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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旋即紧紧的揪成了一团,似恨不得将她的心脏扭烂一般。邵轻的拳头紧了又紧,硬是努力维持着平静,咬着牙道:“我不想你,你这个骗子。”
夜岚笙闷笑,稍稍松开了邵轻,蹭过她的侧脸与她鼻尖对着鼻尖,瞳孔黑雾散去,潋滟着光芒点点的紫眸直直的望入邵轻乌黑的眸中,宠溺之色不掩,“嗯,我是个骗子,你打算怎么揍我都可以,只要……”不要不理我泫。
揍?邵轻窘了,她在他心中到底是有多暴力?
邵轻撇开头,咽下喉中的腥甜,小手无意识的揪紧了夜岚笙的衣服,皱眉纠结了许久,闷声道:“你可知我最讨厌被人欺骗了?”
“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保证。”夜岚笙双手覆上邵轻的后背,掌心紫色灵力一盛,源源不断的渡进了邵轻的体内。他那一掌的力量虽没有全数落在她的身上,想来她也受了不轻的内伤。夜岚笙深知,邵轻对待自身上的伤口,从来都是采用“置之不理”的态度,想想委实觉得气人。
霸道的灵力涌入体内,疼痛的五脏六腑渐渐的得到了舒缓,邵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皱起了眉头,用力推开夜岚笙,瞪他:“自己都受伤呢谁让你多管闲事了。拦”
夜岚笙浅笑不语。
邵轻面对这样的他怎么都气不起来了,说好的不要这么轻易的原谅他似乎也做不到了,不由得将自己狠狠的鄙视了八百遍。
邵轻一言不发的拉着夜岚笙走到床榻边,按住他的双肩让他坐下,随后扶着他的肩让他躺倒,自己则甩掉鞋袜爬上了榻,一脚横过夜岚笙的身子,跨在他的腰间坐下。
“你……”夜岚笙身子蓦地僵住,喉结滚动了一下,紫眸微沉,隐有点点绯色在眼底绽放。
邵轻抿着唇,双掌覆在了夜岚笙的伤口上,掌中原色灵力缓缓溢出,轻柔而不容拒绝的涌入夜岚笙的伤口当中。夜岚笙似感觉到了肌肤组织重生,正一点一点的愈合。
魏国邵家,除了医术精湛,最重要的是其与生俱来所拥有的灵力,具有治愈之效,能使白骨生肌,死人复活。
很快的,胸前长剑留下的伤口愈合得只剩下一个浅粉色的痕迹。夜岚笙捉住邵轻的双手,腰一弯坐了起来,长臂环住邵轻的身子避免她向后仰。
“日后若我不在,不要随意使用灵力。”夜岚笙的大掌抚上邵轻的发顶,眼底的温柔几乎将邵轻溺毙。
“哼!”邵轻体内的血剑意味不明的哼了声,便收回所有的意识继续沉睡。
邵轻拍开夜岚笙的手,别扭的撇过头去,闷闷道:“干你屁事。”今夜邵轻说的最多的,怕就是这四个字了。
“嗯?”夜岚笙好看的眉梢微微挑起,微勾的调子甚是魅惑好听,“你方才还说了我是你的男人。”
居然被听到了。邵轻面皮发热,又羞又怒的推开夜岚笙起身,爬到一边坐下,双手抱膝将半张脸买在了膝盖间,不再理会夜岚笙。
一袭红色的衣袍早就乱糟糟的了,法定上的玉冠方才也被夜岚笙取了下来,一头柔顺的发丝披落,几乎将她娇小的身子裹了起来,让向来粗鲁惹人头疼的她看起来格外的让人想要连惜。
夜岚笙暗暗叹了一口气,只是侧身看着邵轻,没有再说话。这丫头怕是还在心里怨恨着他呢,让她安静安静也好。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已经不得而知了。
当年下山之后,他并不是全无留恋的,只是情况使然,他甚至来不及跟她道别。在往后的日子里,虽也常忆起过她这个“师姐”,可在心中留恋的其实仅仅只是那段美好的日子罢了,而恰好给他这份温暖的人是她。
起初并不知道她是邵迟的外孙女,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得知后,他并不是全然不在意。他那段日子甚至疯狂的将关于她的所有记忆封锁起来,不再触碰,久而久之连他都相信自己已经忘记了。
再一次听到她的名字,是从那个人口中说出的。他说凤阁的第四任阁主是个年轻的少女,那名少女有一手精湛的医术,时常四处行医济世很得江湖中人的拥护。彼时他心中自是感叹,原来那个野丫头已经长大了啊。
京淮府城门口那一次,她莽莽撞撞的扑了出来挡在他的马车面前,一连串的话一出,那语气和调调是如何的相似啊。只是当时在他心中,萧轻悦是个已经死了的人,当年他去凤阁寻她,去迟了一步,没能救下她成了他此生最为遗憾的事情。
因而听到与她
tang拥有相似声音和语气的人,他毫不犹豫的下令诛杀,孰知这又不是因为逃避呢。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胆大包天的暗地里弄坏了他的马车。
再后来茶馆相遇,他之前虽坐在马车内没有看清楚她的模样,但因她的声音和语气,立即便认出了她,于是在她的邀请下,又因确实没有位置方才前去与她同坐一桌。
起初并不知她是女子,委实是因为她的性子和行为实在太像男子了。在琉璃幻境里与她相处时识破她的女子之身时,那一瞬他有奢想过或许当年萧轻悦其实并没有死,却没有猜出她的身份。
她被魏风华带去铸剑宫铸剑的那一刻,他感觉一切又回到了三年前,而这一次,他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救下她。
铸剑宫中她的灵力外泄,那原色的光芒几乎在一瞬间照亮了他整个世界,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心死灰复燃的感觉。
很庆幸的是,那一次,他终归还是赶上了,救下了她。
邵轻抬起脸,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夜岚笙,语气颇为不善道:“你怎么还不走,我要睡觉了。”
“又赶我走?”夜岚笙只觉无奈,他这几日被她赶的次数似乎有些频繁呢。夜岚笙想了想,从袖中拿出一个东西,浅笑道:“我收了你的定情信物,已然是你的人了,而你也说过要对我负责,所以我不走。”
邵轻闷了一闷,看着夜岚笙手中的凤珠,脑海中有什么东西飞快的闪过,快得丝毫都捕捉不住。邵轻有些烦躁的挥开夜岚笙的手,愤愤道:“谁说那是定情信物了,那不过是我不要的东西,你少自作多情!”
“你亲口说过要对我负责,这也是我自作多情?”夜岚笙眼底似有化不开的浓稠转动,薄唇紧抿着,却又倔强的看着邵轻,似乎一定要得出一个答案来。
邵轻被夜岚笙盯得浑身一个哆嗦,差点儿控制不住……扑过去。邵轻扭过头去,往嘴角抹了抹,心底一个劲的提醒自己,这是他的美男计,不可信不可信。
“我没有说……”过字为说出口,手臂蓦地被人往前一扯,整张脸撞进了一个硬朗的怀里,鼻子差点儿没被撞歪。
整个人被搂得死紧,微愠却又有些负气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你敢说你没有说过试试,我不保证我会不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邵轻立即气歪了嘴,这个男人明明是他做错了还有理儿了,竟然敢用“大人式”的语气来威胁她……偏生她又很怕他的威胁,这真是太可恶了!
邵轻愤怒的仰起头,拔高了音调问道:“若我不承认你打算做什么?揍我?”
揍女人这种事情,他一定做得出。在琉璃幻境时她就被他真真切切的揍过几次,如今仍旧记忆犹新啊。
夜岚笙却笑,如沐春风,“我揍你做什么,还不如……”目光微唇,稍稍低头,准确无误的噙住了那两瓣柔软的唇。
修长的手指穿过邵轻的发,如获珍宝般捧着她的脑袋,在唇齿纠缠间,带着些许占有意味的横扫其中,似要将属于他人留下的气息取而代之,含糊却霸道的声音传入邵轻耳中。
“日后,你不许让别的人对你也这样。”虽嘴上不说,夜岚笙却知道自己的心里是对薄魇吻了她一事在意之极了。
胸口一疼,胸腔似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邵轻灵台瞬间清明,蓦地用力推开了夜岚笙,趴在床边吐出一口鲜血。吐完后,心头稍稍轻松了一些,邵轻坐直身子抹了把嘴巴,抬眸对上夜岚笙的目光,只一瞬便移开,哼唧两声倒头睡下,扯过被子将头蒙了起来。
夜岚笙回味着口中淡淡的血腥味儿,静静的看了邵轻半响,眸中洋溢着心疼之色,扯开邵轻的被子,只是道:“不要蒙头睡觉。”
原本还在胡思乱想若是夜岚笙问起了自己要编个什么借口蒙混过去,没想到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邵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开心了。
他不问是不是并不想知道,也就是说不在意?
“在想什么?”夜岚笙在邵轻身边躺下,却没敢靠她太近。现在他只恨中了忘情蛊的人不是自己,自己不能替她承受痛苦。
邵轻愤愤的瞪了夜岚笙一眼,真真是越看他这张脸越是生气,索性就举起拳头扑了过去。
“让你骗我!”
“让你欺负我!”
“让你擅自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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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揍死你丫的!”
……
天微微亮的时候,任笑就过来敲响了邵轻的房门。
因虎头帮中有事务需要任天处理,任天大婚次日便要赶回虎头帮,因而邵轻必须赶早和任笑一起去见任天,当做是提前把回门之礼提前了。
任笑推了推邵轻的手臂,贼兮兮的问道:“昨夜你们动静可不小啊,***否?”
邵轻一脸困意的打了个哈欠,懒懒的瞥了任笑一眼,没有理会她,扶着腰肢歪七歪八的走到了前面。昨夜她为了当一回翻身奴隶,和夜岚笙在榻上真真切切的干了半夜的架,最后是以完败的结果闷着一口气睡着的。
任笑顿时就不乐意了,一脸鄙夷的瞪着邵轻,“这点儿事情都不肯说,我们还是不是夫妻了。”
“谁屑与你当夫妻。”邵轻真的很想将这个女人吊起来揍一顿。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赶任笑,“没事儿少在老子耳边嗡嗡叫……你这婆娘就是啰嗦,迟早老子会被你烦死。”
任笑掩着唇嘿嘿的笑了起来,用手肘捅了一下邵轻,“看你这模样,昨夜该不会真的和那个美男子盖被子纯聊天了吧?”
“不是姐姐说你,这样的好男人就该牢牢的抓住,不然等被人抢走了,我看你到哪儿哭。还有,想要留住男人的心,这闺房之术……喂,相公你别走这么快啊,等等奴家。”
邵轻忍着没有一个拳头砸过去,咬牙切齿的警告道:“你再说一句今晚看老子不弄死你老子就不姓邵!”
见邵轻真的要发火了,任笑见好收好,扭着腰肢走近邵轻,自然而然的挽上邵轻的手臂,低声道:“行了,我不问你了,不过有件事你一定要帮我。”
“你这婆娘又有什么屁事?”邵轻狐疑的看着她,暗道这女人不会又对哪个男人起了非分之想没有机会扑到吧?
“瞧你说的。”任笑推搡了邵轻一把,眼底有光芒大盛,声音低了又低:“我听闻薄姬那个女人被薄魇派出去做任务了,趁着这机会我正好可以……”
“别找我,我什么都没听到。”邵轻打断任笑的话,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指着任笑精致小巧的鼻子,“爷先不说你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你觉得你当着你相公我的面儿说这样的话,甚至还要你相公我帮你,你觉得这像话吗!老子可没有戴绿帽的癖好!”
任笑没有丝毫愧疚之意,无辜的眨了眨眼,松开了邵轻,颇为无奈的摊了摊手,道:“既然你瞒着不了我又不帮我,那我只好……咱院里那个公子生得可真不错,不论从那儿看都不必薄尊主差……”任笑一边嘀咕着一边甩动小手帕,卖力的扭着腰肢走到前头去了。
“什么?!该死的,你这臭婆娘你给老子站在!”邵轻反应过来后立即就怒了,撒腿追了上去。敢肖想她的男人,这婆娘作死不成?
与任笑一起见过任天后,两人再次将任天等虎头帮的人送到了龙门门口。因婚宴已过,不少人都陆续离开,这会让甚是热闹。
“我们笑笑可是好姑娘,姑爷你一定要对她好啊。”任海笑道。他没有女儿,因而从小便和大哥一起将任笑放在手心里疼着,这门姻缘虽他们也不太看好,但总归是给虎头帮带来了利益,而且也是任笑自己选的,他们心底的愧疚便也少了些了。
邵轻连忙点头,“这是自然。”
虽不满意任笑这婆娘,但在她家人面前,总是要留几分薄面的,况且这还是薄魇让自己拉拢的人呢。
“笑笑,从今日起你便为人妻了,要以夫为天凡是多为夫君想想,知道吗?”任天宠溺的揉了揉任笑的发顶,眼底隐有泪花闪动。
“女儿知道,父亲请放心吧。”
又寒暄了一番,虎头帮众人才陆续上船离开。
任笑望着甲板上的父亲,突然叹道:“还未离开家时总嫌弃父亲啰嗦,天天想着要独自离开去外面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今真的离开了却很是不舍,总有种这辈子都见不到的感觉,光是想想心底就不安,想要再多看看父亲。”
邵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横了任笑一眼,“女人见识就是短,日后你若想回去见你父亲,与我说一声便是,我又不是不让你回去,什么一辈子见不到,净是胡扯!”
许是被触动了心底最深的那一根弦,邵轻眼眶有些酸涩,没有理会任笑,转身就走。
任笑连忙追了上去,挽住邵轻的胳膊,笑道:“虽然你不能满足我,可有你这么个相公,也挺不错。哦对了相公,怎么没听你说过你的父母呢?”
邵轻面无表情的瞥她一眼,淡淡道:“死了。怎么,你想去见他们?”
任笑哆嗦了一下,干干道:“不想。”
邵轻没有再开口,只听任笑仍在耳边喋喋不休继续道:“我之前与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挺喜欢你们尊主的。”
“你到底要不要帮你到是吱一声呀,你这么不声不响的装深沉真的让我很难做耶……喂,走这么快做什么,等等我。”
回院子之前,邵轻打算去大殿看一下薄魇。
邵轻问:“你可要与我一道前去?”
任笑显得一副兴趣蔫蔫的模样,挥着小手帕道:“不去。他这会儿受伤什么都干不了不是,奴家看着还心疼呢。”
邵轻翻了翻白眼,没有理会她,独自前往大殿,分开前没忘警告任笑:“别打老子男人的注意,不然回去当心老子弄死你!”
任笑撇撇嘴没有答话,扭着小蛮腰转身就走。
经此一战薄魇伤得委实不轻,他不似夜岚笙有邵轻帮忙治疗,所以这会儿还半死不活的躺在榻上。
“阿轻还记得来看本尊,本尊甚是欣慰。”虽是一脸苍白无血,却别有一种病态妖娆的美。薄魇就是薄魇,无论什么时候都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邵轻翻了翻白眼,正欲转身离开,只听薄魇又道:“对了阿轻,本座特地将凤阁来的那几个客人留了下来,你若无事便替去本尊去招待招待他们,莫要让人留下话柄啊。”
“你留他们下来做什么?”邵轻不满。
“自是有事商议。”薄魇笑得意味深长,没有回答,只是轻咳了几声,蹙着好看的眉头一脸委屈的看着邵轻,“本尊渴了。”
邵轻狠狠的横了他一眼,走出屏风去倒了杯暖茶,很快便折了回来,走到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薄魇,将茶水递给他。
“阿轻。”薄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本尊现在是伤患。”
邵轻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不甘不愿的坐了下来,将茶递到薄魇的唇边,没忘在嘴上占便宜,“尊主你小心点儿喝,别呛死了。”
“咳——”
薄魇本来无事,被邵轻这么一说还真的呛到了,咳了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凉凉的看了邵轻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倒是很想本尊死。”
“怎么会,属下还希望尊主您长命百岁呢。”邵轻睁着眼说瞎话。
薄魇推开邵轻的手,整个人有气无力的靠在邵轻的肩膀上,柔顺的发丝垂落,又几缕粘在嘴角处,一双微眯的眸子潋滟着水光,别有一番风韵。
“尊主,属下该回去了。”邵轻强忍下丢开薄魇的欲.望,故作平静道。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昨夜夜岚笙几句占有欲的话,脸不由自主的就红了。
真真是该死的男人啊,阴魂不散。
“阿轻,陪我说说话吧。”薄魇的声音几乎呢喃般,没有了平时的阴冷疏离,隐隐透着一丝无力。邵轻心头微颤,终是忍了下来,任由薄魇靠着。
某个阴暗处,一双眸子将殿内的场景纳入眼中,淬了毒似的眼里狠光闪烁,手掌下的扶手不知何时被握出了五个深深的指印。
夜晚,因着邵轻白天没有答应帮忙,任笑命人打了一桶水进房后,便没有再出来了,只是偶尔会有几声豌豆儿凄厉的惨叫声和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倒也平静。
邵轻有些不忍了,问道:“将母豆儿放任让任笑那婆娘虐,这样真的好吗?”
夜岚笙修长的手指扣在壶把上,动作优雅的倒了两杯茶,放下茶壶,将其中一杯推到邵轻面前,轻声道:“你又焉知不是豆儿欺负她?”
“……”邵轻默了默,觉得夜岚笙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这媳妇儿不识武,虽有一身媚术,但对于一颗豌豆来说,有等于无,就实力而论任笑一定不是豌豆儿的对手。这么想着,邵轻便放宽了心。
垂头喝了口茶,清清淡淡的香味儿从喉咙渗入,邵轻突觉浑身通体舒畅,舒服的呼出一口气,问道:“这是什么茶?”
夜岚笙浅笑,“月见草花茶,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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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这味儿这么熟悉,邵轻点了点头,又饮了一口,这时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一拧,重重的放下茶杯,愤愤道:“不要以为一杯花茶就可以让我原谅你!”
与邵轻相处久了,夜岚笙自然而然便熟知了邵轻不同于常人的思维方式,虽不能猜出,也离不太远了。当即挑了挑眉,问道:“那你说,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一次?”
有人顺杆子往上爬的感觉真好,邵轻满意得不行,面色却硬是没有露出丝毫异样的表情,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觉得我这媳妇儿娶得怎么样?”
夜岚笙看着邵轻有些漂浮的目光,忽觉好笑,一派悠然的将两人的茶水满上,不急不缓道:“别人家的媳妇儿,自然是没有自己家的好。”
这是什么回答?邵轻拧了拧眉心,语气里有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紧张:“那若是有一天你突然发现别人家的比自己家的好呢?”
“哦?”夜岚笙唇角勾着淡淡的笑,随后似在认真的深思起来,若有所思道:“这问题委实不好回答,毕竟阿轻你还没变成我家的。”
又是一副“大人式”的表情来调.戏她,邵轻牙痒痒的,真是又爱又恨啊,“不许扯开话题!”
“好,我不扯开话题。”夜岚笙放下杯子,不再与邵轻兜圈子,凝望着邵轻的眼底缱绻着柔情,认真无比:“我的回答是,没有如果,其他人再好,那都不是你。”
这是夜岚笙第一次在邵轻面前如此直白的袒露自己的感情。
其他人再好,那都不是你。
邵轻心头一紧,回想起下午薄魇说的话,眼中欣喜和其他各样的复杂之色掺杂,“你不是不夜城的城主吗,想要什么样的姑娘会得不到?为何偏偏是我呢。我告诉你,我脾气不好,有人说我像个野小子一样不识风情,还有,还有,我很丑,一点儿都不漂亮……”
“阿轻,”夜岚笙握住邵轻微微发颤的手,凝满柔情的紫眸将邵轻的模样映入眼底,心中有无数的话却无从道起,好看的眉头有些纠结的拧起,抿了抿唇,轻声道:“相信我,可好?”
邵轻眸光轻轻的颤了颤,垂下眼帘,敛下眼底所有的神色。半响,轻轻的收回手,闷声道:“若是你能早点儿来寻我那该有多好。只是你也说了,没有如果。”
若是他的话放在三年前,她即便背负罪名,抛弃萧丛月也定然是心甘情愿的。只可惜迟了就是迟了,萧轻悦已经死了。
父亲曾说过,爱情必须是等价的,就像他给予母亲的爱,他自认努力过后仍旧得不到回报,他便不愿选择继续爱下去。她将自由卖给了薄魇,将性命换给了血剑,如今连只能用灵力维持的心脏都有蛊虫在无时不刻的威胁着她,她还有什么能够给他的。她没有可以与夜岚笙等价交换的感情,总有一天夜岚笙也会像她的父亲一样,宁愿将下半生交给血剑,也不愿再回头去爱她的母亲了。
还有就像她方才说的,她脾气不好,又不解风情,唯一值得骄傲的面容也被毁了,这样不好的她如何能配得起风华绝代的他。
况且,如今她与他之间,已经不只是配不配的上的问题了,她……
邵轻看着摇曳的烛火,目光涣散无光,语气淡然道好像是在诉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我曾经有个师弟,仅仅相处了十三日他便因为一场大火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夜岚笙眸光渐深,没有开口,静静的听着邵轻说下去。
“幼时师父替我算过命,说我生来便带着煞气,无事也会招来横祸,若想安然度过余生,便要多行善事多积功德。他用这个师弟的下落来与我做交换,若是我做满一千字善事他便告诉我这个师弟的下落。”
邵轻收回目光认真的看着夜岚笙,刻意忽视掉他布满沉痛之色的双眼,继续道:“可是在我做到第九百九十九件的时候,我最信赖的师兄和姐姐一起背叛了我。”
“最后我死了。”邵轻起身往外走,语气狠绝,“迟了就是迟了,如今一些曾经向往的东西给我也不想要了。”也要不起了。
步子微顿,没有回头,“薄魇这个时辰或许已经在祭祀台了,若不想死,趁早离开这里吧。”
走出房间,邵轻仰望着天空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朝任笑所在的房间走去。
血剑沉吟了半响,道:“难得你有这个觉悟。”
邵轻笑得讥讽,“你知道老子在想什么
?”
“哼。”血剑十分鄙夷的哼了声,“你只有三年的寿命了,夜家的男儿专情,爱上便是一生,若我所猜不错,你是不想让他念你一辈子。”
“我只是,不值。”邵轻抿着唇,咽下嘴里的苦涩。谁说她不想让他念她一辈子呢,只不过她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自私,像她这种孑然一身随时丢命的人,就不该祸害人家。
水雾缭绕的屏风后面,任笑趴在浴桶旁,一手捏着豌豆儿,一手轻点着它的脑袋,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家公子对我相公可是真心的?”
豌豆儿抹了把脑袋上的水渍,白了任笑一眼,声音稚嫩清脆好听:“豆儿家的主子大人对豆儿是真心的。”
“哟,你这傻豆子倒是争风吃醋起来了?”任笑颇觉好笑的屈指弹了一下豌豆儿的脑袋,“你给我说说,你们家主子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豆儿为什么要告诉你。”豌豆儿鼓着嘴巴,愤愤的等着任笑。豆儿它活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年,第一次遇见一个这么极品的婆娘,快气死豆儿它了。
“主子大人快来救救豆儿,豆儿不要与这婆娘在一块儿。”
“那就给老子弹回去!”阴测测的声音自豌豆儿身后传来,豌豆儿愣了愣,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瞬身子就被人抓了起来。
一阵凉风扑面而来,豌豆儿回神时,整个豆身已经被人丢出了外面。
“啊!”豌豆儿惊呼一声,赶忙展开翅膀,扑打了起来。
“豆儿,回来。”夜岚笙站在窗户边,月色打落在他暗沉的面容上,泛着丝丝的冷意。
豌豆儿连忙飞到夜岚笙面前,小心翼翼的瞅着他的表情,小声问道:“主子大人你不高兴吗?”
夜岚笙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的关上窗户,走回榻边坐下,将后背靠在床头,静静的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
静静的看了邵轻半响,任笑突然就笑了,趴到浴桶的另一边面对着邵轻,问道:“我猜,你定是与那位公子闹不愉快了。”
邵轻淡淡的瞥她一眼,扭过头去没有说话。
“你这小子……啊不对,你这婆娘,”任笑学着豌豆儿的语气,“人家公子都眼巴巴追上来了,你还傲娇耍脾气。”
一说到这事儿,任笑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邵轻,恨不得将邵轻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了哪几种颜色的浆糊。
“瞧你这德性,别真把自己当爷儿们了!”
邵轻瞪了任笑一眼,“你若有时间管老子的闲事倒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任笑不解。
邵轻甩鞋上榻,扯过棉被往身上一盖,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我这几日有事要忙,没时间陪你。对了,这几日龙门会有大事发生,不想当死鳖你无事就好不要离开院子,不然到时候我可顾不着你。”
任笑疑惑的盯着邵轻看了半响,不明白邵轻怎么突然间会说起这些话。这几日龙门能出什么大事,莫不是又有人趁机攻进来了?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便也不想了,任笑抿了抿唇,拿衣服起身。
另个一房间里的夜岚笙微微凝眉,脑中什么东西一闪即逝,很快,但他还是捕捉到了。一手抄起软枕上呼呼大睡的豌豆儿,走到窗边一步不缓的翻窗而出,几个跳跃消失在夜色当中。
龙门祭祀台,是龙门结界开启点所在!
榻上的邵轻倏地睁开了眼睛,从床榻上一跃而起,跑到窗边盯着茫茫的夜色看了半响,眼见着那抹身影越来越远,方才收回目光。
任笑察觉到邵轻的异样,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你先睡吧,我去去就回。”邵轻丢下一句话,从一旁拿起自己的银色面具,双手一撑从窗口翻了出去,“切记不要离开院子”
有些年代的阁楼内,最顶层的屋内留着一盏烛灯,一袭青衣的男子立在窗前,似乎再等着什么人。
蓦地,一抹黑色的身影映入眼帘,萧丛月瞳孔颤了颤,赶忙让到了另一边,那抹黑影在下一瞬立即闪身而入。
那道身影入得屋内,凌厉的掌风立即朝萧丛月攻击过去。萧丛月眸光微冷,侧身闪开,那掌风落在书案上,瞬间四分五裂。
外面的楼梯突然被人噔噔
作响,有人跑了上来,不敢随意推门,站在门外焦急问道:“副阁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丛月语气淡淡,“无事,下去守着吧。”
“是。”
萧丛月看了眼对面的男子,走到圆桌边坐下了下来,不慌不忙的倒了两杯热茶,淡淡道:“夜城主深夜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
夜岚笙负手而立,月光打落在他银白色的面具上森冷狰狞,一双紫眸更似湛了寒冰,“萧副阁主想死便直说,不要拉上本座的人!”
“什么意思?”萧丛月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划过,重重的放下茶杯,起身走向房门,手一挥直接将房门破开。
恰好这时有人匆匆忙忙的跑了上来,看见夜岚笙时愣了愣,旋即凑到萧丛月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只见萧丛月面色大变,蓦地回首阴冷的望着夜岚笙,语气冰冷:“这就是夜城主所说的‘合作’?”
“萧副阁主违背约定在先,本座这么做无可非厚。”夜岚笙淡淡道,语气不掩讥讽,“萧副阁主有时间责怪本座,倒不如先想想如何全身而退吧!”
话落,周身紫光一盛,化作光粒爆开,整个人瞬间消失在房内。
这时又一个人跑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副阁主,不好了,龙门的祭祀台被打开了,他们想困死我们!”
萧丛月面色剧变。
宽大的祭祀场上,薄魇依靠在软椅上慵懒的撑着下巴,微微眯起的凤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不远处凸起的祭祀台。
祭祀台的四个角各伫立一根约莫三丈高的石柱,上面均刻着复杂繁琐的古老图腾。而祭祀台的中央,也有一根半人高的柱子,不同的是那柱面十分光滑,仅有柱顶出那凸起的半个球状的水晶尤为突兀。
“卫护法,你说本尊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
卫护法站在薄魇身侧,闻声微微侧身,静静听着低着头没有回话。
“阿轻怎么还没来?”
“属下去看看。”
“去吧。”
昏暗的小道上,树影婆娑,邵轻脸上的面具折射着森寒的光芒,一袭宽大的白色衣袍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阁主。”
一抹身影不知从何处闪身而出,在邵轻面前单膝跪下。邵轻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脚步绕过她,继续往前走,“这里没有什么阁主。”
“阁主。”林潇潇不死心的再唤了一声,焦急道:“副阁主和不夜城的人打算趁今夜闯入龙门封印之地。”
“副阁主”三个字成功的让邵轻停下了脚步,回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林潇潇,“既然有胆来,就该知道后果。”
显然,邵轻对萧丛月来了龙门一点儿都不意外,又或者,早就知道了。例如昨夜,不能说她不是故意的,之恨自己没狠下心往死里揍。
那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啊,虽看不透他的心,对他这个人却是熟悉得透彻。说的夸张一些,他就算是化成了灰,邵轻也能一眼就将他认出来。
林潇潇面色没有什么表情,继续道:“大长老和曹氏兄弟没有跟着去,他们三人受萧重燕之命前来要阁主的命,现在应当到那院子里去了。”
任笑!
“该死!”邵轻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往来时的路赶了回去。
若只是普通人,她根本无需担心,她在院子里设下的阵法虽简单单寻常人轻易破不了,但那可是凤阁的大长老,一个活了上百年的臭老头子,功力何其深厚,就是她,如果不用灵力的话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如果那个臭老头用蛮力破阵,也只是片刻之间的事情罢了。
“阁主,属下与你一道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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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邵轻离开,任笑关上窗户,回身吹熄了蜡烛,便脱了鞋子上榻休息。今日的邵轻太过奇怪,不知为何,她有些不安。
“砰——”
房门突然被人用力踹开,任笑立即坐了起来,警惕的望向门口的方向,厉声道:“何人?”
“今夜幸好大长老在,如若不然这阵法我们兄弟二人怕是搞不定。”
“少说废话,办正经事!”
“是。”
“啪——”榻前的屏风被两道剑气破成了两半,倒落在地。
房门外有光透落,任笑看清了这两人的面容,不禁蹙起眉头,强装着镇定问道:“你们是谁,竟敢擅闯奴家的房间!”
“怎么是个女人,邵轻那小子呢?”
曹柏走上前去,四处扫视了一番,目光最后落在任笑的脸上,眯眼打量了她一会儿,冷笑道:“想必你就是那虎头帮帮助的女儿任笑了,怎么,这才新婚,你相公就抛下你独守空房了?”
任笑当下便明白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了,心里虽恐慌,面上却一派平静,“这是我与我相公的私事,不劳大侠您费心了。”
“好一个硬气的娘儿们。”曹柏面上的笑容变得狰狞,“安儿,替我将这个婆娘带走,我就不信有她在,邵轻不会乖乖的束手就擒!”
曹安有些犹豫,“大哥,她只是一个女子,这样不太好吧。”
“妇人之仁!”凤阁的大长老张镇云斥道,“还不敢动手?”
曹安无法,只得上前点了任笑的穴道,将她整个人扛在了肩头,“任姑娘,抱歉了。”
“喂喂,非.礼啊!你这登徒子,快将老娘放下,不让等老娘的相公回来,定让你们好看……呕,不行了我想吐。”
“将她的哑穴点上。”张镇云不悦的蹙起眉头,“还有,将她的嘴捂起来,要吐让她吃回去!”
“……”任笑翻了个大白眼,心里想的是……这糟老头好恶心。
四人没有多留,在桌上留下了一张写着几个大字的薄纸,便匆匆离去。
邵轻回到房中时,环视一番,又唤了几声,依旧没有看到任笑的身影,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阁主,这里有张纸。”
邵轻接过一看,眼底冷光瞬间凝聚,手中的薄纸即可碾碎成灰,“很好,若是任笑少了根头发,别怪我踏平凤阁!”
林潇潇看着眼前熟悉的人,记忆中熟悉的语气,心中升起了久违的亲切感,嘴角克制不住的微微扬起,“阁主,任姑娘之事,交给属下吧。”
“不必。”邵轻想也不想便拒绝了,若是让张镇云那老头得知林潇潇阳奉阴违,连带林长老的下场都不会好,再说只要任笑那婆娘识相,想必那三个三人也不会多为难她,她没有必要让林潇潇去冒险。
“邵轻。”
外面传来了唤声,是卫护法。
邵轻朝林潇潇使了个眼色,林潇潇会意,立即将身形隐到了黑暗处,放缓了呼吸。
“邵轻,尊主让你立即前往祭司台。”
“我随后便来。”邵轻越过卫护法走出房门,突然又停下了步子,回头与卫护法道:“我的媳妇不见了,不知卫护法可否帮忙安排些人去寻找?”
“任姑娘不见了?”卫护法蹙眉,在龙门里谁胆敢随意掳人,掳的还是邵轻的人?
邵轻将手摊开,里面的灰烬立即被一缕轻风垂落,“这是凤阁大长老留下的书信。”
“你的意思是说,是凤阁的大长老掳走了任姑娘?他掳走任姑娘做什么……”卫护法不敢置信的拔高了音调,察觉到邵轻冷冽的目光,立即轻咳一声,道:“你放心,我立即安排人去找,那你……”
目的达到,邵轻没有在理会他,转身就走。
也不知道夜岚笙此时带着他的人逃出龙门了没有……
邵轻出了院子没多久,林潇潇就跟了上来,两人运着轻功在龙门各个屋檐上纵跃,朝同一个方向奔去。
祭祀台上发出了咔咔的声响,那台上中心的矮柱上的水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一丈一丈的直往天上射去。
“尊主,那些人在前往封印之地的路上折回来了。”
薄魇眼中射出一道冷光,薄唇轻溢出淡淡的一个字:“杀!”
“是!”
薄魇微眯着眼睛看着那逐渐往高处延伸的光柱在某一处突然停顿下来,白色的光芒自柱顶散出,那白光呈圆弧形渐渐的下落,变成一个巨大的光罩,慢慢的将整个龙门罩起。
此加注了薄魇灵
力的结界一旦形成,便会将整个龙门都笼罩起来,没有他的帮助谁也无法进出。即便夜岚笙和萧丛月联手又如何,左右不过三四十人,到时候想要捉住他们,还不易如反掌!
阿轻,本尊已经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欲想以蛇口吞象,那就怪不得本尊了。
森冷的笑声自唇中溢出,张狂的声音回荡在祭司场上,“欲念谁都有,本尊且看你们如何得到!”
胆敢觊觎他龙门的封印之地,他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龙门的大门处乱成了一团,龙门的弟子们拼死抵挡,不让任何人踏出大门,而凤阁和不夜城的人则发了疯似得一个劲的往外冲,一时间双方争执不下,导致门前血流成河。
夜岚笙双手合十,再分开时,两道紫光自掌中射出,用力往前一砸,门前立即被他劈开了一条路。
凤阁和不夜城的人见此,连忙趁机冲出去。萧丛月在一旁帮忙击退龙门的弟子,方便让手下的人先逃,这一点倒是和夜岚笙不谋而合了。
“何人胆敢在我龙门撒野!”
一个光团在龙门的大门前重重砸落众弟子慌忙让开,只见那原色光芒落地后便立即散开,两抹身影站在了龙门的大门前。
“夜城主,萧副阁主,别来无恙?”邵轻不知道打哪儿摸出一把扇子,刷的一声打开,扇了两下,凑头过去问身旁的林潇潇,“唔本公子这出场方式如何?”
林潇潇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眼底却含着笑,很配合的附和道:“甚是威风霸气。”
众人:“……”
萧丛月手中的剑在地上划了两下,力道虽轻却在青石地面划出了两条痕,由此可见内力之深厚。一袭淡青色的袍子,面色挂着浅浅的笑,声线温和:“邵公子这是打算亲自镇守大门,将我们全堵死在龙门里来个瓮中捉鳖?”
邵轻眼底极快的划过一抹厌恶之色,合起扇子,唇角讥讽的勾起,“萧副阁主此话严重了,本公子本不打算浑这趟水,毕竟尊主没有给本公子下过令本公子也无需多管闲事……咳,走题了。”
众人,满头黑线。
“总而言之,”邵轻眸光忽冷,周身戾气大盛,语气森寒道:“萧丛月,你若不将我媳妇交出来老子今日定然不会让你们凤阁的任何一个人踏出这大门半步!”
“这是何意?”萧丛月蹙眉,稍稍沉吟了一下,道:“此事我并不知情,若当真有其事,我凤阁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眼见着那光芒就要完全笼罩下来了,有凤阁的弟子大叫:“副阁主,结界快落下来了,我们不必与他多说,直接杀出去!”话音一落,立即得到凤阁众弟子的附和。
“他奶娘的谁稀罕你的交代了,万一我媳妇儿失了身什么的……”正在邵轻发飙爆粗之际,夜岚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面前,语气温柔而无奈:“女孩子不要说粗话。”
“你你你!”邵轻气急败坏的指着夜岚笙,这人似乎算准了了自己不会伤他似的,竟然一动不动的站在自己面前。邵轻眼角的余光瞥见身着不少人不动声色的越过自己冲出大门,邵轻克制不住的直翻白眼。
拜托,你丫的说谎骗她一事她还没原谅你呢,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厚脸皮。
还有龙门的傻子们,你们再看,再看人就跑光了!
夜岚笙只觉邵轻一副被自己气得不行又无处发作的模样甚是好看,心头暗暗松了一下,漂亮的眉梢微微挑起,“我什么,嗯?”
最后那一个字微挑的调调,低沉喑哑魅惑动人,让邵轻晕了两晕,倒退几步挥手打开手中的扇子,掩着半张脸大喊道:“龙门的男儿们,将给本公子拿下凤阁的人!”
“这不夜城的城主,老子亲自收拾!”邵轻牛气哄哄的指着夜岚笙,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将夜岚笙抽皮扒骨的模样。
龙门的弟子们面皮齐齐僵了一僵,却也斗气昂扬的冲了上去,正好这不夜城的城主他们也没胆子上前,“杀啊,将这些凤阁的兔崽子们杀个片甲不留。”
嗯,邵轻没有提不夜城的其他人,便也没人去收拾。那些个人也是个人精,在夜岚笙的暗示下,随着鬼刹悄无声息的窜出了大门。
听到邵轻这么一说,夜岚笙心中更是柔和一片,眼底的笑容如沐春风,用只有邵轻听得清楚的声音轻轻浅浅的问道:“阿轻你打算如何收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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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轻翻了翻白眼,身子往前一扑朝夜岚笙攻击过去,冷着声音低低道:“结界快下来了还不快些滚蛋?!”
她再怎么气他也不会狠心到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落入薄魇的手中。
“你与我一道走。”夜岚笙蹙眉,依旧固执己见,“只要我还在,只要你还在,便不迟。师姐,你说过要对我负责的。”
邵轻手一抖,手中的扇子差点儿飞了出去。
这个时候师什么姐,负什么责呢。这人到底明不明白,再不走他就会被薄魇做成水煮鳖的啊!
萧丛月看着那眉目传情的两人,眼底淡淡的温和一点一点的褪尽,随之而来的是翻涌不止的怒气,手中的剑不由自主指向夜岚笙。
“副阁主,属下劝你,还是快些逃吧。”林潇潇不声不响的拦在了萧丛月面前。
“副阁主,来不及了,你快些走!”
这时张镇云和曹氏兄弟三人也赶了过来,狠命的往大门口奔去。
“混蛋!”邵轻蓦地上前拉住夜岚笙的手,反身与他换了个位置,一掌击落在夜岚笙的胸前,看是蕴含了力量,实际上却没有任何伤害,只是将将能把夜岚笙整个人推出大门。
“邵轻!”夜岚笙稳住身形,想冲回去拉邵轻,鬼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一把将他拽了出去。
“岚笙,不要让她为难。”多年的情谊,鬼刹到底是懂夜岚笙的,此话一出,夜岚笙果真不挣扎了,任由他拉着他往外走。
“不交出老子的媳妇儿就想走,门儿都没有!”邵轻怒喝一声,挡在了张镇云几人面前,周身原色灵力一盛,硬生生的止住了几人的步子。
林潇潇毫不避讳的回到了邵轻身边,冷凝的面容将对面的那几人望着。其余还在打斗的两方也都纷纷停下动作,各自回到自己那方领头之人的身后,两方气势均盛。
同一时间,结界完全的笼罩了下来,将整个龙门封死了。凤阁众弟子面前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谁让你们擅自行动的!”萧丛月突然侧身,一掌打在了曹柏的身上,曹柏倒退了数十步,连吐了几口鲜血。
“大哥!”曹安慌忙跑过去将曹柏扶了起来,转头对萧丛月道:“萧副阁主,此事我们想得不周到,您若是要杀,就杀我吧。”
“杀你?”萧丛月冷笑,目光落在张镇云的身上,“大长老好能耐啊,如今我们凤阁的人全数被困在这里,你可谓是功不可没。”
张镇云一滞,老脸上掩不住尴尬,撇过头去不敢看萧丛月。若是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打死他都不会浪费时间去打那个女人的主意。
“内讧时间到此为止。”邵轻轻摇着扇子走了出来,阴测测的目光落在张镇云的身上,“想不到凤阁的大长老一把年纪了竟然也为老不尊,居然肖想起本公子的媳妇儿,这要传出去,你可以不要脸,本公子却不想丢了颜面啊。”
张镇云老脸禁不住的红了,气急败坏的指着邵轻,“你,你这小子休要胡说!”
不远处慢步而来的薄魇正好听到了邵轻的这一番话,被呛得不轻,不停的咳了起来。一干龙门弟子也都憋红了脸,一副要笑不敢笑的模样。
薄魇轻迈着步子,因为受伤的原因,身子单薄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刮倒似的,加之天生媚态,此时又少了几分让人却步的威严,在场不少男子和女子都涨红了脸,慌忙垂下脑袋不敢再看。
邵轻以扇掩脸,抹了把鼻下不知何时流出来的鲜血。薄魇这个时候出来,绝对是来虐她鼻子的。
“萧副阁主怎么不多留些时候?至少等明日一早再走啊。”薄魇从邵轻手中拿过扇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上面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这不是那把写着“在下缺男,美男速度怀里来”的扇子又是什么。
萧丛月蹙着眉没有开口,倒是他身旁的张镇云冷笑道:“废话少说,今日我们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薄魇寒声道:“来人啊,替本尊将这些人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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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潮湿的地牢内,每隔三个牢房,才有一盏小小的烛灯,微弱的光芒为四周增添了几人阴冷的感觉。
最里面那个牢房门上厚重的铁索被人打开,牢房中被
绑在十字架上的人缓缓的抬起头来,眯了眯眼。
“萧丛月,可想到你也会有落在我手里的这一天?”邵轻手中拿着一盏烛灯,缓步走向萧丛月。火光映入她的眼中,一点一点的将她眼底浓烈的恨意燃起。
萧丛月身子微微一僵,缓缓的抬起头看,看着邵轻突然抬手,指尖搭在面具的边缘,轻轻一扣,将面具拿了下来。
刀痕遍布的面容乍现,萧丛月的瞳孔几乎缩成了一个点,苍白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破碎得不成样子,“悦儿,你……”
邵轻抚摸着脸颊上的凹凹凸凸,突然就笑了,“怎么样,还认得出来吧?唔你我好歹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你应当如我一样,即便对方化成灰,也能第一眼认出吧?”
“怎会……”萧丛月喃喃道,突然似想起了什么,眼底有精光划过,“当年你,是如何逃出来的,那血剑……”
血剑,血剑!萧家的人,除了自己,眼底心底全都是血剑!真是忍无可忍,邵轻眼底冷光骤凝,抬手一巴掌挥落在萧丛月的脸上,那一瞬真是痛快并悲痛着。
这就是自己毫无保留的依赖了十多年的人啊,算是她自作自受,这么多年都没有看出他们可憎的面目,以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
萧丛月被打得头偏到了一边去,吐出一口血,缓缓的回过头看着邵轻,语气淡淡:“你与那个人相认了?”
“怎么?”邵轻甩了甩发麻的手,唇边依旧挂着讽刺的笑,“如今想来,怕是你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却不愿与我说。”
“呵,呵。”萧丛月突然仰头疯狂的笑了起来,眼底隐有雾气氤氲,“萧轻悦,你为了他当真是拼了命,而你又可曾爱过我丝毫?”
【此处不计费:第二更奉上~我爱你们,么么哒(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