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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界山!
人魔两界,一山之隔!
两界山曾经盘踞着天下第一邪恶的势力,世人称作魔门,而两界山中人却自称为天门!
无论魔门也好,天门也罢,那曾由门主白知秋书写了一段传奇的两界山脉,自从数百年前灭门之后,如今的模样,是入眼的凄凉。
两界山方圆千里之内,都是一望无际的焦土。
天色永远都是暗沉沉的,多少年来,这里几乎都是阴雨天气,潮湿之极。
阴暗的天空下,有千丈的古树横倒,烈火被雨水湮没,树皮在一阵浓烟中静静燃烧着,也有楼阁宫宇被人以大手段铲平,拦腰斩断两截,砸在一具又一具早已干枯的森森白骨上,那些白骨有人的,也有妖兽的。
大雨冲刷着两界山脉,山脉上的泥土随着雨水流失,渐渐有着鲜红如血的颜色流淌着。
即便过去了数百年,魔门被灭所付出的血色代价,依旧在这杳无人迹的焦土中,默默提醒着,提醒着那些,小心翼翼生存在这片焦土之下的魔门余孽们!
是的,自从数百年前魔门灭门后,那些侥幸逃生的余孽们,就一直生存在那片倾倒的楼阁宫宇废墟之下,废墟之下,是魔门永不外传的禁地,十八重炼狱!
炼狱十八重,就如同一个无底洞,从洞口向下,每隔一重炼狱的高度,四周石壁便会出现一个个洞穴,密密麻麻犹如群蚁,洞穴周围更是机关无数,而每一重之间互相通信,基本上都是靠着一个个巨大的铁笼,用机关术悬吊着上下移动。
不得不说,魔门不为人知的炼狱十八重,绝对是术字门中高人督建,一般人根本擅闯不得,否则也不会在魔门被灭时,也无人发现十八重炼狱的存在。
此刻透过一重重炼狱,直至地底十八重处向下,有一座宏伟的地底宫殿。
熟悉两界山魔门的修道者一眼便能看出,这一座深处地底十八重炼狱的宏伟宫殿,简直就是魔门魔殿的复制,与那被毁灭前的魔门大殿,一模一样。
而此刻,在这地底魔门大殿之内,一座悬吊的漆黑铁笼从大殿上空缓缓坠落,从那铁笼中,走出一名带着面具的信使。
从铁笼中走出,那名信使赫然跪倒在地。
在他跪倒的方向,地底魔殿之内,那象征着魔门之主的宝座之上,有一道全身都被黑色魔袍遮掩的身影。
宽大的黑色魔袍之下,根本看不清面容,事实上,魔门炼狱十八重,没有人有那份胆量敢去抬头看一眼那黑袍之下的脸庞。
而在宝座左侧,同样有一道身披青袍的身影,宛如万年雪松一般,静静地伫立着,无声无息。若不是亲眼看到,即便修为再高深的修道者,也极难能察觉到他的存在,他就像一个影子,一个魔门门主身旁,如影随形的影子。
只见那道黑袍身影,低着头,双手并用,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处理着摆放在桌案前的各种情报信息。
“事情,都办妥了?”信使参见,他依旧不曾抬头,只是不冷不淡地说了句。
“属下已经将少主,送入菩提书院,并且成功混入了燕白楼女儿身边,相信过不了多久,少主就能够完成使命。”那名使者恭敬地答道。
“很好!”那黑袍人左右手同时放下了笔,用一块天蚕丝锦擦了擦双手,“只要能够将燕白楼的宝贝女儿掌握在手里,不怕他不交出那份社稷山河图。”
“只是……属下不明白。为何当初不在洛河动手,反而要等入了书院。那菩提书院老祖可还尚在,这对于少主来说……”
这信使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那如同鬼魅一般的青袍人,却是突兀地伸出枯黄的手掌,手掌之上缭绕着密密麻麻的雷电游丝,缓缓向着前方虚无之处伸出去,那一条条雷电游丝膨胀而起,犹如锁链隔空将那信使缓缓提起。
身披青袍的鬼魅影子大手一挥,随后那信使的身影,被这雷电缠绕,狠狠甩了出去,直接轰砸在那座巨大的铁笼之上。
“属下有罪!属下不该多嘴,请门主饶命……”那信使咳了不少血,连忙从地上爬起,极为恭敬地请罪说道。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那黑袍人站了起来,信步走了过来。
依旧是看不到真容,只见他将惶恐不安的信使搀扶起,替后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了整衣袍:“既然你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
那名带着面具的信使心有余悸地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低着头不语。
“首先,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我们还需忍耐,不能过早的暴露踪迹。
你以为在洛河的时候,那小公主真的走丢了?燕翎卫是什么样的组织?即使没有洛翎,那宇文阀也不是吃素的。
一直以来,燕白楼的那个女儿可都是在宇文阀的眼皮底下,没离开过一步。我们若是轻举妄动,即使能够抢得过来,也难免会暴露身份,日后被老对头发现,那可就影响了我天门的复仇大计。”
“再者,自从三年前天图出现之后,洛家步了我天门后尘,惨遭屠灭。虽然当时传言说洛翎独占了天图,背弃了燕白楼,可这终究是传言。洛家被灭,洛翎下落不明,一切都成为了一个谜。
这天图如今是否真的在燕白楼的手中,也是不得而知。以防万一,还是谨慎一些,让少主接近燕白楼的宝贝女儿,探一探虚实再做定夺。毕竟,和燕白楼比起来,燕凝雪不过是个孩子,这小孩子的口风,总是不如大人们的口风紧的……”
黑袍人微微转过头:“现在,你清楚了?”
他的行为举止很优雅。
声音也是很清澈。
听起来就像是邻家大男孩一样。
不知道有没有伪装过。
这黑袍人被尊为魔门门主,却像极了一个饱读诗书的书生,而且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书生。
他从来不曾发过脾气。
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身边的青袍人脾气很大,动辄要人性命。
黑袍人和青袍人说过许多次,动火易伤肝。
可他就是不听。
从来没听进去过。
或许,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一个从未生过病的人,你让他去听一个久病缠身的病秧子劝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要,总会被嫌厌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