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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佟六福有三子二女,其中,他最看重的是长子佟耀桦,当年的佟大公子也是一个风云人物,名声赫赫的商海菁英,想当初,是他跑去中国开僻了一个无可量限的市场,致令万世走进了一个崭新的纪元。
这是佟六福最最引以傲的一个儿子,要才有才,有貌有貌,要能力有能力,从小到大,这个儿子占有了他生平第一份父爱。而与生俱来的聪慧,更是令他无比喜爱。最最重要的是,他是所有子女当中最最孝顺的一个吨。
三十年前,佟六福相中了何家三小姐何菊华,觉得这温婉端庄的姑娘,有才气,又有姿色,生来就该成为佟家的媳妇,佟何两家联姻,必将成为名门之间的一段佳话;良好的基础,更能为佟家生养出优秀的继承人级。
佟六福第一眼瞅见何菊华,回家就对儿子说:
“佟家长媳,非菊华莫属!”
佟耀桦满口答应,在二十二岁时候,就娶了年仅十八岁的何菊华。哪怕那时,佟耀桦有喜欢的姑娘,但因为爱戴父亲,他没有违逆,而是无条件的服从,就此和那女人断的干干净净。
婚后第二年,何菊华给佟耀桦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那时,这对夫妻相敬如宾,是名流圈中出了名的恩爱夫妻,曾经不知羡煞多少人。
可谁能想到原来佟耀桦做的全都是表面文章:当年妻子怀孕的同时,另一个女人也怀上了佟家的子孙。
今天不是团圆宴,但是今天,除了佟家老四,佟家的其他家族成员,该到的都到了,就连一直在外上任的老二佟耀辉也飞了回来。佟耀辉那个在军事基地工作的儿子佟庭威也接到命令,匆匆赶回。
傍晚五点多,佟家那间取名为“聚义阁”的会客大厅内,除了宋家几口子未到外,其他人都坐在了他们各自该坐的位置上,就连何菊华也来了。
宁敏带着小麒坐在长孙媳妇这个座位上,在看到婆婆和小姑一前一后从外头进来时,微微诧异了一下。
婆婆的表情,是冰冷的,小姑脸上则尽是不甘之色,但她没有闹,乖乖的走向乔琛,那人身边空着一个位置,那是她的位置。
佟家家族人口众多,以孝持家,长幼之序,是从小被灌输的人伦大理。佟家添人,绝对是一件大事。一旦承认了他的地位,就可以享有继承佟家家业的权利。可以分得股份。哪怕就算是仅得1%,折算成现金,那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来了来了来了!”
柏叔突然从门外兴冲冲的走进来,在看到何菊华那皱紧的眉头时,又连忙收敛神态,不敢显露出太多欢喜之色,而向佟六福回报道:
“佟老,赞少到了!”
“嗯!”
佟六福静静的点了一下头,锐利的目光掠过沉静如水的长媳,掠过正和大堂弟叙旧的佟庭烽那笑语晏晏的脸孔,又在宁敏脸上驻足了一会儿,这丫头,并不在意这即将踏进佟家大门的人是谁,似乎她真的已经和那人斩断情丝。
“江老可有一起来?”
沉吟罢,他问。
“有,一起来的,还有江家小姐!”
他听着,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儿女们都把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我们去迎一迎吧!”
佟六福领头在前,所有人簇拥而出。
这排场,有点大,但不是为了崔赞,而是对老爷子嘴里那个名叫江老的尊重——连城江家,也是名门大户,如今退隐的江老,名江达,当年也是传奇人物,曾是老爷子的情敌。和他一起追求过老夫人江紫君。
对,江紫君来自江家,曾是江家的养女。
江紫君年轻时是一个美女,曾招来当时几个青年才俊的追求。
江达是所有爱慕者中的一个。
所谓水楼台先得月,江达和江紫君自小一起长大,乃是不折不扣的青梅竹马,他曾以为江紫君注定会成为他的女人。乖巧的江紫君,沉稳而懂事,从不对别的男人假以颜色,这令江达很满意。谁知半途杀出一个佟六福,以满腹才气吸引住了江紫君。
等到江达发觉危机时,江紫君和佟六福已陷入热恋。
狂怒的他三番四次想拆散他们,不仅禁她足,还搬出父亲
逼她和佟六福断绝关系,和他结婚。
可面对爱情,江紫君变的疯狂,死活不愿向江家屈服。甚至还闹过绝食。
某一日,佟六福趁江家父子外出,跑上门,过五关斩六将,终于把人救了出去,二人当日就跑去领证,玩了一记先斩后奏。
江达闻讯,又惊又怒,在追赶时出了车祸,所幸没事,但江父到底还是因为这件事,把江紫君逐出了家门,江佟两家就此成死敌。
这恩怨一结,就是大半辈子。
比起佟家,江家的“江湖地位”,排的很后,但江家有一个靠山很强大。
江达其实不是一个很会做生意的人,江家的家业传到他手上时,曾几次败落,都亏他救过一个大人物。正是那个人的提携,才有了今日江家的欣欣向荣。
六年前,江紫君临终时,因为那位大人物的一句话,江佟两人算是正式打破僵局,所以,江紫君的丧礼上,江家的子孙曾来吊丧。但两家的关系,这六年以来,依旧是不咸不淡。
佟六福走出来的时候,脑海里想的是江达那天打电话过来笑呵呵说过的那些话:
“六福啊,我,阿达呀,有件事,我得问问你呀,耀桦可是你最器重的儿子。那孩子英年早逝,实在是让人引以为憾。不过,谨之的能力,也足够弥补这些遗憾。
“可要是你这宝贝孙子在外头仗势欺人,对耀桦流落在外的另一个儿子痛下杀手,你管还是不管?
“你要是不管,那也行,毕竟是私生子,上不了台面,认回去,丢的是你长房长媳的脸。那我就把他收下了哦!那孩子,我可喜欢,我孙女也喜欢。你要是不打算让佟家再添个孙子,我就招赘了哈……让他从此冠上咱江家的姓,上咱江家的户口本。以后,你想再要回去肯定是不行了……
“还有啊,等到那时,我肯定得跳出来替咱这孙女婿讨个公道的,谨之干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我要是在媒体上爆一爆光,结局会如何?你可以自己想像一下……”
来到高高的台阶前,佟六福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左右跟着一对璧人,身后跟着保镖,在三儿佟耀远的带领下,徐徐然走了过来。
远远地,精神矍铄的江老看到了他们,他在挥手致意。
“六福六福,别来无恙啊!一别就是多年,你这老头还那么清健,光彩不减当年呀!”
走上来时,江达笑眯眯的握住佟六福的手,打着很官面的话。
两个人彼此寒暄。
江达是一个很健硕的老者,一脸的精明相,很像笑面虎。
宁敏牵着佟麒的手,站在最后,打量了一会儿,同时看到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正挽着英气逼人的崔赞。
今天的崔赞,依旧西装革履,一身的毕挺,脸上挂着一抹得体的笑,并不像那天所见到的那样,显得邪气,那眼神只有瞄向佟庭烽时,唇角微微勾了一下,隐约带着一种胜利者满含挑衅的味道。而在瞅向她时,目光一亮又一炙,定定的睇了好几秒钟,才在身边佳人轻声叫唤中回头恢复神色。
宁敏从侧面细细端祥,发现佟庭烽和崔赞,果然都有几分神似于佟耀桦的地方,他们是同父异母兄弟这件事,看来是不用置疑的。最有利的证据,莫过于那份DNA报告。
“怎么样,你瞧见了没有,这就是常欢给耀桦生的儿子,律师界的菁英人物,瞧瞧,常欢把这孩子教的多好。小赞呀,来来来,到这边来,给你爷爷叩个头,敬个茶,今儿个,你这户口就能转进佟家,从今往后,你就是佟家二少。对了对了,六福,这孩子这么进门,你们家这个长幼之序就得重排了吧……”
一行人入内后,江达和佟六福叙了一会旧,崔赞站在边上,神情恭敬,江达说着说着,就转头把他拉了过来,笑着把崔赞介绍给了佟六福。
佟六福瞅了瞅说:“既然是耀桦的儿子,自然得进佟家大门,入佟家族谱。佟家老二这个位置,他当之无愧。但佟家有佟家的规矩,这个,我得说一说!”
“成,该训教的你就训教,我没意见。”
“小赞是吗?”
“是!”
崔赞点头。
“佟家以孝传家。一入家门,就得尊老爱幼,就得互敬互爱,不做伤害佟家的事,以家族荣誉为先,你做的到吗
?”
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向这个半路得来的孙子宣读着佟家最基本的家规。
崔赞抬眼,和射来的咄咄逼人的锐利目光对了一个正着,心下哪能不明白老爷子这是怕他日后做出脱格的事。
他心里微微冷笑了一记,嘴上则谦恭的答应道:
“百行孝为先,这也是我母亲从小教诲我的训语。赞一直谨记。今天认祖归宗,以后,一定以佟家基业为重。绝不辱没父亲威名。”
当崔赞吐出“父亲”两字时,何菊华的秀眉深深皱了一下。
这个画面,宁敏看得分明,想想也是:人都是自私的,在爱情里犹是。试问这天下,哪个女人能大度的在丈夫过世很多年后,可以坦然的接纳下这样一个从天而降的“儿子”?
“既然如此,来来来,阿柏,让人奉上,让你们家的赞少见见各位长辈和以及兄弟姐妹。”
江达笑咧的嘴,吆喝着,宛若把这里当成了自家。
柏叔在得到佟六福允许之后,让人端上了刚刚泡好的茶。
那江达,兴致很高,亲自去端了过来,说:“喂,我说,老佟啊,现在是新时代,已经不兴跪地奉茶这一套了吧!”
“嗯,不兴!”
“那就成。来来来,小赞,先给你爷爷敬茶……”
崔赞接过江达递来的茶杯:
“爷爷,喝茶!”
佟六福瞅了一眼,又瞄了一眼不远处的长孙,接过,喝了一口。这一口下去,佟家就等于多了一口人。
边上有人正在拍照。
那是江达请来的一个摄影师。
之前他就提过:认了孙子以后,还要登个报向外公布佟家添人的事,与其叫来媒体,胡乱的写,不如自己拍个照片主动公布。
敬茶这一幕,就这样被那摄影师用一个画面给记录了下来。
放下茶杯后,佟六福看向了面色惨白的长媳,想了想说:
“第二杯茶,敬你母亲。记住了,入了佟家,你就是长房所出,必须敬你父亲的妻子为母亲。以后,你和谨之还有蕾蕾要相亲相敬!”
这事,根本就是在为难崔赞,但是,这是长孙特别交待的。
当时老爷子很纳闷呀:
这个做法,在为难崔赞的同时,根本也是对他母亲的一种为难!
佟庭烽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琢磨过好几天,完全猜不透那孩子心里在动什么歪脑筋。但今天,他还是照计划行事了。
崔赞的脸孔果然因为这句话微微变了一下脸色,按理,叫一声“阿姨”就行,毕竟现在不比旧时代,规矩没那么大,而且他已经是成年人,这么叫,会让人觉得难堪;可老爷子已经明确提出,他一时是骑虎难下。
“叫一声母亲也应当。来,小赞,敬茶……”
江达不动声色的一笑,把人拉到何菊华面前。
那一刻,何菊华的脸色惨白如腊,她坐的端正,双手交叠,置于膝上,头发高盘,显得很优雅高贵,可她的心,正被架在火上烤。
崔赞瞄了一眼,没有拒绝,接过,平平静静的奉上:
“母亲,请喝茶!”
何菊华久久没有端,恨不得将这茶盏往这人脸上泼上去,可最终,她忍住,接了过来,闷声不吭喝了一声。
没有任何为难。
这是儿子的交待。
她听儿子的:忍。
只是这茶喝在嘴里,怎么就那么苦那么涩。
一杯杯茶敬了过去,所有长辈都一一喝过,给过见面红包,一圈下来之后,老爷子让人在佟庭烽身侧另按了一个位置,中间正好隔着韩婧。
“小赞,见过你哥哥谨之!从今往后,你在佟家排行老二。谨之,带上你的弟弟妹妹们,和小赞握个手见个礼!”
老爷子再度发话。
佟庭烽站了起来,宁敏也跟着站起,看着这个男人平心静气向崔赞伸出了手:<
“欢迎你成为佟家一份子!期待,以后,我们可以亲如一家!”
听得这句话,宁敏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想白眼:非常怀疑啊,这两个人,如何能亲和一家?
同一时间,有锐利的流光,在崔赞眼里闪过,似乎觉得佟庭烽没有在今天故意刁难他,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是,我也很希望我们能亲如一家!”
他伸出了手,两个人很友好的握了一下手。紧紧的,就像在比较力量一般,久久没有放开。
“咦,这位是谁?怎么我从来没见过?”
一直歪着脑袋看着的佟麒,从宁敏身边蹦了过去,童音响亮,问的好奇。
两个男人的注意力都从对方手上移开,齐齐落到孩子身上。
“麒麒,过来,叫叔叔……”佟庭烽把小家伙拉到面前,微笑,介绍说:“这是爸爸的弟弟!”
佟麒刚刚一直有在听他们说话,当然知道这是谁,可他就是有些纳闷,爸爸怎么就平空冒出一个弟弟来,而且,这个人给奶奶敬茶的时候,奶奶的脸色是那么的差。他总觉得这个叔叔的出现,不是一件好事。
可他还是很乖乖的顺着爸爸的语气,脆脆的叫了一声:
“叔叔好!”
崔赞这是第一次正式瞧见佟庭烽和韩婧的孩子,生的倒真是可爱,如果当初,佟庭烽没有介入,韩婧生下的将是他的儿子,可如今呢……
他淡淡的扫过这看上去很温馨的一家三口,心很刺痛,这个昔日深爱自己的女人,如今平平静静的守的别人身边,在这样一个场合遇上,她竟不露半丝慌乱和窘迫。
韩婧,你还真是彻彻底底变了……
他哪里知道,面前的女人,早已经不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又如何会因为他的出现而乱了方寸。
“佟麒是吗?我一早就听说,我亲爱的哥哥和亲爱的嫂嫂,六年前生了一个天才神童。今天总算是见到了。来,让叔叔抱一个……”
崔赞抱起佟麒,脸带微笑。
宁敏看在眼里,眼皮噌噌噌的急跳起来。
这个人又怎么可能真正喜欢佟麒。
他伪装友善,这是想干什么?
但她没有阻止,只是忧心将来,这个男人,会不会加害佟麒?
佟庭烽用他自己特有的方式爱着这个儿子,也就是说佟麒其实是佟庭烽身上一根软肋,但愿,未来,他们之间的战争,不会波及这个可爱的孩子。
之后,佟家的第三代兄弟姐妹一一来和崔赞握手见礼。
佟蕾最小,可她并没有上来和这个让她觉得羞耻的异母哥哥见面。
对,她没她大哥那样的胸襟,也无法知道哥哥在算计什么,她只知道这个地方,她再也待不下去:一个个套着面具演着一出看似温暖的闹剧。
她从自己的座位上噌的站起来,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时,发出了冷冷一笑,转身,扭头就往外跑了去,将自己投身进越来越冷的暮色之中,任由眼泪张簌簌而下。
身后,乔琛默默瞅了一眼,道了一声“失陪”,跟了出来,看着那丫头抹着眼泪,哭着往前奔跑,他不疾不慢的跟着。
人工湖边,佟蕾凭风而站,双肩不断的抽动着,显得伤心欲绝。
她是在伤心父亲的形象,就此被尽毁吗?
他站在她身后,思量着。
之后,一块帕子递了过去,却什么也没有说。
他从来不善言辞,不像佟庭烽,不想说话时,外人休想从他嘴里挖出半个字;针锋相对时,他的口才,绝对比律师还要犀利几分。
“为什么每个男人都这样?曾经,我很推祟我爸妈的爱情,虽然他们相守不过十年,但他赢得了我妈一辈子不悔的守候,再没有动过另嫁的念头。我爸,在我心里,就是一个男神。这么多年以来,我都在希望,以后,可以嫁这样一个男人,那我的人生才算是一种完美。我爸,是我的爱情信仰,可我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的……”
她回头,但没有接帕子,哭的稀里哗啦。
风吹过,乱了发
,她哀伤,深深睇望。
而他沉默。
她深吸一口气,扶着发,继续说话:
“乔琛,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从七八岁就开始迷恋你,打小就特别喜欢你这一双显得有点忧郁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能放出迷人的光。这些年,我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做小跟班,读医科,就是想和你走的更近一些,能和你有共同的语言,可以把彼此之间的距离,拉的近些,更近些。
“知道吗?能和你订婚,我不知有多高兴。可这一年来,你从来没把我这个未婚妻放心上。
“你的心,始终藏着那样一个人放不下。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这样一个你,我可以嫁吗?
“我爱你,也渴望得到你的爱护,而不是永远只在你背后追逐你。
“我也会累,更会怕。
“乔琛,你说,要是,我永远走不进你的心,是不是有朝一日,你也会像我爸一样,在外头另找一个情人。”
乔琛静静的听着,看着平常乐观富有朝气的女孩泪流满面,心头微微生疼,喉结滚动了一下,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们是未婚夫妻,他从小看她长大,熟悉她的一颦一笑,可他就是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做错了。
“乔琛,我们取消婚约吧!”
她闭了闭跟,清泪在眼窝内,急急聚拢:
“守不住男人的心,就会伤自己的心。韩婧至少有句话说对了。聪明的女人,就不该让自己受苦。我才二十岁,也许我该还我自由,去另找一个值得我爱的男人。或是,学我五姑姑那样,一辈子不婚,那也是一种人生态度……对,就这样吧,我们取消婚约!”
她说着,任由眼泪滚滚滴落,睁开时,眼底有了坚定的光芒:
“我会跟爷爷说的。这样,我就能解脱,就不必痛苦。”
秀致的脸孔,梨花带雨,她扬起一抹坚忍的轻笑,咬着牙,故作坚强——放下十年的迷恋,那本身也是一种伤,人总要在跌跌撞撞的受伤中才能真正的长大——以后,她不做小尾巴。
是,小时候,她是哥的小尾巴。
这个叫乔琛的男人,便笑着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小尾巴。
从今往后,她只做自己。
男人皱了一下眉,乔佟两家的联姻,又岂是她说取消就能取消的?
再说现在他也不能取消这婚事,但如果她想取消的话,他点头说:
“如果这样能令你好受一些,我会成全!”
没有半丝挽留。
他们说好分手。
佟蕾落着泪,转身,挺直背脊骨,一步一步离开,她需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大哭一场。
二
晚宴的时候,佟蕾没有出席,她的位置,空着,乔琛也没有回来。
宴会的气氛,还算融洽,所有人都维系着最表面的一团和气。
就这样,这个名叫崔赞的男人,摇身一变,冠上佟姓,成为了佟赞,化身为韩婧的小叔,从今往后,韩婧的身侧,有一席之地,就是他的。
唉,这得有多尴尬。
可是,现任丈夫和前任男友,似乎并没有将这当回事,相谈甚欢。
作为佟家子孙,佟老爷子出手阔绰,一上来就把佟园十号送给了他。
家宴后,佟夫人何菊华早早离开,去找她的女儿去了。
男人们移位喝茶。
而宁敏,拉着佟麒回房,实在没兴趣陪他们在这里演戏。
上楼没会儿,她正和小家伙玩游戏,有人敲门,她去看,是五姑姑佟漾,这女人抱胸,手上捏着一部红色的手机,正冲她眯眯然的笑,显得特别的亲切迷人。
“五姑姑,您有事么?”
“哦,是这样,你手机一直关机,刚刚大嫂打你电话,打不
通,所以,让我上来看看……”
想到那手机的下场,宁敏微一笑,答道:
“早弄丢了!”
“怪不得!”
“妈找我有什么?”
“好像是蕾蕾想和你谈谈,让你去二号园坐坐。这样吧!小家伙我来看着,你过去瞅瞅吧!不过,最好有个心理准备,过去有可能会被训话!”
佟漾含笑一边提醒,一边走向佟麒,这小家伙,正抬头眨巴眨巴眼瞅着她们。
“那就麻烦五姑姑。我去去就来!”
宁敏回头叮嘱了几句佟麒,又亲了一下,这才披了一件外套,走了出去。
夜色渐渐已深,屋外一片肃杀冰冷,可能有零下五六度,风很尖,刺骨,冷气钻鼻,寒透心腹,无星无月,北风卷地,低低发出呜咽之声,走在车道上,宁敏感受到的是冬夜幽冷阴森的氛围。
她并不知道,寒冷的夜里,死神在向她一步一步逼近。
佟家二号园,有危机,正潜伏。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