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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亮,付慈被一阵香气唤醒。慢慢地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掀开身上的薄毯,套上摆放在床边的拖鞋,然后起身下了床。
桌子上,摆满了各种早餐。甜点面包到油条,果汁牛奶到豆浆,一应俱全。而围着她的粉红色围裙的程度见她出来睡眼朦胧地站在房门口,立马向她咧着嘴笑开了。
“把沙发上的外套套起来,别着凉了。洗漱一下过来吃早餐。”程度说要便转身到厨房里给她盛了一碗粥端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怎么这么多?”付慈快速地洗漱完了以后,将长发随意地绑了起来,然后才正式坐在餐桌旁。见到满桌子的吃的,嘴角自然地上扬起了一个幸福的弧度。
“你昨晚辛苦了,多吃点补补。”程度冲付慈暧昧地眨了眨眼睛,在接收到他眼底的笑意,付慈刚喝进嘴里的果汁便喷洒了出来,呛得她忍不住地咳嗽,咳得她的脸都红了。
程度见状,脸上一阵担忧,坐在付慈身旁,一边轻拍她的后背,一边用纸巾擦拭着她的下巴还有被果汁喷到的衣服。“怎么这么不小心?”
“还不是你……”付慈抚了抚胸口顺气,然后面红耳赤地瞪了程度一眼。原本早上就是比较懵懵懂懂的,她都不记得最晚发生了什么,他这一说,昨晚的记忆倒全部回笼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会让你累到睡着的,我保证。”程度一本正经地举手保证,却羞得付慈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什么下次啊,你技术那么差,我都后悔了。谁还要和你有下一次……”付慈听到他溢出的笑声,心里便不乐意被他占了上风,故意抬起头,皱了皱鼻子,一脸嫌弃外加后悔的样子。听到她的话,程度果然就黑了脸,那惊讶又无辜的眼神落在付慈身上,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见她偷偷地笑了,才敛去脸上的尴尬表情。
“原谅那是我的第一次,下次就有经验了。”程度附在她耳边轻声低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付慈的脖子上,她的脖子便泛起了可疑的红色,“现在先吃饭吧,看你昨天晚上都没吃什么,最爱的提拉米苏也只吃了一口。”将筷子递给付慈,然后看她开心地大口大口吃东西时,嘴角溢出满足的笑意,那弯着的眼角更是满载着幸福的光芒,他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他能察觉到她最近有些不对劲,但是却不知道原因。她在他面前藏得很好,甚至没有表露出来有任何心事或是不开心,可是她喜欢吃的甜点她只吃一两口,她爱吃的零食也都没有碰,冰箱里他买来的酸奶也一瓶都没有动,他就知道她一定是有事情,却是不能对他说的。
他想,她可能是孤单了。所以他一有时间就陪在她身边,可是她沉默的时候,他就有些不安。对她的心事捉摸不透的感觉太糟糕,可是他知道,即便是问了,付慈也一定不会告诉他。
直到昨天遇到叶小优他们,他才想,也许有一个女生朋友,她就不会孤单了。也有人能听听不能说给他听的心里话了。
人生第一次做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忍着可能被金俊亚嘲笑他的风险,偷听她们的对话。然后她不开心的理由真相大白,他才知道,原来他让她那么不安。
也许是自己太自以为是,认为她需要一个更加放松的自我空间,所以从不打算干涉其中。可是原来这样反而让她不安。
付慈回忆的那些片段,他也全都记得。而她那晦涩的暗恋,程度觉得心酸,却同时有些想笑。付慈一定不会知道,她以为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偷偷地注视着他,却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他也偷偷地望着她。
记住付慈是高一那年的自我介绍,她站在讲台上,昂头挺胸,不卑不亢的样子。皮肤白嫩的她,脸有些圆润,算不上好看,但是很耐看的脸。她说她叫付慈,台下的人哄堂大笑,她却是一脸莫名其妙。那呆愣的样子,让他记住了她。
所有人喜欢把他们的名字放在一起,然后有时候会取笑她。她曾经一字一句地和大家解释过,那认真的样子,他每次看到,都忍不住便想笑。
注视久了,眼神便再也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了。只觉得她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好看。她吃东西的时候,总是很幸福的样子。对她来说,似乎所有的东西都美味无比。她吃饱喝足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白里透红的脸颊也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咬一口。
可是直到高一结束,他们之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原本以为,他们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可以说上话了,然而却让他偶然看她进出补习班。然后它便偷偷地跟着报名上了补习班,虽然以他的成绩,根本就不用补习。可是只为了能够偶然见她一面……
付慈一定不会知道这些,因为他从不打算对她说。
对他来说,爱一个人不是放在嘴边说说,牵牵手,然后让周围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女朋友,然后每天秀秀恩爱,直到有一天她可能会厌倦只有他陪在身边的生活。
所以他从大一开始,就努力地学习经营管理,虽然他所学专业是金融,但是为了把那家他爸爸给他的店铺打理好,他倾尽所有努力。
他每天都很忙,每天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很满,却还是常常想起付慈。很想的时候,就给她打打电话,听听她的声音。实在想得不行,也会偷偷地跑去看她。然后能量满满的时候,他又努力经营店铺,只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够用自己的双手,给付慈一个安定的依靠。
他让她选择管理专业,也是为了毕业以后她能够管理这家店。而这将是他们一起努力的地方。
他的人生蓝图里,她就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不安,他也曾害怕过,万一她的世界变得太美好,他该如何取舍?
可是幸好,她的世界再怎么五颜六色,色彩斑斓,她想要的世界依旧是有他的世界。
若不是她的不安让他有所察觉,他可能到现在还在沾沾自喜自己给她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对了。
她总以为是她先喜欢上的,所以总是会不安,害怕有一天他会离开她,会丢下她一个人。然而却不知,他对她的喜欢比她知道的要早,而且是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