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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导既然采用半封闭式拍摄,自然不希望中途曝光一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出去,舒忘过来也就纯粹的探了个班。
下一场还是景初与舒宸的对手戏,张导特意派了助理过来通知,舒忘在简佑的催促下也就没有多留。
景初赶着去补妆,并没有送他。
舒忘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少年冲着化妆师微微一笑,澄澈的眸光深处有些晦暗,不像是属于陆谨言的目光,更像是属于袁溪应该有的表现,是在琢磨戏份吗?
这种情形,似曾相识。
简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不满的撇了撇嘴:“还看什么呢,人都拍戏去了!接下来你还有工作,别给我临时变卦!”
舒忘皱了皱眉,等下次探班再确认好了。回头看了简佑一眼,“走吧。”
探班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人间四月》的拍摄进度,紧锣密鼓的拍摄之下,时间一天天过去,离月底越来越近。
张导对于这部戏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只要是个正常人都看得见,景初也希望自己能够完美的诠释袁溪这个内心复杂的角色,除却拍戏,其它时间基本都花在研究剧本、台词、演技上面了。
偶尔舒宸也会指点一两句,老戏骨的指点让他颇为受用,却也让他更加敬佩舒宸。十三年没有演戏的人,平时也几乎看不到舒宸研究剧本背台词,然而演技功力丝毫没有倒退,甚至称得上更精湛。
他就站在那儿,无需言语,仅仅一个表情一个眼神,就是活脱脱的夏谦,那个温文儒雅又聪明的男人。
舒宸并不知道他的想法,若是知道,或许会直接的告诉他——
“这个剧本我已经看了十几年,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了,夏谦的形象也在脑海中勾勒过无数次!”
至于外界的消息,景初一直让白文奇关注着。
白文奇几乎每一日都会抽个几分钟跟他汇报一些相关消息,譬如《盛妆》的收视率,以及裴栋有多么受欢迎,对此景初只是置之一笑。
短视频他看过,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刘昌导演自己剪辑的,并且刻意炒作的。
重点是《盛妆》后面反倒比前面精彩了一些,网上也不再是一片倒的烂评。景初对刘昌导演的手腕才算是佩服,也不知道刘昌从哪里找的替身演员,当真是绝了。
而且这事还一直压着没有曝光,这圈子当真个个都是人精了,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两边都不想得罪,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早晚总是要站队的,既然他在背后默默的坑了刘导一次,等真的曝光了总该要还的。
裴栋的热度刚刚有所下降,《江湖无人》就正式上映了,尽管拿下了柏林电影节的最佳影片奖,排片量却还是不高。
院线需要的是挣钱的影片,武侠电影早就不吃香了,若不是几个含金量比较高的奖项加持、几位主演新人的人气不断保障、以及舒忘的客串,只怕排片量会更烂。
也正是这一般的排片量,导致无数人买不到票或者等更久,反倒促使《江湖无人》的人气居高不下,在这个并不算旺季的时间里,拿下了票房前三。
白文奇天天都在念叨这些,景初听多了大概也能猜到,这次几位主演是真的要火起来了。然而他更清楚,自己如今缺的不是人气,是好作品。
娱乐圈瞬息万变,就算是优秀的演员,长期没有好作品问世,时间久了,也只会渐渐被人们遗忘在角落,等见到的时候才会想起:“啊!我家xxx终于有新作品了。”
所以圈中才会有那么多拼命拍戏的演员,为的不过就是一直保持曝光。
白文奇刷了刷手机,突地惊讶出声:“景初哥,你看这个。”
景初正在背台词,猝不及防被打断,微微蹙眉,看着手机屏幕上刷出来的消息——
“土豪粉丝连续包场三天!”
这样的话题竟然上了热门,下面的评论也很多。
“土豪,请问还缺跟班吗!三百六十行,行行都会一点,只求包场的位置留个给我就行!”
“土豪,这儿是你掉的小跟班啊……”
“厉害了,景女神这粉丝真是壕气冲天!”
看到这个消息,景初并没有露出多大的喜色,有多少羡慕的就会有多少明里暗里说炒作泼黑水的,也不知道苏淮怎么会不及时制止,让这种消息上热门。
坐在办公室里的苏淮打了个喷嚏,抹了抹鼻子,谁在背后记挂着他?
在c市某幢别墅内,被困在家中的顾繁差点憋疯。
他哥还真是亲哥!他不过就是打着他的名义捧景初的场吗,不过就是看到自己被称为土豪真爱粉,一时冲动买了个热门吗,至于把他关在家里哪儿也不让去,非要背会这些乱七八糟的鬼洋文吗!
电影那么好看,他觉得自己再看几遍都不腻!
无聊之下,顾繁摸出手机看了看,景初哥哥竟然还没有回他的消息,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然而顾繁并不知道,他自己只是包了一次场,他哥却是直接包了三天场。
算起来,景初也算是萧家一份子,总不能叫人欺负了去。
远在京市的萧老爷子也一直关注着景初的消息,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看着获奖感言,看着电视,还特意在三儿子的陪同下去看了电影。
心里百感交集。
愧疚自己当年太顽固,若不是如此,景初何至于过得这么辛苦。他也越发希望能够认回景初,又畏首畏尾怕人不接受,何况一旁的白家还在看着。
两家关系已经僵到了冰点,也许景初会是这个转机呢?得知景初尚在拍戏的消息,萧老爷子特意跟顾祈交代了一声。
外界他人的反应,景初一概不知。与其说不知,不如说没时间理会。
《人间四月》开拍以来一直很顺利,前天却有一场戏份ng了好多次,引得张导大怒。
张导发怒并不会骂人,单单只是让人一遍接一遍来,还会很耐心的解释哪里不对,然而浑身冒出来的冷气场却是让人直哆嗦。
此前,景初一直以为张导是个好脾气的导演。
张导的行为并非挑刺,也没有指责谁不够好,有几次甚至直接当场飙了一段戏,尽管他的形象让人接受不来,那演技却是真让人叹服。
尤其张导来了一段袁溪老年的戏份,景初差点就以为站在那儿的就是老年袁溪了。
饰演老年袁溪的演员自行惭愧的低下了头,连带饰演少年和青年袁溪的景初也跟着有些惭愧。
照着张导的表演来看,少年和青年时期的袁溪,在他的表演下,似乎有些薄弱了,形象还欠缺了一点儿。
剧组里其他人私底下对他的议论他并非不知道,无非就是资历太浅了,容貌太精致了,总是让人一眼注意到他的脸,比他演技更好的男演员多的去了怎么就让他来演呢。
偏偏张导邀约过来的人只是私底下说说罢了,也没有闹出一些幺蛾子来,他就算有所不满,也只能压在心里,全当不知道。
他必须诠释得更完美一点,用实力证明自己。
全神贯注投入到剧本中的景初,并没有注意到偶尔打量的目光。
这种走火入魔的行为,全都落在了舒宸眼里,终究是自家侄儿心尖上的人,他若是再不拉一把,等舒忘知道了怕是又要闹他了。
“舒……前辈。”白文奇顿了一下,在“伯伯”二字将要出口的瞬间,看见舒宸含笑的神情和周围打量的目光,立即改了口。
舒宸微笑道:“小白这个名字不错。”
白文奇害羞的别开脸,摸了摸头,好在他记得自己的本分,忙问道:“舒前辈,您过来有事吗?”声音明显有些窃喜的意味。
舒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找小景说几句话,你去旁边守着。”
白文奇连连点头,立刻就迈出脚步往旁边走开了些。
舒宸径自走到景初身旁坐下,少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索性一把抽走他手里的剧本,清了清嗓子:“小景,还在琢磨剧本?”
听到熟悉的声音,景初心里刚生出的不满立刻就熄灭了,“嗯。舒前辈,您有事吗?”
舒宸笑了笑,略有几分调侃的意味:“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景初立刻解释道:“舒前辈,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舒宸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剧本是记在心里的,角色也是记在心里的。”
不待景初领悟透,舒宸继续说道:“有时候适当的放松一下,别把自己绷太紧了,别总是揣摩别人的表演方式,多回头看看自己的戏份,免得走进死胡同里出不来。”
“你确实很有天赋,也很努力,但是这种天赋和努力不应该成为你的枷锁,有空尝试着去外面走走。”
说完这些,舒宸凝视着他,神色并不急,似乎在等他慢慢理解慢慢想通。
舒宸说的意思很直白很好理解,景初蹙眉沉思片刻,很快便反应过来了,但他费解的是,舒宸怎么会突然过来跟自己说这样一番话?
“舒前辈,你……”
舒宸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想了想,还是打断了他的话:“其实你没有必要困扰这些,这部戏张导筹备了十几年,整部戏每一个场景、每一句台词、每一个角色都活在张导心里,但张导表演出来的,是他心目中的老年袁溪。”
景初怔了怔,筹备了十几年的戏?还没彻底消化这些信息,就听舒宸继续问道。
“小景,你是为什么做演员的?”
脱口而出:“因为喜欢。”
舒宸摇了摇头,“我是问你最开始为什么会做演员。”
景初突然就愣住了,为什么会做演员?因为他缺钱,上辈子就是因为没钱才会到处兼职打工,跑龙套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份工作罢了。
他只是花费了更多的心思,认真对待每一份工作而已。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才喜欢上演戏的呢?
“为了钱。”
少年回答的很真诚,舒宸弯唇笑道:“不错,倒是个诚实的。”
景初显然觉得有些尴尬,并未接话。
“从你为了钱成为一个演员,到现在能够脱口而出喜欢演戏,好好想想自己为什么变化的。”
舒宸抬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一下,想到舒忘,手愣是停在半空落不下去,好在景初完全没有注意到。
他慢慢悠悠的站起来,“小景,你可以慢慢想。以后有不明白的也可以问我。”
景初微笑这点头,“嗯,谢谢舒前辈。”
听了舒宸这一番话,景初觉得有些什么越来越清晰,似乎又欠了点什么。还来不及彻底消化,白文奇就过来提醒道:“景初哥,明天就二十五号了。”
“嗯。”
白文奇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嗯”是什么意思呢?想了想,还是再三重复了一遍:“景初哥,沈导的庆功宴你还记得吗?”
景初后知后觉抬头,“你是说今天二十五号了?”
白文奇肯定的点了点头。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景初若有似无的感叹了一句,起身朝着张导的方向看了过去。
到这个时候,他心里却是没谱了,也不知道张导能不能给他这个时间。
一场戏结束,景初直接去表明了来意,张导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快到让景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回到舒忘的公寓,正好碰到简佑一脸郁闷的从舒忘屋里走出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景初完全不明所以,莫非又是被舒忘气的?
简佑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跳脚,我岂止是被舒忘气的,还有你!
为了你这个假,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舒忘动动嘴皮子的事,非要我去解决,还得做好事不留名,我容易吗!
请的假知道月底,五天时间,很紧。
他要办的事太多了,要参加沈烨的庆功宴,还要帮贺子珩重拍一组照片,还得搬家。最重要的事,司夏也应该回来了。
搬家的事,主要得跟舒忘打声招呼,跟朱婆婆说一下就好,剩下的都有搬家公司。
在拿到《江湖无人》的片酬后,景初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苏淮帮他置办一套房子。之前舒忘不在,他住得心安,如今舒忘回来了,为了朱婆婆,他也不应该就行叨扰下去。
进门直接跟舒忘说了这事,舒忘十分理解,并且主动揽下了帮忙搬家的事。
想到朱婆婆年迈行动不便,而他自己过两天就回剧组了,根本顾及不到朱婆婆,有个熟人能够帮忙看着也更好,景初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与贺子珩约定拍摄照片的事就定在了二十六号和二十七号,一共两天时间。
再次见到贺子珩,面对异样的热情,景初表现得十分坦然,这反倒让贺子珩更加高看了他一眼。
贺子珩提前就做好了万全准备,只等景初的时间。等真正投入的拍摄过程中,景初自然而然融入到不同的角色气场里,令贺子珩连连称好。
两天的拍摄进行的非常顺利,贺子珩没有什么感觉,然而景初却是觉得自己被狠狠剥削了一回,果然模特这种活不太适合他。
婉拒了贺子珩的盛情相邀,景初便直接前往了酒店。
沈烨的庆功宴就定在今天晚上,原本只是打算剧组的人聚在一起热闹下就好,不过电影票房相当不错。
半个月下来已经突破了七亿大关,尽管比不上同期前两部影片,但是作为武侠电影,这个成绩已经非常优秀了,算得上是票房口碑双赢!
为此,沈烨也决定好好庆祝一回,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庆功宴,邀约了一些圈中熟人。
景初直接赶了过去,宴会正开始不久,沈导身边围了一群演员,舒忘和封唯也都被人群围住。
尽管只是一个小型的庆功宴,但是沈烨刚刚拿下最佳导演奖,年轻英俊名气正盛,剧组又有舒忘这样难得一见的大咖,谁都想借着这个机会套近乎。万一得了这些人的青睐,自己何需苦苦挣扎。
私底下削尖了脑袋想方设法挤进来的人一多,宴会也就变得过于热闹了些。便是上辈子经常被经纪人带着参加类似的宴会,景初还是有些反感这种热闹。
跟剧组的人寒暄一番,好不容易应付完凑上来套近乎的人,景初寻了个机会,找个无人注意的角落,才终于松了口气。
景初的小动作,丝毫不漏的落在舒忘眼里,看着人群中与一群美女交谈甚欢的封唯,想了想,既然封唯比较会应付这种场合,不好好利用真是太可惜了。
被盯上的封唯打了个寒颤,微微皱了皱眉,还没到开冷气的季节啊,怎么回事?
身旁的女士凑了上来,浅浅一笑,嗓音柔媚无比:“封哥,您怎么了?”
封唯看着身旁越来越多的女士,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拉出来当挡箭牌了,含笑礼貌回到:“没事。”
想到自家母亲的教育,对待女士一定要优雅要绅士,可是面对这一群带着面具的女人,内心简直不能更厌烦了。
舒忘避开人群直接朝着景初的方向走了过去,“小景。”
景初正对着手机发呆,身旁突然就多出来的一个人,惊讶了一下,“舒师兄,你怎么过来了?”
“透透气。”
景初看着手机,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这样啊。”司夏还没有回他消息,微博上面也没有太多新消息。
这就没了?他记得某本恋爱手册上明明不是这样的!
舒忘闪了闪神,目光落在景初眉眼间,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难道有什么为难的事?是拍戏遇到了什么难题?
“小景,你有什么心事吗?”
景初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没有。”见舒忘仍是不大相信的样子,岔开了话:“舒师兄,你之前不是说不过来的吗?”
之前沈烨邀请他的时候,他就多嘴问过舒忘会不会来,沈烨说的很清楚,舒忘不来。当时舒忘还在国外拍戏,事后想起来,他还觉得自己挺没脑子的,这种蠢问题,不是显而易见吗!
舒忘并不知道这些,他来的目的,不过是因为景初会来罢了。
“因为小景你在这里。”
心脏热烈的跳动着,几乎要炸裂。
心里有道声音在反复回响:既然心意已经很明确了,那就直接告诉他吧。
景初平复了一下心绪,放低了声音:“舒忘,等我拿下最佳男演员奖……”
话音还没说完,前场突然躁动起来——
喧闹的声音里,“司夏”猛然落入耳中,是司夏过来了?景初直接起身看了过去。
宴厅里实在太过于吵闹,根本听不清人群在说什么,景初匆匆解释一句:“舒师兄,前面好像有什么事,我去看看。”
原本听着景初的话,舒忘一颗心几乎悬在了嗓子眼,却在一瞬之间,满满的燥意被一盆冷水熄灭,让人有些烦躁。
舒忘搁下手里的酒杯,神色依然温和:“走吧,一起过去。”
不过几步路罢了,景初刚刚走到人群之中,惊讶的、震惊的、质疑的议论声不断充斥在耳畔,他只听清一句话——
“怎么可能,司天王在家中自杀?”
司夏自杀?
怎么可能!
景初脚下的步伐似乎被时间凝固了一般,再也迈不出去,舒忘站在一旁,皱了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人还在不断议论着这件事。
“经纪人刚刚发布的消息,我就登了一下微博,突然看到这个消息,我也吓了一跳。”
“已经确认了死亡的消息属实,真是想不到……”
“网上现在都翻天了,啧啧……司天王的粉丝那么多,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你们说司天王真的是因为抑郁症在家中自杀吗?”
“会不会是炒作宣传?司天王之前不是说要发新ep吗?前些年不也曝光过那谁谁谁死了,结果现在都活的好好的……”
“怎么可能,你自己看,这可是司天王的经纪人亲自站出来承认的!”
“谁会拿这种事炒作,诅咒自己吗?”
“还真是不敢相信,司天王火了这么多年,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因为抑郁症自杀呢?”
……
每听一句,景初的脸色就更白一分,他木然的站在人群中,双手攥得紧紧的,浅浅的指甲掐在掌心,完全没有丝毫感觉。
他甚至不敢去找个人问问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更不敢亲自打开手机确认。
站在他身旁的舒忘,心情越来越沉重,连连喊了景初好几声,也不见他应答。明明景初就在他身旁,然而他却感觉不到少年的存在,毫无生气。
这种消息,会是真的吗?
舒忘不敢确认,又不得不确认。
颤抖着手登上微博,悬挂于首页的消息,清晰无比,刺痛了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