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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别宫练功
“哦,真的?”凤倾玦玩味地直视着黎然,唇边漾着一抹笑意,慢条斯理地说道:“那我算算我家然儿是何时破了童子之身的。”
黎然苦着脸,哆嗦着将酒坛放在案上,他生怕一会儿不小心将酒坛打碎了。
凤倾玦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据墨桓的调查,然儿进了宫之后你就一直跟着我了,我没有动你,旁人知道你是我的人,自然不会动你,这么说来……”凤倾玦拉长了声音,一副惊讶的样子道:“然儿竟然是在三年前……你今年十七岁了吧,三年前,你才十四岁。十四岁啊——然儿,你十四岁就……”
黎然一头冷汗。
“奴才不是!”黎然气得反驳道。
“不是十四岁?那是十三岁?或者更小?”凤倾玦笑嘻嘻地继续问道。
黎然一头冷汗,满脸窘相,偏又不知如何反驳她。
他觉得他将酒坛放下是明智的,不然这会儿他说不定就会砸到妖女身上。
“哈哈哈……”凤倾玦看到黎然的傻样,忍不住仰面大笑。她斜靠在床榻上,捞起桌上的酒壶,优雅地仰面,高举的酒壶倾斜,醇红的酒液在空中划出一道澄澈的弧线,精准地落入到她的檀口中。她扬起的脖颈线条优雅流畅,如上等羊脂白玉雕琢成的尖尖下巴微扬,透露着矜贵的倨傲。
屋内光影流连,胭脂红的衣衫包裹着的身姿,是那样绝美而妖娆。她略带沙哑的笑声,明明是那样放诞,却偏又那样荡人心魄。
黎然望着饮酒的凤倾玦,再次呆住。
“凰主,喝酒,喝酒,红毛要喝酒……”红毛被酒香熏得忍不住了,跳到青玉案上,冲着凤倾玦讨要美酒。
凤倾玦嫣然一笑,执起酒杯倒满了,随手一扔,杯子便划了一道弧线径直朝着红毛飞去。红毛瞪着黑豆眼,扑棱着翅膀探头一接,正好将杯子叼在口中,然后一扬脖,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它喝完了,嘴一张,杯子“啪”掉在了案上,咕噜噜还滚了两转。
“还要,还要。”红毛扑棱着翅膀继续讨要道。
凤倾玦拍了拍红毛的头道:“这秋叶红虽然是出了名入口绵软,醇香甘甜,可是后劲却大,你不能再喝了。倒是然儿,也过来喝点吧。我以为你还是孩子呢,原来你十三岁就是男子汉了,男子汉哪有不喝酒的。”
“奴才哪有十三岁就……奴才没有,奴才到现在还没有。”黎然苦着脸喊出了真相。
凤倾玦哈哈一笑道:“这就好说了,既然然儿还是,那晚上就要委屈然儿了。”
黎然悔得想撞墙。忽然一把捧起案上的酒坛,举起来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反正就要被妖女欺负了,反正活不过今夜了,他不如醉死算了。
凤倾玦淡淡地望着喝酒的黎然,只见半坛子酒下肚,他身体就开始晃悠了,手也发软了,酒坛从他手里滑下来,顺着他身体滑落在案上,他也满脸醇红地瘫倒在地面上。
红毛原本好好地,这会儿也开始醉醺醺地摇晃,步履不稳地走了几步,最后一头栽倒在黎然身上。
凤倾玦轻轻叹息一声,逗弄黎然,可能是她如今灰暗的生活中唯一的乐趣了。
她将酒壶放在案上,翻身从床榻上站了起来,嫣红的衣裙翩然垂落,好似冬日雪地里那最后一抹红。
身上伤口撕心裂肺般地疼痛,因为这两场厮杀,费尽心机蓄起来的内力,在她体内不听话地流窜。今夜,她不得不以童子之身修习内力了。
萧彻赐给凤倾玦的住处在静心苑,这处住宅是朝廷专门为历代进京效力的云顶山庄弟子准备的住处,当初云妃就曾在这里居住过。这处宅院占地不算太广,但布置得却独具玲珑匠心,飞檐斗拱,重楼叠阁,一重院落连着一重院落。轩榭廊庑,亭台楼阁,极其别致。
早在几日前,朝廷早已派人过来收拾了一番,所以,凤倾玦到了后,无须派人打扫,便直接住下了。
当夜,凤倾玦早早用罢晚膳,借口受伤要早点歇息,将其他人打发走了,她自己则带着墨桓从宅院的后门出去,乘坐马车直奔帝京的宣正门。出了宣正门,便沿着官道向九华山而去。
天色已黑,官道上除了凤倾玦这一辆马车,并无其他车马,周围一片幽静。凤倾玦倚靠在马车内的软榻上,淡淡望向天空。墨黑的天幕中一轮满月已经高高挂在天边,在它的清光普照下,映得周围的星黯然无光、若隐若现。
桦溪为凤倾玦安排的温泉在昭瑰公主的别宫内。
她在三年前招了蓝齐洛为驸马,在宫外辟了驸马府。原本夫妇和睦,琴瑟和鸣,但一年前,昭瑰公主不知为何,竟以体弱多病为由,向萧彻请旨和驸马蓝齐洛和离。在获得萧彻恩准后,自己又自请到九华山别宫去养病。
凤倾玦抵达九华山时,遥遥便看到一辆马车停在山脚下,负手站在马车旁抬头遥望天边的人,正是桦溪。他听到马车的行驶声,缓缓转过身来。
那一瞬,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是凤倾玦还是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了桦溪星眸中浓重的哀伤。
她认识桦溪有五个年头了。
凤倾玦记得桦溪那时还是一个被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如今竟也相交至此。那时候的他那样的阳光,给人感觉那样的温暖。
她原以为他永远都是阳光洒脱的,可今日重逢的一日内,她几次从他眸中看到这样哀伤的情绪。她知晓他是在为自担忧,却没有办法。
凤倾玦缓步下了马车,缓步走到他面前。
“娘娘,真的要这么做吗?”桦溪最后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次。
凤倾玦点点头道:“桦溪,你知道的,有些功夫一旦开始练,便不能中途停止。”
桦溪眼眸由原本的深幽变得更为黯沉,他长长地叹息一声,那声音里带着不可言喻的痛楚。
“娘娘随我来吧。昭瑰公主如今不在别宫居住,我着人去请示了她,拿了她这块玉佩。”
“你没有把我的事告诉清宁吧?”凤倾玦问道。
桦溪颔首道:“没有,我知道娘娘必定不欲让她知道。”
“你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就是罗煞。这世间已经没有罗煞,罗煞已死,如今活着的,是代替万千冤魂而活的凤倾玦。”凤倾玦一字一句地说道。
山间的风极烈,吹起她的衣衫,在风里翻卷着,犹若无数怨灵在翩舞。因为她活着,不是为了她一个人,而是为了万千冤魂而活。
凤倾玦看了看别宫,微微皱眉问道:“我记得九华山还有别的温泉。”
帝京城周围多山,但唯有九华山有温泉,大大小小四五处。凤倾玦记得,最大的一处温泉在萧彻的别宫,那里唯有皇帝和嫔妃才可以去。另外两处稍小的在萧彻和萧彻的大哥康阳王颜闵的别宫内。昭瑰公主别宫内的温泉并不算大,但她记得,山上应当还有两处和这差不多的温泉。
为了谨慎行事,凤倾玦不太想到昭瑰公主的别宫内去,虽然说到她的别宫比较安全,但万一清宁知道了此事,一定会怀疑她的身份。
桦溪知晓凤倾玦在担心什么,遂说道:“其他几处温泉已经被引至皇帝的别宫内,再没有我们升斗小民可以沐浴的温泉了。我知晓娘娘在担心什么,我向昭瑰公主讨要玉佩时,她并未细问我要做什么。倘若娘娘怕给昭瑰公主带来麻烦,我们可以翻墙进去,万一被宫人发现,再出示玉佩。”
凤倾玦思索片刻道:“既然要翻墙进去,就算被发现,我看最好也不要出示玉佩了。”
桦溪点点头,让抬着四名少年的轿子先行过去,他领着凤倾玦和墨桓尾随其后沿着山路向上行去。
拐过一道弯,便看到了掩映在林木之中的别宫。一行人绕到后门的白墙边,桦溪先派人将轿内那四名少年送到了别宫的温泉内。
凤倾玦在进去之前,让桦溪派人将他们来时乘坐的马车,及那四名少年坐的轿子都藏好了。同时告诫桦溪,无论她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出来,最好不要让旁人知晓她和他的关系。
桦溪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凤倾玦带领墨桓翻墙到了院内,别宫内并没有宫人,想必都被昭瑰公主带回府内了。所以,他们进来时并未遇到人阻挡。她以前常来此处,对院内布局极是熟悉,带着墨桓在曲折的回廊穿梭来往。
不一会儿,便觉得迎面而来的风已经不再森冷,而是如阳春三月的杨柳风一般煦暖。她眯眼望去,眼前一间竹子搭就的宽大的房屋。凤倾玦命墨桓守在外面,她推开竹门走了进去。
方才桦溪进来时,已经点亮了烛火,屋内灯火明亮。
凤倾玦一进去,入眼处便是冒着热气的池水,白雾蒸腾,一片朦胧缥缈。池子边放着许多盆花木,因屋内暖和,有的已经绽放。那星星点点的艳丽和暗香点缀得雾气朦胧的屋内犹如人间仙境。
弥漫的雾气中,凤倾玦看到那四名少年一字排开站在池边,有些惶恐地望着凤倾玦。
凤倾玦微微一笑,将足上的石青色羊皮小软靴踢落在地,赤着白玉般的足踏着微凉的大理石地面走向池畔,伸手探了探温泉的水温,冷热适宜,温度正好。她仰头望向天幕,从竹条搭就的圆弧形的顶棚缝隙中望见了圆月。
黑沉沉的天幕上,那一轮冰轮清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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