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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雪结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皇宫。不知道是过于劳累,还是因为前些日子在宫外受了寒,一回到皇宫之后,罗煞就开始发烧,这一病就断断续续地养了大半个月。
回宫之后,罗煞也从昭瑰公主的露晞殿搬出来,住进了杏雪殿。她如今也是公主了,天阑帝就赐了寝宫。
可就算是这么精心地养着,病情还是反反复复的,总是不见好利索。一直就这么吊着。罗煞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好多。
穿着白色里衣靠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目光宁滞的罗煞愣愣地坐在那里,抱着曲起的双膝,盯着床角眼睛眨也不眨。
烟云将汤药端进暖阁,看着罗她这样,欠了欠身,温柔的声音不忍打扰道:“公主,您该吃药了。”
抱着双膝的罗煞挑眉望了她一眼,墨玉般的眼眸中尽是迷茫与清寂,转眼又看向汤药上方的徐徐热气,怔怔地出神。
片刻后,她才伸出如葱脂般白皙纤细的手指,拇指轻扣在碗弦上,端起白瓷碗凑近朱唇,仰脖灌入口中,随手将白瓷碗放到托盘上。如此苦的汤药,她眉头却连也没皱一下。
擦了擦嘴角的药渍,罗煞便钻入被子,翻了个身,再无动静。
烟云暗暗地叹了口气,转身轻轻关上房门退出了暖阁,她还要向皇上和主子回禀公主最近的情况。
屋内,罗煞躺在柔软的床上微眯着眸子,回到皇宫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上养病。
深吸一口气,又翻了个身,入眼的尽是精美华丽的摆设,各类摆设一应俱全,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光辉。这房间内的一栏一柱,尽是精雕细琢,这住的却只有几个人。罗煞暗叹一声:真是败家。
她养病期间天阑帝来了几次,可罗煞一直都说自己身子尚未痊愈不能见人,一次又一次地将天阑帝挡在门外。
在罗煞生病期间,一直陪在罗煞身边的就只有昭瑰公主、安柔公主、以及照顾罗煞衣食起居的烟云和桦溪。
不知为何,在罗煞生病的这段日子萧彻来的次数少之又少,就连萧桡和萧珏都来过许多次,可罗煞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却是没怎么来。
频叶软,杏花明,画船轻。双绿鸳鸯出绿汀,棹歌声。春水无风无浪,春天半雨半晴。红粉相随南浦晚,几含情。
罗煞的病,又断断续续地养了许久。时气渐暖,罗煞因一向太平无事,那些苦口的汤药也不再吃了,身子也松泛了些。
烟云总是在口中念叨着:“公主总在屋子里躺着,脸色倒是苍白了不少,也该在太阳底下走走,气色也好些。”
当罗煞第一次离开床榻踩在踏实的地面上时,一阵的头晕目眩,差点晕倒,还好烟云桦溪及时地将她搀扶住。
经历过此番磨难的罗煞第一次感觉自己还真真实实的活着,恍惚间唇角勾起一抹嫣然浅笑,对身边的烟云说道:“扶我出去走走吧。”
暖阁内虽装饰得华丽非凡,但罗煞更想瞧瞧别的地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抬起脚刚想往外面走却被身边的桦溪拽住了衣袖:“公主,看您急的。您还没有梳妆,要是您这个样子出去了恐怕要受责怪了。”
“公主,您稍等,奴婢这就帮您梳妆。”烟云向来老练,直接将罗煞扶到梳妆台前。
透过眼前的铜镜,烟云和桦溪都不得不叹眼前的女子天姿绝色,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神态似是风轻云淡,带着些病态更是我见犹怜,一头黛发如丝绸一般柔顺的挂在身后,仿佛九天倾泻下来的瀑布。
烟云手法娴熟,不多时便给她梳好了垂鬟分肖鬓,又抹上了胭脂水粉,原本的病态立刻便被掩盖住了,柳眉朱唇,妖艳万分,也怪不得如今那些个贵公子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便是她们女子见了都不由得心魂不定。
仔细端详镜中的人儿,明眸澄澈如琥珀,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致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欲滴。腮边两缕发丝平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
可罗煞看见镜中的自己却突然不认识了,她以往向来以简单平淡出名,纵使化妆也从未像现在这样。蹙了蹙眉,一把扯下发间的金钗玉翠,又擦花了妆容,吩咐道:“妆容清淡些,发饰简单即可。”
烟云和桦溪一怔,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多问便按照罗煞的吩咐替她梳妆。
烟云从首饰盒里捡了一支金步摇要插在罗煞发间却被罗煞抬手阻止,烟云一脸狐疑地说道:“小姐,这支步摇可主子之前命人送来的的啊。您今天不带么?”
罗煞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支对于她来说俗不可耐的金步摇,随手在首饰盒子里挑出一支海棠玉簪:“就它吧。”
见罗煞如此烟云没有多说什么,便替她将发簪插入发髻之中,只留一朵素雅的海棠花在墨发间,精致而绝美。
随后罗煞亲自前去挑选衣裳,便从一件件姹紫嫣红的裙子之间,挑出了一件看起来格外清淡的淡绿色衣裙,因为最近卧病消瘦不少,穿在身上略显宽大了些,却也丝毫不影响那骨子里透出来的股清新脱俗的味道,看得烟云桦溪啧啧惊叹。
春日里,御花园的景致最好。御花园的不少花都已经开了,名花迎风吐香,佳木欣欣向荣。奇丽幽美,犹在画中,破惹人喜爱。
而杏雪殿离着不远的是太液池。太液池边一线凉风带着郁郁清清的水气,令人精神一振。水池碧波如顷,池中所植千叶白莲,花开如银盏玉碗,朵朵轻漾水面,随波起伏,莲叶片片铺陈池上,密密匝匝,将碧水琉璃划成千丝百的裂痕。远远只见舟泊于碧湖深处,水天一色,波光敛滟,舟楼阁云起,直如仙人浮槎一般。沿岸垂杨碧柳盈盈匝地,枝枝叶叶舒展了鲜嫩的一点鹅黄翠绿。
千条万条绿玉丝绦随风若舞姬的瑶裙轻摆翩迁,新柳鲜花,池畔吹拂过的一带凉风都染清新爽心的水气和花香,令人心神荡漾,如置身朝露晨曦之间。天色明澈如一潭静水,日色若明辉灿烂的金子,漫天飞舞着轻盈洁白的柳絮,随风轻扬复落。
烟云和桦溪见了如此美景觉得罗煞应该会喜欢,连忙赶工在树上扎了一架秋千。桦溪心思灵动,特意在秋千上引了紫藤和杜若缠绕,开紫色细小的香花,枝叶柔软,香气宜远。随风荡起的时候,香风细细,如在云端。
恰巧今日的天气极好,天色明澈如一潭静水,日色若明辉灿烂的金子,漫天飞舞着轻盈洁白的柳絮,随风轻扬复落。
罗煞独自坐在秋千上,一脚一脚地轻踢着那落雨柔密芳草之上的片片落花。烟云和桦溪陪在罗煞身边,和她说着笑话。
薰暖的和风轻轻吹过,像一只手缓缓的搅动了身侧那一树繁密的杏花,轻薄如绡的花瓣点点飘落到罗煞身上。
罗煞不由得抬头去看那花,花朵长得很是簇拥,挤挤挨挨的半天的粉色,密密匝匝只看得见一星碧蓝的天色。
“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罗煞轻轻地吟诵着,仿佛前人是这么写的。罗煞此时突然来了兴致,转过头吩咐桦溪说道:“去拿我的琴来吧。”
罗煞坐在秋千上静静等着,忽然身边突然出现的一道阴影,吓得罗煞直接从秋千上蹦了下来。偏头望去,却看见一个年轻男子站在她身边,一身海水蓝常服,头戴白玉簪冠,长身玉立,丰神朗朗,面目极是清俊。
见那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罗煞在心里问候了他全家,但还是屈膝福了一福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听罗煞的话,那人不由得失声笑了笑:“你不认识……我?”
“我久居深宫,又怎么会认识你?”听那人的话罗煞直接火了,你算老几啊,凭什么就要认识你!
那人略顿了顿,问:“你是娘娘?”
烟云一看状态不妙,立即将罗煞护在身后,厉声说道:“大胆!这是昭蒂公主!”
“昭蒂公主?”那人略微想了想:“那位祈雪过后就一直抱病的公主?”
罗煞深觉不对,心中疑云大起:“内宫之事,你如何知晓?阁下究竟是谁,若再不说,本公主就要叫侍卫了。”
“前些日子刚巧见过皇上和晋王殿下,皇上询问一句,我恰巧听见的。至于我是谁,我是漠北大将军蓝景浩之子蓝齐洛。”
漠北大将军蓝景浩之子。
这句话深深震撼了罗煞,之前刚刚接触过漠北大将军蓝景浩之女蓝灵依,如今更是认识了漠北大将军蓝景浩之子,她是和蓝家有缘么?
“昭蒂参见蓝公子,蓝公子有礼。”罗煞整理了一下心态,冲着蓝齐洛福了福身。
这个时候桦溪回来了,桦溪腿脚倒是麻利,回来都没用了一盏茶的工夫,却没想到正看见罗煞与一名男子对峙。他第一直觉是罗煞挨欺负了,刚想冲上去却被烟云拦下来。
罗煞见桦溪回来,连忙开口说道:“还不快见过蓝公子。”
桦溪一愣,连忙行礼:“奴才参见蓝公子。”
蓝齐洛“嗯”了一声,将目光再次投到罗煞身上。
桦溪抹了抹头上根本就存在的冷汗,将手中的古琴交到罗煞手中,然后就低垂着头,默默地站在罗煞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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