她都已经死了三百多年了,哪里还有血留下来?!”
顾宸将信将疑,口气不善。
“幕府道的那位难道没有说,还有什么其他的方法吗?”
洛白摇摇头,脸上一片阴霾。
顾宸紧握着白玉扇,手背绷得笔直,锋利的骨头几乎要从皮肉里刺出来。
“现在该怎么办,想必你心里也没底了吧?”洛白望着他,眼神深暗。
顾宸敛了敛眸子,“难不成,你想到了对策?”
“对策?”洛白笑出了声,“能有什么对策,女帝已经香消玉殒了三百多年,朕难道还能将她重新复活不成,而且就算可以复活,总得有活生生的身体吧,如今她都已经成了一把尘土,还谈什么对策,不过就是想请皇叔好好用六剑保卫大奕罢了。”
顾宸眼神扫视着他,似乎是在揣度他有没有信口雌黄。
洛白坦然地望着他,“怎么,皇叔怀疑朕说谎?”
“君无戏言,我希望你没有望了祖宗的教诲。”
他没有直接回应这话,反倒是问道:“皇叔你觉得,朕还有理由欺瞒你吗?”
顾宸缄口不语。
“皇叔要是不信便罢,还是那句话,请皇叔用手里的六剑,好生护佑着洛家祖宗辛辛苦苦打下的大好河山。”
虽然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在下逐客令,顾宸却没动身,只是坐在轮椅上,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瞧。他也不在意,而是悠然自得地继续逗着鸟雀。
顾宸斜睨了那鸟雀一眼,道:“原来你从不喜欢这些个玩意儿,怎么最近转性了?”
他不在意地笑,手指穿过精致的笼子,摸了摸那鸟儿的头,鸟儿欢喜非常,一个劲地将小小的脑袋往他的指尖蹭。
“皇叔你说,它被关在这精致的笼子里,锦衣玉食,是不是应该很满足?”
像是配合他的话一样,鸟儿蹦跳得愈发欢畅。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顾宸扫了一眼那激动过头的鸟儿,继而又重新将目光转到了他身上。
“是啊,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他喃喃地重复着,视线不知落在了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依然忙得人仰马翻。。不过好在抽时间理清了大纲。。完结你等着我。。我还得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