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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山过山,逢水涉水,西行路上我们绝大多数时间不是在打怪,而是赶路。现在我们一行人又在大山里穿行,朱紫国离我们已经很远很远,下一站在哪里?我没问,师父也没说。对于一群赶路的人来说,重要的不是下一站在哪里,而是打起精神走下去。
现在看师父骑马行路,我总感觉怪怪的。白龙马身份在朱紫国被揭穿,他驮着师父,我老会想到一个男人天天骑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可能是我有心理障碍,觉得很别扭。八戒就不会这样,不过他这些天一直情绪很低落,吃饭睡觉都要哀声叹气一番,问他为什么,他又不肯说。我觉是师父那句玩笑话的结果,那到底是让八戒有了瑕想,还是勾起往事,这就不好判断。
天又黑了,像无数次的山中露营一样,火堆,干粮,毛毯我一一给大家安排妥当。师父躺了一会说:“八戒,沙僧,起来斗地主吧,睡不着。”自从上次批斗后,唐僧现在领导架子也放下了许多,经常跟我们开黄腔,打牌。我找出扑克丢给了师父,把箱子扛到火堆边,铺上毯子,就权当牌桌。我很喜欢跟师父,八戒斗地主,怎么说呢,因为我老是赢,虽然不大,一个晚上来去也就十几两银子,但我觉得很有成就感。
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八戒拉起身来,表示要送银子给他花,呵呵。八戒白了我一眼,说道:“一帮俗人,人总是要讲点内涵的,别整天做这些无聊之事。”说完点了根烟,慢慢走到远处崖边,坐着石头上,望着满天繁星,不发一言,仿似老僧入定,又像是在思考人生。师父望着八戒恼道:“善了个哉,玩不成了。这呆子吃错药了吧。”我只好把牌收了起来,叹了口气,赚钱机会溜走了。躺在一边的猴哥说:“要不,我陪你们玩吧。”我赶紧把箱子搬开,藏好牌。我们不会跟孙悟空玩的,打死也不,谁会跟一个包赢的家伙玩牌,师父也没理他。猴哥又轻声说道:“我们去看看八戒吧,这两天他人不对劲啊。”师父说:“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斗地主输了点钱呗。”我说:“还是去看看,找他聊聊,万一想不开跟白晶晶一样,往下一跳呢。”猴哥和师父听我这么一说,便赶紧起身随我向八戒走去。
我们不声不响的也挨着八戒坐在崖边。月亮如银盘般挂在天边,冷冷清幽的月光映在我们身上,星空仿似在水中荡漾,无尘无霾,清彻宁静。从身后望去,当时的背影画面从左到右是师父,悟空,八戒,和我。
很久,没有人先说话,我感觉大家的思绪都飘到了天边,各自想的事情都不一样,虽然我们望着同样的月亮。师父突然说道:“八戒,那晚打尸魔时,你突然变成那么高大,是不是学过什么仙术,我以前真的只以为孙悟空才厉害。”八戒长长的吐了口烟说道:“你不懂的,当年我在天上时,唉。”我说:“别吞吞吐吐了,有事就说出来,也不用瞒着师父,猴哥了。”猴哥说:“就是啊,你和沙僧我早就觉得有故事,在河州卫出关那晚,你俩躲起来聊天,就是不想让我们听到。那时我也不好意思问。”八戒说:“既然沙师弟不介意,你也这么说,我就把大家当自已人,说说我以前的事吧。不过,大家都要一个个说。”我们表示同意。
八戒望着月亮,抽了两根烟,说道:“该从何说起呢?”我说:“说说嫦娥和你的事吧。”听我一说,师父和猴哥马上来了精神,也央求着八戒说。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八戒说:“好吧,那先说说我吧,曾经我是天河水军元帅,属于高级干部,而且我年青,有能力,有头脑,天庭对我也很重视,前途就不用说了。”我们一起点头:“对对对,赞,年青有为。那后来呢?”
八戒说:“虽然职场前景不错,但我个人生活还是一片空白。也没时间去思考婚恋问题之事,一心扑在工作上,但这事早晚要来。”我们没搭腔,既然他说开了,最好别打断他。他接着说:“天上合适的女孩也有不少,但就是没有接触的机会。有的女孩也主动写信向我表明心意,我却没时间去了解,错过了很多机会。”我们一起“哦?”了一声。八戒说:“不信就算了。”“信,信,信,不信是孙子。”
他又说道:“我那时很受女孩子喜欢,年青,英俊,又有好工作,又有幽默感,努力向上。当然了我长得帅是最重要的。”我们沉默了很久,孙悟空好像笑了一声,猪八戒就恼了。我赶紧说道:“我证明,当年我在当灵霄宝殿当将军时,天蓬元帅的英俊帅气是出了句的。”猴哥和师父这才仔细盯着八戒看了一会,还是半信半疑。不过,我一直用各种角度证明八戒说的是真的。八戒这才接着往下讲。
为了听八卦,我居然会违心到这种地步,节操全无。因为证明八戒长得帅,很多年后我都在自责,我误导了大家的审美观。八戒分了好几个晚上,跟我们讲完了他的往事。我整理了一下我的回忆,纪录如下。
八戒原名就像他在《大唐好和尚》所说的,叫猪刚鬣,他着重讲了他在天庭的往事,更早的就不必提了。他起先是在天河部队当兵,天河部队主要就是负责天宫的供水系统和河道运输收费。八戒那时勤劳能干,工作认真,人际关系也处得不错,慢慢的一步步提拔为天蓬元帅,相比同事,他的升迁是很快的。但因为是部队,女兵又少,八戒正值青春少年,有恋爱的**,却没有恋爱的对像。
而当时像他这样的高领将领,婚事迟迟没有解决的有一大批,仙女不是没有,就是没有机会接触。一是纪律约束问题,二是仙女们集中住在广寒宫,那时还不叫广寒宫会所,那时好像是叫广寒宫纺织公司,女工很多,后来倒闭了。长此以往,就出问题,有的男干部,就爆发了。强暴案也时常有发生,天庭110那阵子很忙,最严重的是有的男神女仙偷偷下凡,人间又设诉到天上,搞得玉帝不得安宁。于是,决心整治这种不良现象。
最终决定在天宫电视台,搞一档相亲节目,栏目名定为《非诚勿骚》,主要是让一些适龄又没有对像的男神女仙,有个交流沟通了解的平台,栏目一开播效果还是很明显,天庭治安状况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八戒所在部队,也分到了名额,他是和外单位的青年才俊四人一起参加这个栏目,其它三人是二郞神杨某,托塔天王李靖的小儿子哪咤,还有一位是南极仙翁,年纪较大,但相当多金有财。
八戒参加的是较早的一期《非诚勿骚》,现在下凡这么久也不知这栏目还在不在。当时天庭可是花了大力气搞这些节目,定位包装也很准确,决不能让观众看出这是一档以交配为目的栏目,所以有了主持人,还有点评嘉宾。环境、灯光、服装、化妆、道具各方面也下了血本。八戒去之前还真的用心去准备,如何表白,如何展示自已,如何博得女嘉宾欢心,可当他到了电视台,才知道,一切他们说了算,八戒准备一些很真诚的实际情况介绍统统被拿掉。几个编剧出身的人,又帮他弄个份新的,还得几天要背熟,被人操纵的感觉让八戒很不舒服。
他记得在演播厅等待节目开始时整个人很紧张,错过这回,他不知下回在哪里?到了现场才发现,男嘉宾还有好多位,个个好像很有气质,很有爱心,思想很深刻,心胸很大度。
不过二郎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吊而啷当。八戒和他住在同一家宾馆,经常会遇上,二郎神真的非常帅,还在在额头纹了第三只眼,很拉轰,听说跟玉帝还是亲戚,八戒怯生生的问过他,这么好的条件干嘛要来,二郎神也听说过天蓬元帅,对八戒也不装着,他告诉八戒,是电视台求他来的,就是提高一下档次,省得让观众觉得来得全是一帮剩男、剩女,歪瓜裂枣。八戒那时觉得二郎神态度不端正,像是在耍观众,不过,好像有些道理,个人相亲成家,关观众屁事,他们就是看一热闹。
哪咤好像未成年,整天穿着童装,还粉红色,一天到晚玩滑轮,身上来带着彩带和呼拉圈,从来不好好走道。在过道里滑来滑去,见人一开口便说,我是谁谁的三太子,有种浓浓的官二代得瑟感,还是不懂事的那种。八戒跟他交流不多,但也知道他是来玩的,电视台请来为了展现多样化的风格,二郎神说毕竟这档节目要需要吸引年轻人,有一个不懂事的官二代,在节目中出现,更能引起观众对普通男嘉宾的好感。
最让八戒搞不懂的是南极仙翁也来相亲,这老头,八戒记得自已上小学时,就听过这老头,没想到在相亲节目还能遇上他。八戒不敢问他年纪,后来节目中老头介绍自已是六十三岁。二郎神偷偷告诉八戒,南极仙翁至少有一千多岁,六十三就是个零头。但八戒知道,只有南极仙翁和自已才是真的来相亲的,南极仙翁是个很和善的小老头。对八戒也很有礼貌,八戒有时问他为什么大老远跑这里来相亲,南极没有姑娘吗?南极仙翁听完就哭了,说道:“企鹅,满大街全是企鹅。”
八戒听完,感慨了一番,以前觉得自已在部队里生活单调枯燥,跟这老头一比,真不算啥,谁受得了天天跟晃来晃去的呆头企鹅在一起。不过八戒觉得这南极仙翁这趟准是白来,只是不想说破伤他的心。
可没想到最顺利带走女嘉宾的就是这老头,八戒刻骨铭心的恋情也从这节目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