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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此去京都八百里
夜,漆黑无比。
今夜都江的夜风,比其他的时候,都要冷。
“铁安国死了!我只问你一句,是不是你安排人做的?”
去而复返的李浩然,又回到了营地,并在营地的小楼内找到了北空一笑,这句话堵在他的心中,让他不问不爽。
“死了?怎么死的?大胡子虽然是个铁匠,可也是武道中人,寻常的武师根本不可能伤到他……”
北空一笑脸色大变,认真的看着李浩然急切的问道。
李浩然微微叹了口气,转身来到了窗前,看着前方正在营地篝火旁,和营地众统领聊的兴高采烈的南安说道:“是南安!”
“南安!他不是……”
北空一笑眉头皱起,话还未说完已经停了下来,他看向了李浩然,沉默了许久,这才悠悠开口:“没错!这个局的确是我和南安布置的……不过,那个手谕却是真的!”
此话听起来模凌两可,可却是李浩然此行的目的,也是北空一笑最想告诉李浩然的话。
“为什么?”
李浩然虽然早就猜到了这样,可现在从北空一笑的口中说出,却是让他心头一酸。
“为了我能够进入将军府!为了能够在武道上走更远的道路!”
北空一笑坦言说道,这些话若是放在其他的时候,他定然不敢说出来,可现在他却安心的说了出来。
在他说出这些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爽快不少,眼中的顾虑之光也跟着渐渐退去,化作了一双坚定的眼神。
李浩然扭头,对着北空一笑微微一笑:“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些!”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背后的人,这关乎的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性命,而是整个营地所有兄弟的性命!”
北空一笑看着李浩然,轻轻一叹,摇头说道。
李浩然并不在意,他从北空一笑的眼中,重新看到了他希望看到的光芒:“这一枚令牌,乃是五行圣皇宫的长老令,凭此令牌你可以直接进入五行圣皇宫!不过,你最好说是李福推荐你去的,不要说认识我……”
看出了北空一笑心意的李浩然,抬手将小寒内放着的宗门令牌拿出,扔给了北空一笑,转身一跃,从小楼上一跃而下。
北空一笑看着手中的令牌,心神震动,不由长长吸了口气:“有此朋友!我北空一笑,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说着,北空一笑抓起了桌上的酒坛,狂灌了两口之后,哈哈一笑,循着李浩然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营地的篝火旁,众统领正豪饮,所有人都醉了。
南安也是醉意朦胧,他终于可以离开这里,这让他也放开了酒量。
正在众人又一次碰杯的时候,李浩然一步步从黑暗中走来,来到了众统领围坐的篝火旁。
“王爷!来!来!来!跟兄弟喝一杯!”
众统领察觉有人来,不由扭头看去,正看到了低着头行走的李浩然,众人哈哈一笑,招呼着李浩然说道。
李浩然抬头挤出了一抹笑意,看了眼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光芒的南安,径直来到南安身旁坐了下来。
“这一口,敬所有的兄弟!”
李浩然从南安身旁,用左手将南安正喝着的一坛酒拿了过来,对着篝火旁的十几个人,高声说道。
众人齐齐举起手中酒坛,高喝一声,狂灌了两口酒。
反倒是南安眉头微皱,眼中泛着一抹疑惑的光芒,正思考着李浩然的来意。
“主簿!兄弟们都喝了,就差你一个人了!”
李浩然举起酒坛,送到了南安的身前。
“喝!”
“喝!”
“喝!”
众统领哈哈一笑,纷纷高喊着。
他们没有注意,黑暗中北空一笑正满眼杀意的走来。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南安迟疑了一下,一把接过李浩然送过来的酒,猛然一灌,狂饮了一口。
“哈哈!”
众统领见此哈哈一笑,豪爽的笑了起来。
“南安!铁安国死了!”
不等众人的笑声落下,李浩然认真的看着放下酒坛的南安,目露杀意的说道。
周围的众人都是一愣,不由疑惑的看向了南安。铁安国在众统领心中颇有分量,这些年的交往,他们已经和铁安国成了朋友。
“你不会认为是我杀的吧?”
南安一笑,眼底闪过了一抹杀意,看着李浩然问道。
李浩然认真的点了点头,慢声细语的说道:“不错!就是你杀了!”
“笑话!……”
南安不屑的一笑,刚刚才说出了两个字来,自他的身后一道寒光闪过,让南安只觉得危险临头,也顾不得什么,猛然一纵,穿过了篝火,来到了另外一边。
哗啦!
周围众统领的醉意顿时清醒了大半,众人纷纷抽刀,看向了李浩然这边。
“是兄弟的话,都给我让开!让我杀了南安!”
北空一笑从黑暗中走出,他的手中提着一柄三尺青锋,看着周围的众兄弟,沉声喝道。
众人心头一凛,不由迟疑了起来。
南安在看到北空一笑之后,脸色变得难堪无比,沉声说道:“总兵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为我的兄弟报仇!你答应过我,会放了铁安国的,可你没有做到!”
北空一笑放下了心头的重担之后,又回到了之前的豪爽义气,他看着眼前的南安,冷冷的说道。
话音落下,周围的众人都是一惊,纷纷退后了两步。
“退后!退后!”
“这是总兵大人和主簿的恩怨,我们不宜参合!”
顿时之间,有几个义气之人,纷纷高声一喊。
有人带头行动,所有的统领也都退到了后面,不远处的士兵们更是被这几声高喝,说的纷纷停在了原地,并未上前。
南安露出了一抹凝重:“北空一笑,你杀不了我的!”
“我北空一笑已经错过了一次,就不可能在错第二次!你白日里面说的话很对,我要是看重原则的话,就决然不会违反原则!一旦违反,那么我将失去原则!现在,我就要将原则找回来!”
北空一笑说着,挥剑朝着前方的南安杀去。
李浩然一脚将身侧的酒坛踩碎,却是不动声色的退到了后面。
这等修为的对战,他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够观看。
噗!
南安抽剑反击,正待运转元气的时候,脸色忽然一变,只觉得身体麻木难忍,脑袋晕晕沉沉,双眼一花,竟被北空一笑一剑刺穿了心脏。
鲜血流淌而出,南安低头看着胸前的剑,嘴里面血水流淌:“杀了我,你也活不成了……”
“只要我心无悔!”
北空一笑沉声说着,将剑从南安胸前抽出。
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扭头看向了身后的李浩然,却从李浩然的嘴上看到了一丝微笑,当即明白了什么,这才郑重的点了点头。
“诸位兄弟,主簿南安是我北空一笑杀的,我不为别的,只为了给大胡子报仇!若是上面问起话来,你们便将责任全推到我的身上即可!”
北空一笑杀了南安之后,心中最后的一丝抑郁也烟消云散,只觉得浑身一轻,好似囚犯脱去了枷锁一般,让他的心灵之中,生出了一股许久未曾有过的轻松。
话音落下,营地的众将士纷纷拱手跪地:“吾等愿和将军同生死!”
“兄弟们!你们都有老小,可不能因为我北空一笑,而连累了你们!我走了,大家多多保重!”
言罢,北空一笑也不在营地停留,转身和李浩然一同消失在了营地之中。
……
半个时辰之后,换了一身衣服的两人,来到了囚丧镇外的龙王庙后。
这里有一个孤坟,坟中安葬的正是铁安国。
“我北空一笑活了大半辈子,也就今日最爽快了!……可惜,大胡子却不能跟我喝酒了!当年,我们……”
坟前,北空一笑提着一坛烈酒,看着没有名字的孤坟,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李浩然微微一笑,他虽然和铁安国接触的时日不长,可对方的真诚却打动了他。而今日北空一笑的决断,也让他和北空一笑成为了朋友。
“你能够如此!铁安国地下也会安心的!”
李浩然一笑,轻轻的说着,他看向了远方,想到了正葬在安乐谷中的春儿和李叔,想着等有了时间,将罪人李福的首级送回安乐谷,以安众亡魂之心。
北空一笑苦涩一笑:“可惜,我醒悟的太晚了!……安乐王听我一句话,十里水牢一事,彻底的忘了吧!”
“我明白!”
李浩然沉默了,他想到了武圣秦羽离去时的话,这语气和北空一笑颇为相似。
两人闲聊了一个时辰,黑色的夜空渐渐的出现了一抹微白。
“王爷,此去京都八百里!路上虽然没有危险,可京都鱼龙混杂,关系复杂,一切都要小心应对!”
北空一笑终究是没有说出幕后之人,在临别之前,他郑重的看着李浩然说道。
李浩然哈哈一笑,扭头看着远处渐渐露出了头的太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管他什么天王老子,只要惹我,我李浩然定让他鸡飞狗跳!”
“再会!”
北空一笑会心一笑,并未多说,拱手一抱离别道。
李浩然也同样一礼:“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