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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真娘一看闺女和媳妇较上了劲,她急忙上前道:“真儿,你这是做啥?你嫂子啥人你还不知道,她说就让她说几句,骂几句,你和她较啥劲,你身子那样,快躺好歇着。”
她说完偷偷的冲闺女使了个眼色,扯了下她的袖子,示意闺女别说了,她私心里怕闺女吃亏,闺女从来柔弱,吵架哪里会是老大媳妇的对手。
“娘,您老别拉偏架,让她说,不然人还以为她多委屈了,我今个就听听她能说出个啥球东西来。”玉花不肯罢休,让巧真说。
巧真看了娘一眼,知道她心内担心自己,她平缓了下情绪,开了口:“大嫂,我尊敬你叫你声大嫂,大嫂嫁进这个家,为王家生了长孙,是立了功的,所以王家人都看重你。大嫂想想,爹娘还有我们兄妹几个可曾不敬你,苛待你了?”
听巧真这样问,玉花一愣,这妹子说话文绉绉的,定是跟那个酸秀才学的,她嘴一撇,道:“屎壳郎充啥大块头,嫁了秀才几天你不知道谁是谁了,还给我拽文,以为我听不懂?我和你说。我是你们大嫂,你们就得敬着我。”
看着大嫂玉花那一脸得意的样子,巧真冷哼了下,道:“我们是敬着你,可你敬着爹娘了吗?爹娘是长辈,你是晚辈,你整日和娘争吵,有个媳妇的样子吗?娘老了是要指望你,所以你有恃无恐,以为娘必须得向着你,大嫂,你也有老的那天,你希望你将来的媳妇也这样?”
巧真的话说到这里,玉花脸黑了,她是说自己不孝顺吗?娘老了指望他们养活,所以娘一直都不敢太得罪,可现在巧真把话说到明处,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你算啥东西?用得着你教训我!你是有本事的,你能让人休回来?还偷人,我都臊得慌。你有本事别回娘家啊,有本事爹娘老了你养活,没有的话就给我闭上你那烂嘴,少放屁。”玉花有些恼怒,骂着巧真。
“大嫂骂人倒是一套套的,成子就是和大嫂学的吧,小小年纪就会骂人。大嫂还真是硬气,我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很想说一句,娘,您把我送出去吧,是死是活我都在外面,图个清静。”巧真的话说到这里,她看到她娘眼内泪光一闪脸上露出了震惊和痛苦的神色。
她暗叹了口气,接着道:“我很想硬气,我也以为自己死不到外面,就是受罪,就是要饭,我想我能活下来,能把以后的日子过好,可这样的话我不敢说,也说不出口。
因为说了就是不孝,说了就是伤爹娘的心,伤了这个家里对我好的人,所以我不能,就是挨骂,我也得在这个家里呆着,直到我身子好了才行。就因为这样所以我硬气不起来。”
巧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又接着道:“说这么多,我想说的是,大嫂,你骂也无用,我必须在这个家里呆着,骂只能让我们生气,只能让人看笑话,大嫂何不省些力气,有这时间好好的去照顾下大哥,教导下成子,好好的想下法子,看怎么赚到些钱让家里人糊口才是真的。”
玉花听巧真说完,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这是她原来那个妹子吗?她能说出这样有条理的话,能这样思想,可真让她惊奇,原来她可不这样的啊。
“说那么多还不是想住到家里来,还不是指望家里养活你,还说了这么一大顿,也不嫌弃费吐沫星子。”玉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巧真了。
“行了,你别没事找事了,老大那边还等着你去看着,有这闲功夫去做点啥不好,在这打嘴巴仗,你还小。”巧真娘说了句。
“就心疼你闺女吧,疼也白疼,到头来也是人家的人,到老了你可指望她养活您。”玉花心内不服气。
“我不指望我闺女,我有儿子,我俩儿子,我指望他们,他们敢不养活我这个娘,看我饶得了他们。”
“您可指望您儿吧,俺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个家里,俺就是个外人,行,你们是一家人,你们过去,俺是外人,俺走还不中吗?俺回娘家去,俺娘心疼我,我不在这受气。”玉花说完往外走去。
玉花出去后,屋内沉默了下来,娘仨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娘,我大嫂要带着成子回娘家,您快出来劝劝啊,可不能让我大嫂回去啊,家里可指望大嫂呢。”巧娥在外面扯嗓子喊着。
“她要回就让她回好了,你拦她做啥,家里装不下她,她要回娘家过好日子,你挡住了她,她不骂死你才怪,赶紧起来让她走。”巧真娘站在门口冲老二闺女喊着。
玉花本以为娘要来劝她,给她陪不是,哪知道娘竟然这样说,心里气的一疼,都是王巧真,都是她撺掇娘的,要不娘不会这样对自己,哼!回娘家就回娘家。
“你起开,我回去,这次你哥就是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回来了。”玉花嘴里虽然这样说,可并没用啥动作,只是喊的高声。
“你可等着去请你吧,还八台大轿,也不看看你趁不趁,你是还想再嫁一回还是咋地?”巧真娘心里也有气,损着媳妇。
“行了,都不嫌丢人,成日吵闹,家里站不住你们了,你们咋不出去吵去。”王长顺忍耐不住到了院子喊了一声。
他的后面还跟着王大中和王二中,三人脸上都带着伤,看着让人唏嘘。
“大中,你就看着我被欺负,你这个老实头,嫁给你我算是窝囊透了,我咋这命苦啊,人家的男人生怕自己的媳妇过不好,俺家的是就会给我气受,看我受欺负连个屁都不敢放,这日子还咋过啊。”玉花开始数落起了王大中。
王大中的脸色很难看,本来今个他们父子三人去找刘名义评理,结果却被打了一顿,心里就窝火,回来后,媳妇看他们这样,就去骂妹子,这也不干妹子的事,可媳妇那股劲是拉都拉不住,娘这次没惯着媳妇,媳妇这才开始闹,咋就这么不省心呢。
“不好过就不过了。你成天看这不顺眼,看那不如意,我们王家亏待了你,你不是要回娘家吗?你回好了,没人拉你。”王大中沉着脸说。
“你,你……好,你有本事,这次我回去,你就是请我,我也不回来。”玉花被男人下了面子,气不过,推开巧娥,领着成子走了。
“娘,大嫂她……”巧真无奈的问着,怎么自己才回来了两日,家里就闹的鸡飞狗跳的。
“没事,真儿,放心吧,你大嫂过不了两天她自己就回来了,她娘家那个兄弟媳妇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那个娘在家里说了不算,都是她兄弟媳妇说了算,你大嫂领着成子空着手回去,她兄弟媳妇不给她脸子才怪,去白吃,她兄弟媳妇咋肯干,你看着吧,要不了两天,她就得被赶回来。”
巧真娘说道这里,叹了口气,又道:“真儿,你可别记恨你大嫂,都是日子难过惹得啊,要是家里有,要是不缺吃的,她也不能这样,还是没有啊,家里就这点吃的,你这猛一回来,得补身子,你大嫂也是心里难受,这嘴就没把门的了。
说起你大嫂这个人,她就是嘴巴不饶人,倒不是个懒的,家里地里也都干,孩儿也带,就是嘴不好,人有点里迷瞪,光想别人给她点,不想往外出。你别和她计较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