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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漠北的手指带着夜晚的薄凉和冷意,扫在叶亦欢皮肤上时,让她忍不住的战栗起来,就连心跳也不由的加快,只好在心里不停地祈祷,希望他动作快一点,赶紧把这样尴尬又暧昧的场面结束恧。
然而王菲那首歌唱的真是一点没错,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就在叶亦欢心急如焚的时候,一束亮的刺眼的车灯直直的打在了两个人身上,她下意识的抬手挡在眼前,眯着眼去看那辆车,却在一瞬间猛地瞠大了双眸。
凌南霄神色冷厉的坐在车里,峻峭的侧脸紧绷,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薄怒而讽刺的望着她。
叶亦欢的心在一瞬间被提了起来,邢漠北仍然拉着她的手,转头看向车里的凌南霄,微扬的唇角带着桀骜和胜利的笑容,隐隐还有一些对他的不屑。
三个人就这样相互对视着,叶亦欢瞪大双眼看着凌南霄,甚至忘了去挣脱邢漠北,凌南霄的视线落在他俩相握的手上,唇角噙着一抹笑冷笑,随即熄了火,推开车门走下来溲。
刺白的前车灯熄灭,叶亦欢看着凌南霄一步一步的向着他们走过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她从未见过的戾气。
叶亦欢心头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用力挣开邢漠北,大步跑向了凌南霄。
她跑的又快又急,脚上还穿着拖鞋,一个没留神的被绊了一下,几乎是扑进了凌南霄的怀里,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她早就已经扑在地上了。
她趴在凌南霄的胸口,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却只在他眼底看到了一片清冷和防弊,叶亦欢张了张嘴,却听凌南霄毫无感情的吐出几个字,“这么晚跑出来干什么?”
不是担心,也不是责备,而是一种很冷的问话,隐隐还带着一丝厌烦,就像是对着一个巨大的麻烦一样。
他低头看了看她的样子,近十二月的天,她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裙,外面裹了一件毛衣,两条细白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之中。她应该出来有一段时间了,他的手触上她的皮肤都能摸到一把凉意,小脸也是冻得发白,不知是因为他的态度还是因为天气太冷,还在忍不住瑟瑟发抖。
这个时候他应该心疼的,如果是一天前的凌南霄,他要做的应该是脱下外套给她紧紧地裹好,抱着她问一句“这么冷的天,跑出来做什么?”
可是他现在已经做不到了,她在大晚上穿成这样跑出来和邢漠北见面,在他家的楼下拉着手姿态亲昵,她总有别人来关心,又怎么轮得到他?
更何况这么晚了还忍不住要见一面,难道是因为邢漠北大获全胜,她也跑来为他庆功么?
他现在因为她的推波助澜已经搞得焦头烂额,公司股价掉的让人心惊肉跳,Diamond专刊还没印刷出来,可是流言蜚语却已经快要把他湮没。董事会那些虎视眈眈的老头子们时刻都想给他使个绊子,外面还有那么多记者,就连他走出行政楼的时候,还有些守株待兔的记者们等在外面,看他出来便扑了上去,如果不是他早有预料,带了不少人出来,只怕他现在还被媒体纠缠着。
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而她现在却还在和他的竞争对手在他的家门口幽会。
凌南霄冷厉的笑了笑,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周身都是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森冷之气,叶亦欢急的想哭,咬了咬唇,却只支吾出一个字,“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凌南霄也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冷着脸色一把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拉起来,继而拽着她便走向别墅大门,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邢漠北一眼。
邢漠北也没有说话,脸色沉郁的看着他生拉活扯的拖着叶亦欢,隐在袖口的手早已不自觉地握紧。
任何男人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人冷脸相待都会忍不住动怒,邢漠北此时甚至有一种想要冲上去给那个男人一拳的想法,可是他不能。
他没有这个资格。
凌南霄拽着叶亦欢一路大步走向家里,她脚上穿着拖鞋,被他这么拖拽着,走路都是踉踉跄跄的,有几次险些就扑在了地上,可都被他毫不怜惜的一把拎了起来。
他一直将她拖回了家里,叶亦欢被冻的久久不能回神,凌南霄冷着脸,一把将她甩在了沙发上,力气之大,叶亦欢甚至被沙发的反弹力弄得眼前一黑。
她的唇还泛着青紫,凌南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讽刺的笑了笑,“不错啊,看来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不孤单,他都找上门来陪你了。”
叶亦欢张了张嘴,愕然道:“你在说什么……”
凌南霄嗤笑一声,烦躁的扯了扯领带,脸色阴狠道:“我说什么你还不明白?叶亦欢,你何必要一直跟我装?大晚上的在我家门口和他幽会,还拉着手,如果我再不回来,你们下一步打算做什么?拥抱?接吻?还是……”
“凌南霄!”她厉声打断他的话,不知是还没从冷气中缓过来,还是因为气的,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就连嘴唇都在哆嗦,“你闭嘴,你闭嘴!”
她歇斯底里地冲他喊着,凌南霄一步上前,倾身将她压陷在沙发里,冷笑道:“为什么让我闭嘴?是因为我戳到你痛处了?所以听不下去了?”
他用膝盖紧紧地压住她胡乱挣扎的双腿,薄唇紧紧地抿着,叶亦欢只能用手挣扎,不停的反抗,“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过!”
“都已经做到这份儿上了,你还说什么都没做过?!”凌南霄抓着她的双手按在头顶,眸光抖动的质问,“那你还想做什么?直接跳槽去Dick当邢漠北的总裁夫人?还是说要看着我在他面前输的一败涂地?你说啊!”
他说到最后已经几近嘶吼,眼中既有惊痛也有失望,叶亦欢看不懂他的眼神,他全部的重力都压在她的身上,她只觉得骨头都要被压断一样生疼。
她想说话,可是却不知从何说起,凌南霄看着她张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以为她连解释都已经不屑,心上更是像被扯了一道口子一样,越裂越大。
“你是早有准备吧?你前些天和我亲近也都是你们计划中的一部分?为的就是让我掉以轻心,从而输给他?”凌南霄嘲讽而失望的看着她,峻峭的脸上竟然有些恍惚,“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好的?是从和我结婚就已经在算计了,还是说是认识他之后?你的第一次也是给了邢漠北?呵,你们俩配合的还真是天衣无缝,邢漠北还真是豁的出去,竟然让自己的女人来当诱饵。”
叶亦欢被他压制在沙发之中,就这样傻了似的看着他,眼中有震惊有愕然也有难以置信,甚至还有着浓浓的陌生。
她听不懂他的话,一句都听不懂。
什么计划?什么配合?什么诱饵?
她什么都没有做过,为什么要这样说她?
凌南霄也被自己这一番自虐一般的话说的心都在痛,他用这样的话刺激她,可是同时也在刺激自己,真的就像自虐一样,越是痛的深,才能让自己从深渊当中爬出来。
身上的痛怎么也比不上心底的裂痕,叶亦欢想张嘴反驳,却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就这样盯着面前的男人,他的眼里有怀疑,有质问,有讽刺,可是却没有一丝感情。
不该是这样的啊,他们之前明明很好,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
眼前渐渐氤氲模糊起来,甚至连他的脸都已经变得模糊起来,她张了张嘴,许久才呜咽出一句,“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是什么样?”凌南霄讽刺的笑出声,薄凉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颊,却激起了她的颤抖,“他也这么抚摸过你吗?你的脸,你的唇,还有你的身体,他都碰过吗?”
孱弱的眼眶再也承受不住她的泪水,眼泪在一瞬间决堤,起初是滚烫的,划过眼角的时候却已经成了一片冰凉。
他看着她滚滚而落的泪,也想要轻柔的替她拭去,可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个资格。
他的手抚过她的脸,她的唇,继而下移抚上她细滑的大腿,甚至还在不停地探入。
“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感觉应该很不好吧?你每次跟我在一起,心里想的是不是都是他?嗯?”
薄凉粗粝的指尖划过她的身体,叶亦欢睁开双眼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狠戾,冷漠,没有曾经的温润,没有前些日子的温存,也没有保护她时候的强大,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看着她的时候,只有浓浓的恨意。
喉咙就像是被人紧紧扼住一样,无法发声,她想开口说话,可是声音没发出来,眼泪却流的愈加汹涌。
他看着她的眼泪,心里也在生生发疼,可是都比不过她和邢漠北在一起的场景让他疼,她和邢漠北的亲昵,她给予邢漠北的帮助,还有邢漠北手下的人对他的嘲讽,每一桩,每一件,都像是针一样根根刺进他的心里。
“阿霄,你相信我,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p
她用力深呼吸,终于能哽咽的说出一句话。
“相信?”凌南霄冷笑,残忍的摇了摇头,“叶亦欢,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他说罢便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唇,几乎是发狠一般的在她唇上辗转蹂.躏。
没有初次的悸动,没有安慰她时的心疼,没有欢好时的温柔情深,有的只是发泄和强烈的掠夺感。
叶亦欢被他几近撕咬的动作怔住了,唇上的疼发麻,不多时便渗出了血迹,辛甜的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却更加刺激了凌南霄的占有欲。
大手掌控着她不及一握的腰肢,唇齿在她的口中攻城略地般的侵袭,就像是一只被惹怒了的雄兽一般可怕。
这个吻根本算不得是吻,只是一种撕咬和掠夺,直到他的手探入了她的衣襟,叶亦欢心上又惊又怕,抬手猛地推阻在他的胸口,却无法撼动薄怒中烧的男人。
凌南霄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手心却被尖锐的金属刺得一痛,他蹙眉松开她的唇,将她的手腕拉在自己眼前审视,那条精致华美的蓝钻手链在一瞬间刺痛了他的眼。
质地上乘的克什米尔蓝宝,邢漠北对她还真是大手笔,为了讨她欢心,这么贵重的东西都毫不犹豫的送给了她。
叶亦欢被他强势的吻掠夺的呼吸都有些不畅,他一松开她,她便用力的呛咳起来,等到再回过神,这才看到他抓着她的手,讽刺的看着她。
“还说你们没什么?”凌南霄将她的手腕拽到她自己眼前,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问道:“那这是什么?你俩的定情信物?还是他送你的回礼?嗯?!”
“这个……我……”
叶亦欢被他狠戾的脸色震到了,惊恐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凌南霄看着她恐惧的眼神,心里更是又惊又痛,她对着他就是这样一幅畏惧的表情,可是对着邢漠北却永远是一副言笑晏晏。
他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盯穿一样,须臾之后,他忽然一把扯下她手上的链子,起身走向窗口,拉开窗户奋力将手链扔了出去。
璀璨精致的链子在夜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随即便像一颗流星一般坠落在漆黑的夜色中。
叶亦欢顾不得手上被链子划得锐痛的感觉,起身奔向窗口,却只看到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在夜风中投下影影绰绰的阴影,她又惊又急,转头皱着眉冲凌南霄低喝,“你干什么!”
她本就没打算收下这条手链,甚至已经打算明天就去还给邢漠北,可是这一下被凌南霄不由分说的扔了出去,她该怎么还?
她的反应在凌南霄看来更像是心疼和舍不得那条链子,他定定的看了她几秒,忽然怒极反笑,倒退了一步,连声道:“好,好,既然你这么心疼他送你的东西,那你出去找啊!”
他失控的冲她吼着,窗户大开着,外面的冷风全都灌进了屋里侵袭着两人。
他料定了她不会在这么晚了跑出去,只为找一条破手链。与其说料定了,倒不如说他希望她不要出去找。
可是叶亦欢看着他讽刺的脸色,用力攥了攥拳,转身却跑出了家。
凌南霄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听着房门被用力摔上的声音,又转头看了看这一室的空寂,终是薄凉的笑了笑。
她果然是站在邢漠北那一边的。
叶亦欢就穿成那样跑出了家门,外面冷得让人心都发颤,可是她却顾不得那么多,找准了当时凌南霄将手链扔出的方位便开始搜寻。
已经接近十一点的夜晚,天空只有几颗星星忽明忽暗的闪着,冷风侵袭着叶亦欢孱弱的身体,她穿梭在灌木丛里,几乎是以一种地毯式的搜寻找着那条手链。
天色被来就黑暗,灌木丛里更是有一种鬼魅的幽深感,可是她现在连害怕的心情都没有了,她一点都不想和邢漠北有任何瓜葛,也不想欠他任何人情和东西,她一心只想赶紧找到那条手链,明天就去还给他。
叶亦欢拨开灌木丛的树枝,天色太黑了,她有没有带什么可以照明的东西,最后索性跪在泥土上开始摸索。
尖利的树枝上还有一次细细密密的刺,不时地从她娇嫩的皮肤上划过,瞬间变激起一阵锐痛,可她也顾不上疼,只是焦灼的在地上摸索着。
凌南霄仍然站在楼上,垂在
身侧的手不知不觉的攥成了拳,他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盯着楼下那个小小的人影,看着她在那些尖利的树枝间来回穿梭。
他想冲下去把她抓上来,想要抓着她好好地问一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想让她看看现在的天色和温度,可是他却连步子都迈不开。
邢漠北送她的东西就这么重要?甚至重要到让她不顾一切的跑出去找?
薄唇勾起一个自嘲而失落的弧度,凌南霄兀自笑了笑,慢慢松开了自己攥紧的拳头,转过了身。
桌上放着她做好的晚餐,她总说最近看他似乎很累,因此给他煲了苦瓜汤,凌南霄拿起勺子浅浅的舀了一勺,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整个味蕾,心底是看到她和邢漠北拉手亲昵时的酸涩,脑海中是曾经和她旖旎欢好的甜美,所谓百味杂陈,他却在一瞬间都体会到了。
可是现在邢漠北已经赢了,她再也不用委曲求全的为他做这一切了。
凌南霄苦涩的笑了笑,扬手将汤勺扔进了汤盅里,转过头神色落寞的上了楼。
叶亦欢在楼下不知道找了多久,起初还能借着对面住户的灯光看一看,可是后来人家也关了灯去睡觉,直到她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这才从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
她在地上跪的太久,站起来的时候膝盖一疼,险些都跪倒在地,身子也已经冻得僵直,甚至觉得自己脑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她仰头看了看那盏属于自己的灯光,不知何时早已经熄灭,就像是把她心底那盏希望的灯也一并熄掉了一样。
叶亦欢扯了扯嘴角,眼睛酸涩的生疼,可是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不知道凌南霄今天所说所做的一切原因是什么,可她现在不想回家,也不想面对他。
她出来的急,连手机都没有带,天色这么晚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找谁。
直到这一刻,叶亦欢才突然意识到,离开了凌南霄,自己居然连一个栖息之所都没有。
周围别墅的灯都渐渐熄灭了,只有她一个人还站在寂寥苍白的路灯下,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样无助。
她缓缓蹲下身抱住自己,双手抱在一起呵着气,随着时间渐渐过去,气温似乎也越来越低,她已经被冻得头都有些发晕了,可是却还是不愿上去。
她还是有自尊的,凌南霄那样说她污蔑她,她不想向他低头。
叶亦欢仰头叹了一口气,双手插进毛衣的口袋里,竟然意外的摸到了五十块钱。
这应该是她之前买菜时候留下的,心中瞬间燃起了希望,她想了想,转身大步跑向别墅外面,恰巧一辆出租车开过,她惊喜的拦了下来,坐上去后便报了一个地址。
“南江别墅。”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事,叶亦欢或许一辈子都意识不到,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原来还有一个妹妹可以依靠。
出租车很快就停在了南江别墅,叶亦欢付钱下车,缓缓地走进了叶小瑜公寓的小区。
已经要接近午夜的时间,小区里静谧的让人寒毛直竖,前些日子被那些流氓欺凌的记忆又重新再脑海里翻腾起来,叶亦欢只好裹紧了毛衣,警惕的盯着四周,一路快步向着叶小瑜家走去。
叶亦欢原本还觉得已经这么晚了,叶小瑜一定已经睡了,可是她走出电梯才发现叶小瑜家的门竟然大敞着,叶小瑜正一脸气急败坏的挡在门口,对面则站着一个一身休闲西装的男人。
那男人的个子很高,一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像是能勾人魂一样,脸上带着轻佻戏谑的笑容,倒是一副风流纨绔的公子哥模样。
叶小瑜闭了闭眼,用力做了一个深呼吸,一副严防死守的模样挡在家门口,对着对面的男人咬牙道:“姓钱的,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闯进我家,我马上报警了,你信不信!”
那男人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对她的威胁丝毫不在意,“我表哥就是警队的,你要是不知道公安局的电话,我可以帮你给他打电话。”
叶小瑜仰头翻了个白眼,一脸痛惜的看着他,“姓钱的,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的脸呢!”
男人微微耸肩,无辜道:“我觉得跟没有脸的人说话是不需要脸的,你觉得呢?”
“靠!
”叶小瑜低咒一句,正要摔门,转头却看到站在电梯口,一脸莫名看着她的叶亦欢,瞪大眼睛叫了一句,“姐?!”
她说罢,便推开面前的男人跑向叶亦欢,抓着她心急道:“这么晚了,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也难怪叶小瑜心急,叶亦欢就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裙,再加上刚才找手链的时候一直在地上蹭来蹭去,白色的裙子上沾满了泥土,整个人狼狈而又凌乱,就像是刚经历了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一样。
“我没事。”叶亦欢安抚的冲她摇了摇头,转头看向那个站在她家门口的男人,莫名道:“这位是……”
叶小瑜不耐的摆手,“别管他,一个变.态。”
反倒是那个男人主动走上来,十分客气的笑了笑,“姐姐好,我是钱源,小瑜的男朋友。”
叶小瑜毫不客气的斥他,“闭上你的狗嘴,谁是你姐姐!少跟我姐套近乎!”
钱源也不恼,仍然笑得无谓,“你姐就是我姐,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我吐你一脸花露水!”叶小瑜回头啐了他一句,继而拉起叶亦欢的手便走向自己的家,关门前还不忘警告钱源一句,“我不会去你们公司工作的,你最好死了这条心,下次再大半夜的鬼叫门,小心我放狗咬你!”
她说罢便用力摔上门,钱源一句轻飘飘的话却在房门合上之前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乖乖,你以前可是咬了我不少回。”
“我靠——”
叶小瑜险些就要再拉开大门出去和钱源大干一场,幸好叶亦欢及时拉住了她,故作好奇的问道:“这是谁啊?”
“钱家大少爷钱源,一个不折不扣的死变.态!”叶小瑜没好气的咒了一句,又转头看向她,蹙眉道:“对了姐,你怎么这么晚来找我了?还有你怎么穿成这样?出什么事了?”
叶亦欢看着她担忧的眸子,只好扯了扯嘴角,勉强的笑了笑,“没什么,我和你姐夫吵架了,小瑜,我今天能不能在你这里住一晚?”
叶小瑜仍然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又对着她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虽然衣服单薄凌乱,而且还有些脏污,可是她的精神还比较正常,应该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也许真是和姐夫吵架了?
叶小瑜轻轻叹了口气,这才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上次给你腾出来的客房还给你留着,我后来又给你简单的布置了一下,直接去睡就可以了。”
叶亦欢没想到她会这么细致入微,想到以前对她的冷淡,眼圈忽然一热,有些哽咽道:“谢谢你,小瑜。”
母亲林晓君死后,她一直把凌南霄当做是自己全部的信仰,即便身边有杭璐这样知心的闺蜜,可是人家到底已经成家了,但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却是曾经最不得她心的妹妹帮了她一把。
叶小瑜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
她虽然是个心理医生,可她能看得清别人想什么,却最看不清自己这个姐姐的想法,犹豫了许久,最后才说出一句,“好啦,别难过了,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找一件干净的衣服,看你身上一股凉气,一会儿该感冒了。”
她连推带拥的将叶亦欢弄进了浴室里,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给她找了一件素色的睡衣送进去。
叶亦欢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叶小瑜已经去睡了。
她们姐妹两个说是感情不深,可是相互之间的性子都是无比清楚,叶亦欢若是不想告诉别人的事,就是拿钳子都没办法撬开她的嘴,所以叶小瑜也知道自己再问什么也是让姐姐徒增悲伤和烦恼,还不如给她留一个空间,让她好好想想。
叶亦欢擦着头发走进客房,叶小瑜果然给她重新布置了一下房间,从装修的色调到家具的置备,一切都是按照她在叶家时的喜好来的,淡雅素洁,极其贴心。
她吸了吸鼻子,看到床头柜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心里顿时有一阵暖流划过,唇角也不由得逸出一个幸福而感激的浅笑。
真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还能有个人给她一张床,为她热一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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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叶亦欢都睡得极其不安稳,大约是认床的缘故,她做了很多断断续续的梦,临近天亮的时候,她却梦到了申恬。
梦里的她来到了医院里,素白
的医院静的让人揪心,她就像迷路了一样,怎么也走不出去,她拼命的呼喊,叫了很多人的名字,凌南霄,妈妈,叶小瑜,杭璐,却没有一个人回应她。
直到耳边传来了浅浅的脚步声,她心下一喜,急忙转过头去看,却看到了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站在走廊的尽头,缓缓地向她走来。
待那女人走近了,她才发现,那不是别人,而是申恬。
申恬穿着一身染了血的婚纱,头发湿淋淋的披在肩上,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过来。
她想喊,却喊不出来,只能本能的向后退,眼睁睁的看着申恬越走越近。
直到她撞上了墙壁,已经再也无路可退,申恬也不再走了,只是站在她面前定定的看着她。
申恬依旧美丽,依旧优雅,她看着她说:“你以为你害死我,跟他结婚了,他就会爱你了吗?你太天真了,他爱的永远是我。”
她拼命的摇头,她想说她从来都没想过要害任何人,可是却像失了声一样,怎么也说不出话。
申恬仰头大笑,忽然狠狠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叶亦欢,你等着,我会回来的,你让我失去了孩子,我会亲眼看着你遭报应的。”
她说完,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叶亦欢惊恐的看着面前面目可怖的女人,看着那把锐利的刀剑慢慢逼近自己的喉头,她想躲,身子却像是被施了法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不要……不要……”
她浑身颤抖的看着申恬狰狞的笑容,只能不停地呢喃着“不要”。
申恬的笑容越来越邪肆,就在她用力的一刹那——
“滴滴滴……滴滴滴……”
“啊--”
叶亦欢尖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身,瞠大的眸子依旧带着惊惧,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坐在床上惊魂未定的喘息着,很久才回过神来,卧室里仍然静寂无声,她对着房间环视一周,这才意识到她正在小瑜的家里,她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缓缓地起床洗漱。
叶亦欢收拾完了之后,叶小瑜已经做好早饭在餐桌旁吃起来了,见她出来,急忙招呼她,“姐,过来吃早餐。”
她到底是刚回国,老美的习惯还是没改过来,早餐也是传统的美式早餐,叶亦欢吃了两口便有些吃不下去了。
恰巧电视里正放着早间财经新闻,女主播的声音极其甜美,不疾不徐的叙述道:“由Adamas和Dick珠宝两家珠宝公司展开的设计对决现在已经进行到了尾声,昨日已由Diamond首席珠宝评测师Dylan先生为两家公司的总裁做出了点评,Dick珠宝的首席执行官邢漠北先生以领先于对手凌南霄先生十票的优势,成功获得了Dylan先生的青睐已经这场终极对决的胜利……”
“据悉,在评测会结束后的短短三个小时中,Adamas的股价已经下跌了三个百分点……”
女主播后面还说了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而是脸色苍白的走到了电视前面,看着屏幕上展示出两个男人的设计图。
然而在看到邢漠北的设计图的一瞬间,叶亦欢的眸子猛然瞠大了。
她没想到前不久在邢漠北家看到的那个设计图竟然就是他和凌南霄竞争的图,先前被她指出的不足都已经被邢漠北删改掉,转而用了她提出的意见,她只不过说了那么两句话,可是邢漠北却理解的极为透彻,修改之后的设计堪称精妙绝伦。
她不知道凌南霄和邢漠北的对决,更不知道自己竟然无意中带给了邢漠北灵感。
难怪凌南霄昨天会那么生气,会说出那些尖锐伤人的话,原来这些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叶亦欢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瞠大的眸子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就连一旁的叶小瑜也怔住了,放下手中的面包向她走过来,担忧道:“姐,你没事吧……”
她此时脑中已是一片空白,一把拨开叶小瑜,焦灼道:“小瑜,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说罢,和叶小瑜匆匆借了点钱,便急急忙忙的打车赶回了家。
叶亦欢回去的时候,凌南霄并没有在家里,她在房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他的人,急忙找出手机想要给他打个电话。
然而她的电话
还没有拨出去的时候,手机忽然乍响,竟然是钟玥的电话。
叶亦欢狐疑的接听起来,却听那边的钟玥声音低沉而凝重的说道:“欢欢,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你一定要镇静,知道吗?”
她的心在一瞬间被拎了起来,钟玥犹豫了一下,终于缓缓道:“我看到凌南霄那个前女友,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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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哈哈,某人终于醒来了,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PS:让你们这群小妖精再不留言,哼~╭(╯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