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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凌笑的思路，她转过身问了句“是谁”，听到熟悉的声音之后，便大步走过去给他开门。
随着门“吱呀”一声往里打开，门外露出了银发白眉，一张男人味十足的面孔，自然是不请自来的默先生。
“有事儿？”凌笑侧开身子让出空间好让他进来，待他在椅子上坐定之后才将门合上，转身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问道。
默先生拿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之后才说道：“没什么，只是看你这两天很安静，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了。”
白了他一眼，凌笑脱了鞋子盘腿坐在床榻上，努了努嘴，颇有些苦恼地说着：“喂，你觉不觉得，琼华宫的人感觉怪怪的啊？”
“何以见得？”默先生挑眉看了她一眼，引导着她继续往下说。
凌笑随手抽过一个软软的枕头抱在怀里，将两天前林丹丹主动挑衅，还有自己故作试探教训了她一顿，最后琼华宫却偃旗息鼓没有找上门来讨说法的事情娓娓道来，末了还不忘补充这两天自己查探到关于琼华宫的秘闻。
默先生听了凌笑的话之后，陷入了沉思，凌笑见状也不催他，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玩着手中的枕头。玩了好一会儿正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一抬头就看到他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抽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凌笑认真地问道：“喂，你怎么了？得出什么结论了没有？”
听到她的声音，默先生猛地回神，“呃”“嗯”了两声便没有再说话，而是拿起刚放下不久的茶杯，将里头的茶水一饮而尽之后方才继续之前的话题，“你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我也觉得琼华宫的人行事确实有些怪异。这些年从我听说过这个门派开始，时不时会听到一些传闻。”
“什么传闻？”跟兰瑾混得久了，凌笑也沾染上那对叔侄的八卦属性，对某些辛秘传闻什么的都特别感兴趣。
放下茶杯，默先生捻了捻袖子，慢慢地给凌笑讲解起这些年有关琼华宫的传闻来。他的声音抑扬顿挫，语调不会过度平缓，亦不会过分高亢，听着倒也挺舒服的。
“早年间，我曾经在尘世中行走过，在四大国几乎都有过一段时间的停留。不管是有临仙门撑腰的东元帝国也好，有落羽阁掌权的明岚帝国也罢，包括我们苍澜帝国，这三个门派对待门下的弟子都是极为尽心尽力的。
要知道，一个门派的未来，不是寄托在像我这样的老不死身上，而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所以，培养新弟子，为门派注入新血液，是一个门派的重中之重，所以一个像你这样有天赋的苗子才会备受争抢。早一些时候，三大门派为了抢夺弟子，可是大打出手，争得头破血流可是常有的事，唯独琼华宫是个异类。
琼华宫从不跟任何门派争夺天赋极佳的弟子，他们的用人制度非常混乱，几乎没有什么道理可言。要知道，一个门派的传承靠的是弟子，而弟子的天赋和品行就尤为重要。一般最先择取的是有天赋品行好人，有天赋品行一般的次之，有天赋品行极差的则是待定，先管教一段时间，若是无法将之感化引导到正道上，则弃之。
当然，品性极佳天赋一般的人也会被重用，至于天赋一般品行差的人，自然是只有被淘汰的份儿。从其他三大门派都可以看出这样的用人制度，唯有琼华宫着实是怪异，他重用的人里面，大多是那些品行不良天赋一般的人，反倒是天赋极好品行极善的苗子被闲置在一边无人问津。是不是觉得他们很暴殄天物，行事异于常人？”
凌笑连忙点头，这个琼华宫真心奇葩。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毕竟想用什么样的人，是他们的自由，旁人无权置喙。最奇怪的是，这些品行不良天赋一般的人在被重用之后，不到两年的时间便完全脱胎换骨，彻底蜕变成截然相反的人，反倒是那些原先比他们优秀的人则变得默默无闻，懒散度日，好像性格和能力完全替换过来似的。
不仅如此，这些脱胎换骨之人，大凡家人尚存的，自那以后都跟家人关系变得特别冷淡，夸张一点说他们对着家人就像在对待陌生人一般。若不是容貌未变，问及往事也能一一对答如流，只怕都要以为是他人易容成他们的模样了。
而且还有一点，那些在最开始被琼华宫闲置在一边的好苗子，在他们变得碌碌无为，对生活全然没有追求的时候，琼华宫又会再度重用起他们来。如果说是为了打压消磨他们的傲气，这也着实是太过了些，并且这些人在得到重用之后，也跟先前那些人一样，跟家里人愈发疏远了，说是性情大变都不为过。”
说到这里，默先生停下来看向凌笑，见她目光直直地盯着空中的某一个点发呆，整张脸都快要陷入到枕头里去了。
把一个天赋一般的人淬炼成绝世高手，这并非不可能，毕竟洗精伐髓还是不难办到的，但是……把一个人的性格完全变成另一个人，这是所谓的磨练和培养能办得到的事情吗？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再怎么性情大变，总会保留有之前的部分性格特点，除了容貌特征其他方面完全变了个样，这种事要算作正常的话，那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儿了。
感觉就像是……把一个人的灵魂移植到另一具躯体上面，让那个灵魂重新以新的面目存活过来一般，可是这样的事情真的是人力所能办得到的吗？
如果不是她自己本身就是灵魂穿越时空来到这个世界，只怕她也不会联想到这方面上来。假设她的成立是对的，那琼华宫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他们移植灵魂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凌笑破天荒地失眠了，一整个晚上脑子里全是琼华宫，以至于第二天眼睛底下乌青一片，还被自己的队友调侃说是大半夜偷鸡摸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