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115章 别怕,有我在

彼岸花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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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秋与身边的内侍听到院子里传出一阵惊叫声,便忍不住缓缓凑过去看个究竟。

    他们扒在门边时便见到微弱的光亮下那侍女生吞兔子的全过程,习秋霎时捂上嘴巴一阵反胃。

    而就在这时,一对巡逻侍卫从前方不远处朝这边走了过来,习秋心下一惊,便示意内侍赶紧躲起来。

    可他们的身影还是被眼尖的恶来捕捉在目,恶来目光一凛,高声喝道:“何人躲在那?”

    习秋吓得欲跑,恶来箭步上前,纵身一跃便立在了她面前,一把长长的剑已抵在她喉咙处!

    “恶……恶来将军……”习秋惊恐地跪在地上,而那提着鲜血的内侍见情况不妙,亦放下木桶来到跟前跪在地上。

    “你们是何人?”恶来浓眉深锁。

    “恶来将军,小的是……”内侍看了眼习秋,终是被恶来周身散发出来的萧杀之气震慑住,不得不实话实说,“小的是揽月阁的内侍。”

    “揽月阁?”

    “啊!”

    一声惊叫从院子里传出来,恶来敛去眉宇间的狐疑,朝院子方向奔去,而习秋这时便惊恐地想要逃离,而下一刻,一把锋利长剑倏地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暗光,直直地嵌进她脚下的石板缝隙中,吓得她惊声尖叫,两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贱人,你若再跑,这剑……刺中的便是你的身体!”身后传来恶来冰冷的声音,习秋再也不敢动,实际上,她已经被吓得腿软,根本没有起身的气力了。

    恶来刚来到听雨轩门前时,顾潇然便已拉着受伤的蓝漓跑了出来。

    一袭倩影出现在昏暗的月光下,一如曾经的某一晚他见到的那个自称蓝漓的女子,而顾潇然方才还受惊的表情当见到恶来时不由得一怔。

    “蓝漓?”恶来突然唤道。

    而蓝漓当注意到恶来的视线正死死地锁定在顾潇然身上时,蓦然响起那****询问寿仙宫里究竟有几个蓝漓的情景了。

    她怔怔地看着恶来,心里竟有种隐隐的揪痛。

    顾潇然最先反应过来,她将受了伤有些许头晕的蓝漓推入恶来的怀里,说道:“蓝漓受了伤,还请恶来将军命人去请疾小臣来,为她诊治。”

    恶来这才回过神来,他垂眸看看怀里的蓝漓,看着她本就精致的小脸儿上,此时额头处正有一片伤痕,有血液从伤口中流出来。

    “我这就派人去请!”不容多想,恶来便对身后的侍卫说道,“去请疾小臣来!”

    “是,恶来将军!”

    “你们几个,去院子里看看!”恶来扶着蓝漓脱不开身,便吩咐属下进院子查看情况。

    当他们看到院子里的一幕时同样惊诧不已,可毕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侍卫,对这些的反映并不似柔弱女子般那样敏感。

    两个人将院里的疯癫女子架了出来,她身上鲜血淋漓,神智不清,时哭时笑,看上去人鬼难辨,恶来终于明白方才院中为何会传出惊叫声了,这样一个人闯进去,任谁都会恐惧的。

    “恶来将军……还好你出现了,不然我们……”蓝漓撞了头部,有轻微的脑震荡,此刻神志虽清晰却晕头转向的,她一边说着便留下泪来。

    恶来浓眉紧锁,最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的他,此刻面对蓝漓难免有点儿手足无措,心里竟也升腾着一股子他自己无法形容的感觉,他看看满是鲜血的听雨轩院落,叹口气说道:“我会吩咐人尽快把这里收拾干净,别怕,有我在呢?”

    蓝漓抬眸看看他,哭的更厉害了,仿佛隐忍了很久的泪水在见到恶来的一刻终究得以宣泄,而她的哭泣越发令恶来无奈。

    顾潇然看看面前的情景,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她又自嘲笑笑,这是在苦中作乐么?

    突然,她看到了跪在不远处被侍卫押制的习秋,而习秋亦意识到了自己正被顾潇然充满疑问的眼神注视着,她将头垂得更低了,仿佛这样可以将自己隐藏起来一般。

    顾潇然缓缓朝习秋走来,而习秋的身体也因此抖得更加厉害。

    “习秋?”顾潇然轻声念着她的名字。

    习秋踟躇了一会儿,艰难开口道:“贵……贵妃娘娘……”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的目光里是少有的犀利之色,语气亦清冷了不少。

    不是顾潇然多疑,而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没办法再将所有人都想象成善类,她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奴……奴婢只是路过……”

    这时一个极其白痴的解释,这里位处偏远,而揽月阁则是在王宫的中心地带,傻子都会明白这句话的可信度究竟有多少。

    顾潇然冷嗤一声,死死地凝着习秋,直将她看的浑身发毛:“路过?嘁,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你的话么?”

    习秋一颤,结巴着又道:“奴……奴婢确是路过……”话说到后面,她越来越没有底气。

    顾潇然见她是块滚刀肉,犀利的凤目突然睨见了跪在不远处的内侍,而内侍身边正摆放着一个木桶。

    她一步步靠近内侍,锐利的凤目在月色的映照下锋芒毕露:“你来说。”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丝的温度,有的只是对这些奸猾小人的鄙视与痛恨。

    “奴才……奴才奉娘娘之命……”

    “不准说!”习秋突然喝住内侍,内侍一个激灵便噤了声,他知道背叛黄蓉妗的下场是什么,便不敢再说下去。

    顾潇然睨了眼习秋,又看看内侍,眯起凤目说:“你该知道欺瞒贵妃娘娘该当何罪?!”

    内侍一惊,踌躇了一会儿,终是看了看身边的木桶,而顾潇然顺着木桶看过去,光线虽暗,却也能看清里面装着黑乎乎的液体,一阵夜风吹过,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道飘入鼻息、令人作呕。

    她的喘息瞬间剧烈起来,想到这一天所经历的事情,心中是空前的愤怒,遂即抬高下颚,俯瞰着内侍与习秋二人,狠狠地咬了咬牙根道:“今早的兔子尸体也是你们做的吧!”

    习秋与内侍同时一怔,内侍连忙说道:“贵妃娘娘,冤枉啊贵妃娘娘,黄嫔娘娘只是让我们把这血泼到贵妃娘娘的身上,并未说过什么兔子的事情……”

    内侍话说到这里便立刻噤了声,而习秋已被他气得咬紧牙关,恨不得当场剥了他的皮!

    顾潇然亦愤慨地全身颤抖,掌心越收越紧,指甲虽不长却已嵌进皮肤,可因着极度的愤怒而未曾察觉一丝一毫的疼痛。

    几乎是一瞬,她将木桶提了起来,倏地倒在了习秋的身上,腥臭的血液从她头顶倾泻,一眨眼的功夫,她全身上下均被鲜红的血液覆盖!

    而顾潇然的举动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她知道陷害她的人并非黄蓉妗,或许真如那内侍所言,兔子事件与疯癫侍女都与黄蓉妗无关,可她落井下石的做法却令她感到不耻!

    当那盆腥臭血水泼在习秋身上的一瞬,顾潇然心中是无比痛快的,痛快的恨不得仰天大笑。

    可是一种无以言说的委屈却一并侵袭了她,她丝毫也笑不出来,在这一刻,她能做的,就是默默地等待着那个男人回来,真想钻进他的怀抱里痛哭一场!

    她仰头看看墨蓝色的夜空,一如既往的浩瀚广袅,她用这种最无力的方式逼退即将冲破眼眶的泪水,狠狠地说道:“回去告诉黄蓉妗,我苏妲己虽无害人之心,却也不是荏弱无能的人,若是一再挑战我的忍耐力,我绝不会拘拘懦懦!”

    现在的习秋早已没了一丁点儿的嚣张气焰,她与内侍听罢,便如见了猫的老鼠一般逃的无影无踪。

    这时,疾小臣已经赶到,蓝漓太过昏沉,恶来嫌她动作迟缓便想也没想就把她拦腰抱起,蓝漓惊呼一声,惯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距离近的,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胸口剧烈的起伏。

    而恶来更没想到,当他把蓝漓抱起的一刻自己的心跳为何会如此之快,快到险些从喉咙跳出来,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太过陌生,却又有着一种无法言明的愉悦与满足。

    他看看一脸娇羞的蓝漓,蓦然甩开脑海中的思绪,疾步将她抱进室内,轻轻放在床上。

    见蓝漓额前的伤口被细碎的发丝遮挡,他连忙将碎发拨开,因此触碰了她的皮肤,那灼灼的温度吓了他一跳!

    “你发烧了,怎么突然就烧起来了?”恶来惊呼!

    被他这样一说,蓝漓越发羞涩起来,因此,脸上的烧灼感更加的难以消除。

    顾潇然在一旁看的有些哭笑不得,那日只是听蓝漓说才觉得恶来单纯,而亲眼见到的时候便更加觉得他单纯。

    她上前说:“恶来将军有所不知,蓝漓这不是在发烧,而是……”

    “娘娘!”

    蓝漓忍着头晕突然打断顾潇然的话,俊俏的小脸上尽是被看穿心思的尴尬与窘迫,顾潇然若是再说下去,蓝漓非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

    “是什么?”恶来一脸的天真无邪,还极其不长眼地追根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