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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9日前看过262的读者们,我重写了第262章。请重看一下,不然这一章你看不通】
想到这里,我用足以裂断喉结的分贝凄声叫喊道:“依依,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彼此答应对方,不管我们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变故,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会来狮子山看我为你放的烟火。我信守了我的诺言,在今年的这个时候回到了这个地点为你点燃了一束烟火,你看到了吗?杨晓依,你为什么不守誓言?你为什么不守誓言?”
这般发自肺腑的咆哮,响彻山谷,震惊洛城,重叠的回音从四面八方返回了耳际,更使悲悯无望之情难以排遣。顿觉,胸中一股闷气上涌,额头上青筋外露,像杀猪般狂咳了起来。
忽然一曲女子的幽泣声,被凌霜傲雪洗礼出凄婉而悲切的音律,从背后徐徐袭来,椎心饮泣,声声入耳。
“啊!是依依,是依依。”我喜极而泣,失声念道。
只是想微微地扭转一下脑袋,却如同搬移泰山一样的吃力。
在此与世隔绝的冰天雪地,一位穿着白色羽绒服,黑色打底裤的妙龄女子站在宾馆的大铁门外,注视着凉亭,一动不动。
只跪了这么几分钟,想跺一下脚作为起程的号角,可是,膝盖关节仿佛生了锈似的已不能过分的直立,全身的骨头疼痛难忍,两条腿竟有千斤之重。强行站起后,但觉下身麻木不仁,眼前模糊一片,头顶天昏地暗,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起步时,还用双手撑着膝盖,走着走着才渐渐站直了身体,驼着背摸索着前方的空气,声嘶力竭地唤道:“依依,我就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我就知道你是有苦衷的!”
同时,那名女子也向我奔跑而来,滴泪被寒风吹裂成数道截断的蚕丝。一缕缕雾气随着呼吸的节奏从口鼻里喷出,于脑后两尺外渐渐涣散,宛若仙人,神似御风。
“依依,依依……”我激动地呼唤着。
可是,这名女子却在喊:“哥,哥……”
等离近后,我才看清眼前的人,居然是文丽。
我泪眼汪汪地凝视着她,不知心中是喜是忧:“文丽,怎么会是你?”
文丽的眼睛都哭肿了,抽抽嗒嗒地说:“哥,是依依给我打来电话,托我代替她来履行她的誓言。我怕误了事,就提前到了山顶的宾馆,我等了你一天一夜。”
“依依她为什么不亲自来?”我蹙着眉,失声问。
文丽挤着发红的眼皮,痛声饮泣。
“你说啊!依依她为什么不亲自来?”我又问。
听罢,文丽挤眼皮的力度加大,哀嚎之声越发哀感天地。
我抓过了她的两条胳膊,痛心疾首地问:“你快说啊!”
文丽任由热泪横流,伤心地说:“三天前我在矿区的一间平房见到了依依,她病得很重,身边连个倒水的人也没有,你快去看看她吧!”
依依的身上果然隐藏着一个天大的隐情,难怪今天的雪下得这般大。
“文丽,告诉我,去年依依在我与她定婚的前一天突然离开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苦衷?大年三十夜看着我被砍她为什么无动于衷?今年我与楠楠定婚她为什么又会突然出现,还有,她脸上的伤又是谁打?这背后到底隐瞒着什么样的故事?”我泪眼婆娑,痛心问。
“我也问她了,可是,她的嘴闭得死死的就是不说。哥,你自己去问她吧!”文丽失声饮泣。
“依依生得什么病?严重吗?饭点还正常吗?她还耍她的小脾气吗?她现在在哪?”我一口气导出了一连串的问号,说得太急,也不知道她听清了没。不过,最后一句,我喊得最响最真切,“快带我去见她!”
“哥,我能理解你现在急切的心情,可是,天这么晚了,雪又这么大,我们先在宾馆住一夜。等明天就算下刀下剑,我也会和你下山。”文丽坚决地说。
“好。”我泪中带笑,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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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第二天就下山,我整整睡到了翌日中午才起床,醒后做得第一件事便是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编了一个去小吃店收拾餐具结果结果雪下大了就没回家的理由,搪塞了去。
意外的是,昨天走了一天的路,感冒不但没有加重反而缓和了一些,这倒是挺奇怪的。
已经得悉了依依的下落,一年都熬过来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先把自己养好了再说吧!
更奇怪的事又来了,在家里躺了半个月病情不但没好转反而越来越重,在这里只休息了两天便康复得差不多了。
文丽也将放烟火的事告诉了依依,依依让文丽转告我,她会好好照顾自己,让我放心。文丽又问我要不要和依依通电话,我说不用了等见了面再说吧!文丽摇头轻笑说,依依也是这个意思。
11月6号这天,名正与雪姐从四川老家回来了,雪姐也找到了她的双胞胎弟弟,大林和小林。接下来,两家就该商谅结婚的事了。
11月7号中午,我与文丽兄妹俩相跟着下了狮子山。
下午一点,我,文丽,名正,雪姐四个人一起去见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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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区旱鸭沟,一个80年代的三层红砖楼小区里,有两排破落的平房。以前是住人的,所以通着暖气。
很少有租客来租,所以,主家一般都当成仓库用。
文丽把我们带到了第三间平房,喟叹了一声:“依依就住在这里。”说着,正准备扣门,我摆手示意阻止了她的行动。
“吱扭——”我静静地推开了这扇裂缝横生的木门,钻进了屋。
木门里面糊着两层被晒成浅黄色的报纸,用来阻挡寒流。
不到十五平米的屋子,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条板凳就已经占了三分之二的面积。
屋子里有一股子患者浓浓的口气味,呼吸一口气,就让人感觉不适。
依依盖着一面薄被像婴儿一样安祥地躺在床上,确切的说那并不是床,而是用木板搭成了床的样子。
没有家,没有亲人的野孩子,就生活在这里。
我又联想到了另一张床,天上天鱼乐城a楼b间里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最后落个人仰马翻的那张。
依依的面色发白,眼圈黝黑而深陷,嘴角上的线条干燥而森人。右手平稳地搁在被子外,手心里攥着一张崭新却褶皱不堪的相片,仿佛曾经被捏作了一团又铺展开,又捏作一团又铺展开一样。
我意图抽出这张相片,可是依依拿捏得太紧,也不敢吵醒她,微微使了两次劲都没有成功。
终于,在第三次时,一点一点才从她的手心里移挪出来。
就在相片递到眼底的一瞬间,我急忙用左手掌死死地捂住了自己几近呐喊的嘴巴,痴痴地盯着这张相片,眼泪像瀑布一样没有间断地从眼眶里径直流下,没有眨动过眼皮,没有转动过眼珠。即便我现在痛不欲声,即便我现在肝肠寸断,即便我现在万念俱灰,也没有敢发出一丁点的抽泣声——
这张相片正是去年我与依依一起在桃河桥下放风筝时拍下的那张。
我穿着中山装,左手拿着风筝,右手搂着依依的肩头。
我们的身后是桃河桥,左侧是天上天。
相片里的依依飘逸地凝视着相册外看她的人,笑容满面,栩栩如生。
我的眼泪滴到了相片里人儿的笑脸上,滴答,滴答,滴答……
便在此时,依依的脑袋有了微妙的摆动,右手无名指与中指首先有了蠕动,眉头也渐渐变得紧凑。眼睛似睁似闭,声音衰弱而缥缈,还会间断性地咳嗽了一两声:“潘,我又梦到你了!潘,我又梦到你了!潘,我又梦到你了!”
依依轻微地晃着脑袋,从那两片薄薄的嘴皮里重复着这个声音,像是在做梦,又像是睡醒了。
突然,依依的眼睛半睁半闭抓住了我的手,很爱惜很爱惜地揉捏着手心,胡言乱语如痴如醉地说:“潘,你不要走,我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你,我好害怕梦会醒。”
我躬下身,将胳膊肘撑在床沿边,紧紧地捏住了依依的右手,抽噎着说:“依依,你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我就活生生的站在你的面前,我的手是温的,我的心是热的,我的眼泪是咸的。依依,你睁开眼看看我啊!我就是那个深爱着你,答应过要照顾你一生一世的男人。”
情到此处,依依渐渐地打开了眼帘,冲着离自己咫尺之遥的那张脸蛋轻轻地微笑了一下,之后,便又将视线甩向了天花板,高声地惨笑道:“你不是潘,他现在都恨死我了,他已经不爱我了,他巴不得我早点死呢!怎么会和我说要照顾我一生一世呢?他现在肯定和一个即漂亮又纯洁的媳妇呆在家里,享受着温暖,享受着幸福,怎么会来找我这个已经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臭表子呢?你不知道是哪个人做了整容手术来冒充他的,你不是我的潘!你不是我的潘!你不是我的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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