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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利达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了大半个月,却怎么也刷不净皇宫里悲痛的氛围。然而,即使才失去嘉芙莲,有些决定,珀斯特身为皇帝还是不得不咬牙下达。
希梦见他来了,从沙发上站起走到哈克身边:“父皇。”珀斯特应声转头,对希梦点点头后,示意哈克去一边玩。
待到客厅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了,珀斯特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希梦。希梦打开只草草瞥了一眼,就脸色大变:“父皇,这是……”语气里,是说不出的震惊。
“没错。”珀斯特面容严肃,“这是蒂斯雀的外部图纸,你和卡莱尔会诺克斯星后,和他一起去亲手交给戈亚。”
“为什么?”希梦问,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么机密的文件给戈亚。
珀斯特轻轻叹了口气,坐到爱丽丝旁边,说道:“算是给你们的另一份订婚礼物。”只有这样用蒂斯雀为饵,戈亚才可能同意凯利与希梦正式完婚。
“可是……”希梦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爱丽丝打断。爱丽丝夺过希梦手中的文件,看都没有看就直接合上了。她沉着脸将文件送回到珀斯特的手中,问道:“你什么意思?”她本以为嘉芙莲出事后,珀斯特会改变让希梦回诺克斯星去的想法。
评审人接过面前的文件,解释道:“娃娃去诺克斯星的行程已经耽搁了大半个月了,再这样下去,戈亚就要按捺不住来要人了。”
“那就让他来要。”爱丽丝赌气般说道,“娃娃不离开我。”嘉芙莲的事,让她更担心希梦的安危了。
珀斯特无奈地看着爱丽丝,又转向希梦道:“娃娃,听父皇的话。这事关重大。”说着,他又将文件夹向希梦递去。
希梦为难地看向爱丽丝,又看向珀斯特,伸手接过了文件夹。尽管她也不想离开阿利达,但她明白珀斯特也是无可奈何。谁都有谁的无奈。
爱丽丝见自己说话没用,别过头去像是生气了。然而,母亲的天性却又让她转过头来:“娃娃……”欲言又止,她怕说出来的话会一语成箴。
希梦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宽慰爱丽丝道:“母后,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爱丽丝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总是觉得很不安。珀斯特对希梦的懂事感到很欣慰。但谨慎的天性让他对希梦嘱咐道:“回到诺克斯星后,万事小心。”
希梦点点头,脱口而出道:“我会的,而且凯利会护着我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了这样的潜意识。
珀斯特和爱丽丝都对希梦的话一愣。尽管他们每次向希梦问起凯利对她怎么样的时候,希梦都会说很好,但他们都下意识地认为这只是希梦不想让他们担心罢了。可这次,希梦这么明晃晃地说出这句话,他们还是有些猝不及防。毕竟,凯利是戈亚的儿子。
和爱丽丝对视一眼后。珀斯特转向希梦缓缓道:“对于卡莱尔,”他顿了顿,确保希梦有足够的思考空间:“你也要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每个皇族时刻必备的意识。
“为什么?”希梦脱口而出,随即又马上改口轻声道:“我知道了。”不知怎么了,她很害怕珀斯特即将说出来的理由。也许,她的潜意识里想起了那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在被单独留下的会议室里。珀斯特告诉她,纳特是戈亚的探子。
有时候。有些真相,她宁愿一辈子都不知道
珀斯特看她似乎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安慰道:“毕竟戈亚对我们阿利达一直都还是虎视眈眈的。”希梦在诺克斯星的每一天,珀斯特都没有放心过。
希梦仍是只点头不语,她怎么忘了,她和凯利,都只不过是一场政治联姻中的两个玩偶罢了。
回到浮若殿的时候,哈克已经伏在茜茜背上睡着了。凯利从卧室中走出,将手中的手机不着痕迹地放入口袋里,向希梦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希梦示意茜茜带着哈克去他的房间后答道:“哈克非要带南希回来,又不肯住在皖丝殿,我哄了好久才哄住他。”
凯利点头,眼角瞥到希梦手中拿着的文件夹,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父皇让我们一起去交给陛下的,说是作为我们的订婚礼物。”希梦说着,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了凯利。
凯利带着疑惑接过,才翻开就和希梦之前一样脸色大变,他想不到珀斯特居然会把蒂斯雀的图纸就这样送给诺克斯星。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惊恐,如果诺克斯星率先完成蒂斯雀的制造,那么阿利达……
“凯利?”希梦间凯利没有她想象中的高兴,有些疑惑。她再次轻轻唤道:“凯利?”
凯利在第二次的呼唤中应声抬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看向自己的时候,希梦觉得凯利的眼神里夹杂着些许绝望。
“你不喜欢这个礼物?”希梦问。
凯利收回了思绪,摇摇头,将手中的文件夹合上,笑道:“很喜欢,替我谢谢陛下。”
希梦点点头,心想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得到蒂斯雀的图纸,凯利开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绝望。
正想着,希梦看到凯利伸手将自己拥入怀中,抱得很紧,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希梦试着挣脱了几下都失败后,忍不住开口了:“凯利,放开我,这样好难受。”
凯利这才恋恋不舍地稍稍松开了怀抱,只是依旧还把希梦圈在自己的臂膀里。
入冬的阿利达有了微微的凉意,恒温的室内,希梦伏在凯利肩上轻声问道:“凯利,我们什么时候去诺克斯星?”
凯利一惊,他没有想到希梦会主动提这个。想起刚刚戈亚的电话和手中的图纸,一直想回诺克斯星去的凯利突然有些迟疑,他突然没那么想带希梦离开阿利达了。
他低头,在希梦耳边轻声说道:“随便你,要是不想走的话,我们还可以再在阿利达住一段日子。”
希梦抬头,撞见了凯利明亮的眸子,她以为凯利会催着她回诺克斯去的。想起珀斯特的叮嘱,希梦垂眼道:“可是久久不归的话,陛下会担心你的。”
凯利的眼里闪过一丝不真实,他淡淡说道:“他不会的。”多次催促的电话,为的不是自己,而是为了他的皇权。凯利如是想着,想起母后过世前曾经问父皇:“在你心中,除了权力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想到这里,凯利在心底冷冷一笑。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大,文件夹坚硬的外壳被他捏的有些变形。他抱着希梦,越抱越紧,直至希梦感觉到难受再次出声挣扎。
冬日淅沥的小雨在凌晨时分渐渐停了,犹豫再三的凯利瞥了眼怀中熟睡的希梦后,手中慢慢升起了一个并不是很亮的能量球。能量球在他的控制下,一路飞到了墙角的保险柜旁。凯利想着希梦告诉自己的密码,用超能力隔空按下了密码,他如愿听到了保险柜打开的声音。
凯利怕这声音惊喜希梦,忙轻手轻脚地去捂住了希梦的耳朵。好在这几天希梦都很累,谁得也沉,对凯利私开她保险柜的事一无所知。
能量球在凯利的控制下照亮了保险柜里东西,除却里面的首饰,凯利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最顶层的文件夹。他再床上钩钩手,文件夹慢慢从保险柜里飞到了他的手中。能量球在那里消失后,凯利又制造了另一个出来照明。
借着能量球白色的亮光,凯利看到文件夹里面复杂的图纸和解说,眉头紧锁。他有些迟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这么做。
希梦突然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凯利吓了一跳,忙息了能量球将文件夹藏在一边。他小心翼翼地转头去查看希梦的情况,看到她只是和平时一样的小翻身,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他把被子悄悄地往上提了不少,盖过希梦的头后,再次亮了能量球拿起了文件夹。他按着自己仅剩的物理知识,抽取了几张自认为比较重要的图纸后,他再次转头查看希梦的情况。
希梦还是对身旁的事一无所知,凯利将被抽出来的图纸轻轻折好,然后放在自己手中。一道白光过后,他的手上,什么都没有剩下。然后,和刚刚一样,他讲文件夹送回保险柜,确定保险柜锁上之后,他熄灭了能量球。
转身的时候,他看到希梦因为不透气开始踢被子了。他在希梦刚刚露出被子的前额轻轻一吻,然后自己又躺回了希梦身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希梦就让人安排好了回诺克斯星去的飞船,凯利在一旁看着,对这件事一直都没有说话。在心里,他也许还是本能的抵触戈亚这相当于自断一臂的做法。
凯利看着希梦将蒂斯雀的图纸从保险箱中拿出,想起昨晚的事,有些心虚的同时,他也有点如释重负的窃喜。
吃完午饭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希梦牵着凯利的手向珀斯特和爱丽丝辞行后,登上了前往诺克斯星的飞船。
看着虫洞扭曲的时空被打开,希梦突然觉得不想去了。可是,再次回神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虫洞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