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莫名其妙的她

千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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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一十七章 莫名其妙的她

    连烜来的时候,已经是酉时过半了。

    晚秋的冷风从敞开的窗棂中徐徐吹入屋内,薛小苒盘腿坐在罗汉床上织着围巾。

    地上无声无息多了道人影,薛小苒一瞅之下,没好气地抬眸瞪过去。

    “哪天把我吓得心脏病犯了,你就乐呵了。”

    “不许胡说。”深沉的声音带着斥责。

    穿着银红色中衣中裤,披散着一头长发的薛小苒,盘腿坐在罗汉床上,手里拿着两根细长的毛线针,正鼓着大眼睛瞪他。

    一身玄色长袍的连烜漫步走到罗汉床旁坐下。

    “谁让你像鬼魅一样,来去无声的,大门是用来摆设的么?”

    薛小苒把手里织了一大半的围巾放过一旁,双手抱臂仰着下巴看他。

    连烜瞧着好笑,伸手把她纤细的下巴捏住。

    “那你把窗棂开那么大干嘛,确定不是故意的?”

    天气转凉,夜半的秋风吹入屋内带来也是凉嗖嗖的。

    他伸出另一只手往她手上一摸,果然凉沁沁的。

    “我开窗是为了通风。”薛小苒的下巴被他捏着,感觉说话都有些没底气。

    “手凉成这样,还通风。”连烜放开她的下巴,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经水不利的症状才好了几日,就开始忘形了。”

    “哎呦。”薛小苒捂着脑门哀怨地瞪着他。

    连烜顺手把指头放在了她的手腕上,诊了诊脉。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哪有那么容易生病。”薛小苒拍开了他的手,“当初在丛林里,那么恶劣的条件,我不都挺过来了。”

    她挺了挺胸膛,自觉还是挺骄傲的。

    连烜的视线就落在了她挺起的胸脯上,银红色的素软缎丝滑亮泽,柔顺垂坠,她把交叉的领口改成了开胸纽扣样式,几粒圆润的木扣整齐缀于衣裳间。

    两条腿盘在罗汉床上,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脚踝以及白润小巧的脚丫。

    连烜的眸色就是一深。

    “怎么没穿罗袜?”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暗哑。

    “一会儿就睡觉了,穿袜子干嘛,我可没有穿袜子睡觉的习惯。”薛小苒把腿移到了前面,并在一起摇晃着脚丫子。

    薛小苒的脚不大,白润中带着微圆,看着有点白胖白胖的,带着几分逗趣可爱。

    “姑娘家的脚不能随便露出来。”看着她摇晃的小脚丫,连烜板起了脸。

    “我没有随便露呀,这不是在我房间里么。”

    薛小苒斜斜睨了他一眼,心里嘀咕一声老古板,你要去跟我穿回了现代,还不得被满街的背心短裙闪瞎了眼。

    她想象着他震惊得下巴掉地上的场景,顿时笑得前仰后翻。

    “……”

    看着眼前笑得莫名其妙的她,连烜唇角就是一抽。

    她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薛小苒笑到肚子疼,哎呦呦地倒在了他身上。

    看她笑得停不下来,连烜臭着一张脸把她散乱的长发挽过了一边。

    薛小苒笑了一会儿,坐正了身体后,手放在脚踝上用力往上掰,把一只脚掰到了脑袋后。

    “你看,我厉害吧。”

    “……”连烜只觉着着脑门的青筋突突直跳。

    眼前脑路清奇的姑娘实在让他很是无语。

    薛小苒没等到预期的惊叹声,噘着嘴把脚丫放下。

    以前,她每次表演这个动作,边上的人都在后面惊呼,夸赞她的柔韧度。

    当然,这种动作在一个武技高强的高手眼里,大概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你要知道,这动作多的是人完成不了,我已经很厉害了。”

    薛小苒嘀嘀咕咕,再次把脚丫盘了起来,露出有些肉乎乎的脚指头。

    “又不是练杂耍的,没事练这个干嘛。”连烜瞧着她白胖的脚指头,突然很想伸手捏上一捏。

    “这不是可以拉筋么,人都说,筋长一寸,寿延十年,筋骨柔软,身体会更健康。”

    薛小苒把脚心对立,做了个蝴蝶式,然后指着自己的脚指头道:

    “咱们在丛林里走出来的时候,脚指头、脚掌、脚后跟都结了一层厚厚的茧,隔了好久才消掉,现在没有了。”

    脚心平滑红润,脚背白皙嫩滑,确实没有一丝茧子的踪影,连烜盯着瞧了良久。

    “那时穿着草鞋,草鞋粗粝,磨出茧子才不会给蹭伤红肿。”

    那段时间,她给他编了多少双草鞋,他都记不清了,一开始,草鞋穿上脚磨得到处都是伤,时间久了,长出了茧子,反倒很适应了。

    “是这个理,所以啊,现在要是再穿草鞋,又得重新磨合一遍了,哈哈。”薛小苒自己笑乐了。

    连烜却觉心生怜惜,握住她的手,认真道:“以后不会让你再穿草鞋了。”

    “哎,你这话可不对呢,草鞋怎么了,草鞋也是鞋,没有它,你说不定还走不出那片深山老林呢,不许歧视草鞋,草鞋有草鞋的作用,虽然它有些硌脚,可你不能否认它的存在……”

    薛小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编织草鞋的情景,就忍不住一通长篇大论。

    “……”

    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还理直气壮,连烜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指头就在她手腕上的某个穴位用力一按。

    “啊——”薛小苒惨呼一声,“好酸,好麻,放手,放手——”

    静寂的深夜,空旷的庭院中,哀嚎讨饶声格外远扬。

    坐在屋内织毛线衣的红姑,手上的动作就顿了顿,抬头往声音飘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流露出欣慰温柔的慈母笑。

    她跟在殿下身旁十余年,见到殿下的笑脸可以说是屈指可数,有时候,红姑还有种错觉,觉着殿下根本没有笑这一种表情。

    可自从德福县主出现在殿下身旁后,殿下的笑脸就一日多过一日,特别是两人独处的时候,偶尔还能听到殿下浑厚的大笑声。

    一开始,红姑震惊到下巴险些掉地上,到现在,习以为常后,只剩下满心慰藉的心安。

    他们殿下,总算有了正常人拥有的表情了。

    红姑向来刻板的脸露出了一抹笑容,她垂下头,继续织着手里的毛线衣,这些天,整个府里都在学些织毛线。

    县主把绣娘清月她们教会以后,就让她们把府里能动手的丫鬟婆子们都教了一遍,每人都发了足够的毛线,让她们各自织一身毛衣毛裤。

    这种新奇有趣的织法,让大家都感到很新鲜,每天空闲下来,就拎着装毛线的小篮子开始练习。

    红姑也不例外,白日的活计忙完以后,她也坐到了灯火旁,扯着毛线双手上下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