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克制

于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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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筑眉头一皱,脸色沉了几分,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把鱼给她:“刺已经挑出来了,也不会很烫,吃吧。”

    蔚南风一怔,摇头:“你吃,我有点吃不下。”

    “也不知道堇程哥担心成什么样了,上次我失踪的时候,听说他好几天都没吃饭呢,这个傻瓜。”

    “多少吃一点吧。”沉默了很久,西门筑才开口道。

    她似乎仍旧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啊”的大叫一声:“对了,今天好像是堇程哥的生日,赶不上了怎么办?”她显得有点焦急,好像错过了什么大事。

    “啪”的一声,鲜美的鱼被猛的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下巴处传来一阵不小的力道,男人的手紧紧扣住她,明显动了怒:“不要在我面前开口闭口提别的男人。”

    “为什么……”

    “不准想别人!”他怒气不小,在她下巴处的手也猛然收紧。

    “为什么不可以想堇程哥?”蔚南风费力地推开他,揉了揉发红的下巴,扬眉道,“我和堇程哥在一起待了四年,对于我来说他比任何人都要……”

    “我现在就用行动告诉你,为什么不可以想别人。”

    猝不及防的,蔚南风的裙摆陡然被撩高,她的身体顿时倒在冷冷的地上,长发如同凌乱的丝线。

    男人的身体陡然压下,紧紧地按住她挣扎的头,暴怒而灼热的吻如雨点般在她身上落下。

    “放开我!”

    她算错了,她还是太过于相信一个男人,是,她之前是故意在他面前提起席堇程,故意激怒他,只因为她既然不喜欢他,这辈子绝无可能接受他的爱意,那两人之间就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不要像对情侣一般相处。

    这样,对彼此都好。

    她知道他会生气,会怒,但是她潜意识里认为,他并不会伤害她,至少至少,绝不会这样粗暴地对待她。

    “西门筑你放开我!”

    在男人暴怒的时候,无论一个多有力量的女人,都无法和男人的力量抗衡,这就好比一个骁勇善战的战士也无法反抗一头盛怒的雄狮。

    到底是女孩子,遇到这种情况,她的眼里氤氲出了一层薄薄的雾花,却倔强地不肯落泪,颤抖的嘴唇显示出几分楚楚可怜的脆弱。

    “我不想恨你,放开我……放开我!”她拼命地挣扎着,却被他死死压在身下。

    “我是你的丈夫,我说要你就要你,你没有反抗的资格。”这句话十足冷,冷酷,冷血,透出不容人辩驳更不容人反抗的无情,然而西门筑却不知道,这句话是想对她说多一点,还是更想对自己说多一点。

    是想强化这种事情的正义性,逼自己硬下心肠,强要了她,因为内心已经在动摇了,看到她一副要哭的样子,自己的心情,已经不像最初那样暴怒了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停手?

    不,不能停下,他必须要用这种事情让她知道,只有她,才是他的男人,是与她有亲密关系的丈夫,别的人,她一个也不准想。

    “我恨你,西门筑,我恨你!”

    她从男人深不见底的可怕目光里看到了这场事情的势在必行,恐惧像是潮水一般猛的漫上她胸口,将她从头到脚地淹没,她抑制不住,痛苦地叫了出来。

    西门筑,我讨厌你。

    我后悔遇见你。

    我知道,你就只是玩玩我而已。

    几年前的脸与现在的脸重叠,西门筑一瞬间,就那么愣住了。

    理智终于有所回笼,他记起了很久以前,他因为不得已而强要了她一次,后又因暴怒强要了她一次,每次,她的眼里都有泪,在他身下她是不开心的,恐惧地颤抖,缩得像一团被人丢弃的小球。

    那两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强迫过她,他发过誓,再不要以这种方式对心爱的女孩造成伤害。

    现在的她,没有任何与他缠绵的记忆,跟几年前是个处子的她有什么两样?

    对她来说,他不过就是相处不过几日,没有共同语言的陌生人。

    该死!他明明对自己说过要克制的!

    幸好,还没对她……

    西门筑猛的从她身上起来,却忽然记起自己是因为什么生气的。

    呵,她的堇程哥……

    弯腰捡起快烘干的外袍,高贵清华的男子紧抿着唇,一句话也没说,就那样走进了厚重的暮色里,渐行渐远。

    西门筑的动作几乎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顿,待蔚南风从惊恐中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出很远了。

    蔚南风从地上坐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看着天上越来越暗淡的天空,有一瞬间的失神。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直觉,这个地方给她一种很危险的感觉,仿佛随时会有人从四面八方蹦出来,举刀霍霍。

    蔚南风爬到一块大石头旁边,撑着力气站起来,捡起了地上被当作拐杖的木棍,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着。

    却突然间,脚下一滑,砰的一声摔到地上,头发撒乱,狼狈不已。

    尽管努力克制,但一股浓厚的挫败感还是止不住地从心里头扩散开来。

    蔚南风抓了抓头发,告诉自己打起精神来,忍住痛,撑着拐杖,努力站起来。

    可这次,咔嚓一声,那根并不粗的拐杖从中折断,蔚南风砰的一声,再次摔倒在地上。

    怎么这么倒霉,被衰神附体了吗?

    蔚南风你专心一点好吗?脚下湿漉漉的你看不见,拐杖要断了你没注意到吗?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蔚南风试图努力赶走心里头那些不该冒出来的想法,甩了甩头,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支箭咻的一声刺破大气,竟然朝着蔚南风的头顶直射过来。

    咻的一声,箭堪堪擦过她的头发,几缕发丝随风掉落在地上。

    塞翁之马焉知非福!如果蔚南风刚才没有摔那一跤,此时此刻这支不速而来的箭就会无情地洞穿她的腰间。

    根本没有庆幸的时间,很快,又有一支箭直直朝着蔚南风的脑门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少女清澈如镜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巨大的寒气,刚才还坐在地上的身体在这样的危急关头充满着巨大的爆发力,一个挺身从地上旋跳而起,躲过雷霆闪电般的一箭之后,抓在手里的原本插在地上的箭镞自她手中猛的飞出,直直朝着深林处那边的人激射过去!

    箭破雷霆!包吞日月!

    “啊”的一声,那边登时传来震耳欲聋的痛叫声!

    似乎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还刚察觉到危机感,突然间,受伤的脚又传来一阵骇人的疼痛,一支箭防不胜防地从她身后射来,差点要将她的小腿肚射穿!

    砰的一声,清瘦的身体倒在地上,狼狈地打过几个滚之后,嘭通一声,掉进了不算浅的溪水里。

    雪上加霜的疼痛令她在水里痉挛起来,她不想在这种时候让自己痉挛,可这岂能是她控制得了的?

    一支箭隔着遥远的距离朝蔚南风举起,她似乎还能看到那黑衣人带着张扬冷血笑意的眼睛,等到那种笑意到达最深处的时候,风声猎猎,箭破长空,凌厉的箭头朝着蔚南风的心脏部位直射而来,带起刻进骨髓的森冷寒意!

    动一下,全身剧痛!

    五米!四米!三米!两米!一米……

    已经听到箭刺破皮肉,血流如注的声音了,可是蔚南风却感觉不到疼痛的传来,她只感觉到无法忽视的温热,如潮水一般,从她全身蔓延开来。

    “幸好……”

    男人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虚弱。

    此时此刻,西门筑就护在她的身上,在关键的时刻他以疾风般的速度抱住了她,而那只箭,却直直地插在了他的背上,在他的衣服上绽放出巨大的血花。

    闻到那驱散不开的血腥味的时候,蔚南风脑袋一片空白。

    “愣什么愣!”下一刻,身体猛的就被人一拽,手臂上一股力道传来,她落到了他背上!

    蔚南风听见风声在耳边呼啸,听到有箭声像是蝗虫一样嗡嗡地朝他们追来,听到男人喘息的声音,在这样杂乱的声音中,她看见自己的心越来越茫然,越来越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明是这样危急的关头,她却第一次这么心如止水地不在意生死。

    她那么安静地看着自己的胸口,看胸前的衣服渐渐染上了血红的痕迹,看他背上的伤口,像是树上亘古的年轮一样,在一圈圈地扩大。

    她其实没有想过他会回来,更没有想过,他会不惜鲜血的代价,以身替她挡箭。

    据她所知,西门筑是一个破受宠爱的,骄傲自负的男人,而他离开的时候,她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了怒意。

    一根箭风驰电掣而来,西门筑为了躲箭,扬身一避,却不防脚下有一个不小的坑,一脚踩空,两人的身体登时掉在地上。

    出人意外的,雨点般的弓箭并没有攻向西门筑,而是齐刷刷地对准了蔚南风。

    看来,这些人与之前那拨人,并不是一路的。

    但是,为什么她的命比西门筑更重要?为什么这些人的目标是她?这些人到底是谁?

    蔚南风皱着眉头看着那些箭朝自己蓄势待发。

    【本来想三更的,但小表弟生日,给他买礼物看他去了,以我时速一千的龟速也赶不完了,so……抱歉只有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