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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知王母娘娘宫中失窃的事是在第二天清晨,那时我还迷迷糊糊正要入睡。因为一晚上都在纠结王母娘娘突然看上我的事,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我也没理由去认为如此尊贵的一位皇后,会拿我开这种玩笑。整个晚上我烙了一夜的煎饼,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刚一合眼,门外便是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我边应声边披衣开门,出门一看,外面站的全是金盔金甲的天兵,带队的是杨戬,还牵着一条大狗,那狗见我一开门猛的窜到房中,来回猛嗅着。我见是杨戬,还是客客气气的跟他打了个招呼,毕竟当时在考场我也分给他偷看过,公事归公事,礼数还是要有的。虽然我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不过,现在我还是不要说话为妙,杨戬现在是玉帝和王母娘娘两边内卫部队的代理元帅,我跟他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虽然王母娘娘这边内卫有的也叫将军,可连推车的也称将军,这将军明显不值钱,而且王母娘娘这边的内卫兵将又归玉帝那边统一管理,杨戬目前是我们的顶头上司。
看来情况有些严重,难道昨晚宫中有人放火了?有人行刺了?我还在琢磨时,杨戬那条狗又窜回他身边,摇了摇头。杨戬这才冲我有了一丝笑意,说道:“昨晚娘娘宫中,千年玉如意被盗,下落不明。估判是宫中行走之人所为,可疑人等一律带走。沙将军看来是清白的,不过,也请随我走一趟。”我问道:“你的工作应当配合,不过,我要不要带上被褥枕头啥的?”杨戬说道:“这倒不必,就是走个过场,我还信不过你吗?”我这才稍稍安了下心,跟随着一队人马快步向前走去。
检查间就设在灵霄宝殿的后面偏殿里,那也是平日军士们休息集合的场所。人多时,这殿显得格外威武,因为它够高够大,人少时,这殿便显得阴森冷暗,因为它里面几乎不进光线。烛火摇曳中,我看清了跟我一样被带来审问的几个人,娘娘宫中的宫女领队兼侍卫婷婷也在其中,其它几位全是宫女,她们手中好像是被捆上了绳索,而我还是自由的。她们一共有九个人,除了婷婷一脸不屑的站得笔挺,另外八位全都垂头丧气,揣揣不安。杨戬坐在一张大桌后面,一个个将我们喊过来问话,突然有人在身后碰了我一下,轻轻问道:“我们不会有事吧?”我没回头,听声音是推车将军,刚才居然没发现他,按道理他不应当被叫进来,昨天推完车入宫,他就离开了。把他也叫来问话,可能是为了显得严肃紧张公正,决不放过一个坏人。
杨戬喊的头一个就是推车将军,问的主要是昨日进宫时间,离开时间,有没有可疑之人可以报告。推车将军结结巴巴的答了准确时间,我也给予了旁证,杨戬挥了挥手让他签字离开,推车将军临走时还重重的握了下我的手,表示感谢。接下来是我的时间表,我想了想打算按实交待,可一旦说了,事情可能会很麻烦。我离开的时间完全不对劲,如果杨戬最后将大家的离开时间和我的一对照,明显我是有问题的,我一个人在娘娘宫中逗留过久,这没法解释。但如果我不说实话,一旦有宫女将我戳穿,反而又显得我心里有鬼,在这种场合,说一些马上可能被反证戳穿的假话,简直是白痴所为。
我心乱如麻的走到杨戬办公桌前站定,他连头也没有抬,只是按惯例问了我的姓名,职业,工作时间,一边回答,我一边在思索该如何跟他说我昨晚离开时间,最后我决定撒谎,就说自已离开的时间跟平时一样,正常的。我几乎本能的认为说实话,接下来我会成了这次事件的焦点,虽然我肯定没拿那柄千年如意。我向杨戬叙述了昨晚的经历,并尽量让自已的语气显得平静而从容。杨戬点了点头,他又叫了下一个人的名字,这回是婷婷,我转身离开时刚好和她打了个照面,擦身而过时,她低声而又急促的说道:“别忘了昨天拜托你的事。”我条件反射般的点点头,走出大殿,我还努力在想她昨天跟我说了什么?
等我将她昨天的话和今天的事联系在一起想了一起,真的是细思极恐。她好像是叮嘱我如果她要被灭口,请我保全她一条生路,她好像知道这场灾难早晚要来。灭口?仅仅是因为她们知晓昨晚王母娘娘喝醉了,并且留下了我,但她们并不知道后面的情形啊,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王母娘娘自已做的丑事为什么要这些无辜的宫女来受罪?而且用失窃这样辱人清白的罪名,我虽然没见过千年如意,但我肯定它没丢,这只是个局,一个杀人灭口的圈套。我更担心的是万一有人拆穿的我谎言,杨戬会不会马上来抓走我?
我一路头晕眼花的向王母娘娘的宫中走去,工作还是要做的,只是我现在对这个狠毒的女人心中有种厌恶,她居然我要在上班之后,还要从小门进到她寝殿内,想想真是倒霉催的,我又不敢说不。我到了宫中后,她正准备起驾出宫,推车将军正缓缓将凤辇平稳的向前推着,我向往常一般,一路小跑跟在凤辇边上,眼睛看看了随行人员,宫女已经全换人了,婷婷的位置现在还没有人接替,走在前面负责警卫的是傻大个巨灵神,我见过这家伙,是李靖手下,本事不大,身型巨大,脑子不大好使,但有个优点,听话,目前负责玉帝外围警卫工作,有时也随李靖下界捉个妖,吓唬吓唬鬼什么的。他来作开道仪队,难道今天王母娘娘要去玉帝那边?我进宫时到现在就很少见她去玉帝那边,听宫女们八卦是说玉帝那时想纳后妃,虽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那种规模,但好歹也得有五六个美女仙子,不然,这神仙皇帝居然过得还不如凡间帝王,是可忍,孰不可忍。两夫妻为了这事就闹翻了,王母娘娘死活不同意纳妃,一个也不成,玉帝反复说这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了皇家体统。男人总是能为自已对婚姻以外的女人的渴望找到说服自已的理由。王母娘娘一怒之下,撤掉了玉帝与她住一起时宫中的所有女性,连一只雌鸟母猫也不给留,后来,两人便陷入长期冷战,再后来就分居,各住各宫,但玉帝没有王母娘娘的同意,也没胆去沾花惹草,他毕竟是老婆一路给他扶上来了。
除了年节或国宴,像我们这些王母娘娘这边的侍从也没机会到玉帝宫中,就算去了,我也顶多在南天门外看看景,聊聊天,因为任何人到了南天门外必须文官下轿,武官下马,这跟凡间的规矩一样,只是这个神仙坐骑全是些古里古怪的东西,我见过骑驴的,骑虎的,骑獬的,骑狮子的,最离谱的我还见过开残疾车突突突来的,后来我知道那人叫铁拐李。
这次急着赶去,不知是为了何事?当然这种事也轮不到我来问。走着走着只见眼前,金光万道,瑞气千条,南天门已经到了。我立马跟以前一样,跑上前低头弯腰打算将凤辇帘子卷上,她该出来步行进入灵霄殿了。
我刚一将手搭在玉帘下端,只听王母娘娘大声又严厉说道:“不下车,推进去。”我赶紧把手抽了回来,推车将军从辇后探头个脑袋,冲我眨眨眼,一脸的难办,我坚决的示意他继续推车,我刚才肯定没听错,这不下车闯宫,可是大罪,既然王母娘娘明确说了,那就闯吧,有事找她。见我们长驱直入,守南天门的增长天王大叫一声:“站住。”哨子滴滴一吹,庞刘苟毕、邓辛张陶八位元帅,十几位大力天丁,各持枪刀剑戟迅速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壮了壮胆子喊道:“让开,娘娘在此,快让开。”增长天王手握慧剑,脸色铁青,喝道:“谁也不能坏了规矩,下车下车。”我知道他是李靖手下的天王之一,说话挺冲,人五人六的,其实他几个兄弟不就是门卫吗,有啥好得瑟的,说话客气些,可能娘娘也就下车了。
我一时也无法硬争,规矩我也懂,这时车内王母娘娘低声说道:“听说李靖现在都是带着斩腰剑上殿,我区区一驾凤辇算得了什么,都给我让开!”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声声入耳,我立即闭嘴了,现在把李靖拉出来说事儿,高层矛盾,我们这些下人谁开口谁找死,增长天王一听此言,脸色由青转紫,喘着粗气不说话,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如果他们真的要动刀动枪拦住我们,我连个还手的兵器也没有,那时,我还没有月牙铲。突然增长天王舞了个剑花,大叫一声。