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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池清,洗去污浊,净身心。”一位穿着灰色袍子的女主持领着我和俞墨去洗心池洗手。那大朵绽放的铜制睡莲喷出水来,在阳光下竟浮起薄薄的彩虹。
我低声对俞墨说,“你确定婷婷她在这个庙里么?”
俞墨没有回答我,女主持倒是笑着说,“小施主,静心后由你的心引路,届时就知道是否来对了。”
我咬咬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那师傅,你知道不知道兰婷婷在哪里啊?她……她还不到二十岁,短发的戴着眼镜。”
“知道,请随我来。”女主持领着我和俞墨绕过洗心池,从莲花池渡桥,直接到依山而建的洞里面,一路上的烛台都映着微弱的光,却给人一种神秘敬畏的感觉。
女主持对我拂了拂手,只让我一人下来。
“小施主,去吧,童女一直在等你。”
“谢谢师傅。”我看着女主持眼中慈悲为怀般的笑,眼中已经开始酸涩,声音也有些颤抖的哽咽起来。
我望着这幽暗的洞邸,一路上跳跃的火苗作牵引者,引我去大殿中间。
望着无法说出名字的菩萨,我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作揖跪拜三次,虔诚的面对菩萨。
大殿中间也就是在我面前的这尊女菩萨,面带慈悲的笑容,眼中映着万物。她旁边有一对童男童女,辅她左右。
我看着这童女,不自觉的就开始流眼泪,等身后女主持过来的时候,我已然是满面泪水。
我揉揉眼泪,问女主持,“师傅,您能看到婷婷么?她现在在哪里,她每天都要做些什么,是在菩萨面前诵经抄经文么?她……她有没有想我,您能问她么?”
我哭的泣不成声,女主持慈爱的摸了摸我的头发,沉默了许久。
五年是一个劫,是一个我以为会放下忘却,却始终迈不开步子的劫难。
十九岁那年,兰婷婷说要来我的学校找我玩,因我的学校开学较早,我就提前去学校了。走之前我俩约定再约定,下周五她就坐车来,路线图她不止一遍的问我。
当时兰婷婷和初恋男友分手没多久,之前她和我出来都不允许我在上晒照片,生怕那个初恋男友肖瑶看见责怪她不去找他。那之后兰婷婷瘦了很多,闺蜜的暖心正能量需要我传递给她。
周四的时候我在做作业,想起第二天兰婷婷要来找我便给她发了条短信,结果她回我,她住院了,嘴里塞个罩没法说。我看着短信迷茫了好久,莫不是塞了氧气罩?打电话过去是兰爸爸接的,他说兰婷婷肺炎,不碍事,住院治疗就好了。
我打电话给老妈,问肺炎是不是很严重的病,老妈说不是,只要消炎退烧就好,于是我放下心来,在工作室学习。之后在写小说给杂志社投稿,兰婷婷还回了我空间消息,我的心终于稳定下来。
一周后我实在是想念兰婷婷,本来说好过生日的时候再回去但是我已经等不了了。路上给兰婷婷发qq消息,我说我要给你个惊喜哦。
兰婷婷:[色],什么惊喜啊?
兰婷婷:大姐啊你快点给我说,我现在心率上涨的厉害。[抓狂]
兰婷婷:你个小妮,回来看我不治你!说不说!
我:哈哈哈,亲爱的我在回来的路上,我为你要回大c市啦!
发完之后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那端是兰婷婷气喘吁吁的声音,她的笑声很弱,但很清晰的传了过来。问我多久到家多久能看她,我说还要一个多小时。
让她赶紧挂电话,她的嗓子说话太费力气了。她回我qq消息,说心率太快,脉搏氧增高,医生吓着了。
到了c市后我把行李放到家就让我爸骑着电动车送我去医院看兰婷婷。兰爸爸正在喂兰婷婷喝水,他见我来了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哎呀,婷婷一听你来,可激动了,把那个年轻的医生给吓着了。说这数据怎么不对呀。”
我嘿嘿的笑,“我家小兰想我了呗。”
我俩聊了好久,知道兰爸爸说兰婷婷需要休息了。兰婷婷还和我说以前她爸爸管她特别严,现在说找男朋友什么的无所谓,只要你幸福就好。
周六去看兰婷婷的时候我忘拿手机了,而到医院确实另一种景象,兰婷婷又突然发烧,高烧不退。她那个离婚又再婚的妈妈握着我的手泣不成声,我才知道,这哪里是单纯的肺炎,这是一种类似**的病,而兰婷婷高烧已经很久了。
兰婷婷的妈妈恨肖瑶,说如果当初不是非要去那个破学校跟着肖瑶走,又怎么能这样子呢?发烧的当晚,老师就是不让回家,一直到在学校昏倒后被同学送回来的。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了,说是……后面的话兰婷婷的妈妈没说,我揉了揉眼泪,宽慰她,阿姨,婷婷一定会好的。
再进病房,心如压了一块千斤重的铅块,沉得无法呼吸。我一遍又一遍的洗毛巾给兰婷婷降温,她抓着我的手紧紧的不放。她说她好怕,怕会走掉。我哭着让她不要说了,如果她走掉我就和她一起走。我努力装作谈笑风生的样子,告诉她退烧就好了。她姐姐买了抹茶蛋糕我俩一人一块,她吃完了我都没有吃完,实在难以下咽。
后来,说是换病房,结果把兰婷婷送到重症室。我哭着求医生让我进去看看她,我说她会怕,医生告诉我不可以,不是直系亲属不可以。
回学校后,隔三差五给兰爸爸打电话,兰爸爸说专家来了,情况有好转,让我放心考试。结果在周四晚上熬夜做完作业后看到兰爸爸发来的短信,兰婷婷在晚上八点的时候,病逝。
一夜无眠,边哭边联系同学参加兰婷婷的追悼会,五年一聚的同学会,却是这样一个悲剧。十九岁生日前夕,最残忍的惩罚。
……
“她在你身边,虽然你看不见。小施主,童女说,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可以不用那么思念她,她知道你想她,但她最希望的是你过好每一天。童女说,傻妮子,笑一个。”女主持在我面前笑着说。
傻妮子,笑一个。是兰婷婷的口头语,她经常这么喊我。
“小施主,童女说你不要自责了,世事皆是如此,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一切都早已注定。阿弥陀佛。”女主持朝我鞠了一躬,然后向一边走去。
“师傅,她还有话对我说么?”我因为跪的时间长,从蒲团上起来双腿又麻又疼,踉跄的跪到地上。俞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双手圈过我的身体将我托了起来。
“阿弥陀佛,小施主,其实你已经知道她要和你说的是什么,只是你一直不肯放下。人的肉身虽死,然精神不灭。童女会一直保佑你的。善哉善哉。”
我看着女主持走远,抹了抹眼泪,小声抽泣着。
俞墨托着我的身体,他将我转过来,用手抹了抹我脸上的泪。声音有些沙哑,“宋宋,没事,大声哭也没事,没事的。”
我“哇”地一下扑到他的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一声比一声哭的大。
泪光模糊中,好像看到了兰婷婷在冲我笑。我是无神论者,可在此事上,我宁愿相信那些有信仰的人的话,说是兰婷婷是童女转世,菩萨要她回去当童女。可我终究打心底恨肖瑶,倘若不是他,婷婷又怎么会去那样的学校,身体开始变差。发高烧咳出血来,老师也不让她离校回家。
所以会严重到没了生命,是因为拖的时间太长了。
我哭的一颤一颤的,俞墨把带来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在供台上。我们两个跪在蒲团上,我对着童女像说,“对不起,五年后才来。之前一直没有勇气也不愿相信你不在人世,以为只要我不回去就好,婷婷就在家等我。回去了发现,哪里都是回忆,哪条街道都是你的身影……”
“婷婷,我嫁人了,这个是俞墨,他是名律师。你看,他当你妹夫合格么?你说要当我伴娘,你要生男孩我生女孩然后结娃娃亲,可你失约了。你看你永远十九岁,我已经快二十五了……你说的很对,我嫁的人你一定不认识,当时我就在想你怎么可能不认识呢,我一定会介绍给你的。原来是一语成谶了。”
哭着哭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我小声呜咽着,却听见俞墨掷地有声的讲,“谢谢你照顾了宋宋这么多年,把她保护的这么好。你放心,宋宋换我来守护。”
我呆滞住,看着俞墨神情严肃又认真的模样,揉了揉眼睛,怕是看花了眼。
从洞里出来,俞墨一直抓着我的手,我让他松开他就是不松。
“喂,这样很不习惯啊,我都是和兰婷婷拉手十指相牵的。”
我撇撇嘴,他不是有洁癖吗,我的手可是揉了不少眼泪的呀,还有揉鼻子了。
俞墨笑笑,抓着我的手,交叉着牵在一起。
我扭头看着我们牵在一起的手,十指相牵,最爱的人才有的牵手方式。
我愣了一下,问俞墨:“你这样?”
他用手戳我的头,敲断我的想法。“嗯,我是怕你在这里出家陪你闺蜜。你这小丫头凡尘俗事太多,不适合出家。”
他这思想也太落后了吧,我怎么可能出家啊,我要孝顺我爸妈和兰爸爸呀,亏我以为他心疼我了。我自我辩解:“你放心,我暂时还不能出家。我……”
“我不放心,你那么爱冲动又那么执着,你出家了谁给我做饭谁给我养胃。你忘了签给我的协议了么,我还没有提条件。别瞪我,这佛家道家重地,注意点形象。”俞墨又一次揉我的头发。
“我注意形象了,你不要再揉乱我的发型了!”我不满的冲俞墨嚷嚷。
俞墨看着我,他的表情又好气又好笑,“我应该告状,让你闺蜜看看你是怎么欺负我的。说你两句你就冲我嚷嚷了。”
“我……”我一时语塞,想到他刚刚在洞里面对兰婷婷说的话,心里面竟泛了丝丝感动。我看着他认真又狡黠的笑,自恼的叹了口气。
完了,我所有的秘密都被腹黑知道了,连闺蜜都认可他了,我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