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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还是杨涵瑶想琢磨下,自己弄点植物油出来食用。实在是这个年代,人们不是吃猪油就是用麻油。
而且麻油还是上等人的享受,一般平民还享受不起。可你想想,麻油那味儿多重啊,用这来炒菜,什么味道都没有了。
至于猪油,那玩意儿天天吃,早晚三高见上帝去。杨涵瑶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这开发植物油是早晚的事儿,晚点她还得看看系统里有没有这样的书籍买卖,买出来,有了正确的理论指导,弄出食用油也是早晚的事儿。
所以呀,这毛驴用处大着呢,先买回去,平日当个脚力,等到要研究食用油时,也是个上好的畜力。
杨涵瑶的算盘打得叮当响,跟着何福,很快地就买了一头黄牛,一头毛驴,一共画了42贯钱,那卖主还把套在黄牛身上的大板车及赶牛的鞭子一同送给了杨涵瑶。
可2人把东西买到手又犯难了,这2个人就有一匹马,一头牛,一个毛驴,这如何赶呢?何况牛和马的后面还套着车呢..。
最后没法子,只能再去牲口场里找了一个人,花了十文钱让帮着一起把牲口先赶到金万福去。
何福与杨涵瑶回到金万福,陈观鱼又问了几句,让人把杨涵瑶的牛与驴放到后院里去,又多派了2人陪着杨涵瑶买东西去。
对于陈观鱼这般安排杨涵瑶自是感激,陈观鱼见杨涵瑶露出这般神色,也知道对于上回自己派人跟踪的事这位主儿算释然了,心下也高兴。
几人又客套了几句,杨涵瑶才暂时告别,让何福领着先去了药店。这药店离着金万福不远,是城中最大的药铺子,唤作和春堂。
杨涵瑶进了药店,有小学徒迎上前,笑容可掬地问道:“小娘子要买些什么?”
杨涵瑶略微一思忖,回答:“这个大哥哥,您这里可有薄荷,金银花,皂荚,白芷,防风,旱莲草,细辛,生石膏卖?”
那学徒一听,连连点头,说道:“有有有。”
只是内堂一老先生一听杨涵瑶报出的这些东西,心下奇怪,问道:“这位小娘子要这些东西作甚?”
杨涵瑶寻声望去,见是个老者,看着样子像是坐堂的大夫,忙施礼说道:“老人家有礼了。丫头想拿这些东西回去做牙粉。”
“牙粉?”老者一听恍然大悟,难怪这方子听着有些古怪呢。摸了摸胡须,略微思忖了会儿,笑着说道:“这牙粉方子倒颇为有趣。”
杨涵瑶笑了笑,又问道:“老人家,贵店能否将这些药材帮我打碎,磨细?”
那老者没说话,那学徒忙说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只是小娘子,每味药要多少得告知下。”
“这是自然,你且记下...。”
报了数目,想了想又说道:“另外再给我两斤皂荚,也磨成细粉。”
“好嘞!”学徒应了一声便去了后堂。
等药打磨好还需要时间,杨涵瑶坐在店堂里等着。此间,店内往来之人颇多,也看得出这家药铺生意不错。只是杨涵瑶在竖着耳朵听那大夫开方时,忍不住皱眉了。
虽然前世她的中医只学了个基础理论,可在有些地方上,显然是要高明过这个时代的医生得。
不过她人微言轻的,也不想去多管闲事。而且她的专业毕竟不是中医。中医讲究阴阳五行的调和,不是她这一个只学了点皮毛的家伙就能琢磨透得。
又坐了一大会儿,她要的东西终是打磨好了。伙计把纸包着的药粉递给她,杨涵瑶想了想又问道:“可有无患子?”
“有!”
杨涵瑶很是惊喜,对于这个东西她一直没搞清楚它是何时进入中国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就有了吗?太好了!看来暂时没有肥皂也没关系了,有了无患子,皂荚,神马沐浴露,洗发露,洗面奶,甚至是洗衣液,洗碗精统统都解决了!!
“帮我也拿两斤吧。”
“好勒!”
就在这时,外面抬来一顶小轿,轿子停在了药店门口,一个年约五十来岁的老者在一干仆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进了药房。
只见那老者一进门,便拱手对那堂店里老大夫说道:“老朽听闻这和春堂的唐大夫医术高明,今日亲自前来,只求唐大夫能略施妙手,解老朽之病痛。”
杨涵瑶迅速地打量了一眼那进门的老者,见他双侧口角湿白且糜烂,并见有横形裂沟,且眼睛处,眼白发红,心道,看这样子倒像是缺乏维生素B群的样子。
那被唤作唐大夫的人微微了叹了口气,站起身拱手说道:“这位先生,非是在下不愿医治你。而是你的心疾之症颇为蹊跷,书籍上也未见记载,恕老夫无能为力,请回吧。”
那老者一听此话,苍白的脸更为苍白了。他颤抖着手问道:“唐大夫此话当真?”
那姓唐的大夫听闻此话颇有些不高兴,脸上浮出不悦之色,他低低哼了一声,说道:“哼!老夫在这常州行医看病二十余年,若是会治之症,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被唐姓大夫这样一说,那老者也颇为尴尬。这老者姓白,名玉,字子琼,家中颇有资财,平日也爱好风雅,只是奈何资质平平,在读书上并不见有什么天赋,就连地方上的府试都未通过。
这在科举强州——常州,不得不说是朵奇葩。当然,人前客气地还是会喊声秀才公,毕竟在这宋朝,但凡经过各地府试者,无论及第与否,都可以称为秀才。
不过这人也有趣,自认是个雅人,平日里待人接物总喜欢拿乔,这就惹人不喜了,再加上这白老先生家里又颇有资产,日子过得自是极为风雅,就更显刺眼了。
这人啊,总有着那么一股子酸葡萄心理,因此总有那么一些酸溜溜地人在这背后啊,在那秀才前再加上两字——不第秀才,这可谓是极大的讽刺了。
扯远了,再说这白老先生因着家里有钱,所以饮食居卧无不精致且奢华,吃得都是精米,用得都是这城里最好的玩意儿。
只是老话说得好,这做人啊,福不能享尽。这白玉老先生活了五十有六,除了科举一徒无望外,其他都很满意。
只是近来不知得了一种什么怪病,先是口角溃烂,开始以为只是上火之症,吃了几副药下去,不见好转反而更严重了。
再接着,这眼睛也跟得了红眼病似得,眼白处泛出血丝,白日里看着怪渗人得;现在更是不对了,胸闷气短的,之前这唐大夫曾去家中给瞧过,只看一眼,便说无法医治人就走了。
白玉以为是自己诚意不够,心里有些气这唐大夫的拿乔,可又无法子,只得亲自上门,只是进门时,那言语中还不免带着刺。
如今被人这样一说,顿时觉得是自己小人之心了,脸上很是尴尬。
“小娘子,您的东西。”这时那学徒已把东西包好,拿到杨涵瑶跟前。
杨涵瑶道了声谢,接过东西。本想离去,可看着那老者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心里颇为不忍。
如果她没估计错得话,这十有八九就是因为缺乏维生素B群而引起的口角炎,红眼病,而且刚听闻那大夫说心疾之症,没准已严重到变成了脚气病了。
这要不再调理可是要死人的,要不自己就好心提醒他一句?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不怪她了。
想到这里,杨涵瑶开口问道:“老先生,您下肢是否常常觉得灼痛或异样感觉?”
“咦?”那老者还没说话,倒是边上搀扶的仆人惊奇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知道我家老爷脚痛?”
那唐大夫也看向杨涵瑶,从杨涵瑶报出那些东西说要做牙粉时,这唐世川就曾想过,这孩子的家中可能有懂岐黄之术之人,如今听到她这样发问,心下好奇起来,阻止了店内学徒,让杨涵瑶继续说着。
杨涵瑶朝着那唐大夫福了福身子,又对着白玉福身说道:“我观这位老人家口角两侧湿白溃烂,眼白发红,与以前家里一位亲戚的病症很是相似,那位亲戚也是这般病症,且下肢有灼痛感。”
“原来如此。”唐世川摸着胡须,又问道:“可有医治之法?”
杨涵瑶摇了摇头,见众人露出失望之色,忙又说道:“不过那位亲戚颇懂岐黄之术的人,让人做了糙米粥来吃,又配以腰花杜仲或猪肝炒芹菜,连续吃了三四月便好了。后来那位医者说,这乃是饮食太过精致所致。”
“这说法倒是有趣。”唐世川摸着胡须,“小姑娘,你那位亲戚姓甚名谁,可否引荐下?”
杨涵瑶故意做出伤感的样子说道:“回伯伯,丫头那位亲戚已不在人世了..。”
“如此倒是可惜了..。”唐世川颇为惋惜地说道,见着一旁的白玉,又说道:“这位先生,不若你就按这小娘子的法子试一试。反正现在也无人能医治你啊..再不然,你就得上京去看看,有没有哪个神医能医治你了。”
“也只能如此了。”白玉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显然没把杨涵瑶说得方子太过放在心上,不过念着杨涵瑶一番好意,他还是道了谢,这才在仆人的搀扶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