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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掠过一旁盆中的血水与搁置在方塌上的纱布,那上面沾染了不少血迹。
收了目光,她刚一踏进厢房,陈之婉就忍不住道:“凌音,这又不是你的厢房,为何不敲门便进来?你没见琊公子受了伤,需要休息吗?”
见这女子言语间尽是藏不住的忧心,凌音眸色微暗了几分。什么时候琊染已与陈之婉熟识到就连自己与他的姓名也告诉了这女子,是不是他们二人间的计划也一并告之了?
全然不去顾及陈之婉的话语,凌音依旧看着琊染,凝声问道:“我很担心你,醒来后找不到你,我便回了驿馆向乔少临借兵,但翻遍了村落附近都没寻到你的踪影,你去哪里了?”
目光不移的注视着眼前女子,一丝浅动的流光从琊染薄长如画的眸中缓缓而过。
许久,他才幽幽道:“你昏迷后,我拼尽全力才将你带到一处隐蔽的地方,杀掉了追赶而来的羽林卫。候”
“若是将你带在身旁,我抵御攻击之时怕是很难护你周全,因此便将你藏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待我去引开随后追来的羽林卫时,受了一些伤。”
“等我解决掉他们再回来时,你已不在。我想你醒来后,可能会去找乔少临,所以就先行回了陈府等你。”
听完男人言语诚然的解释,凌音并未开口说些什么。此时,站在厢房外的夏广南与楚晗也敏锐察觉到了一丝古怪的气氛。
二人相互交换了一记眼色后,夏广南便轻叹着打破了沉默,朝陈之婉笑道:“我说陈大小姐,再怎么说大家都是陈府的客人,我们也饿了一天没有进食。这么一桌好菜,若无人享用岂不是浪费了去?”
“这小子还受着伤,一人当是用不了这么多。你不如去吩咐下人再备上三副碗筷与一壶酒水。”
思量了片刻,见陈之婉并无任何表示,他继续道:“陈大小姐应该不会想与我们一道用膳吧?你便去休息好了,一个姑娘家在男人的房间里呆着,若是教有心人传了闲话出去,当心愁嫁。”
这陈之婉自不是好惹的主,他话刚一说完,她便欲开口,却被琊染打断了去。只见这男人看着她淡淡道:“那就有劳陈姑娘了,我的伤势已无大碍,不必再请大夫。”
若是依她以往的脾性,哪里能让这小子这般羞辱。可此刻,陈之婉明知他是在刻意支开自己,可不知怎的,她竟对这男人毫无心火。
略不情愿的怒瞪了一眼夏广南,她悠悠道:“好吧,那你们聊。”
转过身,她正欲离去之时,瞥了一眼凌音。而琊染却正用他尚未受伤的右手捉上了那女子的手腕,心中腾的燃起一抹怒焰,陈之婉咬牙快步离去。
并不避讳房间内多了两个人,琊染指间扣住凌音手腕的力道稍稍加重了几分。清红的唇微微一动,他略有急切的开了口,“今日我回陈府后,陈老来找过我。我与他私下谈话时,却不想陈之婉就外偷听,所以她才知道了一些事。不过,我已逼她立下重誓,绝不会泄露半点信息。”
只觉男人灼灼的言语字字句句敲打在她心上,凌音眼睫轻颤了一记。转眸看了眼已在圆桌旁坐下的夏广南和楚晗,她见这二人皆是一副甚为惊异的神色,才略有拘谨的轻咳了一声。
微有施力的将手腕从琊染掌中抽出,她顺势勾了一个木凳,坐了下来。此刻,坐于她正对面的恰是楚晗,而这女子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忽然想到些什么,凌音正色问道:“你们在离开盛京之前,可知我父亲在牢中的状况?”
顺手捡了一块牛肉塞到嘴里,夏广南应道:“阿音,你放心,凌将军一切都好,我曾塞给牢头一些银两悄悄扮成狱卒在远处看过一次将军。”
“皇上虽判下了灭族的死罪,但却并未苛刻将军,他在牢中的生活所需皆是一应俱全。只是…”
目光一暗,凌音兀自打断了他,“只是,他当了一辈子的将军,大家定是想不到,这个受北曜万民敬仰的战神凌怀安竟会谋逆。”
“再则,我逃狱一事,想来他也必然知道,也定会为我忧心。如此,他在牢中的日子又怎会好过。”
见凌音如此感怀伤神,楚晗瞥了眼夏广南,继续道:“我们此番来锦溪府找你,正是想告诉你,我们已秘密打探到周岩在盛京的熙南里有一所房子。那房子里,我在他穿过的衣裳上发现了一些春风醉。”
“这是一种能让人上瘾的东西,将其混入烟草内一道吸食便能让人产生极致愉悦的幻觉,就如升仙一般。这东西一旦上瘾,就须定期吸食,否则便要受万虫蚀骨之痛。”
微微思虑了片刻,凌音道:“如若真是这般,那周岩便有可能会藏匿在锦溪府的毒馆之中?”
夏广南眸光一闪,悟道:“极有可能。只是,这锦溪府地广人盛,毒馆数量也自是不少,而毒馆又是有钱人才能去得起的地方,且每行每业都有自家的规矩。”
“这毒馆的规矩,便是要为每一位客人信守秘密,且馆内打手众多,若要贸然
搜查断是不行,也更怕打草惊蛇。既是如此,我们又该从何下手?”
“阿音,你不能请乔大人帮忙吗?”看了眼眉凝愁绪的女子,楚晗问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凌音应道:“搜查毒馆需要正式的批文,乔大人如今许我调查周岩一事已是宽容,若再大动干戈派兵搜查,搜到也就罢了,如是搜不到,恐怕还的落得个滋扰地方的罪名。”
“此次,我们怕是得暗中调查。”
微转眸光,凌音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琊染。只见他眉间微皱,不知在思索什么。
*******
深夜,躺在床榻上的凌音翻来覆去了许久,都无法入眠。今日在村庄发生的事,让她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皱眉掀开锦被,她披上外裳起身燃起了火烛。从布帛中取出书札,凌音转身斜倚上了窗棂旁的软榻。
一手翻过书札的页面,那一行行飞扬苍劲的笔墨字迹,无不彰显着书札的主人性子悠然不羁。
此刻,香炉内定人心神的流烟香已燃烧过半,而继续翻看书札的凌音也愈渐感到眼皮沉重。
随着身子越躺越低,她眼前原本清晰的字迹也变得模糊。有风透过窗棂的间隙缓缓吹入,烛火摇曳了几许。
如今,满室的静寂中,只有女子微浅的鼻息在幽夜中轻轻流转。
梦中,依旧是那名身着艳红喜服的女子,可她现下已无家可归,只得默默地跟在方才救过自己的那名男子身后。
山路极为陡峭险峻,可他却如履平地。她很想开口唤住前方的男子能候她片刻,却怎样都说不出来话语。
这似乎是一座与世隔绝的仙山,男子就住在山峰上的一所房子内,像是来此求道修仙之人。
而女子,则在山腰处的一间茅屋内住了下来。
这男子每日都会去山涧的大石处禅修,那女子则会在远远的一处角落地,陪他一道。
之前,她会偷偷的为他准备吃食,可他却从来不碰。一月后,她才明白,原来他不需要这些。从此,她便也会陪着他一道不吃不喝,只是静坐。
年年如是,她从青涩的少女慢慢变作了淡雅的女子。而她与这男子之间,却永远都是她在背后远远的看他涉崖助人,翻云踏雪。
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交流。
看着梦中女子日日夜夜的期盼却似永远等不到结果,凌音就如感受到了这女子的哀伤之绪般,睡得愈来愈不安稳。
紧皱眉间,待她蓦地张开眼的一瞬,竟有一名身着黑衣,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映入了她的视线。
二人眸光交汇的刹那,凌音心里一惊,他的眼神是这样熟悉。而这神秘男子竟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形下进了自己的厢房,莫非是她中了迷.药?
不再多想,凌音迅速从腰间摸出暗器朝男子投射而去。一眼掠过在沉夜中闪着寒光的暗器,他将身子敏锐的一侧,躲过了暗器的攻击。
一手将身子从软榻上撑起,凌音腿膝一踏便闪身逼至了他的身前。二人打斗间,这男子只守不攻,但凌音能感受到他的功夫在自己之上,且也不想与她多作纠缠。
霎时,听得房内动静的陈府护院皆朝了凌音的房中赶来,男子锐利的眸光一闪,便在招式中寻得间隙给了她一掌。
趁着凌音微微倾身的功夫,他倏地跃出了窗外。转身追至院中,她见男子竟已消失不见了踪影。
恰在此时,凌音望见了不远处匆匆赶来的楚晗。急急迎了上前,她刚至楚晗身旁,便开口道:“你怎么出来了?晚上路黑且不安全,你不要一个人离开厢房。”
看了眼正在四处搜查的护院,楚晗担忧道:“我醒来时只觉口渴,可房内的茶水正好没有了,我便去茶房找水喝。”
“在路过长廊时,我正好听到你这边似有打斗的声响,便赶紧过来瞧瞧。随后,我便看见不少护院皆赶往你所在厢房,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瞧着眼前女子一脸忧心的模样,凌音反是安慰道:“并无大事,是我房中忽然出现了一名神秘男子。”
忙将她周身细致的打量了一番,楚晗问道:“大夜晚的怎么会出现神秘男子,你没有受伤吧?”
一手按住神色焦虑的女子,凌音浅叹道:“瞧瞧你的样子,总是这般易生不安。我很好,并未受伤。我与这个神秘人过了几招,他并无想取我性命的意思。”
“只是,我素来都对迷.药的洞察力极是敏锐,可竟会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中了招。”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不知我这里究竟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得到的呢?”眉眼轻凝了几分,她眸色幽幽的开了口。
片刻功夫,琊染与夏广南甚至还有陈之婉也一并都赶了过来。可护院将整个陈府皆彻底搜查了一番,也未寻到神秘男子的踪影。此时,天际微明,待众人都再度回房歇息后,凌音才不紧不慢的回了自己的厢房。
刚一踏入
,她便将房间里的物品全数检查了一番。从软榻旁将掉落在地的书札拾起,她轻轻的拍了拍皮面处染上的薄尘。
她的房内并未遗失任何物品,看来神秘人并非是冲着什么东西而来,那他究竟是想干什么呢?一时之间,凌音只觉脑中微乱,毫无头绪。
因昨夜神秘人之事将众人折腾到几近破晓才去休息,待翌日众人出发前去暗访排查锦溪府的毒馆之时,已过正午。
徐徐走向候在陈府院中集合的众人,凌音看了眼琊染身旁乔装成男子的陈之婉。
这女子已知晓了整件事的始末,又是陈庭申的女儿,若想帮忙调查周岩的下落,一道去暗访毒馆,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虽说这女子的目的恐怕是想与琊染呆在一块,她也能欣然接受,但只盼这女子不要捅出什么篓子才好。
眸光一转,凌音倒是瞪了眼同样一副男子装扮的楚晗。眼梢挑向她身旁的夏广南,凌音皱眉道:“你本就是个市井混混,楚晗不知轻重,难道你也不了解这毒馆的险恶吗?她想去你便不会阻拦吗?”
此刻,女子清凝的嗓音已是微微厉狠了几分。
教凌音凶得神色一怔,夏广南顿觉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损了颜面。
半响,他才结结巴巴的出了声,“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喜欢楚晗,她只要有任何请求我都拒绝不了。”
“再说了,阿音你是对我没信心吗?我夏广南发誓定会随时守护在楚晗身旁,绝不会让她有任何危险。而且我们此番不过是去暗访毒馆,又不是去山贼窝,你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听得他的一番争辩之语,凌音勾勾了唇角,“不害臊,闪到一边去。”
几步行至楚晗身旁,她正想劝下这女子留在陈府接应时,楚晗却轻笑道:“阿音,你是懂我的。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我不愿与你们分开。”
“就如阿南所说,你太过护我了。我一身男儿装扮,且容颜也是其貌不扬,谁会对我感兴趣呢。”
听着女子不卑不亢的言语,凌音不禁哑声。楚晗虽说肤色白皙,五官也生的标致,但这反倒是衬得她眉骨处的胎记与脸上的雀斑尤为明显。
在医馆作为医女自食其力的楚晗,也曾有媒婆替她说过一门亲事。却不想,临到要出门之时,她竟惨遭男方退婚。而原因正是那男子在青.楼勾.搭了一位颇有姿色的姑娘。
只觉楚晗心意已决,凌音也不好再反驳什么。沉默了片刻,她才开口道:“我们这一群大老爷们去毒馆暗访,会不会有点太过招摇?我们得须一个人装扮成女子,到了毒馆也方便套话。”
众人听闻凌音的建议后,夏广南几乎是想也没想便开口道:“阿音,你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吗?虽然你从前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婆,但如今肤色白皙了不少,样貌也算过的去,女装的模样应该不差。”
“而且,你功夫着实了得,就算有色心之人想对你毛手毛脚,那也得在靠近你的时候有手有脚才行,我相信你。”
见众人皆似强忍着笑意,一副唇角轻抽的模样,凌音顿觉自己有种误交损友的悲壮。心念一闪而过,她忽然想起夏广南与楚晗怕是还未见过她身着女装的模样。
此刻,眸色如水的琊染却侧过脸,毫不避讳的轻声道:“音音,我喜欢你女装的样子。”
这忽然而来的一声浅唤,就如水滴般坠入了每个人的心海,而它在众人心中泛出的涟漪却是形色各异。
霎时,夏广南与楚晗便颇为默契的相互交换了一记眼色。二人似在惊奇,莫非琊染与凌音之间的关系,比他们想象中的更为深刻?
眸含妒恨的看了眼凌音,陈之婉的脸色已微微青白了几分。碍于琊染在场,她虽不好发作,却在心中立了暗誓。总有一日,她要笑看这女子失去所有的一切,包括琊染对她的这份心。
静静的看着一脸轻柔,眼带笑意的琊染,凌音眸光轻闪了几许。此刻,这男人根本就不在意身边人的各数目光,只是眼中唯她而已。
她乳名正是音音,也只有她过世的母亲与牢中的父亲才会这般唤她。
那一声熟悉的呼唤,让她竟是一时失了心神。可看着眼前男子与周围几人各怀心思的目光,凌音只觉事态似乎远比她想象得更为复杂。只是,她往后又该如何应对?
片刻后,待凌音身着陈府侍婢为她准备的女装缓缓而出时,夏广南将瞪得如铜钱般大小的眼,直直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此刻,这女子一袭烟萝堇衣,发垂肩头,容色更是明媚如樱。
略有拘谨的牵拉了一记笼有烟纱的裙摆,凌音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不禁微凝了唇角。
眸含惊艳的浅笑着来到她身旁,楚晗感叹道:“果然,咱们家的阿音若是认真打扮一番,绝不输于那些自命清高的大家闺秀。”
陈之婉咬牙便知这狗腿的小妮子是说给自己听的,转眸看了眼琊染,她轻笑着朝前行了几步,“还真是没看出来,果然是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视线掠过在场几人,她继续道:“锦溪府的毒馆分布各处,并不集中。现下,找寻周岩时间紧迫,不如我们兵分两路。我与凌音和琊染一路,楚晗与夏广南一路,如何?”
见众人并未反对,陈之婉徐徐一笑,“那便这样定了,我们申时在如意茶楼汇合,各自回报调查的进度与发现的可疑之处。”
*******
移步行在繁盛的街市上,陈之婉瞥了眼身旁眸色淡淡的琊染。她决不能让这二人再单独一起,听了之前琊染与父亲的私下对话后,她才知道这男人与凌音的结识尚不足十日。
就算这二人曾在一起历经过患难与生死,这份挚情难能可贵,但终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
虽然这男人目前对凌音颇为上心,但只要她和琊染相处的时日能够再久一些,他便能发现自己的好。而她也必定能走进他的心,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
一路之上,陈之婉为讨琊染的欢心,对找周岩一事颇为在意。她每到一家毒馆,便能很快与伙计们热络起来,而她出手阔绰的花费也已达数百两。
这一切,凌音自是看在眼中。想起她与陈之婉初遇之时,这女子假扮乞丐行窃的模样,凌音便猜这女子生来就是个爱惹事的不安分主儿。
这些毒馆只怕她也没少来过,只是,这倒也正合了自己的心意。
刚暗查结束一家毒馆,又是毫无可疑之处,三人才踏出门楣便听见对面的街市上,正有人敲锣打鼓。
而这铿锵清脆的锣鼓声,很快便将众人聚在一起,把一个高台前后都围了满满。
这群人中,自是以男子居多。
此时,只见一个身宽体胖的男子行至高台的中央,笑着示意着大家安静下来。他咧嘴而笑间,还露出了两颗金牙,一看便知此货必是有钱的主。
一番言语后,他身侧便有几名体形壮硕的男子用铁链牵了三位姑娘出来。
此番,高台上的三名姑娘皆低垂着头,而她们的手腕与脚踝处都被铮铮的铁链囚锁着。
凌音虽不能很清晰的看得几名女子的样貌,但这三人皆有着婀娜如柳的身段。想来她们就算不是倾城佳人,样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一阵锣鼓声响再度而起,只见这些姑娘一瞬泪如雨倾,而下面的人便开始纷纷出价喊码。
原来,这是人口贩子在做买卖。想必他们出售的这些姑娘,不是从外地拐骗而来,便是有罪之人的后代。
又或着,是他们以极低的价格向那些为几口米粮就变卖女儿的穷人家买来,然后再以拍价的形式出售。
但可悲的是,这一现象在北曜是合服律法的,且各大繁华都府都屡见不鲜。
瞧着那些竞价成功者几乎是欣喜到等不及解下姑娘的铁锁,便爬上高台一把抱住竞价得来姑娘就要轻薄,凌音不禁怒道:“这些个人口贩子才最该被抓起来判处斩首之刑。”
看了眼高台上男人的肮脏之举,陈之婉咬牙道:“指望皇上根本就无任何用处,他自登基后就没离开过盛京,又怎会知道民间疾苦。”
“你以为这些人口贩子真能有胆在这街市上这般公开竞价售卖?他们必然是背后有坚实的靠山。”
“就算是有人想告御状,也只怕是官官相护,这状纸要是真能送达皇上的龙案,怕也已被暗中改得面目全非。”
眸含鄙薄的再度掠了眼那些哀怜的姑娘,她言语中满是冷嘲之意。
意味深长的看向这女子,凌音眉间轻扬了几分。
同是女子的她们,都极为要强,并不想依附于男人生活。在这点上,二人倒是颇有共同之处。但恐怕也只有此时,她们才不会心生敌意,剑拔弩张。
见她正凝眼看着自己,陈之婉即刻便挑眉道:“你可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想与你化敌为友的想法。”
并不会理会这女子所道的言语,凌音转眸朝着琊染道:“我们时间不多,还是赶紧去下一家毒馆吧。”
言语间,她便一手攥上琊染的手腕,拉着他一道加快了步履。
见得这般情景,陈之婉心中甚是不服。凭什么她这般目中无人,既然她爱的那个人是端王,便要一心一意的对待那人。
可她现在又与琊染如此亲密,究竟是想闹哪样。
越想心中便越是郁结,陈之婉小跑几步追至二人身后,硬生生的挤在了凌音与琊染的中间。
一手挽过身旁男人的手臂,她娇嗔道:“今日这一路上你都没怎么与我说话,这不公平。”
略有无奈的浅笑着看向陈之婉委屈的模样,凌音兀自在心中轻叹了一许。
至少这女子比她更为勇敢,若喜欢一个人,这女子便会努力的前去追求与争取。可反观自己,她虽爱恋着容修,但她性子却甚是骄傲倔强。
在容修当面告诉她,自己已有心爱的女子不愿耽误她一生时,她甚至都不曾尝试
便直接放弃了念想,选择待在他身旁默默守护。
倘若当年,她也能如陈之婉这般,是否她与容修之间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她愿尝试着去有所改变,是否她与容修会有不同的结局?
察觉到身旁女子微失了心神,琊染明澈的眸中瞬间染上了一抹灰霾。她这般微闪眼波灼灼情动的模样,莫非是正在思念那个男人?
径自收了目光,琊染毫不迟疑的从陈之婉手间抽回了手臂,且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与身旁女子的距离。
薄长的眼缓缓挑向前方,他嗓音冷凉的开了口,“待找到周岩后,你便能与他一续前缘了。不是要去下一家毒馆吗?时间不多了,赶紧走吧。”
看着前方二人离去的背景,凌音暗暗一叹。这小子是有读心术吗?为何他总是能知道自己的心中所想?
不难听出他方才话语中的微酸之意,但她却心有莫名。
对于琊染存于自己身上的心思,她已隐隐察觉了到,因此她曾想与他将一切都说清道明。她想告诉他,自己爱了容修五年,心中已容不下旁人,让他不必浪费情感在自己身上。
但后来,她转念一想,自己与他相识尚不足十日。这般短暂的共处,连相熟相知都谈不上,更莫说是爱了。
况且,她找到周岩后,便会随乔少临一同回盛京。至此,他们二人间应该不会再有交集。
与其把这层纸捅破,弄得二人心生尴尬,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待到分别之时,大家还能好聚好散。
看了眼前方轻履而行的二人,凌音小跑几步追了上去。
可此时,凌音与琊染几乎是同时洞察到附近有打斗的声响,而那男子吼叫的声音,凌音一听便知是夏广南。
莫不是周岩有消息了?她微惊之余,转眼看了看与自己有着同样认知的琊染。而这二人就似商量好了一般,心有默契的撇下陈之婉朝了打斗处奔去。
行至层叠而立的众人后,琊染挡在她身前替她扒开了围观人群,为她辟开了一条小道。
眸光朝内一探,凌音定眼看去,那夏广南竟是与几名护卫打斗在了一起。
眼前三名身形敏捷的护卫正以招式拦挡在他前方,纠缠着他的行动,而他后方的二人则是挥舞着拳脚以攻击制敌为目的,与他打斗着。
夏广南的逃跑功夫虽是一流,但这五名护卫却以人数为优缠上了他。而在与他们的一番纠斗中,这男人也已渐渐不敌,显出了退败之相。
凌音不曾多想,忙提气一个纵跃落至了他身后。一见这女子到来,夏广南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扬声道:“我的姑奶奶,今日你救了我,下辈子我定给你当牛做马以来偿还。”
将背脊抵上他的后背,凌音眸色锐利的环视着眼前的五名护卫,“你个惹祸精,这辈子欠我的都已还不清,所以只得累计到下辈子了?”
眼见前方护卫欲再度朝他们发动攻势,凌音一手撩过裙摆便轻盈的展开腿膝朝那几人旋身制去。
霎时,在她一番敏灵的招式攻击下,已有两名护卫教她打得翻倒在了地上,而另外三名护卫亦是身形微乱的节节而退。
猛然间,凌音身后忽的响起了一道略有熟悉的女声,“好你个小贼,偷了本姑娘的钱袋不说,如今还找上同伙打伤了本姑娘的随行护卫。”
“我若今日不治了你二人,我便不姓乔。”
将眸中的惊异一抹而过,凌音忙转过身去凝眼一看,来人正是乔少临的女儿乔薇。
真是冤家路窄,上次在豆花店时,琊染的戏法之胜得罪了这位大小姐。
原本,她是想要通过与这女子相识,引乔少临外出面谈。但后来,却由陈庭申从中斡旋使得她顺利见到了乔少临。
如此,她不仅争取到了十日机会找寻周岩,为方便她行事,乔少临甚至还下令撤去了锦溪府的通缉令。
只是,欣喜之余,她竟忘了乔薇也在锦溪府。眼下,这女子教护卫随侍的阵仗,想必是乔少临已知道她就在锦溪府,且应知晓乔薇逃婚离开盛京之事。
正待凌音犹自暗思着心中所想时,乔薇将她细细打量过一番后,也似是认出了她。
缓缓几步走了上前,她嗤笑道:“我当是谁这么眼熟,原来是那晚豆花店里遇上的女子。”
“原来你与这小贼是同伙,果然物以类聚。看我今日不把你俩抓起来,送至官衙治罪。”
一眼斜过身旁男人,凌音低语道:“你果真是偷了她的钱袋?”
听得她这般相问,夏广南忙心有急切的辩解道:“阿音,我可怎么敢啊,你还不相信我吗,我是这种会偷东西的人吗?”
“你看这母老虎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就算是鬼遇见了也要绕着走,我怎么敢偷她的钱袋。再说了…”
言语间,他悄悄凑到凌音耳畔,“我已金盆洗手不干鸡摸狗盗的事了,大小姐你就不要乱在外面嚷嚷,若是传了出去有损爷的颜面。”
挑眸看了眼他,凌音冷哼了一记,“既然没拿,她怎就认定是你偷的?再则,你不是去暗访毒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楚晗怎么没跟在你身边,她人呢?”
眉头一皱,夏广南忙反问,“她没有来找你们吗?”
见凌音竟是一脸茫然的神色,他这才大惊,“不好!”
“我就是出来找楚晗的,本来我与她一同到了怡香园,定下了一个雅间。我见这里的春风醉有些奇特,之前都未曾见过,便买了一份尝试一下,让楚晗在雅间等我。”
“但当我再度回到雅间之时,楚晗便已失了踪迹。我寻遍了整个怡香园都未找到她,便想是不是因快到了与你们汇合的时辰,所以她先行离去来找你们。”
一听他这般话语,凌音便心有急怒的暗嗔,就知道这个夏广南在关键时刻容易犯浑。
不愿再与乔薇多做纠缠,她拉了夏广南转身便欲离去找寻楚晗。却不想,乔薇一声令下,不知从哪处竟是多出来了数十名护卫,将二人团团围住。
眉间一拧,凌音心有不顾的拉着夏广南便与护卫展开了打斗。此时,由于旁侧围观的众人太多,她又身着一袭女装,拳脚上并不如平日那般灵巧。
但对于这群护卫,她仍是能轻松应对。见一旁的夏广南因方才损耗了不少体力,这番纠缠下已是心神不足,凌音便也一面护他一面欲寻得机会将他带出人群。
片刻后,见这女子仍是被绊手绊脚的困在众人间,琊染皱眉掠过一旁眸色恣意的乔薇,纵身跃至了凌音一旁。
承着女子的旋斗之势,他一手揽过她的腰身将她推至自己身后,并顺势将她因打斗而撩起的衣裙扯了下来。
微有怔愣的看了眼身前男人,凌音即刻便恢复至了警戒状态。此番,琊染已用掌风之力将围护在周遭的护卫推散了开来。
从男人周身气脉流转而出风息,正倾卷着她的发丝与衣裙盈盈轻舞,而他的衣摆绶带亦是临风浅扬。
虽是一直心有暗喜的等着凌音被抓,但陈之婉见琊染已参与了打斗,便也不得再袖手旁观。
猛的跃至众人间,她即刻便与他们一道展开了凌厉的攻势。
多了二人的协助,不消片刻那数十名护卫便被击得趴伏在地苦痛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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