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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大触真的特别喜欢抠细节,尤其是眼睛!男人的眼睛狭长深邃,仿佛能把整个世界吸进去似的;女人的眼睛层次感十分鲜明,睫毛纤毫毕现,水灵灵的有种blingbling的感觉,还有那粉嫩嫩的唇,让人情不自禁有种想要亲上去的感觉……
蒋子铭心痒痒,简直到了抓耳挠腮的地步:啊,受不了了!这种看着大触一笔一笔创造出美丽新世界的感觉!
……直到严远不耐烦地摔了板子,抬眼冷冷的瞥了蒋子铭一眼。
蒋子铭安分了,他发现严远越是愤怒,表情就越是冰冷。刚刚接触到他视线的那一刻,蒋子铭有种浑身血液被唰地冻结的感觉……可怕极了!
静默片刻,蒋子铭放下果盘讪讪地说:“刚才桃子编辑来了电话,让你在周一之前将《长安令》最后一稿交上去……还有,她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日本池袋弄个签售会。”
严远扫了一眼那切得跟狗屎一样的苹果和橙子,没有说话,只默默地打开手机微信,然后给编辑发了一条言简意赅的微信。
【嫣然:再催稿我保证笔下不会再有一个活着的人物。另不去签售会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怪不得从来没有人直到然大的真面目,他就是这么看待与粉丝见面的吗?
桃子的信息秒回,哀嚎道:【你不会真把高人气的许未央和上官静写死了吧?!然大!求别烂尾别太监!】
【桃子:没有了基情和百合的漫画还有什么看头!!!】
严远不耐烦地关了手机。然后换了平板电脑打出一行字,酷帅狂霸地递到蒋子铭面前:【咖啡】
“嗯?什么咖啡?”蒋子铭眨眨眼,没太懂他的意思。
严远白了他一眼,起身往冰箱处走去。蒋子铭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严远是想喝咖啡,忙腾地一声窜过去,吼道:“放着我来——!”
严远冷不防被他吓了一跳,回头怒瞪。蒋子铭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远哥你坐着休息吧,我来泡。”
天生微翘的嘴角令蒋子铭看起来阳光万分,叫人怎么也厌恶不起来。严远从善如流地靠在沙发上,冷漠的眉眼酷酷的,却总在不经意间偷偷打量着餐厅里忙碌的身影,然后在大男孩转身的那一刻又悄悄调开视线。
晚餐蒋子铭做了可乐鸡翅,鱼香肉丝和三鲜汤。严远照例先拍照发微博,然后才沉默地动筷子用餐。
蒋子铭咬着筷子想,他敢打赌严大触一定藏了微博小号!
大概觉察到了蒋子铭探究的目光,严远夹菜的手一顿,不冷不淡地瞥了蒋子铭一眼。
蒋子铭忙低头扒饭,大概觉得气氛过于尴尬冷清,他下意识地寻了个话题,顺口问了一句:“远哥,你为什么要将《长安令》设置成be的结局呢?”
严远一怔,两条好看的眉毛拧成结,泄露了他对这个问题极度不爽。
蒋子铭忙解释道:“我不是管闲事要左右你的意思!只是作为一个铁杆粉有些疑惑,从前面几卷根本看不出这是be的节奏啊,李、许和上官青梅竹马的感情,曾经彼此许诺的誓言,怎么会到最后又突然变卦呢?若是说三人间有矛盾的话,也不过是因为李、许二人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而已,但也不至于会走向这么个自相残杀、鱼死网破的结局吧?”
严远放下筷子,隔着暖黄的灯光朝蒋子铭眯了眯眼,眼神中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他沉默了片刻,摸出手机打字:
【李三郎不爱上官静】
啊?!
官方辟谣,蒋子铭瞬间有了无限的八卦之心,以至于忽略了严远的满面肃杀,喋喋不休地追问:“怪不得李隆基毫不留情地杀了上官婉儿。不过既然他不爱上官静,那他为什么要跟自己的兄弟抢女人?其实我觉得,许未央跟上官妹子挺配的,他那么爱上官静,最后为了保全她性命竟然横刀自刎,死在兄弟面前……”
话音未落,严远腾地站起身,将椅子带翻在地,放出砰地一声巨响。
蒋子铭吓了一跳,慌乱地抬头一看,只见严远怒气腾腾,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紧抿的嘴唇带着几分倨傲和刻薄,眼中一半是寒霜一半是烈焰,格外吓人。
完了完了,一定是自己哪句话刺激到他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蒋子铭条件反射地想道歉,严远却死死地攥着手机,几乎是泄愤般地狠狠戳着屏幕,按出一行字来:
【什么上官静和许未央的狗屁爱情都是假的】
屏幕上的字令蒋子铭目瞪口呆,完全弄不清远哥此言何意。
严远越打字越激动,手上几乎青筋暴起,他的神情愤怒而悲哀,继而补充道:【往往活到最后的人才是最可怜的】
蒋子铭如遭锤击,忽然有些懂了。
他想起许未央和李三郎结拜的初衷,那就是要匡扶大唐江山,直到后来上官静横插一脚。漫画中的李三郎总是沉默而阴郁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和那个女人牵手而行,结伴嬉笑,渐渐地,他的背影越来越孤独……那时候的许未央,可否还记得曾经的誓言?
终于有一天,他漠然地对许未央说:“我喜欢上官静。”
没想到到最后,许未央依然为了上官静背离了自己的兄弟,谁又能体会到李三郎坚硬外壳下那心如刀绞的滋味?
所以他对自己唯一的好兄弟说:“那你为何不去死?”
虽然感情的发展越发诡异,但蒋子铭似乎有些理解严远要表达的意思了:一切都是许未央自找的。
严远仍在哆嗦地打字,仿佛心中有千言万语即将决堤,却找不到宣泄之处,只余波涛汹涌撞击着他的胸腔。
蒋子铭隐约看到严远在手机屏幕上写道:【他只是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后面还有一句什么,蒋子铭隔太远看不清,正要撑起身子近距离看一看,却见严远像是惊醒一般猛地收回了手机。拇指颤抖着动了动,严远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文字全部删除,然后将一桌子饭菜全扫落在地,稀里哗啦摔了个粉碎。
临走前,他不忘狠踹椅子一脚,阴沉着脸甩上了书房的门。
“远哥……”
蒋子铭默然的看着一室狼藉,长叹一口气。
第六章
爱上一个人,何错之有?原以为自己才是那人生命里唯一的主角,到头来,被孤立、被抛弃的却是自己,他严远,竟成了被炮灰的过客……被心爱之人背离的滋味,谁又能明白?
严远疯了似的作画,无法言说的烦闷和悲哀交织,一笔一画都像是在涂抹着自己那不堪入目的过去。
无法倾诉,也不能大喊出声发泄自己的愤懑,他紧抿着唇沉默地望着自己笔下渐渐完整和光鲜的人物,越发觉得自己的人生十分灰暗与残缺。
每当此时,他都格外痛恨自己这副破碎的嗓子,恨到极致,他有时会残忍地想:还好自己哑了,不然这张令人生厌的嘴不知又该吐出怎样尖刀般伤人的字眼……
夜十二点,万籁俱寂。严远修改完最后一处细节,然后揉了揉鼻梁摘下防辐射的眼镜,起身关了电脑,准备洗澡睡觉。
盛怒之下被弄得一片狼藉的餐厅已被收拾干净,唯有洁白的墙面上还残留着水痕。严远下意识地往蒋子铭的卧房看了一眼,心里依然有几分郁闷,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卧房,然后怔愣了,眼底更加阴郁起来。
不知何时,床头柜上照例出现了一杯热牛奶,在暖黄的台灯下飘散着缕缕香甜的热气。这原本是很温馨的一幕,但在心情烦闷的严远眼中,却显得十分刺目。
半年来,严远性情越发古怪易怒,心情不好的时候只会一个人关起来生闷气,拒绝与外界接触。通常这种情况,正确的做法是你只要对他敬而远之,由他自生自灭就好了,安静一会儿后他准气消。若是你在他生气时过分地关心他,他反而觉得束缚和别扭,心情只会变得更糟。
而蒋子铭这种情况,是典型的的好心办坏事。
被那样对待却不生气,反而刻意的讨好自己,严远恶意地揣测:明明看上去那么单纯阳光的人,竟也如此谄媚!
又想起今晚餐桌上的那个话题,想起半年前那段不愉快的回忆,严远心底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他泄愤般地狠踹了一脚床头柜,灯光颤动,精致的玻璃杯摇晃了片刻,哗啦一声摔得粉碎。
隔壁的蒋子铭听到动静跑过来,有些愕然地看着淌了一地的牛乳和玻璃渣,站在门口半响才反应过来,找来拖把将地板拖干净,然后在远哥充满恶意和敌意的目光中单膝跪下,小心翼翼地将一地玻璃渣用布包起来处理掉。
自始至终,蒋子铭都感觉到有两道视线像刀子般割在自己的背上,冰冷而锐利,带着三分他捉摸不透的怒意。
蒋子铭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不敢抬头,只低声道:“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玻璃渣残留,远哥,你起床上厕所时记得穿好拖鞋,别被划伤了。”
严远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嗤,伸手捞起床头的平板电脑,自恃清高地打字道:
【你为什么甘心这样忍辱负重】
蒋子铭不解地看着这行字。严远又恶劣地补充道:【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暴躁发怒很有意思是吗】
泥人尚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是面对自己最尊敬的大触来自恶意的羞辱。蒋子铭忽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攥着毛巾的手一阵发紧,细碎的刘海在他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里投下一片阴影,转瞬即逝。
半响,蒋子铭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平静地答道:“你想多了,远哥。因为你是我哥,也是我最喜欢的大触,我崇拜你尊敬你,愿意最大限度对你好,仅此而已。”
说完,蒋子铭逃也似的离开了严远的视线范围。
其实,当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堂弟用认真的语调说出“因为你是我哥”时,严远就后悔了。他颓然地坐在床上,一种挫败感和莫名的悔意油然而生,他忽然觉得自己差劲透了。
他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在迁怒,却控制不住自己出口伤人,想要羞辱他人,到头来羞辱的却是自己。莫名其妙地生气,迁怒,后悔,反反复复……真是差劲透了,他这种人为什么还要存在世界上?
最后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半年前的那场火灾,为什么不直接烧死自己算了?
严远烦闷地扒了扒头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仰头靠在床头,一夜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