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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话音的分贝过大,小外甥女哇哇大哭了起来,在潘天凤的怀里挣扎着胳膊。
潘天凤怒目相视,理直气壮地重复着她的真理:“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有钱就是老大,谁管你的钱是怎么来的。”
“你别说了!潘天凤,我没法跟你交流。”我的眼珠急转一圈,咽下一口苦涩的口水,断喝道,“我问你,你让我跟你签得那张借据,正本和副本的内容是不是不一样?”
“是不一样,怎么了?”潘天凤挺胸昂头,声音铿镪有力,毫不胆怯,仿佛自己还很有理似的。
“你勾结着外人把你亲弟弟的新房抵押出去,你说你怎么了?”我不忿地说。
“你在签字画押的时候就不知道好好看一看两张借据的内容吗?反而在这里怪我。”潘天凤撇着嘴。
我蹙起眉,目光如炬,声若雷霆:“你是我的亲姐姐啊!我还会去怀疑你吗?你给我写得借据我直接签字就行了,还要一行一行地去看一遍吗?”
潘天凤居然在笑,笑得是那般的无怨无悔,那般的得意洋洋:“那就是你自己笨,怪不得别人。”
“你做了这样浑蛋的事居然还是这种不以为是的态度?”我吼道,“还有,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开着别人的车,能不能不要乱拿乱花别人的钱。不管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也是人家的,不是咱自己的。”
潘天凤冷笑一声,那股子讨厌劲儿又来了:“我就不明白,菲菲哪里不好了?你为什么就是看不上她呢?在酒吧当老板多好,即时尚又体面,天天在帅哥美女的人堆里扎着,一边玩一边赚钱,这是什么生活啊!你偏偏要在马路边卖什么麻辣串,干这种伺候人的营生,即累又赚不下钱,你小子的脑子是不是真的有病?”
“我喜欢安静,不喜欢那种吵吵闹闹的地方。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生活方式也不一样,你不要总是拿你的人生观强压在我身上好不好?”我喝道。
“就说这个房子吧,你以为菲菲稀罕你这间五十平米不到的贫民窟吗?她拿你的房子做抵押,自己再装潢一番,等你还了她钱的那天,她再把装潢好的房子还给你,你脑子有病她也有病吗?还不都是为了你吗?她为你下了这么大的辛苦,你一点都不感动吗?”潘天凤又道。
我嗤鼻:“潘天凤,你为了菲菲也下了不小的辛苦吧?不知道她感动了没有?反正我是感动了。”
“不和你吵了,吵架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潘天凤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谦和,“你能不能告诉老姐,菲菲哪里让你讨厌了?你不喜欢她哪里?”
“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就很不好,另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理由。”我回应。
“菲菲毕竟是一个女儿身,她有什么地方让你看着不舒服了,你先忍着点,等跟她结了婚之后,你就反脸不认人。哪里不对心思了,就大巴掌抽她,不信制服不了她。记住,一定要在下了床之后再揍她。”潘天凤的脸上眉飞色舞,讲得津津有味。
我晃着头,笑而不答。
“你笑什么,你不要告我,你打不过她。”潘天凤叫了声。
我说:“我是在笑,老姐,你是不是就是这样被姐夫制服的?”
“你,你,你,你管得着嘛!”潘天凤的脑子一歪,不屑地说,“我告诉你潘大爷,你结婚的事我还就是管定了。就算你真想和楠楠在一起,没有了房子,我看你小子怎么结婚。”
“潘天凤,你已经被菲菲洗脑了,被菲菲控制了。”我吼道。
潘天凤桀然一笑,用右胳膊将小外甥女往怀中紧紧一抱,左手摩挲着宝宝的后脑。眼神里露出了凶光,语气十分坚定:“?没有人能洗我的脑,这是我潘天凤自己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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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日,下午。
楠楠家门口。
楠楠一改以往乖乖女的打扮,做了个很时尚的**头发型。脸上涂了胭脂,嘴唇抹了口红不说,衣装也很艳丽,还穿起了高跟鞋。
真是一个美人胚子,不比天上天那帮姐妹逊色。
错了,错了,挨张嘴,我怎么能把我的女神和那些风尘女子作比较呢!
唉,又错了,我怎么就不能拿楠楠和咱天上天这些姐妹们作比较啦!
“楠楠今天怎么突然打扮得这么时髦?”我心旷神怡地问。
“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小姑娘了,我是一个女人了,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打扮。不光是今天,从今往后,我都会这样打扮自己。”楠楠将手提包往肩头挎了挎,笑靥如花,风姿绰约。
“宝贝,你长成大人了。”我轻揉着她的脸腮,矜持地说。
“对了,浪浪,这个送给你。昨天我去市里染头发时,专门去商场买的。”楠楠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电动剃须刀,递向了我。
“我有剃须刀,去年在天桥买的。”我的朋友,还记得吗?你和我一起挑的。
“你那个剃须刀是刀片的,用刀片刮胡须刮得太干净,用电动的多少还能留点胡渣子,而且还不会弄破皮。”楠楠笑着说。
“要刮就刮干净,留胡渣子干嘛?”我奇怪地问。
楠楠的嘴角一翘,解释道:“我总是感觉男人如果留点胡渣子的话才更显得有男人味,比如在打嘣的时候,被胡子扎着时那种痛痛的感觉,很爽快的。”
现在说起一些不良笑话时,楠楠的面颊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红到发烫了。
啊!我的女神,我无才无德,居然还有这个命,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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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浪,我们结婚吧!”
“浪浪,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浪浪,结婚的事你和伯父伯母说了没?”
……
刚进小吃店时,到饭点时,关门回家时,一触到这三个点,楠楠便像闹钟一样很准时地问我这些问题。
我并没有正面的回答过她,总是,微微一笑,痴痴地说,不告诉你,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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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5号,下午,三点多。
我与楠楠一起逛街,逛着逛着便来到了桃河桥。我们缘着东面的马路一直走,下意识地拐进了桃河公园。
草坪还是去年的草坪,河水还是去年的河水,栏杆还是去年的栏杆,只是人已不再是去年的人了。
在离桥洞只有五根栏杆的距离时,我停下脚步。
站在这个位置向马路上望去时,正好看全“天上天鱼乐城”这六个字,如果再向前走一步或者是向后退半步的话,总有一个或者是半个字会被路边的合欢挡住。
我将胳膊从楠楠的手里抽了出来,习惯性地将双手插进裤口袋,如同石像一样骨立在河岸边,妄想着河水能像从前一样水平如镜,妄想着微风能将我的中山装吹出各种褶皱的形状,妄想着天空中那个固定的位置能再次出现那几颗零散的星辰。
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我身体里的每一条血管都已经是热血沸腾,我的心脏嘣嘣直跳仿佛里蹦出我的喉咙。触景伤情,往事依旧。
那些不知死活急着去投胎的车流,那些勾心斗角了一整天自己都觉得心累的路人,在我眼角的余光里一闪而过。
你是否有过这样的瞬间,在你全神贯注地去想一件事或者是想一个人时。就算整个世界有着地狱一般的嘶吼,阵痛,惨叫,任何声音都进不了你的耳膜。
死亡的喇叭声,世人你争我夺的厮杀声,谁想死就去死,跟老子一丁点的关系也没有。
我审视着日光在起起伏伏的湖面上舞蹈的样子,聆听着河水静静流淌着的声响,凝睇不语。
楠楠的表情哀伤,声音凄切:“浪浪,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依旧死死地盯着湖面,轻微地眨了眨眼皮,幽幽地舒了一口气,没有作答。
“对不起,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心情有点不好。”我低声说。
楠楠用手掌推了一下我像电线杆一样的身躯,随后,两只手又死死地抓住我的两条胳膊,喊了起来:“你的心里是不是还有依依?”
我将脸甩到一边,面色难堪,什么话也不想说。
楠楠极力地摆正着我的身体,我的两只脚仿佛钉在了大地上似的毫厘不移。就在这个一正一斜的间隙里,她嘶吼了起来:“桃河桥下桃河边,好浪漫啊!好感人啊!你还妄想着依依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吗?你别做梦了,她走了!她走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眼泪当场便淌了下来,无论我怎么样地去掩饰,都盖不住泪水的狂流:“你别说了。”
“不!不!!不!!!”楠楠极力得撕扯着喉咙,眼圈暴红:“我要说,我要说,我就是要说,依依她就是一个贪图享乐爱慕虚荣的女人,她根本就看不上你。她不会跟着你受苦受罪,你趁早死这条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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