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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怔怔地看着沈天擎,突然哑住了,呼吸也急促起来,心头无端地多了一股闷火,如果沈天擎是孩子的父亲,那么,她就像一个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慌!
许久,她吸了一口气,仰头看向沈天擎,眼泪涌在眼眶打转,就算有再多的心理准备,当他这样说出来的时候,心竟然还是剥离一样痛,声音也跟着颤抖,“他把我送给了你?”
“不算是这样。”
舒舒视线灼热了几分,“那是怎样?”
沈天擎凝望着舒舒,眸色深邃,“不管怎样,那夜,是我和你。”
那夜!
三年前的那夜?
舒舒胸口憋着一股闷气无法排出,“你一直都知道?”
“知道,也不知道。”沈天擎侧眸看了一眼窗外,眸子染了墨一样,凝视着夜空,仿佛陷入了某种遥远的记忆。
“不知道的只有我!”舒舒深呼吸了一口,侧身看向窗外,她苦守三年想留住的婚姻,果然是个笑话!她感激他,并不代表要屈从他!
沈天擎突然回头,看向舒舒,饶有深意地盯着她,“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犯”
她唇畔划过一抹笑意,咬了咬下唇!
沈天擎深深地看了一眼舒舒,手自然地搭在她肩头,扳过她的身子,气息一沉,一低头正好吻住了她。
舒舒用劲地推他,她的手被他缚住,按在怀底。
一股带着烟草味的气息,侵入鼻息,舒舒睁大眼睛盯着沈天擎,突然咬了一口,一股甜腥在唇齿间散开,她以为他会住口,没想到他吻得更狠,几乎夺走了她的呼吸,腰上那只手臂,一次又一次收紧,拔得她垫高脚尖,节节攀高,被动仰着头,承受他的侵犯。
他眼中的幽深,几乎能将人沉陷进去。
她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沈天擎这才喘着气放开舒舒,嗓音低哑,“我会给你时间。”
舒舒看了一眼沈天擎,转身跑进休息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沈天擎站在会客厅,看着休息室的方向,又点了一根烟,用力地吸了一口,盯着烟圈上浮,许久,扔在一边,走近窗子,拉开窗帘,开了一扇窗户,走了走烟味,才进了宁宁的房间,靠在陪护床上,静静地盯着那张酷似自己的小脸……
半夜三点多的时候,舒舒上了一趟厕所,又倒了一杯水,喂贝贝喝下,犹豫了片刻,走进会客厅,不见沈天擎,她轻轻地推开了宁宁的病房,虽然光线很暗,但是还是看见了陪护床上那道修长的身影,只有他,特护并不在。
她走过去看了一眼宁宁,捏了捏宁宁的小手,似乎没有白天那么冰凉,然后犹豫了一阵,才走近旁边的陪护床,男人匀称的呼吸无端地钻进耳蜗,扰乱了她的呼吸。
看他没有盖被子,西服也没有脱,就那么靠在枕头睡熟了,睡态不是很好,一缕缕幽幽的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照得他侧脸刃裁分明,脸色略显得苍白。
她大着胆子,伸出了手,轻轻的抚上了他的侧脸,奇妙而温暖的感觉瞬息从指尖传到心脏,就像做梦,虚渺得很不真实。
刚才她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想了很多,她的过去,她的现在,她的未来……当他亲口说出那些真相,她心底甚至有股最原始的愤怒,愤怒他不该的任由她们母子水深火热这三年,渐渐平静下来,她清醒地知道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个苏子航,或者更多!他或许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可是,他永远不会是属于她的幸福,想到这里,鼻触里竟莫名的泛起起酸意……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轻易地被他牵动心思。
舒舒眼角一阵肿胀,指尖轻颤,从他脸上移开,夜里凉了,他白天才抽过血,竟然这么不不注意!
她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犹豫了一下,低头一粒粒解开他西服的扣子,俯身托起他的头,动作很轻地除去西服,掀开被子盖在沈天擎身上,刚要起身,突然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拉入怀底,“就这样和我保持距离?”
沈天擎睁开眸子,凝望着舒舒。
慌得舒舒双手撑在他胸前,脸色微红,瞠目结舌地问,“……怎…怎么还没有睡?”
“刚醒来。”男人的声音似惺松昵喃,朦胧而含糊不清,显然是刚刚惊醒,声线低低的,更填几分迷人心神的魔力。
舒舒勉强撑起身子,看向沈天擎。
沈天擎捏了捏眉心,“刚才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舒舒回神,脸色爆红,不自在地拨弄了一下刘海,看了一眼他被自己咬破的唇,干干地结了痂…
她慌忙地逃出房间,倒了一杯热水,端进来放到了他床头的桌子上,“凉一些再喝。”
沈天擎平静地出声,“你可知道这样的你就像妻子照顾自己的丈夫。”
舒舒转身就要走,沈天擎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深深地凝望着她,“这样可以保持距离吗?”
“……”舒舒张了张嘴巴,无法出声。
沈天擎抬起手臂,指腹按在她饱满的唇上,轻点了一下,“我是苏子航的舅舅,并不是你的舅舅,你有什么后顾之忧呢?”
后顾之忧?
舒舒站在那里,轻颤了一下,嗓子眼如堵了一团柔软的棉花,无法出声,不知为何略略有些心虚,在他的注视下,她忙低头挟起鬓发别在耳后。
沈天擎凝视着她莹白的微微泛红的脸颊,淡淡的月光下,女人的眉眼,如画卷,细腻又柔美,多了一股说不出的风情。
他修长的手指触碰了一下,舒舒慌忙退了一步,“沈先生…”
“你可知道,先生也是丈夫的一种称呼?”男人的声音依旧低醇好听,如大提琴的末弦,带着一股初醒的惺忪,却更加触动人心弦。
“我,我不知道。”舒舒低下头,胸口闷到了极点,她不该半夜来这里,不该胡思乱想,不该为他宽衣解带,不该为他盖上被子,不该这样将走到他面前……
更不该那么一点点心动!哪怕一点,都不应该!想到这里,她抬头看他。
“你这样一直叫我先生,会让我误以为真。”他躺着,她站着,两个人几乎望成了两座石雕。
一直到胳膊发麻,舒舒才回神,“……晚安…”
“我要是不放你走呢?”沈天擎看了一眼宁宁的方向,突然翻身下地,拦腰抱起舒舒,在她的惊恐中走向会客厅。
舒舒又想起白天,她打电话,愤怒地问他想什么,他那句“你,让吗?”鬼使神差般攫住了她所有的思想,想起三年前的那夜,醉的迷糊,可是第二天,身上的吻痕,很惹眼,浑身的酸楚,拆了骨架一样,那是不是也是这样一个夜晚?
她的呼吸,在他怀里,渐渐灼热急促起来,紧张地揪着他的衬衫,揪起一拢拢折痕,和心中波涌的涟漪重叠——
下午的那个梦,突然清晰起来,她挺直了背,感觉浑身一阵酥麻,声音软成了一片,“沈先生……”
“你再这么叫下去,我会失控。”沈天擎低头看了一眼舒舒,低头吻她的颈,吻她的发。
黑暗里舒舒睁大了眼睛,定眼望着他,出声低呼直至,“……沈…沈先生,放开我!”
他不肯听,反而把她箍得更紧,气息一沉,正好吻住了她的唇,堵住了她后面的话,眼中的幽深,几乎能将人沉陷进去。
她闭上眼睛,不敢看他。
不知何时,两人已经一起跌落在沙发里,她感觉一股力道一直将她往沙发里捺,好象想把她捺得嵌进沙发里去一样,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惊慌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却因为感觉到他身上某处硬物,猛地撒手、挣扎,一个不小心就从沙发里跌了下去,头正好撞在了茶几角上,疼得她眼前一黑用手按着头,彻底清醒了,气愤地看向沈天擎,站起来,径直走向窗前,掀开窗帘,打开窗户,闭上眼,让冷风扑面。
沈天擎紧跟着站起来,慢慢地朝着舒舒走过去,从背后搂住了她,双手环住她肩头,呼吸喷在她耳蜗,哑着嗓子低沉地道,“撞疼了?”
她一僵,“不痛。”
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向窗外的夜色,“舒舒,我等你离婚。”
舒舒浑身一颤,听得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感觉得到耳蜗痒痒的气息,她呼吸艰难,浑身刚降下的温度又猛地升了上去。
“这样容易着凉,不是什么好习惯。”沈天擎抬手关了窗户,圈住她的腰。
“……”舒舒看向沈天擎,他已经牵着她的手,走近沙发,抱着她放下,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搂住她,身体却和她空出一小截距离,阖上了眸子。
舒舒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从他怀里钻出来!
他,他这是……
她动了动,环在腰上的大手扣得很紧。
她侧头看向沈天擎,他已经睡熟了一般…
等舒舒终于睡着的时候,沈天擎睁开眸子,支起胳膊,看了一阵舒舒,紧绷着脸,按了呼叫铃,叫了特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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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舒舒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头有些胀痛,她已经不在沙发上,躺在休息室的床上,贝贝正睁大眼睛明黝黝地看着她,声音清脆,“妈妈,妈妈,为什么昨晚沈天擎叔叔和我们睡在一张床上?”
“……!”
舒舒伸手将鬓发别到耳后,“宝贝,你是不是做梦了?”
“没有,沈天擎叔叔和我说了好一阵话才走的,我们还一起去看哥哥了。”
贝贝鼓着腮帮子,问的很认真。
“这个,我先去看看宁宁。”舒舒落荒而逃,到了会客厅,一拉开密闭四合的窗帘,亮得刺眼的阳光“刷”得射进来,她猝不防及,连忙低下头去,可是已经太迟了,眼睛一阵涩,已经蓄满了泪水。
站了好一阵,突然一只手按了一下她的肩膀,“醒了
?”
她一回头,看见的是提着早餐的沈天擎,阳光从窗口投射在他脸上,甚至空气中细小的灰尘,也看得清晰,轻缓地浮动在淡金色的光线里,笼罩着他深邃的无关,似乎有些东西,不经意间已经慢慢地浸透了她浑身每一根纤维,不是冰冷的沉重和凉意,是温暖!
“过来吃早餐吧。”
他移开手,走向旁边的餐厅,舒舒去看了一眼宁宁,去休息间抱了贝贝去了餐厅。
贝贝看向沈天擎,“沈天擎叔叔,医生说哥哥今天能醒来吗?”
沈天擎摸了摸她松松垮垮掉在一边的小辫子,“下午。”
“太好了。”贝贝高兴地笑着,屁股已经从凳子上蹭下去,跑向病房,“哥哥,哥哥,下午我们一起吃饭哦。”
说完,她又呼哧呼哧地跑回了餐厅,一到门口愣住了,沈天擎叔叔和妈妈怎么相互看着不吃早餐?沈天擎叔叔还捏着妈妈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贝贝进来,沈天擎放开了舒舒的手,舒舒拿起他递过来的三明治,低下头,用力地咬了一口。
贝贝走过去,爬到椅子上,好奇地看向沈天擎叔叔,“沈天擎叔叔,你和妈妈在做什么?”
沈天擎脸色十分自然,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舒舒,“叔叔刚才在检查妈妈手上的湿疹?”
“这样啊?”贝贝恍然大悟,抱起自己旁边的三明治,吧唧咬了一口,突然扭头看向沈天擎,伸出一只肉乎乎的小手,试探地拉住了沈天擎的大手,“叔叔,叔叔,你以后能每天陪贝贝和妈妈睡觉觉吗?”
说她一个人,她会害羞哦!
沈天擎抬眸看向舒舒。
舒舒始终低着头,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如果可以隐遁,她只想立刻从这里消失,不,等中午宁宁醒了,带着宁宁一起,留下这个小花痴!
————
吃完饭,贝贝去病房陪宁宁,在会客厅听得并不真切,不知在絮絮叨叨说什么,声音越来越小,后面连门都关上了。
沈天擎站在阳台上接电话,舒舒和医生又问了问宁宁的情况,坐在沙发上,给安然打了一个电话,“妈,医生说宁宁没事了,你那边忙完了尽快来A市,我去接你。”
安然坐在火车上,听到宁宁没事,松了一口气,从包里翻出一张支票,紧紧攥在手中,“好,妈知道了,宁宁没事就好,我知道你也没钱,手头紧,医药费是那个沈先生垫付的吧?妈妈这里有些钱,一会儿寄到你卡上,你还给人家。”
“好的,妈。”舒舒挂上电话,看了一眼阳台的方向,沈天擎指尖夹着一根烟,不知道说什么,神情很专注,侧脸如刃裁,特别耐看。
好似感觉到有人看他,沈天擎突然回头,看见舒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到了一边,“好了,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又打了一个电话,看了一眼楼下,才进了会客厅,长腿交叠坐到舒舒旁边。
舒舒没有看他,身子悄悄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沈天擎轻瞥了一眼,声音照旧低醇,“坐的太近我会吃了你吗?”
“……”舒舒抬头看了一眼,还没有来得及出声,会客厅的门被推开了,看见沈云卿携着苏平走进来,下意识地站起来,和沈天擎保持了距离。
沈云卿不悦地蹙着眉头看了一眼舒舒,难掩厌恶,直接越过她,坐到沈天擎旁边,看向沈天擎的时候,却已笑意盈然,“子航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自己的事,还劳烦你在这里照看着,天擎,要是有事,你先去忙吧,我和你姐夫在这里照应着。”
沈天擎嘴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将烟蒂按在烟灰缸里揉灭,“应该的,不忙。”
他看向苏平,“姐夫,坐。”
苏平提着一大包东西,放在茶几上,看向舒舒,“孩子怎么样了?”
舒舒站在一边,出于礼貌,还是倒了两杯水,“稳定了,医生说下午应该可以醒来。”
苏平叹了一口气,“孩子没事就好,我和你妈一知道就急匆匆赶来了。”
舒舒没有出声,看了一眼沈天擎,不知道沈云卿和苏平怎么会突然来医院,站在一边,甚是尴尬,敲了敲病房的门,进去看宁宁了。
苏平也起身跟了进去,提了椅子置于床边,坐下,看了一眼宁宁,又看向贝贝,“孩子,想不想回家?”
贝贝看向苏平,没有出声,家里爷爷很好,可是除了爷爷,谁都对她和哥哥不好,也对妈妈不好。
苏平感觉到孩子眼神中的疏远,心头一凉,看向舒舒,“想想你和子航,谈了四年,结婚三年,一路走来很不容易,他是不着调了些,但,心眼不坏,我看得出来,他心里有你。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是没有走不过去的坎,是不是?”
舒舒坐在床头,看着宁宁没有说话,苏子航把她送到了别人的床上,还要怎么心眼不坏。
苏平轻叹了一口气,“舒舒,昨晚
,子航回去喝得东倒西歪,一直念着你的名字,早上起来,翻看你高中时候的毕业照,你大学时的照片,虽然没说什么,我看得出来,他以后应该知道怎么做。”
舒舒一笑,没有出声,心口却像裂开了一条口子,他大概是恨极了她,像烧了那些照片吧?
苏平看了一眼舒舒,没有接着说下去,“如果真遇到了合适的人,我不反对你和子航离婚。”
“谢谢爸。”
“你妈就是那脾气,刀子嘴,豆腐心,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了。”舒舒笑了一下,没有什么好说的,豆腐心?不知道什么豆腐那么硬!
苏平看了一阵宁宁,站起来,“子航这孩子不懂事,这几年,辛苦了,你体谅着点,至于离婚,舒舒啊,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舒舒应了一声,“好。”
苏平看了一眼舒舒出去了。
贝贝看门阖严实了,才看向舒舒,“妈妈,妈妈,我们不要回家好不好?”
“好。”
“也不去外婆家了,好不好?”
“好。”
贝贝歪着脑袋想了想,“妈妈,妈妈,我们能不能去沈天擎叔叔家看看?”
舒舒紧张地看了一眼门外,外面大概听不见吧?
“你爷爷……”话一出口,舒舒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贝贝和宁宁是沈天擎的孩子,那么,他们不能再叫沈云卿和苏平爷爷奶奶了,她头痛地揉揉鬓角,可是,跟孩子说,孩子也不懂,“以后不要在爷爷奶奶面前说沈天擎叔叔,他们会生气的。”
“哦,我知道了。”
——————
会客厅里,苏平看向沈天擎,“天擎,你先去忙吧,我和你姐在这里看着,谢谢你了。”
“不必见外。”沈天擎站起来,拿了手机,出了病房,在走廊里,给苏子航打了一个电话,声音低寒,“不错,学聪明了。”
苏子航冷笑一声,“吃一堑长一智嘛!”
沈天擎挂断电话,眸色深邃,站了一阵,回头看了一眼病房,给舒舒打了一个电话,“他们走后,给我打电话。”
舒舒捏着手机,一怔,大概猜到他已经走了,“我知道了。”
然后,许久没有人说话,电话端只有呼吸。
“挂吧。”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舒舒挂断了电话,没过一阵沈云卿进来了,“我已经给你母亲打电话了,没有教育好你,她也该来尽尽做母亲的责任了。”
“阿姨教育苏子航教育的很好。”舒舒轻轻一笑,捂住了贝贝的耳朵。
贝贝乖巧地闭上眼睛。
沈云卿手捏着丝绸披肩,脸色难看地站在那里,盯了舒舒半天,见于身份,见于医院,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阿姨,没什么事的话,请你出去吧。”舒舒伸手按了呼叫铃,叫了护士。
沈云卿左右看了一圈,终于忍不可忍,“好,很好,不知道你在外面找了什么男人,腰杆子也挺硬了。”
“和子航离了婚,我总不能一辈子单着吧?”舒舒抬头看向沈云卿。
气得沈云卿袖子中的手轻颤了一下,“什么不知羞耻的话都说得出来,真不知道你在学校学了些什么,最基本的思想品德也没有学好,现在你和子航还没有离婚呢,就在外面找了男人,那是出
轨,要是放在个古代,你这种女人会被拉出去游街示众、浸猪笼子、骑木驴。”
舒舒辩驳了一句,“阿姨,这不是古代。”
沈云卿气得甩了袖子出门,“太不像话了,果然出生背景是无法隐藏的!没有教养!”
苏平看着沈云卿,头痛地抚了抚额头,“怎么好好的又吵起来了。”
“还不是那女人不识好歹,我们走。”
“说什么昏话,我们是来看孩子的。”苏平拉着沈云卿坐下,“我看舒舒这孩子,是铁了心要离婚。”
“离就离吧!”
“你又不是没看见,今天起来,子航又在那里喝闷酒。”
沈云卿坐在那里,膈应的难受,“那也不能等着这女人给子航戴上绿帽子啊!”
苏平迟疑地看向沈云卿,“我不懂,子航怎么会找天擎过来帮忙呢,说不过去。”
“芊芊当年也是败血症,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天擎门路多一些,认识的医生也多。”沈云卿想起芊芊,神色哀戚了几分,满腔怒火也跟着平息了。
“这倒也是。”苏平点了点头,芊芊出事的时候,他去外地了,并不了解。
……
五点多的时候,宁宁醒了,看见舒舒,抓紧了她的手。
贝贝跪在旁边凑到跟前,亲了宁宁一下,“哥哥,哥哥。”
宁宁看向贝贝,伸手揪了揪她的小辫子。
贝贝笑了。
沈云卿和苏平站在旁边,也凑了过去,“宁
宁,爷爷和奶奶来看你了。”
宁宁看了一眼苏平和沈云卿,没有说话。
医生看向众人,视线最后落在舒舒身上,意有所指,“孩子父亲呢?”
“需要输血吗?”舒舒看向医生,医生点头。
她刚要出门给沈天擎打电话,苏平已经在旁边拨通了苏子航的电话,“你给我赶紧来医院。”
打完电话,他看向医生,“孩子父亲马上就到了。”
沈云卿站在一边,听到要抽儿子的血,心一抽,看向医生,“怎么,医院没有血液储备吗?”
医生看向沈云卿,“这个,情况有些特殊,最近不是云南地震吗?许多血液都临时调到那边去了,有些紧张。”
舒舒站在旁边,松了一口气,刚要出门,沈云卿叫住了她,“你这是要去哪里?不会这个时候还想着…”
人多,她没有说下去,脸色却是给足了。
舒舒莫名地心虚,毕竟,她和沈天擎之间没有那么清白,甚至,还对他有些不明不白的感觉,硬着头皮站着,偷偷地给沈天擎发了一条短信。
没一会儿,苏子航来了,去了化验室,舒舒也跟了过去。
抽完血,化验室的医生看向苏子航和舒舒,“在外面等一会儿。”
没一会儿,有人出来了,看向舒舒,“血型不匹配,孩子亲生父亲呢?”
舒舒扭头看向苏子航,苏子航脸色发白,直挺挺地站起来,起的太猛,带的座椅吱吱作响。
“来了。”偏偏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男人清冷的声音,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了一眼苏子航,跟着医生进去了。
舒舒坐在那里,没动,冷笑。
苏子航阴鸷地看向她,心中一股愤怒、难堪疯长,“笑够了?”
舒舒抬头看向苏子航,“难道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苏子航怒吼,一拳头狠狠地砸在椅背上,手背也被蹭破了皮,却浑然不知,“你想听什么?”
舒舒定眼看着苏子航,“你说呢?”
“你不早就知道吗?在这里装什么糊涂,难道他没有告诉你?”苏子航退后了一步,看着舒舒冷笑,一股绝望的寒意从心里涌出,很快就侵吞了身上每一丝温度。
舒舒移开视线,再也不想看苏子航一眼,“离婚吧。”
“离婚?故意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苏子航咬着牙,一字一顿地笑出了声,“你觉得沈家容得下你?不说别的,就凭我和你的过去,你这一辈子也别想进沈家的门!”
这时,沈天擎出来了,眸色寒峭地看了一眼苏子航,走到舒舒身边,拉起她的手,越过苏子航走向电梯的方向。
苏子航浑身颤动了一下,跟了上去,电梯的门却在他眼前冷冷地合上。
他暴躁地按了几下,坐了下一趟电梯上楼,到病房的时候,沈天擎正襟危坐地站在一边,两人装作什么事没有发生一样,站在那里。
苏子航盯了一阵舒舒和沈天擎,轻笑了一声,“舅舅忙完了?”
沈天擎手里夹着一根烟,淡淡地出声,“忙完了。”
他红着眼,语气尽量保持平和,“好了,我过来,就不用劳烦舅舅了,舅舅回去休息吧。”
沈天擎搬了椅子坐到了一边,看向宁宁,“反正没事,正好坐一阵,孩子教得很不错,我很喜欢。”
沈云卿在旁边打趣地笑了一声,“喜欢孩子,还不赶紧找个女人,真不明白,什么样的女人能入得了你的法眼,爸和妈已经等急了,爷爷早就盼着抱孙子了。”
沈天擎笑了笑,“中秋节,打算带去见见爷爷和爸。”
沈云卿跟着笑了一声,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苏子航濒临崩溃的表情,“谁家千金?瞒得够严实的,也不领来让你姐把把关。”
沈天擎侧眸,在苏平和沈云卿看不见的角度,深深地看了一眼舒舒,“姐大概不喜欢她,一个很有眼缘的女人。”
舒舒耳根不自觉地红了,脸也滴血般红,慌忙低下头,伸手别了别鬓发。
苏子航看得一清二楚,一个表情也不曾落下,衣袖半掩下,紧握的拳头铮铮作响,浑身也绷直了。
沈云卿看着沈天擎,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微怏,“你这越说,我越好奇了,不是岚岚?”
沈天擎语气坚定,“不是。”
“可惜了,这要是亲上加亲多好。不过什么女人把岚岚比下去了,我还真想见见了。”
“会有机会。”沈天擎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显然不想再深谈,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抽烟。
沈云卿也了解他的脾气,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儿子那铁青的脸。
许久,沈云卿突然回头,看见苏子航,蹙了蹙眉头,语气慈婉,“子航,脸色怎么这么差?抽了多少血?要不去旁边休息间躺躺。”
“没有多少,没必要去
躺。”苏子航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沈天擎。
沈天擎也看向他,一个眸色阴鸷,一个眸色如刃。
舒舒也看了一眼苏子航,没想到他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然后,又看向沈天擎,沈云卿说的岚岚,是苏子航的姑姑吧?那个叫苏岚女人。
不知为何,心莫名地往下坠,她轻轻地推开门,出去了。
沈天擎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掀起衣袖,看了一眼腕表,“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些。”沈云卿要出来送,被沈天擎推了回去。
他带上门,推开洗手间的门,舒舒站在里面,怔怔地看着镜子。
在镜子中看到沈天擎的脸,有些白,她回头,“抽了不少血,回去休息吧。”
沈天擎抬手抚上她眉毛,停在她眼角尾端,“关心我?”
“沈先生……”想起他说先生也是丈夫的一种称呼,她愣在那里,不说话了。
沈天擎轻轻地捧起她的脸,“听见了?中秋节,我带你和孩子回去见见该见的人。”
“我不去!”舒舒看向沈天擎,到时候要是苏子航沈云卿一闹,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为什么不去?”沈天擎眸色深敛,低头凝视着舒舒,刚要吻下去,手机响了,一看是他母亲,接起,“妈,什么事?”
“晚上,回来一趟,我约了苏岚,你们两个人坐下好好聊聊。”
离得太近的缘故,舒舒听得很清晰,心口莫名地一阵细微的痛,像针尖扎了一下,她看向沈天擎。
沈天擎也看向舒舒,指腹覆在她饱满的唇上,眸色深敛,“今晚没有时间,改天吧。”
“改天是哪天?别打马虎眼,晚上九点,丽晶宾馆,别忘了。”
“今晚走不开,还有,我有合适的女人了,以后不要安排类似的见面。”沈天擎眸色落在舒舒身上。
“你说的是那个女孩的……”
沈天擎及时地挂断了电话,装进西裤兜里,眸色深邃地盯了一阵舒舒,刚要吻下去,门被人暴力推开了!
苏子航眸色暗红地盯着舒舒和沈天擎,要是他不推开门,这卫生间就变成水床了?“舅舅不是回去了,怎么还在这里?”
沈天擎挡住舒舒,避开了出门沈云卿和苏平的视线,压低声音,“够了吗?”
“只要你现在立马离开就够了。”
“我为什么要离开?”沈天擎没有看苏子航,眸色却寒峭逼人,就连站在后面的舒舒,也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意。
他顿了顿,“该离开的人是你。”
“舅舅就真不怕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真的要染指外甥的妻子,夺人所爱?”苏子航盯着沈天擎,也压低了声音,极力隐忍着那股毁灭的冲动。
沈云卿和苏平走过来,“子航,你站在那里和谁说话呢?”
苏子航还没有来得及出声,沈天擎平静地出声,“姐,是我。”
“天擎,还没走,一起走吧,今晚让子航留在这里,估计一会儿舒舒母亲也过来了。”
“不了,姐,一位朋友在楼上,约好了晚上陪她。”沈天擎看了一眼苏子航。
苏子航横在门口脸色泛白,盯着沈天擎阴森一笑,眸色忽暗忽明,“妈,你走吧,让我爸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