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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婆跟老爷子打结婚证之后,正式成为合法夫妻,王婆婆昨天就从自家收拾几件衣物搬了过来。
转天闹钟响,韩念念爬起来,蹲在院子里刷牙。
“婆婆早啊,爷爷呢。”
王婆婆在熬面粥,笑着道,“听说今天供应富强粉,我让他去粮站排队买粮了。”
韩念念哎了一声,刷完牙洗好脸,王婆婆招呼她一块吃早饭。
正巧,老爷子拎着面粉回来了,挤得灰头土脸,老花镜歪歪扭扭的挂在鼻梁上,注意到韩念念在笑他,咳了一声,赶紧把老花镜戴好。
“老钟,赶紧洗把脸吃饭啊。”
圆桌支在院子里,窝窝头配上王婆婆自腌的萝卜干,嘎嘣嘎嘣脆,韩念念吃了一个窝窝头,喝了半碗面粥。
距她上班的时间还早,韩念念擦擦嘴,跟两个老人家商量个事。
“婆婆,您家暂时住不住人?”
王婆婆摇头,“我刚出生就被抱到你爷爷家做童养媳了,娘家那边亲戚早就断了,至于我去世的老伴儿,他的子女,你也看到了,跟我不亲厚,我搬过来跟你爷爷住,那间房算是空置了下来。”
韩念念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婆婆,您空着也是空着,租给我行不行?”
王婆婆一愣,随即笑道,“啥租不租的,你想住,住进去就是。我跟老钟,我两无儿无女,说实话,咱们算有缘,我是把你当个孙女看的。”
王婆婆没说违心话,人跟人都是相处来的,原本王婆婆挺喜欢韩念念的脾气,落落大方又爱说笑,真正打心里喜欢韩念念,是在她摔了一跤之后,韩念念忙里忙外的照顾她,还出头跟帮她跟继女呛声,是个善良又仗义的孩子,她哪能再收韩念念的房租呐!
老爷子也道,“想住多久住多久,你婆婆也不靠收房租过活。”
韩念念心生感动,但还是坚持道,“一家人都得明算账,婆婆您要是不收我房租,我可不好意思住了。”
王婆婆心思也活络,“那也成,我听老钟说,你租老钟的房是一个月一块五,你就一样给我一块五吧。”
“婆婆,您家可是有三间屋呢,我把整个院租下来,至少得五块钱。”
韩念念是觉得既然王婆婆和老爷子已经结了婚,她再继续住这儿,未免打扰人家恩爱了,王婆婆的院子干净又利落,她自己住着也自在。
“三块,收三块是极限。”王婆婆道,“丫头,你可别再跟我算明账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韩念念没再坚持,“好勒,那咱们就这么说定!”
说干就干,韩念念准备搬家。
中午休息也不乱跑了,直奔回来,瓶瓶罐罐化妆品扔空间,铺盖衣物打包好,老爷子和王婆婆一趟一趟帮她把东西往隔壁送。
王婆婆家格局跟老爷子家差不多,韩念念睡王婆婆原来住的那间,一米五宽的架子床,挨床尾摆了一组高低柜,桌椅板凳都齐全,除了床上物件,她基本什么都不用准备。
“丫头,锅碗瓢盆不嫌弃你都随便用,洗澡的话,你自己拉个帘子,在院子里简单冲冲就成。”
韩念念哎了一声,等王婆婆和老爷子回去午休了,她才好好整理自己的新住处。
床板多垫几床被褥,铺一层凉席,扯块布罩在桌子上,摆在窗户下,权当化妆桌。灰扑扑的窗帘也要换掉,换上白色蕾丝轻纱窗帘,窗户打开通风...
粉丝送她的多肉植物摆在高低柜上、化妆桌上,瞬间为新家增色不少。
忙忙活活到下午上班,韩念念哼着歌轻松干活,方知行进进出出看了她好几眼。
韩念念唱的不是别的歌,正是方知行昨晚喝多之后一遍又一遍唱的军歌。
或许当事人是心虚,总觉得韩念念是在笑话他。
听到忍无可忍,方知行两手背后走了过来,低声提醒她,“上班时间不要唱歌。”
“哦,那我下班再唱...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方知行扫了她一眼,小眼神带了凌厉。
好吧,韩念念闭上了嘴。
......
上班下班,日子还在继续,韩念念自己住一间院子潇洒自在,时不时去老爷子家蹭顿饭,过得不要太欢乐。
周末不上班,韩念念在家收拾屋,突然听到敲门声。
这么早,以为是老爷子或者王婆婆给她送早饭。打开门一看,哪知门外站的是孟繁宗,破天荒的没再穿工作服,军绿色的短袖衬衫,扎在黑色长裤里,站得笔挺,自行车就停在他身后。
“孟厂长,您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韩念念诧异问道。
孟繁宗的视线越过韩念念,扫了一眼她的小院,“在方大兴问了人。”
韩念念哦了一声,正巧王婆婆出门买菜,看见孟繁宗之后,笑眯眯道,“丫头,来客人了呀。”
韩念念笑,“老乡,是我老乡。”
孟繁宗冲王婆婆点头,算是跟她打了招呼。
韩念念开门请他进来,为了避嫌,她院门也没关,大敞着门,从堂屋搬了一把凳子出来,招呼他坐。
孟繁宗没客气,坐了下来,四下打量韩念念的住处,不大的小院铺着红砖,被洒扫的干干净净,刚洗的衣裳挂在晾衣绳上还在滴着水,院子里的几盆花也是刚翻新的泥土...
她比他想象的更坚强,本以为她会适应不了这里...
韩念念给他倒了杯水,问,“孟厂长,您又是来出差路过的?”
孟繁宗咳了一声,“对,出差。”
韩念念没话了,干坐着等孟繁宗开口告辞,哪知对方一直坐着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以后都打算住这里了?”孟繁宗开了口。
韩念念没瞒他,“是有这个打算,不过还得再回小山子乡住段时间,乡下那边还有好几对姻缘没牵上红线。”
说到这,韩念念又问他,“孟厂长,您那边有没有什么好头绪?”
提起这个,孟繁宗冷了脸,堂堂孟家老六,有天竟干起了拉皮条的活,真是造化弄人。
“没头绪。”
韩念念最怕他冷脸,没头绪就没头绪呗,不会好好说话啊...
但对方是大佛,她不敢得罪,以后她还想在上海立足过日子呢。韩念念忙安抚道,“没事没事,现在咱们有两个人,慢慢来,不用太着急。”
孟繁宗抬眼皮看她,“难道你还想在这里待个三五年?”
韩念念苦哈哈道,“我倒想回去呢,您倒是加把劲啊,早完事早回去。”
孟繁宗总算忍不住笑了笑,反过来宽慰她,“我那边再注意观察,再急也不是立马就能解决的事,走一步算一步。”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韩念念神情恹恹。
“吃早饭了没?没吃的话跟我一块出去吃。”
韩念念不想跑出去吃早饭,其实她空间里扔了大堆的零食酸奶,平时她中午在方大兴解决,早晚吃点水煮蛋和牛奶,要不然自己动手熬点米粥,很少下馆子。
“别出去吃了,我没粮票...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动手做点早饭。”韩念念指指厨房,扯了个谎,“我平时都是自己做饭。”
孟繁宗眉梢微挑,有些诧异,“我以为你十指不沾阳春水。”
韩念念起身去厨房,“我又不是白痴,现学也学会了,都到这里了,就是想矫情也得掂量有没有人惯着啊。”
说话间,韩念念从面口袋里舀了一勺面,兑上水打成面糊,又敲了个鸡蛋绊到面糊里,在铁皮炉上摊了两张煎饼,王婆婆腌的萝卜干切成小块拌上酱油醋,又熬了一锅稀面粥。
进屋搬了一张高凳出来,饭菜搁凳子上,筷子递给孟繁宗,招呼他,“随便吃,别客气。”
玉米面的煎饼被煎的像模像样,孟繁宗拿起来尝了尝,味道确实很不错,配上小咸菜,出奇的下饭,再喝一口面粥,稀稠刚好。
天不亮就往市里赶,吃了一肚子风,眼下胃里满足了,孟繁宗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随即他又想到个问题,“你不是正式职工,哪来的粮票买粮?还是你那点工资全花在黑市上了?”
韩念念有空间这个秘密,她任何人都没告诉过,孟繁宗自然也不会知道。
“我从隔壁邻居家借的粮。”
借了就不用还?孟繁宗心里不赞同。
饭后韩念念收拾了碗筷扔在木盆里,暂时没有洗的打算。
孟繁宗看得一阵皱眉,他没坐太久,因为他是来出差的,还有‘事’要办。临走前他给了韩念念十五斤粮票。
“这个你拿着,别总是去借别人的粮,十五斤不够再去黑市上买几斤添上,一个月应该差不多了。”
韩念念没接,“给我了,那你呢?”
像孟繁宗这样,虽说领的是行政工资,但一个月粮食也有限,顶多四十来斤,他又人高马大,别说一斤粮了,吃两斤应该都没问题,再接济十几斤给她...韩念念有点下不去手接。
“拿着吧。”孟繁宗不由分说塞到她手里,蹬开了自行车架,“怎么说我们都是一个地方的人,俗话说得好,宁舍一两金不舍老乡亲,大不了以后回去你再还我这个人情。”
韩念念笑了,送他出巷口。
两人在巷子口碰上方知行。韩念念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方书记,去上班啊。”
方知行点点头,视线落在孟繁宗身上,对方也在看他。两人一时间谁都没吱声。
韩念念忙给两人做介绍。
方知行教养一等一的好,主动伸出手,礼貌而友好。
孟繁宗跟他握了下手,开口便道,“要谢谢你关照念念了。”
念念...叫的这么亲啊...
韩念念有点啥样,主要是孟繁宗这个人面冷,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私底下可从未喊过她小名,她不由得就有点受宠若惊,好像她是孟繁宗的什么人一样。
方知行回声道,“应该的,我跟念念很熟了,举手之劳。”
孟繁宗没多说,寒暄了几句推自行车离开。
韩念念也要回去,赶着三伏天,虽然还不到九点,但日头隐隐很烈。
“诶,先别走...”方知行喊住了她,“我要对账单,有没有事?没事的话跟我去对账单。”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晌午饭我管,让黄师傅做店里的蛋烧麦,记我账上。”
韩念念没有骨气的应好,蹬蹬跑回去换衣服,方知行就在来那巷口等她。
其实根本就没多少账,一个心算,一个噼里啪啦拨算盘,没多大的功夫就所有账目都对完了。
“我要吃蛋烧麦。”韩念念提醒他。
方知行言而有信,真让黄师傅做了蛋烧麦,薄而有韧劲的面皮,里面一层猪肉、一层香菇沫、一层鲜虾仁,味道出奇的好,对得起它一屉十块钱的价格。
韩念念吃的心满意足,没形象的打了个饱嗝。
方知行看着她把一屉烧麦吃完,然后不经意的开口问道,“孟厂长是你哥?你表哥?”
韩念念摇头,“都不是,算是我老乡吧,总之就是说不上很熟,但又有联系的人。”
方知行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下午没事干,天气又极热,夏天都过去了一半,天天没雨下,燥热的不行,韩念念专程去供销社买了两个大冰砖,分给方知行一个。
嘴巴是爽快了,转天早上肚子疼醒,去蹲厕所,韩念念欲哭无泪,她大姨妈好巧不巧的来了。
痛经痛的难受,韩念念恹恹的趴在床上不想起来。
这时期电话都没普及,方大兴虽然有部座机,但韩念念手边没有电话能打过去请假啊...
挣扎几下没挣扎起来,索性破罐子破摔窝在床上继续闭眼装死。
迷迷糊糊听见砰砰砰的敲门声,韩念念闭眼问谁。
顾忌离得太远,外边人没听清,还在继续砰砰砰敲门,锲而不舍。
无奈之下,韩念念裹着毛毯去开门,门外站的是方知行,气喘吁吁,额上还有汗珠子。
“我见你没上班...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说着,方知行脸色一变,“生病了?那赶紧去医院。”
韩念念裹着毯子,恹恹道,“我没事,肚子不舒服,睡会就好。”
说话间,挪步子回屋。
方知行不放心跟她进去,冷不丁就发现了异常。素色的毛毯上印了一块血迹,有女人巴掌心那么大,位置有点敏感...
方知行的脸突然间就红了,火烧火燎,他隐约已经猜测到那块血迹是怎么回事。
韩念念已经进屋爬上了床,方知行不方便进去,站着门口干巴巴叮嘱道,“你好好休息,我...我就先走了,对了,你家里有红糖吗?不对,你一不是城中户口,二没有正式工作,哪来的糖票发...你别着凉,我单位有糖票,下班给你带包红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