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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阳真君正在跟迎出来的玄同真君等人寒暄,听到钟长老的话这才讶异地回头,好像才发现天衍宗来了个大人物一般。
“正庆兄?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本座没想到这一节,竟然忽视了正庆兄,真是失礼至极!还望正庆兄别生我的气啊!”烈阳真君乐呵呵地说。
虽然在整个修仙界中,圣门的烈阳真君和无厌真君、天衍宗的正庆真君、散修出身的承天真君这四人是整个人界最顶尖的存在,但其实不论是年龄资历,还是修为声望,烈阳真君都稳稳压过正庆真君一头。
被天衍宗众人簇拥着的正庆真君,甩了甩袖子,用鼻子“哼”了一声,正要接话,却一不小心让玄同真君抢了先。
“烈阳师兄有所不知,正庆道兄来了有些日子了,且特意是为师兄你而来,说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要跟师兄讨教讨教。”玄同真君也是笑眯眯的,说话时却有意无意在“讨教”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正庆真君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只能恹恹住口。不过经玄同真君这么一说,他反倒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起来忽然不生气了。
天衍宗弟子为正庆真君让开一条路,正庆真君敛肃容颜,行至烈阳真君面前,微微欠身行了个道礼,道:“多年未见,烈阳道兄不仅道法更加精深,精气神也一日好过一日。前几日在下拜见无厌道兄,也是老当益壮,有你们二位泰斗坐镇,当真是修仙界之福。”
烈阳真君仿佛听不懂他的话意似的,笑道:“哪里哪里,正庆兄谦虚了,岂可如此妄自菲薄啊。对了,玄同师弟说正庆兄有要事相询?既然都特意等到这里来了,想必是很紧要了。不知正庆兄介不介意当着其他道友的面说呢?”
他们交谈的这会儿功夫,剩下的几个门派也差不多都出来了。烈阳真君也不怕天衍宗把某些事情放在明处说。
正庆真君正要说话,嘴刚张开却又被人抢先一步,是青冥派的慎思真君。
“天衍宗行事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拿出来说说又有何不可呢?巧的很,在下正好也有一些问题想向正庆道兄讨教讨教。”慎思真君也早就来了,但他一直没有说话,偏偏挑了这么个时候开口了。
正庆真君那个火大啊!先是被玄同真君抢走话头拂了面子,可他看在烈阳真君和无厌真君的面子上也只能认了。如今连青冥派的慎思真君也蹬鼻子上脸了,正庆真君只觉自己连续几个月积攒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事实上这完全是一个误会。要说玄同真君那次是故意的(而且他确实是故意的)也就算了,慎思真君这回可冤枉大了。由于站的位置的关系,他压根就没看到正庆真君想要开口说话。青冥派的人受了欺负生气归生气,但他们一般都很厚道,最多据理力争罢了。想不起来在这种事上给人添堵。
正庆真君才不管这些,他本来就想当然地认为青冥派弟子乔玦之事是圣门与青冥派两家串通好故意来恶心天衍宗的,所以乔玦回来修仙界半年了,天衍宗也没正式派人上门道歉赔礼啥的。他正对青冥派窝着一肚子火呢,火气被慎思真君这话瞬间燃爆。
“本座与烈阳道兄如何决定。还轮不到旁人来指手画脚!青冥派之事稍候再说,慎思道友是怕天衍宗跑了你们讹诈不成吗?”正庆真君冷若冰霜,硬邦邦丢出这么一句话,看都不看慎思真君一眼。
“你!”慎思真君好歹也是青冥派的祖师级人物,晋阶元婴期两三百年还未曾被人这般无视践踏,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在一旁听了许久的慕萱却沉了脸,深深地为天衍宗的无耻而不齿。听正庆真君的话意。乔玦受伤是活该?是不安好心就为了讹诈天衍宗?说这话的人怎么那么可恶欠揍呢?乔玦可是差一点就丢了命啊!
她也气,但她不能说。连慎思真君这样的都被斥不够格,她这个金丹期不是自取其辱吗?
慕萱正寻思着给玄同师伯传个话让他好好治治正庆真君的狂妄装逼范儿,叶无双却恰在此时开口了。
“乔玦之事非是正庆前辈想的那样,但既然双方有不同想法,看来此事是真的要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几位前辈。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先回天胥山喝杯茶?”叶无双瞥了一眼剑拔弩张的三个门派,笑着说。
他这话就直接明白地指明了正庆真君是错的,天衍宗是错的,这可比慎思真君那句话效果强多了。正庆真君斜眼打量了叶无双一眼。不咸不淡道:“这位便是大名如雷贯耳的天才修士惠清真君了吧?虽说你……”
烈阳真君忽然不耐烦道:“正庆道友,你来天胥山的目的本座很清楚。你不是想要一个说法吗,既然如此,就跟本座来吧。青冥派与此事牵连甚广,又有门下弟子被天衍宗真君所伤,理应一起商讨。本座在太极殿等着你们,速来!”
说完,直直飞向天胥山,再也不多一句话。
圣门众弟子忙跟上,青冥派也整顿了一下,大部分弟子直接回青蕊山,剩下的也往天胥山而去。
眼看好像要打起来了,天辰派自忖门派小力量弱,本着谁也不得罪的原则迅速撤离现场。鸣风楼对这些你争我抢的门派纷争向来不感兴趣,连热闹也不看就回去了。
剩下一个琼英派,元婴修士们嘀嘀咕咕一阵之后,华运真君笑着走过来,对一脸铁青、不知道该不该“听话”地跟着回天胥山的正庆真君道:“老兄,看在以前打过的交道的份上,在下好心提醒一句——天衍宗真的不占理,你快别端着了,人家圣门受了那么大委屈都没说啥……呵呵。”
正庆真君白了他一眼,不为所动。
华运真君不厌其烦,继续叨叨:“那天在下跟圣门及青冥派一起去捉妖兽,亲眼看到霜天道兄被一只奇怪的鸟袭击而陨落,随即灵岩道友就诬赖。哦不,信口胡说,睁眼说瞎话,非说是圣门的阴谋——这件事在下可以立心魔誓我没有说谎。毕竟我帮着圣门也没啥好处不是?”
听着华运真君貌似恳切的言辞,正庆真君多日来坚持的想法不由得也动摇了。
华运真君说完,便道:“还有别的事,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道兄——霜天和灵岩两位联手,差点把叶惠清弄死了!我觉得烈阳真君还能笑着跟您说话,真是好涵养。唉,别的我也不多说,你们天衍宗进入小千世界的反正也没死绝,趁现在没人,你赶紧问问——琼英派还要远渡蓬莱。就不多耽搁了!告辞!”
自始至终,也不知道是谁让华运真君来“多嘴”说的这些话。不管信不信,反正至少正庆真君打消了一怒之下回转天衍宗的想法。
琼英派走后,小千世界的出口就只剩天衍宗修士了。看着众多好好的弟子进去,却只回来这么点儿。有些爱掉眼泪的当场就哭了——太凄惨了。
正庆真君很有活学活用的头脑,华运真君给的建议他立即就用上了。
等到听罢所有幸存的弟子都说了一遍之后,正庆真君沉默了。其实当初法常和即悟来找叶无双探听消息,得到的就基本上都是真的。他们俩回去也如实传达给了正庆真君。可惜正庆真君太过固执,想当然的以为那是假的。
他不敢相信,天衍宗的弟子话里话外也流露着对霜天和灵岩的不满,这两人在小千世界里的时候究竟做了什么?至于为啥没有九宇真君。因为大多数修士基本上就没看到他几次。
正庆真君暂时没有功夫去想九宇的事儿,他当机立断,吩咐那些从小千世界出来的修士速速回山休养,然后他自己带着早几天就来了这里的天衍宗弟子赶往天胥山。
本来态度还很强硬的正庆真君,此刻已经只剩外表强硬了。作为天衍宗实际上的最高领导,正庆真君也不可能六神无主不知所措。他在想。想如何让天衍宗全身而退。
到了天胥山,执事弟子将三派众人引入太极殿。天韵真人作为圣门的掌门人,自然是要列席的。而慕萱对这种门派间的倾轧其实没多大兴趣,一回圣门便找了个机会跟玄同真君说了,她要去青蕊山。看看乔玦。
叶无双得知后,嘱咐她再带些药过去,算着时间,乔玦的药浴配方药差不多该用完了。
慕萱收拾好这一切,忽然又问起叶无双秦琪儿的事。同是经脉之伤,秦琪儿至今还在饱受折磨,慕萱有些于心不忍。
叶无双思忖片刻然后道:“等此间事了,我亲自走一趟吧,有些事情也该说清楚了。”
慕萱正要走,叶无双忽然拉住她,道:“算了,反正我闲着也是无事,跟你一起去看看乔玦吧——我毕竟修为境界高于你,有些毛病我能看出来而你可能不行。”
慕萱好笑道:“想一起去就去嘛,添上后面一句话听起来好像在给自己找借口一样。”
叶无双一本正经道:“不是借口,是事实。”
两人往山门处走的不知,不巧又碰到了不知何处会出现在那里的天韵真人。
天韵真人笑道:“师弟师妹又一起出去啊?果真是一对璧人,越看越顺眼……”
慕萱想起他曾经的玩笑话,脸色微红,急忙打断他,嗔道:“掌门师兄就爱胡说八道,你不在太极殿怎么来了山门?”
天韵真人笑道:“在此迎接重要人物啊。好了不闹你们了,快去吧!”
远远将天胥山抛在身后以后,一直没有出声的叶无双突然道:“师妹对掌门方才那句话怎么看?”
慕萱下意识问道:“哪句?重要人物吗?我……”
叶无双打断她:“不是,前面一句,说咱们两人般配的。”
慕萱:“……师兄为何这么问?掌门师兄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叶无双道:“如果不把它当玩笑看呢?”
慕萱吃了一惊,有些搞不懂师兄这话的具体意思。她抬起头,偷偷地瞄了叶无双一眼,却见他目视前方好似很平静的样子。由于身高和角度问题,慕萱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她大致能感觉到那张俊美精致的脸上没有激动没有兴奋,更没有期待。
慕萱发现自己在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好像产生了一点点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失落的感情,原本心中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点点羞涩和遐思瞬间就被挤出去了。
她平复一下心情,淡淡道:“或许掌门师兄不是在开玩笑,但我觉得这种说法很可笑。”
叶无双也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哦。”
慕萱不知道,他的手掌心都篡出汗水来了。最能体会叶无双心情的,莫过于他的本名灵兽白王,感受着叶无双的紧张,听着他“勇敢”的问出那句话,白王还以为能有什么进展呢,结果就听到它的主人说了一个“哦”。
“哦?哦是什么意思?瞧你那点儿出息!”躺在灵兽袋中的白王鄙视叶无双。
叶无双传音给它:“人类的感情你不懂。”
白王撇撇嘴:“既是感情,又分什么人类妖类?你们俩在打哑谜吗,一个傻的说不清楚,一个笨的听不明白,平常修炼的机灵劲呢?真给我们这些灵兽丢脸!”
叶无双忙道:“什么意思?”
白王高冷地搔了搔前爪,道:“看在你是我主人的份上,我就卖你一份狼情——在参商洞天的时候,我跟小狐狸和凤头鹰都就此事交谈过了,它们俩还是很看好你的。白佑那家伙太招人烦,我没问他。”
叶无双大惊失色:“你们什么时候说的?还有,我的表现很明显吗,你们都看出来了?”
白王不屑道:“你整天跟在慕萱屁股后面,傻子都能看出来不对劲好吗?除了慕萱自己。”
经白王这么一提醒,叶无双才恍然发觉,自己除了那次送乔玦出来的一个月,好像真的很久没有跟慕萱分开过了。原来不确定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深得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白王,我问你个问题。”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叶无双在某些方面对自己的灵兽莫名的多了几分信任。
ps: 好久没有一章写四千了,今天就这么多,从外地玩回来快累瘫了!剩下三天假期不出意外是每天两更,多出来的时间我可以存存稿。(更新的人品早就败光了,弱弱地问一句还有人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