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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张老板、黄老板、李老板又来了,这回他们把好脾气的丞相大人都请来了,见是不见?”顾潇然刚要推开房间,便见到大堂经理灿笑着上前。
他一脸焦急,方才顾潇然一直在忙,也就没敢言语,这会儿见她回房不禁急急忙忙地问她,况且这次几人居然将丞相大人都请了来,看来是做足了功课的。
顾潇然深深凝了眼大堂经理,没成想这几个人竟然把箕子都惊动了,还真有他们的,须臾说:“你去给他们安排个上好的包间,招牌菜什么的尽管上。”
“您就不怕被他们偷学了去?”大堂经理一脸担忧。
顾潇然突然一笑:“我将这方圆百里的蚱蜢都收购了,还怕什么,至于其他菜色……量他们也想不出做法。”
“那……到底您见是不见?”大堂经理额头都见汗了。
顾潇然促狭一笑:“不见。”
“哎……公子!”大堂经理的话还没说完,顾潇然已推门走入房间。
累了好多日子,只怕是个铁人也会受不了,何况她又是个女人。
顾潇然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灯台,刚找到火折子准备点燃油灯,她突然被一抹宽大伟岸的身型从背后包裹,她欲喊叫,若削的下颚顷刻抵在她肩膀。
她能感觉到他深深地吸气,又缓缓地吐气,仿佛在仔细回味着她的味道,磁性且熟悉的声音随之传来:“为什么这些日子,孤脑海里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孤不明白,你究竟有着怎样的过人之处,可现在,将你搂在怀里的时候,才发现,孤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你的味道,你身体上每一寸柔软的肌肤都深深令孤着迷,欲罢不能。”
本以为如此忙碌的工作生活可以让她忘记一切,包括这个自大的男人,可当她听到帝辛这段无比轻柔的话语时,在她心底筑起的坚强堡垒竟轰然倒塌,面对这样一个帝辛,她没办法锋芒毕露,没办法再将自己包裹在厚厚的城墙内,心底的坚硬被柔软替代。
她要的也是现在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由帝辛给予她时,她会有一种不真实感,她害怕自己会越陷越深,直到被伤的体无完肤。
她快速掩藏好内心的情绪,并没有挣脱开帝辛的怀抱,而是充满鄙夷地说道:“陛下竟然甘做梁上君子?”
帝辛搂着顾潇然的手又紧了紧,说:“孤从不觊觎他人之物。”
顾潇然稍一拧眉,须臾问道:“那陛下偷入我的房间又作何解释?”
“孤只偷人。”帝辛轻笑。
极尽暧昧的话语以着无比低沉魅惑地声线传入顾潇然的耳,超负荷的心跳律动让她无比慌乱,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帝辛竟也是个下|流坯子,而且低俗无底线。
可偏偏是这样一个帝辛却能轻易搅动了她一湖春水,顾潇然佯装生气:“堂堂一国之主,说出这样的话就不怕惹人发笑么?”
“爱妃这样的美人若是笑了,孤倒要仔细瞧瞧。”他语气玩味十足。
“陛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油嘴滑舌了?”
“孤只说实话。”
“只怕,陛下的实话以后要与许多人说了。”顾潇然分明有意提起那晚的话题,唯恐帝辛会忘记她的初衷。
说她专宠也好,不懂妇人之道也罢,她就是想要一个唯一,若注定要与那些女人争宠,她宁愿不要这帝王的爱。
帝辛身体一滞,脸上玩味的神情渐渐被阴霾取代,本以为经过这长久以来的分别,她可以想清楚自身的处境,却不料,她仍旧是这副雷打不动的模样,着实令人愤慨。
“你执意要与孤做对么?”他松开紧搂着她的手。
顾潇然向前走出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并没有回头,帝辛的反映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即便已经爱上了他,可还是无法甘心做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她说:
“自古君王多薄幸,帝王的爱有几分是真的呢?原本我的入宫也只因他人编织的谎言,陛下真的以为我知道什么龙脉的所在么?不妨实话告知陛下,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龙脉,更何况是它的下落。这样的答案是否令陛下失望了呢?若陛下只是因为龙脉才故意搅乱了我本该平静的心,那恳请陛下以后不要再招惹我了,因为,真心错付的痛苦可能陛下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永远不能体会到。”
帝辛眉头深锁,牙根紧咬,却不得已掩去怒意,须臾轻嗤:“嘁!孤不懂?呵!孤不懂?孤以为给你足够的时间,你会想清楚一切,可到现在为止,你仍旧冥顽不灵,如你方才所言,孤又何尝不是错付了一颗心?”
顾潇然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置可否,心情一瞬间乱如麻,怎样也无法将其缕清,她就像吃错了药,在这件事情上一步也不准备让:“既然都错付了心,何不……”
“休想!”
顾潇然蓦然回眸,漆黑的房间里她仅能透过月光看到帝辛伟岸的身影,他脸上浅淡的轮廓,即便如此,她还是感觉到帝辛周身散发出来的森冷无比的气息。
简短的两个字透着如斯的冷漠与不容抗拒的威严,他像是在向她宣告,只要他不放手,她就休想逃离他的掌控。
他缓慢地走近她,食指挑起她若削的下颚,拇指轻柔抚摸着她的唇瓣,黑暗中,他冷冽开口:“执念似魔,孤从没有对哪个女子如你这般着魔,既然孤为你入了魔,那么,就该用你一世来渡!”
顾潇然呼吸变得紊乱,她不知道在这一刻究竟要说些什么,不论他是用着怎样的语调说出这样一番话,可她却从中听到了他的真心,他对她的势在必得,哪怕强制,也要将她禁锢在身边的决心令她没来由惊悸。
这是一个可怕的念头,她在这样一个时而温柔,时而专制的男人面前竟一点点地沦陷着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抗拒的理由,甚至她有一刻在想方设法让自己可以接受这个时代的制度,这种可怕的念头令她惶恐、不安、险些失了自我。
他低沉的声线再次扬起,像是飘荡在黑暗乐章中的诡谲音符奏响在顾潇然的耳畔,提醒她,他的话不容拒绝:“不要忘记你与孤约定的时间还剩下一个月,若你不能如期回宫,孤不保证寿仙宫里的人会依旧安好。”
顾潇然一阵紧张,她怔怔地看着帝辛的眼睛,那漆黑的鹰眸在月光的光影映照下显得异常锐利:“孤是宠你,可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孤可以宠你上天,却也能送你入地,不要一再挑衅孤的忍耐性,因为你,承受不起!”
冰冷的句子响彻在漆黑而安静的房间里,直到帝辛离开,这些话仍旧回荡在顾潇然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头痛欲裂,她抱头蹲在地板上,欲哭无泪。
“公子,黄老板他们执意要见公子,而丞相大人他……”
“他怎么了?”顾潇然隔着厚重的门板,无力地问。
“丞相大人喝多了,这会儿已经不省人事了。”
顾潇然猛然起身,倏地打开房门,急切问道:“丞相大人此刻在哪?”
当顾潇然到达包间时,便见到趴在桌上已经不省人事的箕子,而他周围围坐了四个男人,这些人顾潇然自然认得,正是附近欲倒闭门店的老板。
几人见顾潇然来了,一哄而上:“萧老板,上一次您跟我们提到过的事情我们几人再三考虑,终于下定决心跟着萧老板干,请您务必救我们于水火啊!”
这话一出口,其他三人连忙附和,哭的哭,求的求,那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就像死了爹和娘。
这就是人性,不论是现代的还是古代,谈生意永远不能强求,顾潇然不禁冷笑。
“我萧然并非善人,陶然居也不是救助站。我主动要求与各位合作时屡遭拒绝,这回见陶然居做的红火了,就都巴巴地跑来找我谈和,天下哪有此等好事?”说着,俊脸一沉,“各位请回吧,恕不远送!”
“萧老板……”
“各位老板还是请先回去吧。”大堂经理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个老板见顾潇然语气坚定,均一脸苦相地走出了包间。
见他们走了,顾潇然连忙对大堂经理说:“去找两个人手,帮忙把丞相大人抬到房间休息。”
“大人方才喝了多少酒?”搀扶箕子躺在床上时,顾潇然并没有闻到十分浓重的酒气,故有此疑问。
一直侍候几人饭局的侍应也是一脸的疑惑,她说:“丞相大人只喝了两杯葡萄酒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什么?”顾潇然深深凝眉,再次睨了箕子一眼,见他睡的安稳,便又说道,“去传巫医来。”
当古苏出现在顾潇然面前时,她不由得一怔,竟没成想,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居然应征了陶然居的巫医。
“公子。”古苏诺诺地与顾潇然打了声招呼,可她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惧意,须臾,来到箕子床前为他诊治。
在观察了箕子一会儿后,古苏转过身看向顾潇然说:“公子,丞相大人中了迷药,因此才会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