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87章 :虚弱的冯氏

七夕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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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沁儿闻言,白了他一眼,又想着他也不是外人,就将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我打算以配方入股……呃,就是我出墨汁的配方,然后每瓶墨汁都分一文钱!你看这样如何?”

    张沁儿仔细的想了,只有这样,来钱的门路才是长长久久的,一瓶墨汁分一文钱。看起来不多,但是两千多墨锭能够配置多少瓶墨汁出来呢?只要基数大了,就不怕收入低,再者她对墨汁的销路还是很看好的,如果赏墨轩能够将货铺满全国,那么又会有多少墨汁流入市场呢?这么一想,得到的钱恐怕连做梦都要笑醒了。

    “这几天你没有别的事情吧?”张沁儿眼巴巴的看着郑成凯,心想程掌柜那个奸猾的人,没有郑成凯在,估计就要压她价钱了。

    “倒是没事……我知道你这丫头在打什么主意!我帮你就是了,谁叫我都承认你是我妹妹了呢!”郑成凯大方的说,心底还在计算张沁儿方才说的法子,听闻一瓶抽一文钱,他还不以为然呢,不过他读书不行,脑子却灵活,随即换了一个方向,又思索起来,然后也想到只要墨汁销量越来越大,张沁儿哪怕一瓶分一文钱,最后得到的钱都是多于一百两的。

    想清楚了关键地方,郑成凯对张沁儿越发感兴趣起来,一双粲然的眼睛有趣的盯着张沁儿,神秘兮兮的笑着,惹的张沁儿心中一阵发毛。

    “你怎么了?”小心翼翼的问着,脚步不由自主的朝后面挪了挪。

    “我在想你。”郑成凯步步逼近,明明是一个十五岁少年,却仿佛如同风月老手一般,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只是张沁儿这豆芽般的身材还不好意思喊出“非礼”两个字!

    “想……想我什么?”

    “想你……明明不过是一个乡下丫头,怎么脑子跟我一样好使?”

    “……”张沁儿无语望青天,这人的脸皮和自我感觉实在太好了!

    估摸着和黄大安约好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张沁儿就和郑成凯道别了,约好过几天在来县城。

    走到停牛车的地方,果然看见张志仁和张志礼各自提着一个包袱,而张乐儿则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在吃,看见张沁儿过来,还得意的朝她眨了眨眼,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冰糖葫芦还是她成功的说服了张志礼分家的要求。

    黄大安倒是最后一个过来的,大家都说了几句话了,才看见黄大安挑着一担子的粗粮和玉米面子过来。

    这砌房子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中午包吃一顿,也是要花费很多粮食的,这次买的加上上次买的,也不过最多支撑十天罢了。

    玉米面比白面要便宜很多,村里的人家自己吃,也是买玉米面的,有那日子过的好些的人家,才参合着白面一起吃,就连张沁儿家,那也是过节的时候,才参合着白面一起吃的。

    “大安,就这些吗?要我们帮忙吗?”张志仁走了上去,帮着黄大安将担子放在车子上。

    黄大安抹了抹头上的汗珠,憨笑着说:“就这些了,明天地里的土豆就能够挖出来,也省了很多粮食。”

    张志仁一听,也是如此,土豆可以做饭,也可以做菜吃,很管饱的。

    大家都上了车,张志仁才坐在车辕上,准备赶车,本来黄大安说他来赶车的,但是张志仁看黄大安才挑了担子,累的不行,就坚持自己来赶车。

    一路上,大家都说说笑笑,张志仁和张志礼也说明天会过去帮忙,这里说的帮忙,那就是不要钱的,只是心意而已,黄大安很是感激,虽然当初张家砌房子,自己也没少帮忙,但是当时张老头可是给了他工钱的,再说了,他家就带着媳妇和二虎去,而张家却是有更多的人口。

    这样一来,倒还是黄大安赚了,黄大安虽然不想占别人便宜,不过房子越早砌好,他也越早松口气,待以后日子过好了,再好好还这个人情就是了。

    不多时,牛车就进了村里的路,村口田家果然买了一头驴子,还配了一个带车厢的车,平常田老头就常常骑着驴子来往县城,看样子那日子过的比里正家都要红红火火了。

    先前大家理所当然的尊敬张老头这个里正,现在看着田家老大和老二都在县城衙门里做事,对田家更是多了一分尊敬了,几乎家家户户有男孩子的,父母都要送到田家去学几手功夫,希望孩子以后能够像田老大和老二那般有出息。

    路过张家,张志仁他们就下了车,让黄大安接着赶车将粮食弄回家里。

    此时正是午时,冯氏还病着,脸色蜡黄,双眼无神,杨氏可怜她,就替着她做饭洗衣服,加上还要干自己的活,这半天功夫竟然连口水喝的时间都没有了。

    “是老二和老三回来了吧?”连氏在屋子里听到响声,就大声说了起来。

    张志仁和张志礼忙说:“娘,我们回来了。”

    出远门回来、卖了什么东西回来,第一件事必定是要先去连氏面前坐一坐,仔细的说一说的。

    连氏自己不爱出去,但是对家人的动向却很在乎的很。

    张老头也没有出去,而是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弄着蓑衣,他有空就会弄下,总之不会让自己闲着。

    张老头的掌控欲没有那么强烈,即使心里也想知道儿子们在外面怎么样,也不过仔细打量他们几眼,看看神色来推测罢了,总之该问该说的,也不急于一时。

    从连氏屋子里出来后,杨氏也弄好中午的饭了,连氏吩咐了,因为张志仁兄弟今天回来,除了粥,还做了一些参合了部分白面的玉米饼子,另外炒了一碗肉炒笋干和青菜,看起来丰盛了不少。

    “过来吃饭吧。”张老头发话了,看了眼桌子上的饭菜,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大家都按照辈分做了下来,张志礼却看见自己的媳妇冯氏没有过来,心中想起张乐儿早上说的话,微微的担心起来,说起来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连氏的屋子里,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去看一眼冯氏呢,和冯氏一起生活十来年,张志礼也是知道冯氏的脾气,不是实在熬不住了,她是万万不会做出这种让嫂子代替的事情来的。

    莫非真病的不行了?想到这里,更是心中难耐,忍不住说:“我去看看乐儿她娘怎么没有过来。”

    一听到冯氏,连氏的脸色就拉了下来,凌厉的眼神像锋利的刀子一般,刷刷的朝张乐儿那边飞去,沉着脸色说:“你媳妇如今金贵了,动不动就这也不舒服,那也不舒服!去看什么?又不是我不给她吃的,待会留一碗粥就是了。”

    是留一碗粥!家里有饼子有肉菜,却只给冯氏留一碗粥!

    张沁儿低头喝粥,嘴角却嘲讽的翘了起来,这种偏心的祖母真是什么时代都不缺的。

    前世的奶奶虽然也偏心,但是也没有偏成这样的,真是让人无语,要是张志礼再不回来,没准过段时间冯氏还真熬不下去了。

    张志礼不是张志仁,只一昧的要媳妇忍让,他自幼在外面做学徒,吃了很多的苦,遇到冯氏之后,冯氏的体贴也给了他很大的心灵安慰,所以这会儿他站了起来,淡淡的说:“我去看看,要是没病也使出幺蛾子的话,我饶不了她!”

    说罢,就走出堂屋,张乐儿忙紧随其后。

    父女两个快步走到冯氏的屋中,此时冯氏已经虚弱的躺在床上,面色枯黄,气息若有若无,张志礼是学医之人,一看冯氏这神色,就知道病了有一段时间,又拖着没有吃药治病,加上过度劳累造成的,他的面色顿时急了,上前一步轻轻的叫了句:“腊梅,你怎么样了?”

    冯氏隐约听到声音,但是眼皮却很重,怎么也睁不开,喉咙也像堵了一口浓痰,说不出话来,只是发出微弱的哼哼声。

    张志礼不敢迟疑,忙抓住冯氏的手腕,把起脉来。

    张乐儿看着自己的娘亲,泪水就忍不住滴落下来,心里默默的念着:娘,爹回来了,你终于不要受苦了!

    “爹,哪怕我们住茅草屋,吃糠咽菜也比住在这里要舒心的多!爹,娘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她做错什么了?不就是帮我刺了几针吗?我年纪小,绣活不稳当,娘给我绣几针又怎么样了?何况那卖绣活的钱,也都被奶奶收回去了,娘还要被她们这样对待!娘要是死了,我们就是孤儿了!”

    张乐儿在一旁呜呜的哭诉起来,声音哽咽,而一旁熟睡的甜儿听到哭声,也跟着哭了起来,甜儿好养,即使吃着米糊糊,平日里笑呵呵,哭的时候也声音震天,四岁的小宝站在床边,有些不知所措,只觉得大家哭,他也应该哭。

    一时间,居然满屋子孩子哭声,弄的原本就心里焦急的张志礼更是焦虑。

    冯氏的病情不容乐观,如果不是他现在回来了,估计最多拖半个月,冯氏就要归天了!

    一想到冯氏走了,剩下这三个没长大的孩子,张志礼就觉得心里很苦,伸手摸了摸张乐儿的脸蛋,说:“别哭了,你娘正生病,听不得哭声,我就去给你娘煎药,吃几天药,好好休息就会好起来的!”

    又斥责张乐儿,说:“好端端的说什么傻话!你还有我,还有爷爷奶奶一家子亲戚,怎么就成了孤儿了?”

    张乐儿却嘴角一撇,说:“如果娘没了,我和弟弟妹妹就是孤儿了!有娘护着,我们都活成这样,没有娘护着,我们哪天死了都不知道!再说了,村里的那些婶子都私底下说,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现在爹还疼惜我们,等有了后娘,爹恐怕也看不见我们了!”

    “我不要后娘,呜呜!”小宝听到后娘,顿时吓的哭了起来,村里媳妇们说闲话的时候,都会把后娘说成像老虎那样可怕的模样,所以小宝一听,顿时就吓着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们先出去吃饭,我去给你娘煎药。”张乐儿的哭声和话语让张志礼很是难受,自己在外面辛苦做事,把媳妇孩子放在家里,却不想一个月多没有看见,就成了这般模样!

    只是那个人却是他的娘!这让他又该如何是好?

    君臣父子,忠孝是整个封建社会最核心的东西,在孝道的面前,人人都十分的渺小,不敢与其争锋。

    或许有了张志礼,张乐儿有了底气,她使着性子说:“我不出去吃饭,我要守着娘!”

    张志礼没了法子,只好说:“你这傻孩子,今天家里难得吃顿好的,你不去吃,白白便宜了别人!”

    用了这样的激将法,张乐儿才决定带着弟弟出去吃饭,只是留下的张志礼却陷入呆愣中,别人……他刚才居然用了别人两个字!

    反应过来,不觉苦笑了一声,一旁的甜儿在哭了一会之后,也许因为体弱,无法支持长时间的哭闹,这会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度叹息一声,张志礼走出房屋,来到厨房。

    家里煎药的罐子倒是准备了两三个,堆在柜子脚下,已经落满了灰尘,清洗之后,才将先前就配好的药材放入罐子中,倒三碗水左右,慢慢的守候在一边。

    这药材是他听到乐儿的描述才配置的,不过当初没有见到冯氏时,还以为乐儿这是夸张呢,所以一回来连氏唤他们进去说话,也没有第一时间赶着去看冯氏。

    此时,他只觉得满心的痛苦和悔恨。

    张志礼没有去吃饭,一直守候着炉子旁边,等药熬好了,才拿碗装着拿去给冯氏喝。

    冯氏整个人还没有清醒过来,张志礼一直默默的坐在一旁,眼睛望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咳咳。”忽然睡梦中的冯氏猛烈的咳嗽了起来,整个胸膛剧烈的震动着,只是她也不知道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身体虚的很,咳了一会,声音就弱了下来。

    张志礼的思绪已经被拉了回来,忙用手去拍打着冯氏的胸膛,小声的唤着:“腊梅,你好些了没有?”

    腊梅是冯氏的闺名,女子闺名在出嫁之后,似乎就失去了作用,只有夫妻床第间情浓时,才偶尔吐出一两句。

    冯氏已经睁开眼睛,平息了咳嗽之后,觉得喉咙里卡着的感觉轻松了些,虚弱的看着张志礼,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志礼?……你怎么在?难道我快要死了吗?”

    听着冯氏虚弱的声音,张志礼万分的痛苦,堂堂七尺男儿,也忍不住热泪满盈,手指抚摸着冯氏的脸蛋,哽咽的说:“腊梅,我对不起你,你跟着我这么些年,都没有让你过上好日子。”

    这会儿冯氏似乎也反应过来了,知道是张志礼从县城里回来了,冯氏呆愣了一会,才苦苦笑着:“跟着你,我从来不后悔,只后悔……嫁入你家来。”

    最后一句,已经微弱的让人难以听到,可张志礼还是听到了,也明白冯氏真正的心思,心中的悲痛更是难以掩饰。

    他该怎么办?他是一个男人!是一个丈夫!是一个父亲!但是……也是一个儿子!

    冯氏没打算逼他,或许是因为觉得自己这回病的厉害,估计熬不下去了,休息了一会儿,身体有了体力,才继续说着:“小宝和甜儿还小,我走了,他们该怎么办?我本来想拜托二婶带着,但是二婶的日子也不好过,等我走了,家里的活都指望着二婶,又哪里还有时间带我的孩子?志礼啊,我不甘心啊!”

    说着,呜呜的痛哭了起来,不是不甘心自己即将死去,而是不甘心自己死了,一双儿女该怎么办?

    乐儿虽然大些,但是她是女孩儿,没有娘亲的帮衬,以后嫁出去会不会被婆家欺负?每每想到这些,就将原本就已经油尽灯枯般的身体累的更煎熬了。

    “别说这些傻话,我是大夫,你不会死的!来吃药!吃完药就好了。”张志礼强忍着悲伤,将一旁已经凉好的药端了过来,中药汤汁呈现一种黑色,散发着浓烈的苦味,冯氏有些不适应这药味,忍着才将一碗药全部喝下,喝完之后,只觉得满口的苦味,想起自己的人生来,越发觉得心里苦的很。

    冯氏今年也才二十九!看起来却活生生像个四十岁的老女人了!

    哪个女人不爱美?哪个姐儿不爱俏?但是生活却将女人们摧残成如此这般模样,无情的过着了无希望的日子。

    “志礼,弟媳好些了吗?”张志仁端着一碗粥和两块玉米饼子过来,这是给张志礼吃的,张志礼在吃饭前一去不复返,连氏为此十分生气,认为是冯氏捣的鬼,让这儿子和她离了心,竟然敢不过来吃饭!本来想不给张志礼和冯氏留饭的,还是被张老头骂了几句,才不敢克扣张志礼的饭。

    “不太好。”看着张志仁要递给他吃的,张志礼却摆了摆手,说:“我没有胃口。”

    张志仁虽然不懂医术,但是看见冯氏的脸色,就知道冯氏很是不好,当下也不好说什么,只劝说着:“吃点吧!不吃会饿的,你就早上喝了点粥,这会儿肯定饿了,吃了之后,我们还要去地里挖土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