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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
“驸君,月儿先去早朝了……”
“月儿,就不准备让我陪你一起去?”
像往常一样,宇文魅‘醒’来之时,倾城月已经穿好了凤袍,又要一个人去上早朝,某天,却被宇文魅拦住了路子。
“你,要陪月儿一起去?”倾城月有些微楞,不敢置信,不确定地又问了遍,“驸君,你真的要陪我一起去?上早朝?”
“我是你驸君,既是北镜的皇君,又是西望的君主,既然北镜与我西望已合成一国,我应当去上朝。”宇文魅‘温柔’至极地抚了抚倾城月的脸,笑道,“莫非月儿不想?还是说,月儿已经不爱我了,这些日子,你对我可是冷淡了很多哦。”
“不,不是,驸君,这……”倾城月顿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她低下头,很不自然地卷起了衣角,眼珠子来回咕噜转着,“其实驸君,你不用这样的,月儿只是怕你累着,不想看你那么累才……”
“月儿对我一片情深,想要我好好休息,我都知道。月儿,辛苦你了。”宇文魅笑了笑,回到床沿坐下,语气低落了几分,“那月儿就快些上朝去罢,别耽搁了,我在寝殿等你回来,月儿。”
他的笑容是那样温柔,好像冬日雪地里的一抹阳光……
却没人看到阳光下的那丝阴沉,寒气逼人。
“驸君……”倾城月呆了片刻,她好像,好些日子没仔细看他了……
怎么,他正要对自己好了么?
心头不禁激动起来,倾城月连忙回到chuang前,蹲下身子,纷嫩的小脸趴在他的膝盖上,声色有些微哽咽,“驸君……我知道我错了,这些日子朝政太过繁忙,每日大臣们都有好多奏折要上报,还有西望国的一些事,上到奏折也都要我批阅,对不起,驸君,我保证今日会早点回来陪你用午膳,不,是一下朝就回来,绝不耽搁。”
说得这么好听,可惜……
“嗯,你快去吧,我再躺会,等你回来。”宇文魅轻抚着倾城月的脸,点了点头。
看着他如此温柔的笑脸,倾城月心头更加欣喜,起身往外走去,临走前一步三回头,“那我去了哦,驸君。”
“嗯,去吧。”
宇文魅重新躺倒在chuang。
“一定要等着我哦。”
“嗯,等你。”
“驸君,我爱你……”
“嗯,我知道,快去吧……”
……
明明前一刻还温柔无尽的笑,再炽热不过的眼神,然而当那个叫倾城月的女人终于走出寝殿,门合上的那一刻,他的脸色即刻却黑了下来。
眼里是藏不住的嫌恶,甚至是恨。
眸中心内遍布杀气,两只大手紧紧地愤怒地握成了拳。
一掀薄毯,倾城月前脚出去,后脚宇文魅便也毫不迟疑地走出了这个寝殿。
寝殿门口守夜和伺候的宫女,几乎每天都会被换掉。一批又一批,到如今,怕是已经有上百无辜的小宫女被送到了绝路,而这,也是他必须要查出真相的原因之一。
宫外乱葬岗,年轻的女尸体堆积了一层又一层,腐烂味极重。他一袭白衣,站在那里,看着那些无辜的生命就这样没了,那种愤怒的情绪如同毒一般,在他心内不断起伏蔓延。
他的过去,怎么可能会是那样一个狠心的女人陪在身边?记得从前,那个女人还是很纯真的啊,如今却变成这样……
他突然很怀疑了,曾经他和那个自称是他爱人的女子,真的有过一场轰轰烈烈的山盟海誓么?
他痛心地回转过身,却在这时,只见前面,有个女子站在山坡树下,静静地候在了那里。
……
“驸君,快起来了,我们快去用午膳吧!”
寝殿外,倾城月欢欢喜喜地跑了进来,看宇文魅还在chuang上躺着,媚眼一眨,扑了上来,压在他的身上,调皮地撒娇起来,“你怎么还没醒呢,月儿还以为你早已经坐在午膳前等着月儿了呢,看你,都快成懒猪了。”
“月儿,你下朝回来啦!”宇文魅睁着双朦胧的睡眸,面对倾城月的撒娇与关怀,他都一一接住,一把将她抱起,带入怀里,宠溺地道,“若不是怕坐着等菜会凉,月儿你回来吃不到热菜,我肯定坐在桌前等着。”
“驸君,你……你真好。”倾城月已经快被他的温柔冲昏了头,可是她却没有感觉到他眼底的那抹冷毅的精光。
自那日夜里起,就不再只是给点时间考虑那么简单的眸光……
即使两个人从前,真的有过一段山盟海誓的爱情,他,也不可能再对这个女人动一分真情。
“我不对你好,又该对谁好?”宇文魅拉着倾城月,走到桌旁,等菜上齐后,“月儿,你批阅奏折太辛苦了,还要早起上朝,喝点人参燕窝汤,补补身子。”
“嗯!月儿喝,月儿喝……驸君,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你千万不能离开我哦,驸君……”
“离开我了会怎样?会死么?”
“不,是比死还要痛苦,生不如……”
指腹及时点住那娇滴滴的红唇,他轻启薄唇,心疼地道,“傻丫头,说什么傻话,你是月儿,我最心爱之人,我又怎会离开你呢?”
“驸君……”
“乖,快把汤喝了,晚上,我们真的在一起,好不好?”
“真的么?你不是说要再给你点……”
“都三年了,已经够了,来,多喝点……”
“嗯,我喝……驸君,你也喝……”
“驸君不喝,都让月儿喝……”
……
夜,很静。
“驸君,我爱你。”
枕边,是倾城月黏人的身子,紧紧地贴着他睡去。
“嗯,我知道,快睡吧。”
他宠溺地摸了摸她烫呼呼的小脸,不到一会,倾城月便已经彻底沉醉过去。
所谓的幻欢散,看似药效真的很强大啊!汤里边只放了两三粒,便让这个女人产生幻觉,误以为俩个人已经一夜沉欢。
宇文魅走下床榻,拍了拍被倾城月触过的衣服,满目厌恶地瞥了倾城月最后一眼,转身便向寝殿外走去。
“好好在这守着,一只苍蝇都不能让他飞进去!”
“遵命!”
走出殿外,他长袖衣甩,白衣袂袂,仙气撩人。
绝美无匹的脸此时却严肃至极地对将殿外层层围住的侍卫交待一句,即便藏身黑暗。
果然不出他所料,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就见远处一抹身影鬼鬼祟祟地过了来,站在不远处往这边焦急眺望,宇文魅危险地眯紧了眼。
“九弟,这大晚上的你还进宫里来,是有何要事须得现在禀报么?”他收起眸中的阴寒,走了过去,给东方玖来了个措手不及的‘惊喜’。
“皇,皇兄?”见到宇文魅,东方玖黑眸里有这么一瞬迅速闪过一抹惊愕,但是很快也便平息下来,佯作镇定地目视宇文魅,“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关于后天去北镜的准备,想跟……”
“好了,我已经知道了。后天启程去往北镜的准备,你来安排便好,不用知会我们。”宇文魅出言打断,说了几句,便决定回身离开,却又停顿了下身子,又回过头来,“我相信你,九弟。”
这一句‘相信’,包含了几个意思?
东方玖怔怔地杵在那里,等到回过神来时,宇文魅俨然不在了跟前。
……
书房里,奏折大本大本堆在那里,杂乱无章。
这么乱,那个女人真的有批阅过奏折么?这些日子的早朝她又是如何在臣子们面前交待的?
台案前,宇文魅坐在那里,蹙紧了眉。
可恶!
拳头狠狠锤在案上,大堆的奏折就这么撒了一地。
他重新镇稳下心情,一本又一本将掉在地上的奏折捡起。然后将台案上那凌乱的奏折理得整整齐齐。
只两个晚上,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
“驸君,驸君……”
翌日大早,倾城月从梦中惊醒,伸手摸了摸枕边,感觉到宇文魅的真实存在,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了,月儿?作噩梦了?”宇文魅起了半个身子,将倾城月半搂在怀里,心疼地摸着她的头道,“别怕,驸君在,知道么,只是个梦而已,嗯?”
“月儿没有作噩梦,月儿只是怕醒来后看不到驸君在身旁,怕一切都只是个梦。”倾城月枕在他的怀里,不住用脸蹭着他的胸口,“驸君,你知道么,昨天晚上,这是月儿第一次与驸君那么近距离,真的。”
“哦?那月儿是第一次与男人如此亲密的么?”宇文魅不经意地问了句,马上就感觉到怀中的人儿身形一怔,接着便听她声线有些微不自然地道,“……讨厌,驸君,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月儿当然是第一次和男人……还是和你呢……”
“嗯,月儿真乖。”宇文魅唇角扬起一抹阴沉的轻笑,“我最喜欢又乖又守贞的女人,我相信月儿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嗯,嗯,不,不会的,不会的……”倾城月底气不足地答。
宇文魅放开了她,起身去将她的衣物拿来,“我们现在就去用膳吧,月儿,等会儿,还要去上朝。”
“早朝?”倾城月心里怪怪的,这些日子,她怎么觉得他有点奇怪?为什么对自己越来越好了?他真的想好了跟她在一起么?
“是啊!你忘了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在一起了么?”看倾城月似乎在怀疑什么,宇文魅低垂下眼帘,唇角坏坏地勾起,有意无意地提起‘昨夜之事’,“既然都已经在一起,那我们再一同上朝又有何妨?莫非是月儿有什么事是不肯让我知晓的?”
“不是的,驸君,我,我只是有点不好意思……”一想到昨夜那场‘欢情’,倾城月忍不住羞红了脸,低下头不敢再正视他。
这个女人,还真当真了,呵……他看在眼里,冷笑在心里。哪有什么欢情可言,他会要一个如此淫.荡的女人?他是失忆了,可是心智却还没有糊涂!
……
四下无人,书房的灯透亮着。
“月儿!昨夜你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给皇兄喝药的么?他好好的,你却不想见我?”
终于不见宇文魅,东方玖连门都不敲就进了来。
“是九王爷啊?请坐吧。”台案上是一堆凌乱的奏折,半月都未理过,此时倾城月正坐在案前,仔细清理。“有什么事就快说罢,朕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忙呢。”
“九王爷?”东方玖愣了愣,俊美的脸庞登时怒气冲冲,“你到底怎么了?还有!不是说好了不让皇兄知道北镜的事么,你告诉他了?”
“朕不止是告诉驸君了,朕决定还要让他跟朕一同前去。”倾城月面无表情地看着奏折,头都不曾抬一下。
东方玖不是傻子,这样明显的冷漠,他大底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倾城月,你可别后悔!”
他紧皱着眉,狠狠警告倾城月一番,转身夺门而出。
“后悔?朕才不会。”看东方玖走远,脑海里时不时地又浮现起某个人温柔的脸庞,倾城月弯起唇角,“你可不要忘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东方玖!”
**
南诏,西灵宫。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举行大婚的那天愈来愈近。
心情不烦,倒是很奇怪,不上不下,不害怕却也不想去想。
宫内大院子里,宋玉坐在石桌上,百无聊赖地撑着手托着下巴。宫门外,时不时地走过两三个宫女,说话声太大,难免惊动起宋玉的心情。
大致谈话记录诸如以下:
“皇上马上就要和那个叫玉儿的姑娘大婚了,哎,当初进宫时我还以为咱们一道入宫的谁可以得到皇上的青睐呢,结果呢,竟然被一个外来者得了……”
“我们南诏国的皇上与别国的君皇不同之处就在于后宫只有一位佳丽,且这佳丽还是唯一的皇后,现在居然……诶,太失望了,好心痛的感觉……”
“哎,你们说那个玉儿姑娘到底长什么样子啊?都三年多了,还从没见她出过西灵宫,太奇怪了……”
……
“看,玉儿姑娘正坐在那里,好可惜看不到正脸……”
“有啥好看的,我听说她是个妖怪呢!”
“是吗?这种事可不能乱说!好好的怎么会是妖怪,皇上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妖怪,尽瞎说了你……”
“真的!你们还记得三年前北镜国沉陷的紫金城么?”
……
“听说了,好像全城死了很多人,到处的房子都倒塌了,可惨可惨了……可是这与玉儿姑娘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是想说那事是玉儿姑娘做的吧?怎么可能,她可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连妖怪都有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那个玉儿啊,就是个妖怪,咱皇上去了趟北镜就给她迷上了,她不是妖怪谁是……”
“听说还是个蛇妖……”
“蛇妖……好吓人好可怕……”
“我们以后不要从这过了,若是她哪天饿了出来吃了我们可怎么办……”
“啊,那快跑啊,蛇妖正看着我们呢……”
……
诸如此类的对话,很多很多很多。
最初,宋玉并不以为意,只是听听就好,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可是这日子久了,听得多了,日积月累,心里逐渐起了个疙瘩。
都说她是妖怪,是蛇妖,她就不明白了,她是个人,为什么总听到被说是妖怪的话?
这样的谈话议论,很快在南诏皇宫中传得沸沸扬扬,以至于在西灵宫宫门口守宫门的宫女见了她也一脸惶恐之象,就更别说其他人。
西灵宫里,除了只会听话表情木愣的紫兰,宋玉几乎找不到一个说话的人。
她不能出宫门,孟婆不让她出去,紫兰也不让她出去,门口还四五个守宫门的也不让她出去。
被圈固在这西灵宫的日子,转眼已经三年又三个月。
西灵宫外的世界会是何样?宋玉对此是愈发的好奇。终于在那一天,她再也忍受不住西灵宫里的寂寞,趁着紫兰出宫去孟婆那里的当儿,随便扯了个理由打发了宫门口的几个宫女,便出了西灵宫,毫无方向感。
“看,那个好像是西灵宫的玉儿姑娘,她怎么跑出来了?婆婆不是吩咐皇上不让她出宫的么……”
“她可是个蛇妖,难怪婆婆刻意吩咐不让出宫,原来是这用意……”
“啊,蛇,蛇妖……”
路上遇见的宫女见到宋玉,议论了几句,很快便同样惶恐地逃离宋玉的眼前。几番下来,已经将近有十几个宫女见了她就跑的例子。
“我真的、是个妖怪么……”
那些宫女一个个如此慌张逃离,宋玉的心情愈发低落下来。
她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如她们所说,她真的是个妖怪……
过去的三年,在西灵宫,她根本没有听过这些传言。也就是在花惊舞下了大婚的消息,那些不善的话才开始多了起来。
她真的是个妖怪么?如果真的是,那花惊舞为什么不告诉她?可是若是不是,那那些宫女们又为何要这样说?
无风不起浪,她很清楚。
回去要问问他,一定要!她相信他是不会骗她的!
正走着走着,忽然从远处传来一记叫喊:“玉儿姐姐?是你吗?玉儿姐姐!我是千珊,玉儿姐姐,你还记得我么,我是千珊……”
这一声‘玉儿姐姐’,顿时听得宋玉心惊了下。
她登时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前面一处叫清远宫的宫门口,一位身着破烂的小宫女正在那,不断冲着这边招手。
玉儿姐姐?是在叫她么?
宋玉顿在那里好几秒,等到终于确定那个小宫女真的是在呼唤自己,且语气是愈发急促时,她连忙抬脚就往那边跑。
那个宫女认识自己!
这个念头首先飘进她的大脑,不断告诉着她,很有可能三年前她失忆前,与那位小宫女相识!
而她一直在努力搜寻的记忆,似乎很快就可以从那位小宫女口中得知!她是谁,以前做过什么,为什么失忆,东方侯又是谁?
“玉儿姐姐,玉儿姐姐,我是千珊,你听到了吗,我是千珊……”
清远宫门口,独千珊一眼就瞧见远远向这边过来的宋玉,不顾后边管事姑姑的训斥拉扯,伸长脖子向宋玉招手叫喊。
虽然时隔三年零三个月没见,可是她却能一眼就认出她来,她一直敬在心里的那个女子。
“玉儿姐姐……啊,是紫兰,紫兰,紫兰,你是和玉儿姐姐……”老远突然跑来另一抹身影,独千珊登时更加欣喜起来。
她以为今天看到宋玉和紫兰,就一定可以出去,再也不用受这边管事姑姑的气了,却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发生一连串难以置信的变化。
那个小宫女自称是千珊,并叫她姐姐!
那她一定知道她的来历和过去,她一定要过去问个仔细!
宋玉加快速度,向清远宫跑去。眼看着就要更接近了,明明就差十来步,就可以去到那个小宫女面前,问个清楚。
然而——
“玉儿姑娘,快回宫去!”
肩上突兀一重,一回头,就见如一副没有灵魂的木偶般的紫兰,十分‘及时’地扯住了她的手臂,二话不说将她往回拉!
十来米外的千珊见状,登时吃惊地瞪大了眼。这是怎么回事?紫兰为什么看上去如此的不对劲?那还是原来那个活泼可爱善良的小紫兰么?
“死丫头,你给老娘回来!”
千珊呆怔地瞅着,同时,却不知身后狠心的管事姑姑一棍子下来,狠狠地重重地打在了她的后脑勺处。
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无力闭上眼之前,她看到宋玉已被那陌生的紫兰大力往反方向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